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中,衛燃背著滿滿一背包的食物,披著一張偽裝網,鞋子上還分別包裹了一張厚實的羊皮,在夜色中小心翼翼的穿過了荒涼的戈壁灘。
等他爬上一座石頭山,遠遠的便看到了丘陵地帶深處,一個避風的小山坳里燃著的兩堆篝火,以及那兩輛越野車頂上的照明燈籠罩下的四頂帳篷。
除此之外,他還借助望遠鏡,看清了圍著篝火的兩撥人。
其中一撥正捏著啤酒瓶子圍著篝火閑聊的,恰恰是自己正在找的那四個目標人物,除此之外,白天時候用天文望遠鏡看到的那個在車頂跳舞的金發女人也和這四個人在一起。看她和那個仍舊帶著牛仔帽的中年男人親密的舉止就知道,這倆狗男女肯定是一起的。
在這五個人圍著的篝火堆一邊,一張擺著煤油汽燈的鋁合金桌子上,還放著五支帶有瞄準鏡的步槍。
這一撥人無論穿著還是使用的戶外用品,無一不暗示著他們是所謂的“有錢人”。
和他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另一堆篝火邊上的那四個人,他們穿著統一的老式蘇聯迷彩服,其中兩個人的肩膀上,還背著AK步槍,另外兩個人的肩上,則各自背著一支SVD狙擊步槍。
而在他們身后的烏拉爾卡車邊上,還有幾只狗子正支棱著上半身,試圖咬一口吊在車廂外沿上的獵物尸體。在那輛烏拉爾卡車的邊上,還并排放著兩輛大紅色的摩托車。
思索片刻,衛燃小心翼翼的溜到石頭上的半山腰位置,找了塊平坦的地方取出了金屬本子里的半履帶摩托,隨后將固定在上面的北極熊皮毯子和馴鹿皮毯子取下來,重新收回半履帶,拎著兩卷獸皮回到了山頂。
小心翼翼的將熊皮鋪在身下,然后披上馴鹿皮毯子和帶過來的偽裝網,身體暖和了不少的衛燃重新舉起望遠鏡看了一眼,見沒有什么意外,這才拿出隨身酒壺抿了一口。
如今雖然才剛剛進入12份,但這對方的溫度起碼已經有零下四五度的樣子,他可不想還沒扛過一周的監視工作便先被凍死了。
在兩張厚實的獸皮毯子以及那一小壺威士忌的幫助下,接下來的監視工作也舒服了很多,等到晚上十點多,那個自始至終帶著牛仔帽的中年人一把抱起膩在他身邊的女人鉆進了距離越野車最近的一頂帳篷。而其余三個男人也結束了牌局,各自鉆進了屬于自己的帳篷。
至于原本圍著另一堆篝火的那四個人,早已有一個背著AK突擊步槍的和一個背著SVD狙擊步槍的已經鉆進包裹著帆布的卡車貨斗休息,另外兩個也早已經各自躲到了卡車或者周圍石頭的陰影處。只剩下了那幾只狗子趴在篝火的邊上,將身體蜷縮成了腰子形。
“這幾只狗是個麻煩...”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卻也沒有什么更好的方法,這也幸虧他和對方之間的距離足夠遠,而且早在進入這片丘陵地帶之前,便刻意的走在下風口,否則的話,恐怕那幾只狗子早就開始叫甚至沖過來了。
他需要面臨的麻煩不止于此,怎樣給這些人制造些意外才是他一直沒有想好的問題。
給他們的車子動手腳基本上已經不用考慮了,即便忽略那幾只遠比人更加警惕的狗子,自己也根本沒有機會接近那三輛車子。
那么能不能給他們的營地動動手腳?或者有沒有辦法讓他們自己發生些沖突呢?
衛燃看著遠處山坳里的那些帳篷,愁眉不展的琢磨著各種假設的可能性。
一直耗到了深夜11點多,那兩個一直在放哨的迷彩服男人和卡車車廂里的同伴開始換班,不久之后,一個只穿著羽絨服,露著兩條在篝火的映照下格外顯眼的大白腿的金發女人,也從離著越野車最近的那頂帳篷里鉆出來,隨后蹲在了那兩輛越野車的中間。
而在她的背后,剛剛換班的一個迷彩服已經拉住另一個背著SVD的同伴,伸出胳膊朝女人的位置指了指。
“這不巧了嘛...”
端著望遠鏡的衛燃露出一抹冷笑,剛剛還讓他發愁的問題,此時已經有了迎刃而解的趨勢。
目送著那個似乎被尿憋醒的金發女人披著羽絨服重新鉆進帳篷,衛燃記下那兩個色批隱藏的位置,這才在偽裝網的掩護下,小心翼翼的往半山腰挪了挪位置。隨后收起兩張獸皮毯子,拎著裝滿食物的背包,往丘陵地帶的深處走了起碼一公里的距離。
因為地形的限制,外面那三輛車子根本不可能開過來,相應的安全性自然也就高了不少。
再一次取出半履帶摩托,將固定在后排貨斗上的帆布帳篷取出來搭好,衛燃鉆進溫暖的帳篷里,立刻點上了同樣從熊島得到的汽油爐子,隨后將在烏拉爾斯克買到的食品簡單的熱了熱算是填飽了自己的肚子。
重新將兩張獸皮毯子鋪好,衛燃又取出金屬本子里用來裝淡水的油桶對著嘴灌了一氣兒,這才心滿意足的重新鉆進溫暖的獸皮毯子了,順便用衛星電話定了一個鬧鐘。
得益于金屬本子里那些東西的幫助,衛燃這一晚上睡的倒是格外舒服,等到第二天凌晨五點半,當他被鬧鐘叫醒之后,甚至還有心情用汽油爐子附帶的不銹鋼小鍋煮了一份燕麥粥。
等他吃飽喝足,初晨的陽光也漸漸冒了出來,將長滿白霜的地面一點點的照亮。
動作麻利的將所有能收進金屬本子的東西全都送進去,衛燃這次連裝有食物的背包都用石頭壓住,僅僅只是帶著那張并不算大的偽裝網,輕裝簡行的回到了昨天監視對方營地的那座石頭上下,換了個更加隱蔽的位置趴好,小心翼翼的拔開身前的枯黃的牧草,繼續他的監視工作,時不時的,便通過望遠鏡給對方出現過的目標任務拍下一張照片。
很快,對面營地的人也都吃完了早餐,那個頭戴牛仔帽的中年人在喝了一杯咖啡之后,立刻帶著其余三個衛燃的目標人物,以及那個同樣穿著狩獵服的金發女人,鉆進了被那兩個背著AK步槍的男人分別駕駛的越野車,
目送著這兩輛越野車離開他們的營地,留下的那兩個背著SVD的迷彩服男人明顯輕松下來。只見他們兩個直接坐在了篝火邊的椅子上,各自撿起一小塊帶有火苗的樹枝點燃了嘴上的香煙,在衛燃的望遠鏡視野下有說有笑的聊著什么。
等到一顆煙抽完,這倆人里的一個起身從卡車貨廂里拿了些東西,招呼著圍著他們撒歡的狗子,獨自騎上一輛摩托車離開了營地。
至于另一個背著SVD狙擊步槍的迷彩服男人,在等到自己的同伴走遠了之后,立刻從兜里翻出一支注射器,從自己的胳膊上抽出一些血液推進了一個拇指大的注射瓶里稍作搖晃,隨后又將其抽出來,重新注入了他自己的血管里。
遠處,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的衛燃收起望遠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小本子,用夾在里面的鉛筆仔細的記錄下了,這個被他用代號“迷彩S1”來稱呼的男人,給自己打藥的具體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