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宛城。
“駕”
兩騎快馬飛奔而來,一前一后沖入城中,守門將士看到這兩騎快馬背上的旗幟,立刻讓開。
“將軍在何處!?”兩騎騎士都很年輕,一人面如冠玉,劍眉星目,顧盼間那股桀驁之氣藏不住,另一人面如重棗,少年老面,一入衙署,為首的便直接將一名路過的書吏拎起來喝問道。
“孟起,高將軍在軍營巡視,你這是做何?”尹奉皺眉看著馬超道。
“大事,江東軍跑去了江夏,劉表也在襄陽屯兵,我看這兩家像是要聯手來攻南陽!”馬超聽說高順不在,也懶得再理會尹奉,隨手丟開書吏后,帶著自己的小弟翻身上馬。
“我這里也收到袁紹傳來的討伐檄文,不止是劉表、孫策,此番恐怕關東諸侯都要來!”尹奉皺眉道。
“將軍怎么說!?”馬超聞言不但沒有驚訝,反而有些興奮,之前一直都是小打小鬧,摩擦最多的就是劉表,荊州那幾個武將被他輪著打了一通。
只要不在水上,馬超完勝,下水就另說了,所以現在馬超挺討厭水的,現在對方來攻,陸戰馬超可沒怕過誰。
“已經在調度兵馬,你就算不來,估計命令這兩日便到了。”尹奉道。
“知道了,我這便去!文長,我們走!”馬超有些興奮地對著身后的跟班道。
跟班名喚魏延,育陽人,是高順在訓練新的陷陣營時挑選出來的將才,后來跟馬超一起在新野一帶壓制荊州,防止荊州軍過江,這兩年都是跟著馬超,頗有勇武,深得高順和馬超器重。
“孟起兄,這次看來是大仗!”魏延跟在馬超身邊,也是一臉興奮的模樣,跟馬超一樣,魏延也是好戰之人,就盼著立一場大功呢。
“叫我大哥!”馬超一邊趕路一邊罵道。
魏延年歲比馬超還小一歲,但面如重棗,看著就老一些,二人在一處,總讓人覺得魏延要比馬超還大,這讓馬超相當不爽。
本來嗎,無論年齡、資歷、功勛,馬超在呂布麾下諸將中,都是按二代算的,就是跟張繡一樣,算是年輕一輩,但他不服啊。
但能怎么辦?高順這里講的就是規矩,馬超可是在陷陣營中待了十三月又二十八天又三個時辰才出來,雖然如今算是高順的左膀右臂,但還是覺得自己吃了輩分的虧。
好不容易來個有些本事比自己還小的,長得卻是一臉的騙人樣,這就讓馬超很是不爽,所以對于雙方的稱呼很較真,魏延必須叫自己大哥!
魏延:“…”
至于嗎?
“大哥!”突然間,就沒了說話的興致,好像被人強行逼迫做了違背道德的事情一般,但沒辦法,打又打不過,忍唄。
如今的馬超比之西涼時強了不知多少,不止是武藝,統兵能力上,在接受高順正統教導之后,如今領兵也一點兒不差,魏延自忖打不過,也只能甘當小弟了。
“越大越好!”馬超滿意的點點頭:“這兩年,又是那張文遠威震西域,又是主公伐蜀,不知道是否已經將我等給忘了,正好借此一戰,揚名天下,也教教那關東的酒囊飯袋們如何打仗!”
又來了!
魏延有些無語的看著馬超,不這般自大還好點兒。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大營,卻見高順正在點將。
“將軍!”二人下馬,乖乖的來到高順面前行禮。
別看馬超在外面咋咋呼呼,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偏偏他就是怕高順,哪怕高順打不過他,但那種畏懼感是刻進骨子里的。
“嗯。”高順點點頭:“看來你二人也得了消息。”
“不錯,江東和荊州可能聯手來戰,末將此番回來,就是想要向將軍調兵,迎戰江東!”馬超看著高順,略帶興奮道。
“此番是關東諸侯共同起兵。”高順搖了搖頭,看著馬超道:“相比于南邊,東邊這邊更加危險,我欲以你二人守宛城,我親率主力趁著東邊諸侯未來,先退江東、荊州之兵,而后合兵一處,共戰關東諸侯!”
“這…”馬超聞言皺眉道:“將軍,區區荊州,土雞瓦狗爾,就算再加上江東,也不必你親臨前線,末將年輕,末將不怕苦,不如由末將率兵,保證盡快擊退這幫鼠輩,而后迅速回軍,馳援宛城!”
“陷陣營第一條!”高順沒有回答,只是厲聲喝道。
“軍令如山,不可違!”馬超下意識的一挺胸,朗聲道。
“我等經營南陽數載,絕不容有失,這邊若有敵軍來襲,而我未能及時歸來或是戰死沙場,南陽就靠你了!”高順看著馬超,肅容道。
“將軍莫要玩笑,您怎會…”馬超看著高順嚴肅的目光,漸漸沉默下來。
“打仗就會死人,我亦是肉體凡胎,流矢射中便能死,但南陽部可丟,若我死,你便是這南陽最高將領,你可懂!?”高順看著馬超。
這一刻,馬超突然感覺有些沉重,默默地點點頭:“末將明白!”
“明白便好,若遇不覺之事,多與文長商議,次增也可出謀,切莫莽撞!”高順說著,取出一枚令箭道:“還不接令!”
“末將領命!”馬超一挺胸,朗聲應道。
高順點了點頭,跟馬超分兵之后,徑直帶領大軍出城,趕向新野一帶設防。
“孟…大哥!”目送高順離開后,魏延看向馬超,想要商議一下如何布防的事情。
“叫我將軍!”馬超看向魏延,學著高順那一臉嚴肅的樣子道。
魏延:“…”
真的一點都特娘的不像!
內心瘋狂的吐槽后,魏延機械的點點頭:“將軍。”
“走,回去看看地圖,敵軍若要來,會從哪個方向來攻,我等該在何處駐防?”馬超滿意的點點頭,將軍的感覺一下子就有了。
兩人一路回到衙署,找來尹奉一起商議。
“關東諸侯,袁紹定不會來攻南陽,若他來,糧道便會落在曹操手中,袁紹若動,便是走太行八陘、雁門關、箕關,最多走河內過孟津直取洛陽,但需等到冬季,河水冰封,會從關東攻來的,便是曹操、袁術居多。”尹奉給兩人分析著南陽可能遭遇的敵人。
“孟起,我…”
“叫我將軍!”馬超一臉嚴肅的道。
尹奉茫然的看了看馬超,又看了看魏延,卻見魏延默默地點了點頭。
“將軍!”尹奉有些無語的道。
“嗯,繼續說。”馬超滿意的點頭道。
“我說何處了?”尹奉看著地圖,半天想不起自己說哪兒了。
“會從關東來的,以曹操、袁術居多。”魏延提醒道。
“不錯,若是曹操,必走堵陽,我以為,我軍兵少,若是處處設防,只會為敵軍逐個擊破,不如堅壁清野,將各城物資收回,我等以中陽山到恒山這一帶,三大山口設防,以烽火狼煙為號,如此一來,我等需要主防之城,便是這里。”
尹奉在地圖上畫過兩處,一處是恒山以南的堵陽,另一處就是比陽和舞陰這一帶。
一下子,防線就變得簡單起來。
“如若此處失陷,我等便回防宛城!”尹奉指了指博望的位置笑道:“此處還可設伏。”
“不能破!”馬超皺眉道:“若比陽一失,將軍便要腹背受敵。”
比陽一失,敵軍往南便是新野,到時候高順就被包抄了。
“若真到了那時,將軍也得撤回來,我們便只能撤往武關駐防了!”尹奉苦笑道。
“關東草寇爾,也想將我等逼到這一步?”馬超不屑的笑道:“文長。”
“末將在!”魏延上前一步,對著馬超道。
“這樣,次增留在宛城負責協調糧草供應,我留三千兵馬于你,以應變故,我與文長各率兵一萬,駐守堵陽與比陽。”馬超指著地圖劃拉了一下,他和魏延各守一處要地,不管關東諸侯從哪條路來,都能擋住。
“依在下之間,魏將軍以六千兵足矣!將軍帶一萬四千兵!”尹奉搖了搖頭,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次增這是小覷于我?”馬超聞言劍眉一挑,面色不善的看向尹奉。
“非也。”尹奉搖了搖頭道:“將軍請看,若以地勢來分,此處當為袁曹分界,曹操來攻,必走堵陽,袁術來攻才會走比陽一帶。”
“曹軍這些年南征北戰,鮮有敗績,所以將軍此處更有可能發生大戰!”尹奉指著地圖道。
曹軍這些年跟袁術打,跟陶謙打,再跟劉備打,基本上都是勝多敗少,如果聯軍來襲,袁術和曹操肯定不會往一處使勁,那曹操走堵陽的幾率要比走比陽大的多。
至于袁術嗎…沒什么好說的,懂的都懂,這些年打仗沒贏過,從跟呂布打到跟曹操打再到跟劉備打,袁術一直是被打的那個,尤其是跟劉備打,差點從圖謀徐州打成壽春保衛戰,這種對手,沒什么好說的,如果打起來,主要的對手還是曹操。
“有理!”馬超聞言滿意的點點頭,看向魏延道:“文長,你怎么看?”
“末將愿意鎮守堵陽,兵馬還是你我各一萬!”魏延興奮道。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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