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楷吐了口氣,把這條沒發出去的消息,一個字接著一個字的刪掉,然后調整了一下情緒,單手持著手機敲字。
陳楷:“剛沒拿手機,寶貝,怎么了?”
陸驚宴:“看群里。”
早就把群消息看完的陳楷,等了十幾秒鐘,才在群里冒泡:“兩位女神想吃什么?”
餐廳是宋閑選的,一家剛開沒多久的粵菜館。包間是陳楷訂的,至于陸大小姐只負責過去吃。
吃完飯,時間還早,陳楷叼著牙簽,吊兒郎當的癱在椅子上,舉著手機研究下一場去哪兒。
晚上能去的地方就那么幾家,選來選去最后還是選在了他們常去的那家酒吧。
從包廂出來,陳楷去買單,宋閑去洗手間,陸驚宴一個人站在電梯前面等。
這會兒正好是晚飯高峰期,電梯門每次打開,都有一大波人出來。
陳楷和宋閑兩個人遲遲不不過來,陸驚宴等的無聊,就持著手機給盛羨發消息。
“哥哥,吃了嗎?”
還是老樣子。已讀不回。
連發了一個多星期的短信,論誰都想不出來新的詞了,陸驚宴干脆連屏幕都不看,就跟短信不要錢一樣,按到哪兒算哪兒的一串亂碼一串亂碼的發。
電梯門打開,又一波人從里面出來,隨著她短信不斷地發送,她聽見了不間斷的短信提示聲。
陸驚宴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盛羨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單手抄在兜里,正往電梯外走。
他就跟隨身帶了個放音盒一樣,滴滴滴個不停。
只覺得眼前畫面瞬間變得特美好的陸驚宴,收起手機,站直了身子。
盛羨大概是察覺到她的視線,往她這邊看來。兩個人的目光對在一起,陸驚宴笑了,她剛打算給盛羨打招呼,有人搶在她前頭喊了他一聲。
還是個女聲。
陸驚宴有點不爽的轉頭看去。
那女生戴著口罩和帽子,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陸驚宴認得她的衣服。
跟下午在公司撞見的那個人穿的一模一樣。
陸驚宴從來不是那種輕易被人忽視的存在,人來人往中,薄暮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陸驚宴,眼神明顯頓了下,然后就看向了盛羨:“這兒。”
陸驚宴下意識地看向盛羨。
盛羨當她不存在一樣,兩三步就到了薄暮面前,他跟薄暮不知道說了點什么,然后兩個人一塊進了一家咖啡廳。
陸驚宴看著盛羨的背影,眨了眨眼睛。
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廳門口好一會兒,陸大小姐才反應過來,她被盛羨無視了。
她不但被盛羨無視了,盛羨還當著她的面跟別的女人說話。
盛羨不但當著她的面跟別的女人說話,還當著她的面跟那個女人一起去喝咖啡。
陸驚宴發現盛羨這人真的挺有能耐的,繼上次坐地鐵事件后,又一次成功的激起了她想揍他的沖動。
陸驚宴直勾勾的盯著兩個人進去的那家咖啡廳,一直到延續到陳楷和宋閑過來,她才收回視線,深吸口氣走進電梯。
盛羨跟薄暮走進咖啡廳的畫面在她眼前晃個不停。
陸驚宴越想越不爽,表情冷的仿佛能結冰。
到地下停車場,陳楷和宋閑一前一后從電梯里出來,兩個人往前走了兩步,發現陸驚宴沒跟上,宋閑回頭喊:“小宴,發什么呆?”
陸驚宴沒說話,直到宋閑第二次喊她,她才回神:“我今晚不跟你們玩了。”
陳楷:“啊?為什么?”
陸驚宴語氣不善:“有事。”
“什么事比跟我玩還重要?”陳楷問。
陸驚宴抬頭,冷颼颼的看了眼陳楷:“捉·奸。”
重新回到吃飯的那一層樓,陸驚宴盯著咖啡廳的方向壓了壓心頭的火,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稍微淡定兒的走了過去。
咖啡廳服務員見她過來,很是熱情:“小姐,請問您幾位?”
陸驚宴沒說話,繞著咖啡廳轉了一圈,沒找到想找的人,轉頭問:“有包廂嗎?”
“只有兩個,但現在都被人占用了。”
服務員的話還沒說完,陸驚宴抬腳沖著咖啡廳里面走去。
她步子氣勢洶洶的,看起來像是要去徒手撕人。
服務員嚇得急忙跟上。
包廂很好找,就在咖啡廳的盡頭,面對面兩個房間。
陸驚宴不清楚盛羨在哪個包間,隨便選了一個,抬手一推。
她運氣還不錯,被她給蒙對了。
“小姐,這個包廂…”
沒等服務員阻攔,陸驚宴走了進去。
在服務員對盛羨和薄暮抱歉聲中,陸驚宴慢條斯理的把包往桌子上一放,然后又在薄暮震驚的眼神中,拉開椅子,優雅從容的坐在了盛羨旁邊。
服務員干這行挺久的,頭一回遇到有人這么大張旗鼓的搶包廂。
她束手無策的看著坐著的三個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
她絞盡腦汁的思考了很久,最后想出來一句萬能的道歉詞:“對不起…”
她話還沒說完,表情一直都是一個樣兒的盛羨,微掀了下眼皮:“沒關系,你先出去吧。”
陸驚宴瞬間笑了,她轉頭笑瞇瞇的看著盛羨:“你是在幫我解圍?”
薄暮回過神來:“陸驚宴,你跟過來干什么?下午是你說不認識…”
陸驚宴自動屏蔽掉薄暮,目不轉睛的望著盛羨,自顧自的又開口問:“一個星期沒見,你想我嗎?”
薄暮愣住了。
陸驚宴撐著下巴上下打量著盛羨那張臉,一點也不害臊的直言道:“我想你了。”
薄暮反應了幾秒,總算反應過來:“你們認識?”
“嗯,認識。”覺得薄暮總算說了句人話的陸驚宴,大度的回應了她:“我是他用五百塊錢買來的…”
盛羨不咸不淡的說:“不熟。”
陸驚宴卡殼了兩秒,掃到了盛羨面前喝了一小半的咖啡,思考了片刻,端起盛羨那杯咖啡抿了一口:“…不熟的間接接吻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