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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堅卡打來電話的當天下午三點左右,已經降落秋明機場的衛燃立刻搭乘一輛出租車,沿著圖拉河一路往西,再一次造訪了那個名叫“卡緬卡”的小城市。
在衛燃額外抽出一張大額的盧布鼓勵之下,出租車在乘客的指引下痛快的離開主路,徑直開到了城市邊緣的森林里,并最終停在了一個泥濘的十字路口邊上。
“在這里等著我”
衛燃下車之前再一次額外掏出了五千盧布遞給那位四十多歲的出租車司機,“我或許很快就會回來,并且搭乘你的車子返回機場,到時候你除了返程的車尾之外,不但還有另外五千盧布的小費,除此之外,每等待一個小時,都能拿到兩千盧布。”
出租車司機接過衛燃手中的鈔票,“看在盧布的份上,我最多等你到太陽徹底下山。”
“沒問題”衛燃說話間,已經推開了車門。
這是他第二次來這個地方,上次來的時候,還是送那位名叫卡列尼娜的老人回來。
循著記憶,衛燃踩著爛泥,沿著不知道荒廢了多久的碎石路慢悠悠的前進,最終走進了那片早已被人遺忘的墓地。
離著老遠,他便看到一個穿著波西米亞長裙的姑娘正靜靜的站在卡列尼娜的墓碑前,在她的腳邊,還放著一個淡藍色的帆布雙肩包。
離著近了,衛燃卻挑了挑眉毛,他敢肯定這個留著一頭淡金色短發的姑娘確實就是卡堅卡。
只不過,和之前的數次見面相比,這次她既沒有化妝,而且也不像帶著假發套的樣子,甚至連著裝也格外的淡雅,而不是之前每次見面時,那副花里胡哨仿佛鸚鵡成精的模樣。
衛燃在打量卡堅卡的同時,卡堅卡卻把目光投向了衛燃的身后。
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衛燃好奇的問道,“你還約了別人?”
卡堅卡聳聳肩,靠著卡列尼娜的墓碑坐下,自顧自的說道,“我只是以為你會帶其他人過來”。
“其他人?”衛燃不解的看著對方,“你是說阿芙樂爾?”
“阿芙樂爾?”
卡堅卡笑了笑,坦誠的說道,“我以為你會帶人把我抓起來,然后送到盧比揚卡或是其他類似的地方。”
“送你去盧比揚卡?”
衛燃呆滯片刻,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先不說我一個華夏人有沒有能力把你送到盧比揚卡。最起碼,我為什么要送你去什么盧比揚卡?你炸了阿芙樂爾號巡洋艦還是炸了克里姆林宮?”
“我炸它們做什么”卡堅卡下意識的回應道。
“對啊,我送你去盧比揚卡做什么?”衛燃攤攤手,“我都沒去過盧比揚卡。”
“你利用阿芙樂爾的名義把我召回俄羅斯不是為了抓我嗎?”
“抓你做什么?”
衛燃無奈的反問道,他此時就算是再蠢也已經看明白了,這個智商和顏值似乎完全不在一條線上的姑娘絕對是誤會了。
“那你用阿芙樂爾...”
“首先,我并沒有用我女朋友的名義把你騙到俄羅斯來”
衛燃不等對方說完便糾正道,同時不忘打開背包,從里面拿出一束向日葵擺在了卡列尼娜的墓前,“單純只是我的女朋友看上了你的工作能力,所以打算讓你做她的助理,僅此而已。”
“可...”
“另外”
衛燃再次打斷了對方即將說出口的話,繼續從包里拎出一瓶在機場買的伏特加,以及順便一起買的三個吞碑擺在墓前,盤腿坐下之后,一邊往里面倒酒一邊繼續說道,“卡列尼娜女士作證,我給你發的郵件里說的也是真的。你可以去給我女朋友打工,也可以繼續留在古比井意面餐廳,或者隨便過你想要的生活都可以。”
稍微頓了頓,衛燃將其中一杯酒遞給了卡堅卡,自己也端起一杯,在擦洗干凈的墓碑上輕輕碰了碰,又朝卡堅卡示意了一下,這才一飲而盡,慢悠悠的繼續說道,“唯一的區別,如果你為我女朋友工作,以后是她給你發工資,如果你選擇留在古比井意面餐廳,是我給你發工資。如果你選擇過你自己喜歡的生活,那就只能自己找一份你喜歡的工作賺錢養活自己了。
當然,看在之前你幫過我很多次的份上,如果你選擇...讓我想想...這樣形容吧!
如果你選擇自主創業自謀出路,我可以借給你十萬或者二十萬歐元當作啟動資金。當然,這筆錢在你的經濟條件比較好的時候,要記得還我,畢竟我掙錢也挺不容易的。”
見卡堅卡的眼睛越睜越大,衛燃自顧自的倒上一杯酒,再次和卡列尼娜女士的墓碑碰了碰,“你看,墓碑上刻著卡列尼娜這個名字,就像當初我答應你的那樣,所以這次我也沒有開玩笑。”
端著酒杯的卡堅卡沉默了片刻,卻并沒有喝杯子里的酒,而是直勾勾的看著衛燃問道,“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卡堅卡將杯子里的伏特加灌進嘴里,隨后便被嗆得連連咳嗽,但即便如此,她仍舊堅持問道,“為什么突然給了我這么多選擇?”
“你喝伏特加的水平還不如我這個華夏人”
衛燃調侃了對方一句,見對方那張漂亮的臉蛋上寫滿了認真,最終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一番猶豫之后,將當初卡列尼娜的骨灰被埋在這里的時候,尼古拉說的那些話,以及自己和尼古拉之間的關系簡單的描述了一番。
“坦白說,我只是個還算小有名氣的歷史學者。”
衛燃攤攤手,“我剛剛提到的尼古拉先生算是我的半個老師,就像當初他說的那樣,他信得過卡列尼娜女士,但卻信不過你。
但出于他和卡列尼娜的友誼...不不不,或許該把他們之間的友誼稱之為革命友誼。
總之,不管是什么,看在卡列尼娜女士的份上,他把你托付給了我照顧,但實際上...”
“實際上你并不需要我的幫助?”
卡堅卡將一直拿在手中把玩的吞杯丟到一邊,拿起擺在兩人中間的伏特加酒瓶子猛灌了一大口,隨后便再次被嗆得連連咳嗽,以至于連眼淚都順勢咳了出來。
“也不能這么說”衛燃咧咧嘴,“剛剛我說過了,你幫了我不少忙。”
“你真的不打算把我送到盧比揚卡嗎?”卡堅卡放下酒瓶子問道。
衛燃攤攤手,“或者你給我一個必須把你送到盧比揚卡的理由?”
“媽媽說的”
卡堅卡撫摸著墓碑理所當然的說道,“她說當我被任何理由召回的時候,肯定是因為犯了致命的錯誤。”
眼見話題又繞回了原點,衛燃看了看距離樹梢還有兩指高度的夕陽,語氣無奈的說道,“卡堅卡,如果你不信任我說的話,不如趁著這次機會在俄羅斯隨便逛逛吧。只要你不殺人放火,我猜應該沒有人會找你的麻煩的。
當然,鑒于你是個漂亮的姑娘,我不敢保證會不會有男人想打你的鬼主意,畢竟即便莫斯科的治安也不算太好。”
“我會在俄羅斯四處走走看看的”
卡堅卡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隨后又撿起背包,從里面拿出一個僅有巴掌大的筆記本遞給了衛燃,“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說不定我會為你的女朋友工作的。”
“選擇權在你,不過這是什么?”衛燃晃了晃手里的筆記本問道。
“如果最終我選擇為你的女朋友工作,這是需要滿足我的條件。”
“我可以看看嗎?”
見卡堅卡點了點頭,衛燃翻開了筆記本,只是一眼,他便看到了在筆記本的封皮內側,用膠帶固定著一張銀行卡。
不出意外的話,這張卡應該就是當初尼古拉囑托自己交給對方的那張。
抬頭看了眼卡堅卡,衛燃往后翻了一頁,當他看到紙頁上記錄的那一條條要求時,臉色卻越發的古怪。
不負責烹飪工作、有自己的房間、不強制要求穿著、可以隨時玩游戲、每個月至少8天的假期、每周提供一餐麻辣兔頭。再看看最后一條,其上寫的竟然是“可以有自己的名字”!
“就...就這些?”衛燃呆滯的將手中的筆記本還給了對方。
“工資和以前一樣”卡堅卡口頭補充道。
“我雖然沒找過工作,但我知道這些要求肯定不正常。”
衛燃哭笑不得搖搖頭,“不過這些要求都不算什么,我替我的女朋友先答應你了,等你打算為她工作的時候,隨時聯系她就可以。”
說到這里,衛燃卻拍了拍腦門,額外補充道,“關于工資,她愿意發給你多少你就拿著,除此之外,我會額外給你發工資的,數額和之前一樣,但是有兩個要求。”
“什么要求?”卡堅卡皺著眉頭問道。
“我給你發工資的事情對我女朋友保密”
衛燃笑著說道,“她在和鈔票有關的事情上非常敏感,當然,這并不是說她小氣,但是我敢肯定,她大概率開不出每個月一萬歐元的工資。”
“第二個要求呢?”卡堅卡語氣平淡的問道。
“盡可能的照顧好她,在合法的前提下,盡可能的幫幫她。”
衛燃攤攤手,“她只是個普通的姑娘,雖然總有各種奇葩的想法,但是在赤手空拳的前提,大概率連個殘疾人都打不過,所以如果你能為她工作,我至少不用擔心她的安全問題了。”
“等我決定為她工作的時候,我會答應這兩個要求的。”
卡堅卡摩挲著卡列尼娜的墓碑提醒道,“或許我還會回到古比井意面餐廳。”
“隨便你吧”
衛燃話音未落,已經起身走向了墓地的外面,同時不忘問道,“帶我過來的出租車就在外面,需要我帶你去市區嗎?”
“不用了”卡堅卡心不在焉的做出了回應。
衛燃頭也不回的最后說道,“以后不用發什么郵件了,那樣太麻煩了,而且不會有人對我們之間的通話感興趣的。”
“謝謝”卡堅卡語氣飄忽的說道。
背對著卡堅卡的衛燃笑了笑,一邊繼續往外走一邊說道,“卡堅卡,你現在的樣子比之前的鸚鵡打扮看起來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