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松吩咐下。
老人顫顫巍巍上床。
但他怎么能睡得著?
瞇了一陣子后他又睜開眼睛,哭喪著臉說道:“九少爺,我剛才是不是差點過去啊?”
云松隨口問道:“去哪里?”
老人說道:“就是、就是被鬼給害死,去陰間,跟前面幾個人一樣,是不是?”
云松說道:“你想的挺美,被鬼害死還能魂魄去陰間?您老到時候就魂飛魄散啦。”
老頭更是沒法睡,捂著被子一個勁的哭。
大晚上的在祠堂里抽抽噎噎,阿寶睡得迷糊聽到這聲音差點下來把他給真的送走。
云松摸了摸懷里。
得寶銀錢又開工了。
這次他得到的銀錢不多,一共三枚,三枚全是銀錢,一枚是秘籍,叫《飛毛腿》,這是一門練氣于腿上脈絡的功法。
練成《飛毛腿》,那運氣于腿可以加快奔跑速度。
另外兩枚銀錢一枚叫‘偷運紙人’,這個偷運可不是偷偷運輸,這個紙人更不是搞運輸的,它是能偷氣運,云松驅使它可以去給自己偷氣運。
這玩意兒沒啥卵用,云松將它折疊起來送進霹靂繭中存放。
他是正派道士,不能用這個去給自己偷取別人氣運。
最后一枚也是紙人,叫‘白紙奴’。
它能變出一個紙人,給它陽氣后它便能聽懂簡單指令、做簡單工作,相當于是個機器人奴隸。
云松看著這銀錢上的紙人相貌陷入沉思:為什么它是個紙人而且是個那么嚇人的紙人?
如果它是個橡膠人,再整的唇紅齒白、貌美如花,那真就絕殺了!
可惜它不是。
時間慢慢悠悠過去,下半夜沒什么鬼事出現,一切如常。
老人比他還能熬夜,縮在床上一直熬到了太陽初升。
隨著朝霞照入祠堂房間,老人淚流滿面。
總算熬過來了。
他急匆匆下床想出去,剛到門口外面響起‘嗚嗚嗚嗚’的聲音…
老人猛的呆滯了。
他驚恐的回頭看云松。
云松傷去沉著的開門。
深秋的寒風帶著冷冽之氣吹進來,吹的他一個勁的打哆嗦。
這時節一口氣呼出去。
白霧渺渺。
村里的孩童早就醒來了,他們正在村里街道上打鬧,張開嘴一個勁往外噴白氣然后喊出‘嗚嗚’聲——是在模仿小火車呢。
喬棟梁、喬守信一行人著急忙慌的找來,一見面立馬問:“九少爺,怎么樣?”
云松將昨夜情況講了出來,一行人聽的呆若木雞,然后七嘴八舌:
“這是紙人買命?那之前的人都是在睡夢里讓紙人上身買走了命?”
“原來我得到的是我爹的賣命錢啊,嗚嗚,我發現這些錢我還高興,我不是個東西!”
“這紙人好生厲害,它竟然能變成觀音大士的樣子?”
云松說道:“這不是買命,這是買壽!二者不是一回事,能買壽的鬼比買命鬼還要厲害!”
他沒把真相說出來。
鬼買壽分兩種,一種是有人背后操縱鬼設局買壽,另一種則是鬼修為有成來買壽。
前者還好辦一些,后者就麻煩了!
能買壽的鬼已經堪稱鬼仙,也就是這紙人貪心,竟然直接把他們的壽命全買走。
如果這紙人聰明一些,它只是買這些人一段時間的壽命,那整個長喬村可以成為它的養殖場,外界壓根不會發現異常。
另外他懷疑昨夜那紙人只是個辦事的,真正的買壽鬼藏在背后,因為買壽鬼很厲害的,不可能被他三兩下子就給辦了。
早飯是鮮蝦餛飩。
一口大鐵鍋里加雞湯,圓滾滾、胖乎乎的餛飩下鍋,隨著雞湯翻滾,它們也在里面蹦蹦跳跳。
鮮美的滋味兒一下子便冒出來了。
沙老大屁顛顛的跑了回來:“開飯了開飯了?”
云松問道:“你昨晚去哪里了,怎么一晚上沒回來?”
沙老大訕笑道:“我跟瘋子聊天來著,聊了一晚上,九少爺您別生氣,我這不是好久沒有碰到個愿意跟我聊天的人嗎?所以就多聊了一會。”
一聽他跟跑爺聊了一晚上。
云松精神一振:“你聊了一晚上,那肯定得到不少信息了?”
沙老大急忙點頭:“實不相瞞,九少爺,我沒辱沒您的委托,這村里上上下下的事我都打聽出來了。”
然后他開始給云松介紹,東家娘子包的水餃好吃、西家大娘做的包子皮薄餡大,南門有人家里很會煮魚湯,北門誰家鐵鍋糊餅子美味…
云松驚呆了。
你一晚上凈打聽村里人怎么吃飯了?我讓你是去搞調研鬼事的,不是做美食節目的!
他打斷沙老大的話問道:“哥唉,有用的信息有沒有?”
沙老大問道:“這些沒用嗎?關系到咱在這里能不能吃上好飯呀。”
云松嘆了口氣:“跟鬼有關的!跟鬼有關的!”
沙老大說道:“哦,這個也有,村里家家戶戶都有鬼呢,他留在這里守著這些鬼,然后最近鬼出來借壽,村里的人還沒死,等鬼把借走的壽還回來他們就活了。”
“但這是不可能的!”
沙老大幫云松分析:“鬼借壽還有的還?這不是瞎扯淡嗎?狐貍借雞會還嗎?”
云松點點頭。
跑爺確實瘋了,他竟然會以為鬼借壽后還能還?連沙老大這個笨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讓他感興趣的是,跑爺說村里家家戶戶都有鬼?這什么意思?
他又想到了家家戶戶祭奉的神像。
這神像一定有問題!
可是他吃早飯的時候去往喬棟梁家里看,他家里供奉的是一尊菩薩像,實心白瓷所成,畫工細膩,沒什么問題。
云松又連續走訪幾家,這幾家供奉的神像都沒問題!
他琢磨了一下決定去今日過壽那老人家里瞧瞧,如果他家的神像也沒問題,那云松真就懵逼了。
很慘的事情發生了,他拿出菩薩像來看了看,這菩薩像同樣沒有異常!
直到他看到菩薩像坐守的神龕!
他昨夜來老人家里看過神像的,也注意到了他家的神龕,一座用黑木板雕琢而成的木盒子。
這次菩薩像所在的神龕變了樣子,它成了一個古樸神龕,外表雕花,下面有云紋,可比昨夜的神龕要精美多了。
他便問道:“你家供奉菩薩的神龕怎么換了?”
老漢說道:“哦,那個神龕壞掉了,今天早上我回家上香發現它上頭塌了,于是換成了這個神龕。”
一聽這話,云松心頭亮堂了。
找到問題所在!
昨天的神龕有問題!
他往后回憶,全村的神龕——
全村的神龕都是一樣的黑色木材所做成,這怕是全村神龕都有問題!
他問老漢說道:“你昨夜被鬼纏身,我滅掉了那鬼,然后你早上回家發現神龕碎裂,那你就沒有想過這神龕是不是有問題的嗎?”
老人茫然的說道:“神龕能有什么問題?”
云松無語了。
這年代的村里人腦袋瓜子屬實不行,說好聽點是簡單,說不好聽點是缺根筋!
喬守信算是里頭機靈的,他虎著臉說道:“九少爺說它有問題那它肯定有問題,所以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點把神龕拿出來?你把它弄哪里去了?”
老人急急忙忙去屋子里拿出神龕。
云松問喬守信道:“你們村里神龕都是一樣的,你說,這是怎么回事?”
喬守信反問道:“小的愚昧,想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九少爺,您說這是怎么回事?”
云松無奈道:“我是問你呢!問你!你們村里的神龕哪里來的?怎么都是一個樣子?”
喬守信說道:“九少爺您息怒,我也不知道呀——大伯,咱村里神龕怎么回事?”
他轉問喬棟梁,喬棟梁含糊其辭:“神龕嘛,都差不多的,就是村里找工匠統一做的。”
云松懶得威脅他,直接變成倀鬼說道:“你別糊弄我了,說說,這村里神龕怎么回事?”
喬棟梁有些尷尬的搓搓手說道:“真是找工匠統一做的,是這樣的,大約兩年前吧,有個人來我們村里做買賣,這人說是販魚蝦的,看上了我們前面這條南河里的白蝦了。”
“他說想承包我們村前這河段來撈蝦,然后給了我們大價錢,九少爺您可不知道他給了多少,他給了十個大洋!”
“所以這不是瞎扯淡嗎?別說這南河里頭的是白蝦,就是金蝦也不值這么多大洋對不對?”
“何況這個人的面相很怪,他戴著一副墨鏡像個瞎子…”
“他年紀很大?很是削瘦,就跟皮包骨頭一樣?他自稱玄機老人?”云松猛然想到了那個很會摸手相的老頭子。
喬棟梁點點頭又搖頭,說道:“是也不是,他確實是個削瘦的老人,但他帶著一副墨鏡并不是因為他是個瞎子,而是在裝腔作勢。”
“這人偶然間摘下過墨鏡的,然后被我爹給看見了,我爹年輕時候也是走過江湖練過功夫的,他看到這人眼睛跟蛤蟆一樣往外鼓,就跟眼珠子被從里面捅出來一樣,他眼珠子往外鼓著…”
“這是個憋寶人!”云松一聽他的樣貌頓時猜出了他的身份。
喬棟梁擊掌說道:“對嘍,他是個憋寶人!”
憋寶是旁門左道之一,靈八行之一,其中云松所熟知的豬靈官也是靈八行之一。
自古以來,天地之間孕育了不知道多少天靈地寶,這都是奪天地造化而成的奇珍異寶,很難被常人所發現。
但正所謂有陰必有陽,劇毒所在十步之內必有解藥,天地之間藏了奇珍異寶,人間就有眼睛異于常人能尋寶的人。
這種人南方叫憋寶人,北方叫做相靈人,江湖則稱之為羊倌。
之所以把他們叫羊倌是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他們將自己的活計稱之為牽羊。
第二個則是因為他們的眼睛,這些人的眼睛往外鼓鼓的,而且眼白部分不是白色是棕黃色的,跟羊眼很像。
綜合這兩個原因,憋寶人便有了羊倌的諢號。
喬棟梁繼續說道:“我爹一看他是個憋寶人,然后他又要承包我們南河,那肯定是南河下面有寶貝呀!”
“我們不想把南河租賃給他,可是也不敢得罪他,這憋寶人不好對付,他是有本事的。”
“于是我們便一邊穩住他一邊打算去找巡警來嚇唬他,憋寶人走南闖北四處尋寶也奪寶,他們身上肯定都是沾染了人命的,我們就尋思巡警或許能鎮住他。”
“可就在我們穩住他那個晚上——哦,九少爺,我們是這么穩住他的,我們說,這南河的蝦子不值錢,你要撈你就撈,不用給這些錢。”
“這憋寶人心急,當天晚上就跑去河里下網了,說是這樣明天早上就能收到蝦子。”
“但我們又不傻,我們能不知道他的真實目的?他下網是假、撈寶貝是真!”
“我們想跟上他,結果他去了河邊后不知道是他弄的還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間起大霧了,這大霧嚇人啊,河面上河邊上便有許多人影在飄蕩。”
“九少爺您可不知道,當時那場景太嚇人了,我們村的狗嚇得一個勁撒尿,也只會撒尿了,一個個的連叫都不敢叫。”
“等到天亮之后,霧氣散掉,我們去河邊一看,那憋寶人死了!”
“他死的很慘,兩只眼睛就跟被鞭炮炸了一樣,眼眶子都炸開了!”
云松懷疑的看向喬棟梁。
喬守信可是個人精,一看他的眼神便猜出他的心思:“大伯,這事我怎么不知道?那個憋寶人真是莫名其妙死的?不是讓你帶人給弄死的?”
喬棟梁沖他就吹胡子瞪眼:“瞎說什么呢?咱長喬村的人行得正坐得直,連偷錢的都沒有,怎么會有人干殺人的勾當?”
“再說了,那可是個憋寶人啊,就咱村這老少爺們合計起來也奈何不了人家!”
這話有道理,云松讓他繼續說。
喬棟梁說道:“然后我們一看出人命官司了自然很害怕,就去找巡警老爺報警。”
“但沒有任何卵用,老爺們一聽死了個外鄉人壓根不管,只是安排兩個人把他給拖走了,后來便沒有音訊了。”
想了想他又謹慎的說道:“也可能是這件事茲事體大,警察署把消息給壓住了,反正我們再去打聽他情況的時候,巡警那邊就不認賬了,說沒有這個人!”
云松說道:“也可能是這憋寶人身上錢多財寶多,巡警拉走尸首后從中發現了錢財,他們分了錢財隨便埋掉了尸首,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他對滬都的巡警沒有一點好感。
喬守信說道:“九少爺言之有理,這絕對是那些黑皮狗能做出來的事!”
喬棟梁說道:“唉,這都是大老爺之間的事,跟我們小老百姓沒有關系。”
“這事就這么擱置了一段時間,然后我知道這河里有寶貝呀,心里總有個小手在撓。”
“這不過了一些日子再沒有異常事發生,我便找了個艷陽高照的好日子派人去河里撈了撈。”
“唉,屁的寶貝沒有撈出來,就是撈出來許多船板,這些船板還挺好,都是陰沉木做成的。”
“都說陰沉木養神,于是我便找村里木工把陰沉木拆開做成了神龕來供奉神靈。”
這時候老人早把塌陷的神龕找回來了。
云松上手一摸就知道自己沒猜錯,確實是這玩意兒有問題。
他手里的神龕帶著些微寒意,這種森寒之氣入他手后便透過皮膚往身體里鉆,然后被運行的陽氣給抵消。
而村里其他人家的神龕還沒有問題。
云松讓喬棟梁把所有神龕都給集中起來,全集中到了一處曬場上。
這時候一陣小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傳進村里,村里孩童發出歡呼聲:“西洋鐵棺材!”
蘇仲生開車到來,他帶了個食盒給云松,說這是嬴府廚子做的蟹黃包,是云松曾經最愛的早餐。
他提著食盒正在介紹,然后眼光隨意一轉看到了地上的神龕,隨即便露出驚訝之色:“這些神龕是哪里來的?”
喬守信認識蘇仲生,急忙上前獻殷勤:“蘇爺您問的好,這些神龕都是我們村里從河里撈了木頭作出來的…”
然后他就把剛聽到的信息說給了蘇仲生。
蘇仲生將食盒塞給云松拿起神龕仔細看又聞了聞,他挨個找著看,當他拿起一個神龕后臉上明顯露出懵逼的表情。
云松跟著上去看,看到這神龕外面有一行字:通行四海排無阻礙龍王爺宣召。
蘇仲生苦笑道:“張飛鯊要哭了。”
云松立馬反應過來:“這是排教的船板子?”
蘇仲生說道:“對,但它具體是不是我猜測的那艘船還不好說,九少爺您先在這里守一守,我得趕緊通知張飛鯊過來瞧瞧。”
他火速開車離開,一個半小時后,好幾輛車風馳電掣沖進村里。
滿村孩子全出來了,更是歡呼雀躍:“好多西洋鐵棺材!”
云松見過的張飛鯊和熟悉的竇大眼等人火急火燎的下車,他們三步并作兩步沖上來抱起神龕開始研究。
張飛鯊看了一眼立馬揪住喬棟梁的衣領問:“這他媽你們哪里來的?”
喬棟梁戰戰兢兢的說道:“大爺息怒,我們、我們從河里撈上來的呀!”
張飛鯊叫道:“日你娘!你們這小破河能藏得下我們的寶船?你糊弄你爹是不是?來人…”
“干什么?”云松不悅的說道:“掌教大人好大的脾氣,剛來就要打人啊?”
喬守信不認識他,便斗膽說道:“就是,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九少爺在這里,您威風什么?”
張飛鯊忍下怒氣問喬棟梁:“這船板被撈上來的時候,上面是不是還貼著一層草葉子一樣的東西?”
喬棟梁惶恐的說道:“對對對,確實有這東西。”
張飛鯊緊張而期盼的問道:“那這些東西呢?”
喬棟梁說道:“被我們曬干后做飯燒火給燒掉了…”
“我燒你娘!”張飛鯊忍無可忍一腳將他踢倒在地,“你們怎么不把你們的娘給燒了呢?”
云松上來阻攔他,張飛鯊跟一頭瘋狗一樣往前沖:“別攔著我,我要弄死他們!”
“這是我們寶船青龍獠啊!這是青龍獠!這船板上貼的都是傳說中的莣草啊!”
“我們排教他娘從民朝開始攢了上千年才攢出一艘寶船的莣草,日啊,你們全給剝下來燒火了?你們把我們排教一起燒了算逑!”
云松拼命的拉張飛鯊。
張飛鯊修為很高,他服下過兩枚神力丹都拉不住他!
喬守信跟阿二相熟,他驚慌的低聲問阿二:“這個人是誰呀?”
阿二呆滯的說道:“我們掌教。”
喬守信眼前一黑、雙膝一軟,當場跪下了!
曬場就在河流之后,寬闊的南河里有大片的蘆葦蕩,就在此時蘆葦蕩里飄出一個聲音:
“排教現在竟然淪落如斯?這一輩輩的是黃鼠狼下耗子,一窩不如一窩了!”
這話不是在諷刺張飛鯊,它的語調充滿唏噓感,像是說話人在感嘆一樣。
張飛鯊兇殘的看向蘆葦蕩。
竇大眼等人立馬掏出火槍大刀這些武器鉆進了蘆葦蕩。
這聲音還在往外傳:“唉,不過也正常,看你這掌教如此沒腦子,排教一代代淪落也是正常。”
“你沖這些無辜百姓發什么火?他們說燒掉了一些干草葉,你為什么不問問他們燒掉的草葉子是什么樣子呢?”
張飛鯊厲聲道:“是誰在說話?是誰在裝神弄鬼?”
蘇仲生一甩扇子,扇子里頓時鉆出來一個騎著小馬的小小人一樣的東西。
這小小人騎著馬便往蘆葦蕩里沖去,蘇仲生的扇子忽然便燃燒起來。
就在此時沖進蘆葦蕩的小小人很快又沖出來。
它出來后便沖著蘇仲生叫:“草你嗎草你嗎,老子終于自由了!草你嗎草你嗎,老子草你嗎!”
聲音遠去,它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旋風般的跑遠了。
一直風輕云淡、處變不驚的蘇仲生呆住了,扇子眼看要燒了他的手他都沒有反應,就呆呆的看著手中扇子。
云松趕忙幫他將扇子扔掉,問道:“蘇先生,你放出的那是個慶忌?”
《白澤圖》有云,大澤有水之精,狀如人,四寸,黃衣黃冠,戴車蓋,騎小馬。
蘇仲生茫然的搖搖頭:“它它怎么跑了?禁制怎么沒用了?為什么會這樣?不應該呀。”
張飛鯊像是明白了什么事,他立馬叫道:“全回來、全回來!”
“里面的是個高手!他能解開蘇先生的囚仙禁制,他這么快就能解開,他是個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