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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明王舍利

熊貓書庫    道長,時代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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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王爺親自指揮人收拾了宴廳。

  不出意外,寶珠沒在這里。

  宴廳里頭則少了個人。

  少了一個奴仆。

  現在來看先前趁黑跳入湖里的那人就是這個奴仆了。

  他是偷走帝流江珠的第一懷疑對象。

  不過宴廳所在的碧波湖被圍的水泄不通了,陳王爺已經下令了,當夜誰都不許進出陳府。

  陳府封閉。

  這樣那奴仆應當逃不掉,現在湖邊響起軍犬的吼叫聲了。

  他冷冷的說道:“現在來看,寶珠肯定是被人偷了,但肯定還沒有被帶出去,我陳府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

  空島有些失去理智,叫道:“但是這盜賊確實已經進來了,他就是想進就進來了!”

  陳王爺臉上陰霾濃郁的能下一場瓢潑大雨。

  他陰鷙的看向空島說道:“你懷疑本府的守衛能力?”

  錢斗海揮手一拍桌子沉靜的說道:“不許爭吵!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回丟失的帝流江珠!”

  馬神封臉上露出笑意,他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說道:“怎么找?誰知道這是不是他們三個倭寇來搞栽贓陷害的把戲?”

  “剛才我們可沒有看清桌上那珠子具體形象,誰敢說它真的是一枚帝流江珠?說不準是你們倭寇在別處丟了帝流江珠甚至沒有帝流江珠,然后跑來陳王爺府上訛人?”

  空島激動的叫道:“八嘎!你的胡說!我們知道你們識寶會的規矩,我們進入陳府后把珠子給陳府的審寶師看過了!”

  陳王爺扭頭看了眼隨身的管家,管家點頭離開。

  不多會他開著小車帶回來一個駝背老漢。

  陳王爺客氣的問道:“童老先生,他們今晚來的時候帶了一枚帝流江珠?”

  駝背老漢叉手說道:“是的,陳王,他們確實帶了一枚帝流江珠,而且是一枚藍珠!”

  以陳王爺的沉著聽到此話后也是為之動容:“是帝流江珠中罕見的藍珠?”

  云松聽著他們的話便絞盡腦汁的思索。

  帝流漿珠?

  他知道帝流漿,可是帝流漿珠是什么東西?帝流漿凝結成的珠子?

  這啊嗚的記憶里竟然沒有這個東西!

  他低聲問陳野心,結果劉四先生耳朵很靈,一下子聽到了他的問題便笑道:“九少爺竟然不知道帝流江珠?這真是有意思了,你能不知道帝流江珠?”

  蘇先生沉聲道:“劉四,你別找事,今天的事與我們少爺無關。”

  劉四先生悠然的說道:“有沒有關系,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反正我們劉家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們抬頭看,三尺之上可是有神明在看著你們吶!”

  “不過現在事情很難跟九少爺擺脫干系了,這吊燈的吊繩是九少爺打斷的,方才也是九少爺離座了…”

  “我家九少爺不知道識寶會的規矩。”蘇先生沉重的說道。

  劉四先生聽到這話目瞪口呆:“你、你瘋了?這樣的瞎話你也敢說?”

  陳野心說道:“四先生,我可以給蘇先生作證,松子現在確實不知道識寶會的規,我也可以給松子作證,帝流江珠的事與他無關!”

  劉四先生狐疑的皺起眉頭,然后盯著云松猛看了起來。

  空桑說道:“帝流江珠是你們滬都人的叫法,我們稱之為明王菩提…”

  “什么明王菩提、暗王葡萄,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名字,還是帝流江珠這名字貼切。”馬神封不知道跟大和神道教有什么仇恨,一直跟他們對著干。

  “這東西來自江豬,九少爺知道江豬是什么吧?”

  云松點點頭。

  江豬就是江豚。

  馬神封說道:“帝流漿是什么你自然也知道,相傳九天之上偶然有天之精華帝流漿灑落人間,草木野獸生靈服用后就能獲得造化機緣可以修煉了。”

  “帝流漿會落入大地上落入山林中也會落入江河湖海,如果落入江中,那它就很可能被江豬給吃掉,這樣的江豬便被叫做帝流江豬。”

  “帝流江豬很奇怪,它們吃掉帝流漿后不會擁有神智去修煉,而是會擁有一種尋找帝流漿的能力,它們會不斷尋找帝流漿吃掉,然后天長日久它們腦袋里就會長出一顆珠子。”

  “這樣,它們腦子里的珠子自然便叫做帝流江珠了,所以你們看,這珠子是不是就天生該叫帝流江珠?”

  滿座的人紛紛點頭。

  這是文化驕傲。

  空桑冷冷的說道:“但是吃下帝流漿能結珠的可不止有江豬,還有海豬,它們結成的明王菩提是藍色!”

  “實際上海豬更多,落入海里的帝流漿也多,海豬凝結成的明王菩提自然同樣會更多。”

  “只不過海洋浩瀚深邃,從中遇到結了明王菩提的海豬幾率很小,同樣因為海洋浩瀚深邃,即使碰到海豬要抓到它們的幾率更小!”

  錢斗海問道:“你們手中這枚就是海豬腦中取出的明王菩提?”

  空桑肉疼的抽著嘴角點頭。

  金斬虎撇嘴說道:“你們運氣這么好啊?祖墳冒青煙啦?”

  空舟憤憤不平的說道:“我們運氣比你們想象中更好,我們可不止是抓到了一只結成明王菩提的海豬,而是抓到了兩只!”

  “我們得到了一枚明王菩提,還得到了一枚明王舍利!”

  他說著看向空桑,空桑愕然問道:“你帶上了明王舍利?”

  空舟說道:“空島師兄帶上了。”

  空島將袖子拉開,他手中也有一枚荔枝大小的珠子,這次他可不敢將珠子放到桌子上了,而是一直放在手心里。

  他說道:“空桑師兄息怒,這次咱們三人攜寶珠出行,廟里只剩下一些后輩,我怕他們守不住這寶貝,便跟空舟師弟協商一番后帶在了身上。”

  云松看向他的手心。

  這枚珠子幾乎與剛才的珠子一模一樣,唯一區別是不能動彈、外表不能形成氤氳水霧。

  其他人也伸脖子看去,看到后馬神封狂笑:“這算什么寶貝?你們倭寇就是愚昧野蠻,老天爺把狗頭金扔在你們面前,你們愣是當干狗屎給扔掉了!”

  蘇先生給云松解釋道:“給帝流江豬取神珠是有特殊手段的,需要以探驪手在帝流江豬活著的時候將珠子取出來,這樣的帝流江珠幾乎也可以說是活著的。”

  “如果帝流江豬或者海豬已經死了,再從它們腦中取出這個珠子就沒什么用了…”

  其實不用蘇先生解釋,云松已經知道這所謂的帝流江珠或者明王菩提是什么東西了。

  啊嗚自然見過這東西。

  但他不會給它們起這樣的花名,他統一稱之為靈力珠。

  這種珠子匯聚的是江豬和海豬所收集的靈氣、靈力,它們作用極大。

  普通人佩戴,可以強身健體、神清氣爽,包治百病。

  修行之人佩戴,可以大大增進修行速度,穩定修為。

  它是某種意義上的親水符或者叫做親水珠,含在嘴里入水后可以跟在陸地上一樣自由呼吸,喝下去的海水也是淡水。

  將它給牲畜服下,這牲畜便能立馬獲得靈智,說它們能開口講話有點夸張,但能夠擁有類似人的思維能力。

  總之這珠子確實寶貴,功效萬千。

  可是正如蘇先生說的那樣,得從活著的江豬海豬腦中取出這珠子才有神效。

  如果江豬海豬死掉,那這珠子立馬就是白璧蒙塵,神奇作用立馬沒了,頂多可以用來凈化海水做淡水,或者用來預測是否有雨有霧。

  馬神封的話空桑三人的侮辱可是夠厲害的。

  結果三人竟然選擇唾面自干。

  空島滿心懊惱的說道:“我們當時只以為進入海灣的海豬里只有一只有明王菩提,便在標定它后對其他海豬進行了屠殺,哪知道這里面還有一只同樣結出了明王菩提,唉!”

  其他兩人心有戚戚,同樣沒有去沖馬神封發火。

  由此可知這件事給他們制造的打擊有多大。

  空桑振奮精神說道:“我們一定要找回明王菩提,否則我們就是我神道教大罪人!”

  馬神封饒有興趣的說道:“那我就衷心的祝福你們能找到這枚珠子吧——現在來看,咱們的識寶會是開不下去了,對么?”

  陳王爺沉默的點頭。

  馬神封伸了個懶腰說道:“那我要去客房歇息了,陳王你可以隨便搜我的身,如果需要我來配合調查,那我絕無二話。”

  “不行,你不能走。”空島焦急的攔住他,“這里的人如果說誰最有盜取我們神珠的動機,那一定是你!”

  馬神封冷冷的說道:“當然不是我,你應該說這里如果有誰最想殺了你們,那才是我!”

  “至于盜取你們的破珠子?我乃是江南商會副會長,豈會做出有辱我商會門風的事?”

  錢斗海說道:“馬會長的話沒問題,他不可能偷東西。”

  劉四先生笑道:“你們這三個蠢蛋,你們最該懷疑的不是馬會長,馬會長又沒有什么異動,你們憑什么懷疑他?”

  “至于這里誰有異動?”

  他饒有興趣的看向云松。

  云松也看向劉四先生,這個傻逼為什么針對自己?難道真云松綠了他?

  空桑三人自然明白劉四先生的意思,他們一起看向云松。

  空島直接沖動的說道:“年輕人,我要搜你的身,希望你不要不識抬舉…”

  “你他嗎嘴里噴哪個牌子的糞呢?”云松直接怒了。

  錢斗海伸手臂攔住三人,他湊上去低聲說了什么,三人再面對云松就謹慎起來。

  但空島堅持己見,他面對陳王爺說道:“陳王,我們要搜這位嬴氏九少爺的身,不光要搜他的身,還要搜這里每個人的身!”

  “您應當知道,我們這么做也是為了您,這寶珠可是在您的地盤丟失的!”

  陳王爺無視他,直接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的夜色問道:“怎么,威脅我?”

  空島鞠躬行禮:“小僧不敢,小僧說的是心里話,貴國有句話說得好,防人之口甚于防川…”

  “你可拉倒吧。”馬神封身邊的金斬虎打斷他的話,“那我現在心里想的是草你們仨的媽、草你們天皇的媽,那你們讓我說嗎?不讓我說可就是防人之口甚于防川了!”

  空島氣的渾身哆嗦。

  他幾次想動手但都被錢斗海給攔下了。

  陳王爺看向云松說道:“小九,你能不能別讓陳叔難做?”

  云松說道:“那讓小野來給我搜身,他們三個不能近我身,我受不了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鬼子味兒!”

  馬神封沖他鼓掌微笑:“就沖九少爺這句話,那你打我侄子的事情就當揭過了。”

  云松心里暗嘆。

  老子成背鍋俠了!

  他身上自然沒有帝流江珠。

  這時候空島又胡攪蠻纏的說道:“陳少爺雖然沒有從你身上搜出帝流江珠,但這不代表你跟我們帝流江珠的丟失沒有關系!”

  “是你打斷的吊燈燈線,你必須得負責!”

  云松怒道:“滾你爹的蛋,誰跟你說是我打斷的吊燈燈線?明明是有人以暗器打斷的!”

  空島叫道:“請問暗器在何方?又有誰看到了?就是你之前開槍打斷了半條吊繩。”

  “剩下半條吊繩不堪受力最終斷裂,這樣燈突然黑掉,而你或許已經提前做好盜珠準備,便等到燈一黑立馬去拿走了珠子!”

  蘇先生不悅的說道:“空島大師,我們體諒你們丟失了帝流江珠的心情,但你們不能跟瘋狗一樣亂咬人!”

  “現在來看偷了你們珠子的人應當是之前跳入湖里那人,你們應該去找他而不是找我們!”

  空島說道:“這個人,我們沒法找,但陳王已經去找了,我們相信陳王!”

  陳王爺悶哼一聲。

  他今晚是真倒霉了。

  現在第一懷疑對象確實是那跳入水中的人。

  可問題是已經挺長時間了,他的手下已經在湖邊進行了拉網式排查,光是出動的軍犬就有二十條,但卻遲遲沒有找到那奴仆的蹤跡。

  他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馬神封也就不好意思去冷嘲熱諷、幸災樂禍了。

  畢竟現在陳王爺跟神道教三人在一艘破船上。

  這三人不敢沖陳王爺發火,他們就盯上了云松,一個勁的要云松負責。

  云松一看他們是捏自己當軟柿子,他心里自然就毛了。

  你們不是要老子負責嗎?

  好,老子好好的給你們負責一把。

  他一拍桌子說道:“找回帝流江珠的事情交給我,我會想辦法的,不過你們得把這枚珠子暫時交給我,我有用。”

  空島面色一變立馬收回手,警惕的說道:“你想做什么?”

  云松怒道:“我做什么還得向你匯報?你怎么管那么寬呢!反正你們要我管這件事就把珠子給我,不給我那就別讓我管這件事!”

  空舟看向空桑。

  空桑低下眼皮子琢磨了一下,又問道:“明王舍利可以給你,但你起碼得向我們說一下你的打算,我們是苦主!”

  云松說道:“很簡單,我準備用這個珠子做誘餌釣出帝流江珠。”

  空桑皺眉道:“愿聞其詳。”

  云松說道:“這偷了帝流江珠的人說不準就在附近聽著咱們說話呢?你確定我要在這里說出自己的計劃?”

  “總之一句話,你們給不給珠子吧,不給就別找人家的麻煩。”陳野心幫腔道。

  空桑給空島使了個眼色。

  空島壓低嗓子重重的說道:“師兄,他們信不過!”

  空桑說道:“陳少爺已經發聲給出承諾了,他的承諾的分量還能比不上一枚明王舍利嗎?”

  空島無奈,只好將珠子遞給云松。

  云松將明王舍利收了起來,他昨天買的補氣丹還沒有帶回去,丹藥盒子有空,正好容納下這枚明王舍利。

  然后他就開始琢磨怎么跑路能比較隱秘。

  讓老子給你們找帝流江珠?老子是棒槌啊?這事跟老子有什么關系,老子一個吃瓜的而已!

  陳王爺在府上搜索了整整一夜一天,說是挖地三尺有些夸張,但說是將整個別墅里外深耕細作了一遍就沒問題了。

  最終在下午時分找到了那個奴仆,不過他已經死了,找到的是一具尸體。

  尸體被藏在了一個灶臺的地下,已經腐爛了。

  剛死的人自然不能腐爛。

  這人卻腐爛了,他已經死了好幾天了。

  很顯然,昨晚那個去收拾豬頭爭霸賽殘局的奴仆是有人冒充的。

  這個發現讓陳王爺頭疼起來了。

  對方難道不是沖著帝流江珠來的?這一切是臨時起意?因為他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空桑三人身上有帝流江珠!

  但這個假扮奴仆的人是怎么進入宴廳的?

  陳府是大戶人家,規矩多,不是隨便哪個奴仆都可以去宴廳做事,那都是臨時安排的。

  巧合的是——管家一番盤查,發現這個奴仆是魯大的徒弟指派去幫自己收拾殘局的…

  那么事情是不是跟魯大有關系?

  這件事足夠陳王爺頭疼的,但跟云松沒有關系。

  發現奴仆尸首不久后云松被放走了。

  在他上車之前空島攔下了他,鄭重其事的說道:“無論是明王菩提還是明王舍利都是我們教中至寶,希望九少爺能夠妥善保存它,萬萬不能讓其丟失!”

  云松將珠子又扔給他:“信不過我就別找我,喏,這珠子給你們,我還不想沾呢。”

  空桑揮臂擋住他,微笑道:“你們漢人有句話說的極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九少爺請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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