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喜歡上棒球的原因是，他的兒子路無瑕對棒球似乎情有獨鐘。
他還不能理解棒球是一項怎樣的運動，但總是拿著棒球和棒球棍。
路易對棒球運動只能算是一知半解，現在兒子喜歡，他也去詳細地了解了。也許未來他有機會教兒子打棒球，也許沒有。
他不希望錯過那種時刻，許多孩子關于運動最美好的記憶，往往是和自己的父親在一起的。
路易是如此，路易穿越前，也是如此。
1988年的勞動節，正是季后賽首輪第二場的比賽日。
尼克斯的第二個主場，今天，路易下了死命令。
“多虧了帕特里克的胡言亂語，現在媒體都拿放大鏡看我們，如果我們有人在場上吵架，就會成為尼克斯內部不和的證據，所以你們在場上交流的時候最好時刻提醒自己，身邊有無數的眼睛在盯著你們看！”
“他們懷疑我們內部不和，我們就讓他們看看什么是團隊籃球！”路易定下目標，“今晚，我們要用最多的傳球，最多的助攻，最美妙的團隊進攻，來詮釋體系。”
結果，比賽開場的第一個回合便以雷吉·米勒的三分打鐵告終。
“不是個好兆頭啊。”湯姆賈諾維奇說。
公牛的進攻反倒是干凈利落，丹尼斯·約翰遜被放空以后，試著投了個三分球。
不中，但沒彈出長籃板。
巴克利在兩個長人面前抓住進攻籃板，顯得極其讓人矚目。
而且，他抓住籃板以后，沒有多余動作，強起便攻筐，干凈利索地得分。
路易站在場邊看著戰術運轉。
尼克斯的進攻遠比公牛復雜，他們的傳球之多，看得人眼花繚亂。
斯托克頓把球給麥克海爾，麥克海爾再給尤因，尤因手遞手給米勒。
米勒吸引防守給到終結點威爾遜。
里克·巴里說：“如果我還在打球的話，尼克斯絕對不是我的理想下家，他們的進攻太復雜了，我‘討厭’這種比賽！”
“為什么呢？”帕特·奧布萊恩問。
巴里嘴毒是眾所周知的，毒自己的時候也不含糊：“因為我的智商不能理解尼克斯的進攻。”
公牛打得很簡單，巴克利打，巴克利打完卡羅爾打。
大麻子約翰遜的作用僅限于外圍投籃，在路易的認知里，他應該更有侵略性。
主打球星，沒戰術，這也正是公牛主帥道格·柯林斯賽前所說的。
柯林斯在賽前采訪時說，他不會用太多戰術，用多了球員會犯糊涂，不是人人都像尼克斯的球員那樣能夠理解路易想讓他們做什么。
柯林斯的理念沒問題，對公牛這種有球星但空間擁擠的球隊來說，進攻戰術簡單實用，把比賽交給球星掌控就好。
公牛把更多的進攻決策權交給了球星，教練負責輪換安排，陣容搭配，防守博弈，這其實符合現代籃球的發展趨勢。
路易則是個掌控欲較強的教練，他不會放任球員自如。
上一場，公牛用強度，加上尼克斯自己手感迷失，所以打出了丑陋的比賽。
這次，路易專注于讓持球人先打開。
主要是斯托克頓，幾年下來，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斯托克頓永遠帶著木然表情，就像他那缺乏運動天賦的身體，和留著樂高人一樣的發型。
他總是堅決貫徹路易所有的戰術意圖。要論下黑手，他可能強過拉里·伯德，在對防守方繞擋拆時伸腿下絆，做擋拆時突然伸出腿去擋人，要是對手想要呼叫擋拆來過他的防守，就得小心他的掏襠手發起“不經意”的襲雞，而在路易印象里，從未有裁判就此類行為把他罰出場外。一次都沒有。
他有著無數路易喜歡的優點，作為完美的指揮官，體系的運轉不能少了他。連續兩年場均至少13助攻的表現能夠證明他有多出色，但，他是個進入季后賽就會縮水的球員。
尤其是上賽季對陣凱爾特人的那個系列賽，他被伊賽亞·托馬斯完爆，凱爾特人的防守強度又使他無法找到手感。
或許，正是凱爾特人的那個系列賽，讓公牛以及其他球隊發現這個缺乏運動能力的白人經不起最高強度的對抗，因此，公牛Game1通過對抗來封鎖斯托克頓，連帶著讓尼克斯的進攻體系運轉都陷入停滯。
Game1的全局崩壞，斯托克頓是要負責任的。
可是路易沒有批評他，沒有說過他一句不是。因為他并不是那種罵了他就有用的人。
路易不知道他的完美表現是怎樣的，或許他的身上不存在那種東西，他是個絕對穩定，可以連續17年都保持優秀水準，但無法觸摸偉大的人。
既然如此，如何讓他打得舒服，就很關鍵了。
路易減少了會讓斯托克頓喪失比賽節奏的弧頂站位點煙環節。
增加了他與內線之間的2HighRipPick聯動。
下面一個回合，斯托克頓呼叫戰術，完全清空了右側底角，使得尤因獲得了非常舒服的順下路線，卡羅爾被困在局部極為被動的1防2，他作出了選擇，誰都不防，讓尤因完成扣籃。
這防守看得道格·柯林斯血壓都上來了。
柯林斯嘶吼道：“喬，你不能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
卡羅爾微妙地看了柯林斯一眼，那毫無斗志的雙眼足夠給他的主教練傳遞出一個信息。
那來自金州的傳說，從來都不只是傳說而已——喬巴里真的不在乎。
“真是個奇葩。”路易搖頭。
拿他和周奇比，都是侮辱周奇了。雖然他的水平比周奇更高，在NBA常年場均188籃板的水準如果讓周奇打出來，那畫面太美...
但，他這種態度，就讓人不爽。
周奇看著吊兒郎當，但他本來在場上就是撲克臉，沒表情不代表他不在乎。而卡羅爾這德行，讓屢次拿周奇和他對比的路易很是慚愧。
他怎么能讓這個玩意兒和周奇比呢？
周奇那是在總決賽上帶著骨折的手指不吃止痛藥強行上場保了新疆隊史唯一的冠軍、全運會開局戳傷手掌下去包了個繃帶再回到球場幫遼寧保了全運會冠軍...無數次帶傷出場，無數次輕傷不下火線。這種職業態度比卡羅爾起碼高了10個巴克利。
這時，卡羅爾自認為他在防守端丟的分，可以在進攻端拿回來。
強打尤因，被蓋。
球回到手里，他靠住尤因的身體來了個找不到平衡的大勾手。
尤因無愧為本賽季的一防熱門，他的防守讓卡羅爾的勾手連籃筐都沒碰到。
威爾遜快下，麥克海爾長傳。
6比2
防守端，路易也針對巴克利進行了設計。
設計的重點是防止巴克利接球，只要不讓他接球，即使惹他生氣，讓他不開心，也是可以的。
所以可以看到麥克海爾不自量力地去找他對抗，用夸張的臂展來壓縮巴克利的接球空間。
他非常的煩人，手上動個沒完，嘴里也不干凈。
巴克利是個急性子，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自己，動手要將麥克海爾推開。
此舉正中麥克海爾下懷。
麥克海爾故意往后退了一大步，讓裁判發現巴克利對他做了些違規之舉。裁判果然響哨，在MSG，尼克斯球員想要造犯規太輕松了。
“開什么玩笑？要犯規也是他犯規！”巴克利大聲抱怨，“我就碰了一下就飛出去了，他他媽又不是紙片人！”
今晚的主裁判叫杰西·克西（JessKersey），是個白人，很少和球員鬧不痛快，幾乎沒有過差評。
巴克利的表現讓他很不滿，因為他推麥克海爾是事實。
“你最好不要再抱怨了，查爾斯！”克西嚴肅地說。
神奇的是，巴克利處于失控邊緣，公牛隊竟然沒有人試圖去阻止他。
“我抱怨又怎么樣？你就是偏袒這幫洋基佬，我受夠你們這幫低水平的裁判了！”
“嗶嗶！”
克西給了巴克利一個T。
有些球員確實是不吃T不懂得尊重裁判。
巴克利卻是難得一見的奇葩，你越是給他T，他越是不服氣。
“害怕了吧？恐懼了吧？惱羞成怒了吧？你就是因為我說出了你的問題就給我技術犯規，我絕對不會屈服的，你們這幫王八蛋...”
可能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但是，路易估摸著公牛至少有三次機會阻止巴克利。
每一次，他們都躲過了。
就像世界杯打波蘭，周奇至少有兩次發球機會，但每一次...
路易郁悶地咬了咬嘴唇，怎么今晚老是想起周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