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
出征!
出征!
剛剛登基并改名為金勇的多爾袞,其實并沒有太多選擇,一切就像吳起預料的那樣,多爾袞雖然名義上貴為皇帝,但實際上已經沒有太多選擇。
為了平息內部矛盾,他選擇了傾國而出!
這一次,要是不成功,那就完了。
當然,多爾袞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動用傾國之力的,主要是他收到了來自于吳三桂的邀請。至于他為什么恰到好處的收到吳三桂的邀請,這肯定和吳起無關,一切都是巧合!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
吳三桂其實也很無奈,因為他也沒得選!
至少,他自己是這么覺得的。
這一次,倒是沒有人抓住陳圓圓,也沒人拷打吳三桂他爹吳襄了,這一次吳三桂他爹以及吳三桂的家人,都被孔子當做使者,在崇禎十七年夏末之時,送回了遼東。
所以,這一次吳三桂起兵造反之時,終于不能把理由往女人身上推了,他就是反賊、漢奸,洗不白的那種!
當吳襄以使者的身份,回到遼東,給吳三桂下最后通牒的時候,吳三桂也曾猶豫了很長一段時間。
是否造反這個問題,吳三桂也不是一開始就作出決定的,他曾經徘徊、猶豫了很長時間,一直希望孔子能給他個機會,但孔子沒有!
按照孔子的想法:你們遼東軍閥在過去的那么多年里,坑了朝廷起碼上億兩的遼餉,結果一個東虜都守不住,以至于讓東虜數次入關劫掠。
怎么看,都是遼東軍閥不合格、不仗義,光拿銀子不辦事兒!
所以,若是按照孔子的想法來處理,那肯定是要抓一批、殺一批的,在抄家一批的。不然,大明朝國法何在?那些北地因為東虜入侵而死去的百姓,又怎能瞑目?
甚至還私底下和東虜有著直接聯系,多次倒賣糧食、鐵器甚至是火藥、火炮、兵器、戰甲給東虜,還曾多次出賣朝廷信息,這樣的漢奸軍閥,朝廷有實力之后,不給你鏟除了、殺干凈,還留著過年?
所以,孔子給吳三桂等人開出的條件,在吳三桂等遼東大小軍閥的眼中,就極為苛刻。
“丞相說,朝廷一定會清算我們。如果我們及時投降,那么命還能保住,但是家產是保不住了,兵權也保不住。不過丞相可以保證,只清算一次,日后不會繼續找其他的理由或借口清算我們。”吳襄看著在座的大小軍閥們緩緩說道。
“不給兵權?”
“對!”吳襄肯定的點了點頭。
“沒有兵權,我們憑什么相信他?”
“對啊,沒了兵權,還不是朝廷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我們過去替朝廷保衛遼東,抵抗東虜,死了那么多人,如今不需要我們了,就直接開始清算了,這不是過河拆橋嗎?”
“這是卸磨殺驢,他孔丘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不錯,真以為東虜是泥捏的?真以為我們這些年都是在白拿朝廷銀子?沒有我們,東虜早就入關占據北方了。結果如今朝廷卻如此苛待我們這些功臣,朝廷這是有奸臣啊!”
“不錯,朝廷出了奸臣,孔丘就是這個奸臣,他手撕國公,掌摑陛下,如今更是篡權,意圖謀反,我們作為大明的忠臣,怎能坐視不理?”
聽著眾人的言語,吳襄瞥了一眼許久不見的兒子,看著一動不動保持沉默的兒子,吳襄瞬間就知道了兒子的想法。不過他也沒有當面反駁,而是等到眾人都離開之后,才悄悄的關上門詢問吳三桂的想法。
“長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可知曉丞相麾下的中央軍有多強大?你可見識過君子營、勇士營的勇猛?你可知道,如今京城之中,光是新兵就有不下三十萬之數。”
“除此之外,王太師還通過天津,每月至少從南方、海外,運輸五百萬石糧食,如今北地已經初步安穩,朝廷還有大義,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聽到這里,吳三桂卻輕輕的搖了搖頭。
“父親,我的恩主乃是陛下而不是丞相。無論如何,丞相掌摑陛下,都乃大不敬之舉,與造反有何區別?”
聽到這里,吳襄生氣的拍了拍桌子:“此地只有你我父子二人,長伯連為父都信不過嗎?”
聽到這里,吳三桂左右看了看,露出了無奈的表情:“不是孩兒懷有二心,實在是丞相太過分了。”
“早在兩月之前,丞相府就發來政令,要求查清楚關寧軍的具體數額,然后朝廷會派遣監察御史過來,一個人一個人的發放糧餉。”
“父親你也知道,這些年來,為了抵抗東虜,我等遼鎮軍頭不得不蓄養家丁,如果沒有那些家丁,我們又憑什么抵抗東虜?”
“如果讓朝廷派遣的監察御史過來了,如果真的一個人一個人的發放糧餉,那我們這些將軍,憑什么繼續蓄養家丁?沒了這些家丁,我們什么都不是!”
“至于丞相的保證,我根本就不信。實在是太過嚴苛,失去兵權,上繳全部土地、九成財產,還要舉家前往京城,做一富家翁,誰能保證,事后不遭到清算?我信不過丞相!”
“那你打算怎么辦?起兵清君側?”吳襄問道。
“自從拒絕了監察御史之后,丞相府就停止了對關寧軍的一切支持,軍糧沒了,軍餉也沒了,兵器、甲胄、箭矢,統統都沒了!若不是我們關寧軍還有些底子,早就被丞相府一口吞了。”
“如今的遼鎮,不僅僅我個人對丞相不滿,大小軍頭們,對丞相都很不滿。我們互不信任彼此,丞相卻直接讓我們交出軍權,甚至還想要殺掉一些出賣過朝廷的軍頭,實在是太過分了!”
“縱使孩兒想要繼續效忠于朝廷,其他的大小軍頭,也不會繼續效忠朝廷了。”
“然后呢?”吳襄淡淡的道。
“早在丞相掌摑陛下之時,我就私下和先帝(皇太極)有了聯系。那時,先帝許我漢八旗旗主之位,誠意不可為不足。如今陛下(多爾袞)登基之后,更是直接許我為平南侯,新增八旗正綠旗之主。”
說到這里,吳三桂朝著盛京方向拜了一拜:“如今陛下銳意進取,大步改革,徹底漢化,還帶頭改了漢名,從此以后,大清不分滿漢,只有旗人和非旗人,其中旗人是國族,只要投過去,從此以后,我吳家就是世襲罔替的國族。”
“你這是要造反啊,長伯,聽爹一句勸,后金不是朝廷的對手。闖軍百萬雄兵都被丞相擊敗了,后金又憑什么和丞相斗?”
聽著吳襄開口丞相無敵,閉口丞相天人之勇,吳三桂也懶得解釋了,在他看來,父親什么都好,就是這膽子有些小了,所以被丞相給嚇到了,誤以為丞相的實力很強。
還說什么中央軍橫掃天下,君子營天下無敵,這樣的話,在吳三桂聽來,很是刺耳。
朝廷什么時候有這種強兵了?
不可能的!
至于闖賊百萬大軍,吳三桂覺得,頂多二三十萬流民,數萬老營罷了,百萬之數,聽聽就行了,吹牛誰不會啊。
“父親,正所謂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如今陛下整頓旗人,調動全國老幼,使出傾國之力,不日便將出兵三十萬,這三十萬精銳,我們關寧軍拿什么去抗?”
“如今,我們又和丞相府有了矛盾,到時候丞相府是不可能幫助我們的,肯定會利用大清三十萬精銳消磨關寧軍的實力。等到關寧軍死的差不多了,丞相府在趁機出兵,一舉擊敗銳氣已失的八旗,真是好算計!”
“長伯,你…”
“父親,就這樣了。不日之后,孩兒便會打著借師助剿、清君側、營救陛下(崇禎)的名義,打開山海關,放陛下(多爾袞)入關。”
“長伯,不能不留一條后路啊。”
看著鐵了心的吳三桂,吳襄也知道,自己無法說服這個兒子,想了想,吳襄開口道:“為父在京城曾經聽過這樣一句話,叫做雞蛋不能全部放在一個籃子里。”
“所以,長伯你繼續清君側,至于為父,這就帶著長孫離開,逃出去,然后向朝廷舉報你,舉報你意圖謀反。”
“估計那時候,后金八旗已經來到山海關附近了。這樣,朝廷就是知道了,也不會對你的計劃造成多大影響。”
“如果你贏了,那我們吳家,從此以后便是大清的國族,世襲罔替,與國同休。如果你輸了,為父帶著長孫一起,有著大義滅親、舉報你造反的功勞,哪怕事后遭到清算,至少吳家不會滅門。”
“讓幺兒去吧。”吳三桂淡淡的道。
爺爺愛長孫,父母愛幺兒。
“好!”
沖冠一怒為紅顏的故事沒有了,但清君側、誅權臣的大旗卻立了起來,甚至吳三桂還說,之所以借師助剿,主要是因為他覺得光靠關寧軍無法救出被孔子囚禁的崇禎天子,所以無奈之下,才不得不打開山海關,放滿清入關。
至于到時候滿清來了就不走的問題,吳三桂也已經想好對策了:陛下為了感激大清拯救自己的恩德,便將北地贈予了大清。
同時,南明北清皆為兄弟之國。大清為兄,大明為弟。
多好的口號啊!
想到這里,吳三桂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我實在是太聰明了!
崇禎十七年秋 秋收之后,多爾袞點集兵馬,召集六十歲以下的老人、十四歲以上的少年,全國共計四十萬大軍。
而后,從中選出三十萬,朝著山海關而去。
吳三桂以拯救被囚禁天子為名,打開山海關,放滿清入內。
消息傳開之后,天下嘩然!
有士紳說:吳三桂不講華夷之辯,實乃畜生是也!
這樣的士紳比較少,只有一成左右。
也有士紳說:吳三桂是畜生,但孔丘也不是好人,他們兩個一個比一個壞,不過是狗咬狗罷了。
這樣的士紳多一些,有兩成左右。
還有士紳說:孔丘手撕國公、掌摑天子,還不敬士紳,苛待士紳,實乃士紳之敵,滿清雖然是夷狄,但是如今卻已經徹底漢化,行事風格與漢人已無任何區別。圣人曾經說過,夷狄入華夏則華夏之,所以,只要滿清善待士紳,他們就歡迎滿清。
這樣的士紳,數目比較多,超過了半數!
得到消息之后,孔子不緊不慢的帶著大軍,在山海關對面,和滿清對峙。
滿清一方,有三十萬八旗兵,六萬關寧軍,共計三十六萬大軍,以騎兵為主。
孔子一方,有二十萬訓練了起碼四個月,還見過血的新兵,五萬中央軍、三萬君子營、三萬勇士營,共計三十一萬大軍,以步兵為主。
孔子趁此機會,在整個北地開啟了戰時模式。
一切權利收歸丞相府所有,兩萬君子營、十萬新兵、五萬新儒,以北京為中心,開始改造整個北地。
這種時候,誰敢不服從丞相府的命令,誰就有勾結滿清造反的嫌疑。哪怕士紳對丞相府的政令有所不滿,但也僅僅只是不滿了。
真正有實力的士紳,早就跑南方去了。
一些小地主,也就是過過嘴癮,在嘴上噴一噴丞相府罷了,真要讓他們付出實際行動來反對丞相府,既沒有這個實力,也沒有這個膽子。
北地仍在大戰,墨子這兒卻受到了很多請戰書。
有的建議墨子趁機突襲江南,占據江南水鄉,拯救江南百姓于水火之中。
有的建議墨子在關中聚集一支軍隊,等到滿清和孔丘的大戰結束之后,在突然殺出,對勝利的一方動手,然后占據北地,消滅東虜。
看著面前這一摞摞建議書,墨子就知道,底下的這些墨者,距離自己心目中的要求,還差的很遠。
倘若,他們真的發自內心的認可自己的理念,又怎會提出這些建議呢?難道不是應該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入改善底層百姓生活中去嗎?
“曲物,你來說說,為師該怎么辦?”
“有些師弟,對我們的理念理解不到位,思想上存在問題。但我們墨家不講究不教而誅,所以我建議師父可以公開的搞一次演講,讓大家明白師父你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樣的。我相信,大多數師弟在師父明確表態之后,都會明白自己改怎么做。”
“哎,他們果然差的很遠,只是區區北地大戰罷了,就已經讓這么多墨者沉不住氣,更別提底下的官僚了。老夫的夢想,仍然任重而道遠。”
很久很久以前,墨子目睹諸侯列國亂象之后,就萌生了一個夢想,但夢想是什么?夢里想想罷了。
可是玄門的出現,讓墨子有了實現自己夢想的機會。如今的關中,更是被他辛勤建設了十七年,但距離他的夢想,卻還是非常遙遠,非常遙遠。
“一開始的時候,老夫的夢想很簡單,只要全民吃飽飯,只要老百姓能在勤勞肯干的基礎上,能吃飽飯,就行。你說,這個夢想簡不簡單?直不直白?”
“這個夢想很不簡單,非常偉大。如今的關中,已經實現了,川蜀之地也快了,可大明的其他地方,卻還差一些,至于列國諸侯,更是差的很遠很遠。”曲大說道。
“在實現這個夢想的過程中,老夫觀察百姓百態,想了很多,也漲了很多見識,慢慢的老夫就萌生了第二個夢想。”
“這些年來,老夫發現,百姓們整體而言是非常愚昧的。雖然這話說出來有種政治不正確的味道,但實話實說,天下間的百姓,庸人、蠢人占據了絕大多數,真正的聰明人是極少的。”
“很多百姓因為自己的愚蠢、短視、意志不堅定,往往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有時他們是真蠢,有時他們是有了正確的想法但是卻不敢實施,有時他們就是利令智昏。”
說到這里,墨子直接搖了搖頭:“當然,老夫說了這么多,不是為了證明百姓有多么的愚蠢、短視,而是為了表述老夫的第二個夢想——教化!”
“作為執政者,老夫有義務,也有責任,去教化治下的百姓,讓他們不再愚昧,培養他們的眼光,鍛煉他們的能力,發展他們的愛好、興趣,真正的實現,每一位百姓,都有自己的看法,而不是人云亦云,而不是很容易受到他人影響。”
“所以,老夫的第二個夢想,就是讓百姓們擁有自我,真正的擁有一套屬于自己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
不要再人云亦云!
不要再那么輕易的受到其他人影響。
對于事物,要有自己的看法。哪怕你的看法和其他人一樣也沒關系,但一定要是你自己經過思考之后得出的結論。而不是被他人以種種手法、手段,誤導、引誘、洗腦,然后以為自己得出了答案。
曲大直接就搖了搖頭:“沒希望的,百年之內都沒有任何希望!”
“老師你的第二個夢想,難度實在太大,我很難想象該如何實現這個夢想。只有真正的士,才能堪堪達到老師你的標準。可是這天下間的士才有多少?百不足一!”
“不錯,這個夢想確實很困難,但再困難也要努力,為了實現這個夢想,第一步就是普及教育,必須普及教育,讓百姓們識字讀書,才是實現這個夢想的前提。”
說到這兒,墨子就看了一眼江南方向:“但是,哪怕初衷再好,也定不住底下的人亂彈琴。圣人的四書五經不好嗎?上面全都是教人向善的道理,這些讀書人更是從小開始讀圣賢書,結果讀了一輩子,才培養出來幾個真正的君子?剩下的不照樣是滿嘴仁義道德,心里金銀財寶。”
“所以,光是教育,光是全民讀書是遠遠不夠的,在解決這個問題之前,為師是不會統一大明的。因為為師也害怕,害怕有朝一日,沒有外敵之后,直接就懈怠了。”
說到這里,墨子立刻就慎重了起來:“權力,實在是太誘人了。它可以在不經意間改變一個人,尤其是大一統制度下的權力,全天下乃至于整個世界,就屬你最大,沒有一個人可以反駁你,沒有一個人,可以勸說你。”
“從法理上講,大一統的皇帝是高高在上的,所有的大臣,和他都不平等,即使是皇后,和他也不平等。君王高高在上,孤家寡人,沒有人可以和君王平齊。沒有制約的權力,墮落成什么樣子,老夫都不奇怪。”
說到這里,墨子看著書桌左側的那一摞史書感慨道:“當初創建這個大一統制度的始皇帝,一定是以為非常了不起、非常強大、非常堅韌的君王。”
“可惜的是,不是每一位君主,都能有這位始皇帝那樣強大的能力,堅強的意志。他們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首先傷害的就是百姓,其次,傷害的他所在的王朝,最后傷害的還是百姓!”
“如今的玄門,你追我趕,諸位道友之間,除了極少數有生死大仇的之外,其余的大都是良性競爭,有競爭才有進步。”
“因為老夫在一旁虎視眈眈,所以王詡道友和孔丘道友不但沒有內訌,反而開始討論如何改造大明,如何聯手建立一個新的大明了。”
“因為老夫率先開創了氣血武道的前路,如今莊周道友也不再像過去那么喜歡摸魚,終于開始認真探查龍脈真相了,而且,據他所說,他已經開始實踐了。若是成功,便意味著天地精氣的奧秘,開始向我們打開。”
“到那時,我們便可以改造列國,讓現實世界,也能像大明這樣,精氣充沛,豈不美哉?”
“還有老聃道友,他現在已經將元始、靈寶、道德三大神祇融為一體,演化為了先天一氣,距離先天一氣合昊天,也不遠了。”
“到那時,煉神之道的前路,也出現了。一花獨放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說到這里,墨子就打開了論壇,看向了如今最熱的那個帖子。
鐵的標題是這樣的:論新世界!
副標題:堅持一個大明的基本原則,改造舊世界,創建新世界。
帖子內容:諸位道友,我是熊巖,此次受孔丘、王詡道友所托,在論壇之上召集玄門道友,進行討論,諸位道友可暢所欲言。本次討論的主題為你心目中的大明。
建議被采納者,必有回報!
“大一統?中央集權?分封制?要不要有科舉制?要不要有國人、野人的制度?我覺得,首先要確定的是基本制度,這是最根本的問題。”——沒什么經驗的南子,說錯了也不要怪我。
“我肯定是站大一統制度的,這個制度實在是太好了,書同文、車同軌、統一度量衡,大一統的魅力,實在是深入我心。”
“看看我們的現實世界,諸侯混戰,整天不是東邊發生戰爭就是西邊發生戰爭,就沒有和平過。每個國家,都有屬于自己的文字,每個國家都有屬于自己的度量衡,想要出個國,還得學習十七八個國家的語言不成?哪里像大明,全國都有統一的語言,哪怕你的口音其他人聽不出來,你也可以寫字交流。”——大一統制度的忠實支持者龐涓。
“大一統?那我問你,如果大一統,誰當皇帝?如果大一統,王太師和孔丞相誰高誰低?以誰為主?甚至到那時,要不要還政于天子?還是繼續當權臣?”
“如果仍舊是大一統制度之下,那么每時每刻都會有數不清的臣子,緊密的團結在天子身邊,哪怕他們不可能真的造反,煩也能煩死你。”
“無論什么事情,都要看是否合適,而不是單純的堅持某個制度,那樣豈不是一成不變,犯了教條主義的錯誤?”——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道友。
看到這里,一位身穿白衣的青年小哥兒,發出了自己的評論。
“大一統有大一統的好處,分封制也有分封制的好處。凡事不可太絕對,也不能一成不變。就以眼下的大明來說,如果堅持大一統,那么海外怎么辦?能直轄嗎?朝廷能派遣流官治理海外嗎?”
“如果朝廷派遣官員治理海外,那給多少權利呢?給不給兵權?給不給財權?給不給人事任免權?如果給,給多少?”
“要是給少了,野人來襲,他得立刻上報,三個月后,朝廷終于收到了野人來襲的情報,然后經過半個月左右的討論,得出了結論:允許調動軍隊守城。又過了三個月,命令終于傳回去了,可是如今距離當初野人攻城,已經過去了快七個月,有用嗎?有意義嗎?”
“如果限制當地官員調動士兵的權利,那么以上情況是肯定會出現的。如果不限制,那么他暗地之中訓練私兵準備造反怎么辦?”
“而如果權利給多了,那和諸侯、藩鎮有何區別?還不如一開始就用分封制,將之敕封給某位諸侯。起碼,人家諸侯是用心經營封地,因為,那就是他們的家啊。”
“若是用流官治理海外,他們真的會用心嗎?不會的,他們只會把海外當做一個撈錢的地方,去了就撈錢,撈夠了就走人。至于建設海外,那和他有什么關系?又不是他家!”
“可是諸侯就不一樣了,那里真的是他們的家,即使再苦再難,諸侯也會努力的建設。”
“每次我看到列國的地圖,你們知道我想到的是什么么?六百年前武王伐紂之時,大周擁有的土地,不過是中原腹心那么一小塊兒,從面積上講,頂天了也就是幾萬平方公里,有十萬嗎?”
“六百年后,諸夏加在一起,總面積怎么都有好幾百萬平方公里。雖然這么多諸侯,對于周天子來說,和反賊沒什么區別,除了晉國、魯國等少數諸侯還是天子的鐵桿支持者之外,反賊甚眾。”
“但是,大周的文化,卻傳遍了整個天下。即使是自號蠻夷的楚國,內心深處也是非常向往中原文化圈的,只不過以晉國為首的中原諸侯,不接受楚國,排斥楚國,使得楚國沒有辦法了,只好自號蠻夷。”
“如果哪一天,列國之中,出現了一位雄主,實現了天下統一的霸業,那么天下的范圍就從當年的中原腹心之地,擴大到了如今的整個天下!”
“如今大明朝也是類似的情況,海外有著廣闊無際的大陸、數不清的海島等著我們開發,如果大家的目光仍舊局限于大明朝本身,那就太浪費姜橘道友發現新大陸這個機會了!”——平時不怎么愛說話的衛鞅。
“那若是依道友來看,如今的大明,該怎么辦呢?”熊巖。
“如今的大明,其實也不是很難。”衛鞅真心誠意的道,他是真的這么想的,雖然有困難,雖然存在問題,但只要開動腦筋,辦法總比問題多。
“大明本土,可以繼續大一統,甚至大明、海外,都要堅持一個大明的基本原則,這一點毫無爭議。”
“但是在海外,卻要以分封制為主。除非哪一天,消息傳播的速度,可以達到一天幾千里上萬里甚至更遠,到了那時,海外諸島才具備朝廷直轄的條件。而消息傳播速度,不過是全球大一統諸多必要條件中的一個罷了。”
“比如朝廷出兵速度,若是朝廷做不到三月之內,全球各地投放兵力,那么全球范圍的大一統,就不適合出現。”
“大一統這個制度,好是好,但大一統的直接統治范圍是有限的,受到生產力的限制,受到消息傳播速度的限制,受到交通的限制,受到朝廷投放軍隊速度等諸多因素的限制,大一統的統治范圍相較于全球而言,其實是很小很小的。”
“所以,大明本土可以繼續大一統。丞相和太師,也可以展開更加深入的合作,讓南北合流,南方負責財力物力,北方負責兵力。簡而言之,南方出錢,北方出力,共同建設新大明。”
“以后的大明,可以兩京制。南方以南京為都城,太子監國,太師輔之,負責出錢,負責海洋貿易、建設海軍。北方以北京為都城,天子治理國家,丞相府輔之,負責出力,負責對付北方草原、建設陸軍。”
“如此,南北就可互相制衡、互相合作。一個有太子有錢,一個有天子有力。而且,這樣也有利于制衡太子和天子,哪怕未來有朝一日還政于天子、太子,這樣的制度,也可以繼續流傳下去。”
“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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