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旁的操場大院中,縣令謝文蘊站在高臺上,各家縣豪站在下方拜倒恭迎。
這無疑標志著廬東縣中各家縣豪的臣服,縣令謝文蘊已經收服了各家縣豪,徹底掌握了廬東縣。
在各家縣豪后面,是剿魔隊伍中諸多寒門、散修子弟,見到這一幕,有人茫然懵懂,卻也有人面上若有所思。
縣令謝文蘊登上高臺,面上不再是過往的云淡風輕,而是嚴肅、認真。
他的目光看過下方各家縣豪,看過那些散修、寒門子弟,看過整個廬東縣,心中涌動著多少想法,無人可知。
最后,他收回目光,看向依舊拜倒在下方的各家縣豪,沉聲道:“都起來吧。”
“謝縣令!”
眾人躬謝,隨后各自起身,看向高臺上的縣令,等候他的吩咐。
縣令謝文蘊此時上前一步,看向眾人,揚聲道:“兩個月前,有魔修在揚、荊、豫三州之地掀起魔災,并以此成就魔君之位。”
“三州之地沉淪魔災,此是對我大晉仙朝之挑戰。”
“朝廷派出三位元嬰真君,追殺那掀起魔災的‘血海魔君’,一路橫穿揚州,追到東海之地,將其斬殺!”
“此是我大晉仙朝之威,不容挑釁。”
顯然,縣令謝文蘊并沒有說‘血神子’的意思,此時此刻需要的是樹立大晉仙朝的威勢,所以血海魔君只能是被斬殺了。
“威!”“威!”“威!”
下方眾人中,有人出聲相和,眾人影從,頓時滿場喝威之聲。
也不知道這是哪個精明之輩反應迅速,還是縣令謝文蘊安排的托。
不過如此效果卻是很好,讓眾人對于大晉仙朝的威勢更有體會,對于大晉仙朝也是更有歸屬感。
而縣令謝文蘊作為廬東縣縣令,此時在這里,無疑就是大晉仙朝的代表。
揚起大晉仙朝之威勢,自然能夠助長縣令之威。
片刻后,縣令謝文蘊抬手,壓下眾人喝威。
可以看得出他面上有笑意浮現,顯然對此頗為滿意。
便聽他繼續說道:“斬殺血海魔君,是揚我大晉仙朝之威。”
“同樣,諸位剿殺鬼物、魔修,穩定廬東縣,也是揚我大晉仙朝之威,于我廬東縣地方、于大晉仙朝都有大功!”
“此次,本縣在此便是要代表朝廷、代表地方,為你等賞功!”
縣令說著向一旁擺了擺手,頓時有縣令家人擔任的縣衙功曹手捧金書上前,翻開金書,開始誦讀其中賞功內容。
“此次剿殺鬼物、魔修,前后共有修士一千二百六十九人,其中筑基修士九人,煉氣修士一千二百六十人…”
這是將梁昭煌和石紹峰分別領導的兩支剿魔隊伍都算上了,還包括剿魔過程中死傷、補充的數量,卻是超過了一千二百多人。
而如今,站在這操場上接受賞功的修士,其實不足一千人,有超過三百人的修士都已經犧牲在這場剿魔行動中。
此外,真正參與剿魔行動的筑基修士,其實不止九人。
梁昭煌這邊,五家縣豪各出一人,加上吳老、胡先生就有了七名筑基修士;而石紹峰那邊,石家、葉家各出一名筑基修士,但其實當時在他們背后支持的勢力暗中也派出了幾個筑基修士相助。
其中就包括胡先生的同門,出自東海十絕島的那位‘孫同玉’。
不過此時,縣令謝文蘊酬功,自然不會將這些人算上。
只當這些人不存在,所有功勞都算到了廬東縣眾人身上。
“此次剿魔行動,成果豐碩,共計消滅‘鬼蜮’兩處,剿滅魔窟十六處,剿滅鬼窩四十三處,斬殺筑基魔修…二階厲鬼…游魂…”
高臺之上,縣衙功曹,縣令謝文蘊的家人,翻著金書將這一次剿殺鬼物、魔修的成果一一道來。
梁昭煌在下面聽著,發現與自己呈上的‘戰報’大體相仿,只是稍有些初入,卻也是夸大了幾分。
將李家集、黑松嶺兩處‘鬼蜮’的功勞、戰斗都有了些夸大。
這對眾人來說無疑算是好事。
梁昭煌率領的剿魔隊伍中,有著縣令派來的吳老、胡先生隨隊行動,所以縣令謝文蘊那邊同樣有著一份吳老等人提供的戰報詳情。
而至于石紹峰他們率領的另一支隊伍,縣令謝文蘊自然也有手段獲取詳細的戰斗信息。
一番戰報陳述,夸獎了一番戰斗成果。
最后,縣令謝文蘊的家人、縣衙功曹,開始宣布對于此次剿魔行動的各方獎賞了。
先是梁昭煌、石紹峰兩位領兵者,有功有過、有賞有罰;隨后,是各階縣豪領隊的筑基修士、以及煉氣子弟,同樣是列明功過,有賞有罰。
這些賞罰,基本都是一些靈石、靈物,卻都是縣衙所出,算是廬東縣中對于各家縣豪的賞功。
物資、靈石、靈材并不算豐厚,各家縣豪并不看重,也就是讓自家參與剿魔行動的家族子弟得些外財、資源,他們真正看重的是后面‘戰報’上呈朝廷之后,由朝廷下發的賞賜。
朝廷的賞功、功勛值,那將是遠超廬東縣縣內的賞賜,才是各家縣豪真正看重、追求的賞功。
在對各家縣豪、及縣豪子弟進行賞功過后,縣衙功曹開始對于參加剿魔行動的各家寒門、散修子弟,進行賞功!
與各家縣豪、縣豪子弟不同,這些寒門、散修子弟對此卻是反應熱烈許多。
基本上縣衙功曹沒頒布一份獎賞,都會在近千人的剿魔隊伍中掀起一番熱潮。
一開始,那些寒門、散修子弟還有些擔心、放不開,雖有歡呼、熱潮卻也都是有著幾分壓抑,只在獲得賞功的散修、寒門子弟附近有一番熱烈歡呼。
但到后來,歡呼、熱潮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在一些有心人、精明之輩的推動下,漸漸也不再壓制,席卷全場,都是一片熱鬧的歡呼浪潮。
站在前方的各家縣豪之中,有人對此皺眉,但是看高臺之上縣令謝文蘊對此并沒有發話,也沒有制止,反倒是面上笑意似是越來越明顯。
于是,臣服于縣令之下的各家縣豪,自然也就無法多說什么。
同時眾人心中,隱隱升起幾分不妙之感。
仿佛有什么事情,漸漸開始脫離幾家縣豪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