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85賽季的nba的第一個月，路易的兒子出生，不過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遠在西部，地處俄勒岡州的開拓者，一個年輕的名字，迅速地奪取了絕大多數人的目光。
一小撮人叫他邁克·喬丹，多數人已經開始叫他邁克爾·喬丹。
從他加入開拓者那一天起，他就是球隊的核心人物。
拉里·溫伯格選秀日強令前線工作人員選擇喬丹的故事已經傳遍體壇，喬丹沒有辜負老板的信任，他們在一名菜鳥教練的帶領下，新賽季的第一個月12勝4負，超越湖人，暫居西部第一聯盟第二。
溫伯格強行選喬丹的事，讓開拓者的功勛教練杰克·拉姆齊心灰意冷，他在七月份選擇辭職。
開拓者在沒有備案的情況下讓首席助教里克·阿德爾曼接任主教練。
阿德爾曼不像拉姆齊那樣傾向于圍繞內線建隊。
他從入主開拓者那一天起，就決定向湖人和凱爾特人靠攏，用超級全能的側翼搖擺人來帶動全隊的進攻。
于是喬丹新秀賽季的第一個月場均30分6籃板5助攻，連帶著新秀賽季沒得到多少機會的克萊德·德雷克斯勒跟著起飛，打出場均14分5籃板3助攻的表現。
再加上開拓者本就不差的班底：邁查爾·湯普森、吉姆·帕克森、法特·利弗、卡爾文·納特等人，戲劇化地成長為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喬丹的崛起，讓開拓者的管理層處在尷尬的位置。
更讓為了這事憤怒到辭職的拉姆齊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事情正在向有趣的一面變化，或許，這支開拓者會取代1986年的火箭，在西部給湖人帶來持續不斷的挑戰。
路無瑕出生之后，路易的生活發生了一些改變。
他第一次知道，為人父母不那么輕松。
不，對他來說，這比管教上賽季的凱爾特人還要難受。
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尿布、嬰兒座椅、哄睡工具、備用襪子、粑粑尤其是粑粑，路易上一次這么頻繁地和粑粑打交道還是某次吃壞肚子。
可是，路無瑕出生后的一段時間，路易和他家人的生活簡直是在圍繞著粑粑打轉。
粑粑來了。粑粑沒了，發現粑粑。聞到了粑粑的氣息。等他拉粑粑。
路易不知道自從路無瑕出生以后，他們有多少時間花在了粑粑上。
12月1日，路易復工的第一天。
出門前，洛林問：“準備出發了嗎？”
“嗯，”路易條件反射地問，“臭小子拉了沒？”
“好像還沒。”
“還沒？不對啊，這個時候應該拉了。”路易緊張起來，“他是不是生病了？”
洛林讓路易保持冷靜，不要慌。路易卻一直掛念著粑粑，這耽誤了他的上班時間。路易想現在就出發，可是不出幾秒鐘，他就開始想念粑粑行了，把兒子和粑粑都留給洛林、媽媽和保姆的話不，萬一真的出事了怎么辦？
自打路無瑕出生，路易的生活就變成了這樣。
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為什么要圍繞著粑粑進行，現在他知道為什么幾十年后，中國的年輕人們不愛生小孩了。
不夠多的薪水，內卷到頭皮發麻的競爭，沒有福報勝似福報的加班量精神和肉體已經受到雙重折磨，難道還要生個孩子在那僅有的休息時間里繼續折磨自己？
這事真的值得好好思考。
路易復工的事，不算新聞。
本來尼克斯現在就處于不太需要教練的時期，他們強勢地占據聯盟倒數第一的位置，幾乎沒有誰能帶來“壓力”。
可是，現在不比過去了，擺出最爛的戰績也沒有50的狀元/榜眼簽。
因為去年一些球隊令人作嘔地故意輸球，聯盟放棄了維持了十幾年的擲硬幣抽簽。
一項具有特殊意義的抽簽方式：彩票抽簽順勢出臺。
抽簽方式是這樣的，全聯盟戰績最差的七支球隊的名字各自寫在一個大信封里，然后再把信封放進水晶玻璃球里翻滾轉動，再由斯特恩隨機抽出一封信讀出信中的球隊名字。
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七獲得狀元簽的概率是一樣的，都只有14，所以，擺出聯盟最爛戰績并不會增加球隊獲得狀元簽的概率，能夠增加的只有球迷的絕望。
今天是12月1日，路易回歸球隊，一起出征客場。
此行要前往的客場是芝加哥，他們是1984年選秀大會上另一支梭哈成功的球隊。
公牛本來想是要選喬丹，開拓者突然“背信棄義”，對薩姆·鮑維始“始亂終棄”，令人不齒。
公牛盛怒之下，啟動備選方案，拿下了1984年美國奧運選拔隊上打出了驚人統治力的查爾斯·巴克利。
在公牛，巴克利享受到了無限開火權，場均37分鐘的出場時間里，飆下22分12籃板38次助攻1。
巴克利還有個非常出色的幫手凱文·麥克海爾。
麥克海爾攻四防三的屬性，正好完美地搭配了巴克利攻三防四的屬性，他們完美地互補，性格開朗，大大咧咧，都屬于那種“如果他愿意，他會如何如何（潛臺詞：但他就是特么不愿意）”型的巨星。
他們兩人讓公牛的戰績上了正軌，但要形成競爭力還需要更進一步的補強。
尼克斯抵達芝加哥之后，他和球隊兵分兩路。
路易要單獨去一家餐廳見剛好出差到芝加哥的趙遠征，球隊的其他人則先到酒店入住。
趙遠征約路易在一家三星級的餐廳里見面。
路易喜歡這家店的名字“喜怒無常之舌”（oodytongue）。
它有多好呢？正確反映了客人的味蕾有多么難以預測。而且，這名字放到某些限制級的電影的標題上，怕是會有很多人浮想聯翩。
“我可沒說我要請客。”
路易見到趙遠征就說。
趙遠征激動地說：“我這次的收獲絕對值得你請我這一頓。”
“哦，有什么收獲？”
一個月來，趙遠征基本都在外面出差。
路易給他的任務是偵察大學球員，他不太信任尼克斯的球探。
雖然趙遠征也不是個專業的球探，但他評判球員有自己的一套理念。同時，路易認可他的那套理念，至少他在訓練營里給出的隊內偵察報告，都是正確的。
所以路易就讓他外出去觀摩大學生，這是多數教練員的必經之路。
像史蒂夫·納什那種屁經歷沒有，全靠nba名宿白人頭腦好的設定就駕駛航母的幸運兒，是少數。
話說回來，沒能看見納什和籃網牌航母最終是靠天賦贏下冠軍，還是被菜鳥船長開進海里沉沒，是路易的一個遺憾。
“我們還是先點菜吧，我餓死了。”
趙遠征一點都不見外，路易甚至都想不到他們已經有這么熟了。
路易看著他點了飲料、牛排、蛋糕，看起來都是些平常的食物，在一般的餐廳只需要花不到1/10的錢就能買到，而且管飽。
米其林認證的餐廳總有個特點，他們的擺盤很漂亮，因為盤中的食物很少，所以會有許多的“留白”，給人一種簡潔清晰的好感。
食物或許很好吃，但真的吃不飽。
對路易來說，這頓飯還不如中餐廳的一份炒面帶勁。
正當他們準備先享受美食，再談論工作的時候，餐廳里走進來一個女人，她的身段很優雅，看著便不是尋常人，戴著墨鏡，似乎是不想被人認出來，渾身上下都寫著“所有人都認識我”的自信。
路易只看了她一眼就沒有興趣了。
倒是她，看了路易一眼，便直呼出聲：“是你！”
“我認識你嗎？”路易以為是某個球迷。
“你不認識我嗎？”她戴著墨鏡，聲音高昂，大概把這個餐廳里所有的客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
路易不由笑道：“我有可能認識你，但你首先要把墨鏡摘了。”
“嗷抱歉！”
她摘下了自己的墨鏡，出現在路易面前的是一張由上帝親自捏成的完美面孔，和80年代典型的波浪長發。
路易想起來了。
珍妮弗·比爾斯，他們去年在洛杉磯的論壇球館有過一面之緣。
“我想起來了，去年在論壇里被我的球隊打到鬼哭狼嚎的湖人球迷！”路易笑對趙遠征說，“如果你看了那場比賽的直播，你會發現上萬個湖人球迷板著臉。”
比爾斯不滿地反駁道：“我沒有鬼哭狼嚎！”
“我記憶里的你就是這樣的。”路易笑說。
“那你呢，路教練，有很多人都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從波士頓跳槽到紐約，這太愚蠢了！”她居然在路易他們的飯桌前坐下，“我覺得，紐約之旅會成為你的《驅魔人》，你會是nba里的琳達·布萊爾（ldabir）2。”
1原歷史的巴克利在76人場均28分鐘的出場時間出手9次得到14分86籃板14助攻54的命中率。我甚至覺得我對巴克利在公牛可能打出來的數據的預估有點過于保守。
2這部恐怖片即使沒看過大概也都聽過，差不多是美國版的《山村老尸》，嚇壞了幾代美國人，布萊爾就是里面的女配角，飾演的是一個可怕的小孩。因為這部電影，她就像那些喜劇演員一樣被打了標簽，星途起于《驅魔人》也毀于《驅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