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將軍,這與你我早些說的不同,不是說出了長安便有大將軍援軍么!?”楊定氣勢洶洶的找到種輯,這都幾天了,一直都是他們這么些人,如今進了弘農,段煨的人馬四處設卡,后面是呂布的追兵,楊定都感覺自己頭盔下的頭發都快豎起來了!
“小聲些,莫要驚擾了陛下!”種輯連忙低喝道。
“若是沒有援兵…”楊定看了看不遠處正探頭看向這邊的劉協,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種輯道:“你我都得死,到時候我還管什么陛下不必下!?”
所謂的三路大軍到底在哪兒?為何自己一路都沒看到?跟在自己后面的是什么人?呂布加徐榮啊!
都是虎牢關外殺的諸侯顏面無光的角色,一樣殺心深重的角色,這樣兩個人吊在后面,雖然不沖上來,但威懾力臂直接沖上更重,楊定覺得這兩日自己心中無時無刻都壓著一塊兒巨石!
“將軍放心!”中計拉著楊定來到遠處道:“本初公定然已經出兵,我已派人前去聯絡,當很快便會出現。”
“他的兵馬最好盡快出現,我可不想在此處陪你死!”楊定看著種輯,惡狠狠地說道,本以為是一趟簡單差事,只要把人送出來便可,誰知道還要管著一路護送,這眼看著都要進入崤崡之地,過去就是河洛了,也沒見袁紹半個人馬,楊定很懷疑是不是被那袁紹的人給騙了?
種輯面色有些難看,這般被人威脅,任誰臉色都好看不起來,但眼下他們還得仰仗楊定的人馬,也只能忍著這口氣,小心的安撫著楊定。
“楊將軍放心,我已命人前去聯絡,應該很快便到了!”種輯也有些惱怒了,這楊定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最好如此!”楊定一臉煩躁的轉身離開,這幫子文人一個個什么態度?
看著楊定離開的方向,種輯這才微微松了口氣,不管怎樣,這楊定是暫時安撫住了,不過若再不來援軍,光是吊在不遠處的呂布和徐榮就能把他們壓的崩潰。
另一邊,呂布大營,呂布正要休息卻見典韋從門外進來,將一卷竹簡遞給呂布道:“主公,剛剛送來的。”
“哦?”呂布伸手接過打開一看,卻是魏續送來的,他們如今在澠池一帶,根據斥候所說,河洛一帶確實出現大批人馬,不過看起來似乎不是一家,分成兩路屯駐,不見旗號,無法確定是何方兵馬。
河洛之地乃貫通天下之所,能夠派兵到這里的,四方諸侯都可以,目前有這個能力的,有可能是袁紹、曹操、袁術以及張揚!
隨后呂布又將袁術和張揚給排除掉,袁術剛剛被打的灰頭土臉,現在應該沒這個膽子再跑來,張揚現在跟呂布正在商量歸附的事情,應該沒空出現在此處。
那就只剩下袁紹和曹操了,袁紹這個時候還敢派人過來?
放下竹簡,呂布眉頭微皺,按理來說,如今已經得了大將軍之位,袁紹對天子的需求應該不大才對。
“主公?”典韋見呂布半天不說話,有些疑惑。
“無事,藏在暗處的人終于現身了。”呂布放下竹簡笑道:“早些休息,明日我等分兵,直接去澠池跟侯成他們會合!”
這袁家兄弟一個兩個都想拿自己立威,那就別怪自己打他們臉了!
“喏!”典韋答應一聲,退出了營寨。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呂布招來徐榮,說明了分兵之事,讓徐榮帶領大軍繼續吊著這支人馬,呂布則帶著典韋和羽林軍往澠池方向而去。
另一邊,澠池這邊,侯成一大清早醒來,便見魏續匆匆而來。
當初呂布征戰隴西,魏續被呂布留在了隴關,也算是迷途知返,魏續被呂布毫不留情的喝罵之后,開始潛心打磨本事,研習兵法,后來呂布入主長安,魏續當過一段時間的隴西都尉,后來又被調到弘農領兵,手中有三千兵馬,跟侯成在這里屯駐,目的與當初把董越放在這里一樣,就是防備關東諸侯。
現在的魏越,至少看上去有幾分將軍的架子了,顧盼間沒了往日里那份油膩,在這澠池數月,經常跟侯成切磋武藝,只是切磋的話,如今也能與侯成打個不分勝負。
“他們動了!”魏續來到侯成身邊皺眉道:“如今正向新安發兵,午時當能抵達新安,那時候距離這里變不足三十里!”
侯成看了看地圖道:“昨日送消息于主公,若是主公今早動身,傍晚也能趕至,不如主公到來前,你我先立一功如何?”
“你想出兵?”魏續皺眉道:“我等穩守澠池,可保無虞,若出兵作戰,恐生變數,在此處等主公過來,自有你我功勞。”
“你啊!”侯成看著魏續,搖頭道:“多讀兵書是好事,但也莫要失了武人膽魄才是,你看那西涼眾將各個立下戰功,年輕人如今都已開始紛紛冒頭,主公待你我雖然不薄,但這官爵還是得靠你我本事來爭,若只求無過,要你我有何用?”
“袁紹派兵前來搶奪天子,所派必為精銳!”魏續還是有些擔心。
“我等隨主公縱橫南北東西,哪次打的不是精銳?若說精銳,我并州將士怕過誰來?”侯成哈哈一笑道:“你若不敢出戰,便來為我掠陣,看我如何破敵!?”
自從呂布讓他獨領一軍之后,尚未真正獨自作戰過,如今有了機會,侯成自是想要表現一番。
“這知己知彼方有勝算,如今你我連敵軍主將為何人都不知,貿然出手,勝負難料!”魏續看著侯成這一臉自信的樣子,有些替他擔心。
“你現在的模樣,像極了那長安城里太學院中只知讀書的呆子,豈不聞兵無常勢?我不知其,其亦不知我也,勝負之算,那也是五五開,何況我等屯駐于此多時,地利在我,勝算自然更高!”侯成看著魏續這副模樣,有些不滿了。
這小子指定是讀書讀傻了。
魏續皺眉,還想再說,卻被侯成一臉不耐的打斷:“不如這般,你率本部兵馬屯于新城,我率兵在新城之外設伏,若我成功,你出城與我夾擊敵軍,若我失敗,你也可以為我掠陣如何?”
這里主將還是侯成,兵力也是侯成占七千,魏續占三千,侯成既然去意已定,魏續也無法阻止,只能依此計而行。
當下二人拔營起寨,魏續為了保險起見,臨走前還留下一隊人馬在這里等呂布,而后方才發兵進駐新安。
侯成則率大部兵馬在新安城外的山巒間開始暗中埋伏兵馬,只待敵軍到來。
函谷關,隨著時代變遷,地形隨著河水變道而改變,如今的函谷關已經不是昔日能據六國的險關,隨著董卓西遷,函谷關也算是徹底被廢棄,董卓和呂布都是選擇地勢更為險要的澠池駐軍,這自是有道理的。
只是一年無人打理,如今這函谷關的古道之上,已是一片荒涼,雜草叢生間,原本寬敞的官道,隨著兩路兵馬在此匯聚而變得狹窄起來。
“這便是袁紹軍中精銳?也不過如此!”曹軍之中,主將曹仁看著不遠處袁軍的軍陣,略帶著幾分不屑,對身旁同來的許褚和夏侯惇道。
“子孝莫要大意,還有,我等如今與那袁紹終究是盟友,主公對袁紹尚且避讓三分,此來也是助袁紹一臂之力,莫要招惹人家!”夏侯惇沉聲道。
曹仁點點頭,正想說什么,卻見前方奔來一名袁軍信使,亮明身份之后,直接帶到曹仁三人身邊。
“不知你軍中主將為何人?”曹仁雖然有些看不起對方,但此刻真的見面,自然不能將這份看不起擺在臉上,當下露出笑臉,微笑著詢問道。
“我家將軍乃河北名將顏良,爾等應當知曉!”那信使傲然道。
只是這一句,許褚直接摸向自己的刀柄,卻被曹仁攔住。
“聽過,不知顏將軍遣你過來有何事?”曹仁沉聲道。
信使皺眉看了許褚一眼,不屑的撇了撇嘴,而后道:“我家將軍命爾等走前路,你我兩軍相互照應,敵軍攻我軍,則你軍合擊,攻你軍則我軍合之,不知這位將軍以為如何?”
“可,請告知顏將軍,先讓路通行!”曹仁點點頭,微笑道。
“好!”那信使抱了抱拳,又挑釁的看了許褚一眼,這才調轉馬頭離開。
“將軍為何阻我!?”許褚待那信使走后,才一臉憤懣的看向曹仁。
“仲康這一刀下去,說不好我等就得撤軍了!”曹仁無奈的看著許褚道:“莫要忘了主公臨行前交代,見機行事,我等此番名義上雖是配合袁紹,但若有機會,便要將天子請來的,若此時與那顏良起了沖突,那還如何請天子回去?”
許褚聞言雖然不爽,也只能點點頭。
夏侯惇皺眉道:“子孝,那也不必去做他先鋒吧?”
“我等行軍慢些,看看那顏良如何反應,此人既為袁紹大將,我等觀其為將之道,也能之道袁軍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