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古手川老老實實地去學校上了一天課,健二叔和秋葉阿姨都在這邊,萬一他們心血來潮想到學校里看看,卻發現他不在,那到時候樂子可就大了。
等下午放學回家,他和健二叔打了聲招呼,給車子輪胎上綁好防滑鏈后,才開著車和胡桃一起去山梨縣接小神官。
對于小神官突然回家這件事,她也挺疑惑的,因為現在還不到陰陽寮那邊放假的時間,今天她一直在旁敲側擊的打聽,可小神官像是自閉了一樣,竟然對她愛答不理的。
現在這個時間點,市內的道路并不擁擠,古手川輕車熟路地出了東京,直奔早上小神官發給他的定位。
車上,胡桃看著窗外的素白山色,略帶回憶的說:“這里咱們來過啊!”
古手川嗯了聲,這邊是他們第一次合作賞金任務來的地方,那時候還是個春天,天氣微暖,春風和煦,他就坐在摩托車的后座上,一起上下顛簸…
冬天的傍晚來得早,現在還是下午,陽光已經昏沉無力,天邊泛起了黃云。
小神官在的地方路不算特別好走,加上大雪封路,古手川也不得不減緩了速度,打開車燈緩緩向前。
在走了好幾段難走的泥濘雪路后,車子來到一個很小的村子前,早上鐵路封堵了后,乘客都暫時被安排在了這里。
他們在一家牛肉蓋飯店的門外見到了白川望。
小神官穿著挺單薄的外套和褲子,小臉兒是一如既往的白,沒什么太明顯的變化,倒是瘦了不少,仍舊是背著小山堆一樣的行李。
古手川和胡桃圍著他轉了幾圈。
身上有牛肉蓋飯味兒,和幾個月前一樣,悶悶的不愛說話。
白川望看了眼胡桃白皙無暇的臉頰,沉悶的臉色好了一些。
這事兒他前幾天就知道了,很為她很高興。
胡桃帶著關切,發出了來自親姐姐的靈魂暴擊:“被退學啦?”
幾個月沒見,見面后第一句話先關心他的學業問題,小神官感動的臉都黑了,他皺起眉,搖搖頭,又點了點頭。
古手川見他答的這么含糊,頓時若有所思:“哦,應該是被休學了,在那邊殺人了?”
胡桃和小神官頓時都看了看他,胡桃很是沒好氣:“別說這么嚇人的話,要是真殺人了,他哪還回得來呀?”
小神官卻是平靜道:“差不多吧,砍了一個混蛋大半條命,暫時休學一個月。”
胡桃直接給他嚇了一跳:“真的?”
小神官默默點頭,把手里一直拿著的刀遞給她。
胡桃低頭看了看,刀身上沾著血漬,還帶著火拼過的痕跡。
她小臉一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真刀都用上了,大概率是奔著決斗去的,已經不是小事了。
而古手川看著小神官凍得發紅的耳朵,抬抬手說:“天快黑了,先上車,路上再說。”
胡桃收回刀,默默點了下頭。
古手川去開了后備箱,讓小神官把背著行李堆了進去,然后各自上車。
回去的半路上,在長久的安靜中,小神官終于開口了,聲音還保持著平靜:“不是什么大事,有個混蛋想搶我,反抗的時候我沒收住手。”
他的戰斗力在古手川和胡桃面前一直都是不夠看的那個,只能當個后勤。
但凡事也要相對來說,雖然他常常被打擊的懷疑人生,可有段時間他接受過古手川的訓練,除靈大賽時更是在兩人的壓陣下,一場場地積累起了實戰經驗,再加上幾個月前差點死亡的刺激,所以動手的能力和心性也都不缺。
他臉上帶著認真:“我這次是自我防衛,頂多就休學半個月。”
胡桃沉默一會兒,開口道:“你也不小了,不管做什么事,只要能承擔起結果就行…家里知道了嗎?”
“老媽倒是知道,但她沒時間處理…老爹還被關在特別科里。”
“啊?還被關著呢?”古手川一臉的意外。
奇怪,服部智子都已經被踢出特別科了…白川泰山怎么還被關著?
胡桃也很驚訝:“老爹怎么還被關著呢?”
小神官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你在問我?你認真的?你人在家都不知道?
胡桃小臉一紅,這幾天的變化太多了…她還沒回過家呢!
古手川咳了聲,把這個話題暫時揭了過去:“回頭我找人打聽打聽。”
車里又安靜了下來,外面的天色也徹底黑了,等回到東京時,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倒正好又避開了社會人下班的高峰。
古手川因為兩個大人都在家,也沒亂跑,先送了小神官回家,就趕緊往家里趕。
胡桃倒也跟著下了車,想問問小神官到底是什么事。
古手川在回去的路上給石川康弘打了個電話,打聽了下白川泰山的事。
過了會兒,石川康弘告訴他,大概是因為最近總部發生了太多事,一時間沒顧上白川泰山,不過現在打過了招呼,已經放人了。
古手川心想這便宜老丈人還挺倒霉的。
白川泰山的脾氣有一點怪,倒是和小神官挺像,人長的帥的一塌糊涂,但思想比較單純,即便已經三四十歲了,但有時候就按著性子來,還有點傲嬌,上次他救了胡桃回來,這位老泰山雖然嘴上不說,但已經不討厭他了。
回到家門口,他停好車,帶著書包進了門,對著揣著手走過來的健二叔說了聲“我回來了。”
健二叔微微點頭:“東京這邊治安比家里好,晚上也能出門。”
“也只是這段時間還行。”古手川答了句。
這時候,廚房里傳來秋葉阿姨的聲音:“去洗洗手,等晴空和有佳回來就可以開飯了。”
今天是秋葉阿姨下廚。
古手川哎了一聲,拉著健二叔進了盥洗室,一邊洗漱,一邊小聲的問:“那件事,您跟阿姨說了嗎?”
健二叔嘴唇動了動,眼中滿是復雜,也壓低聲音:“暫時瞞著,咱們先過個好年…別看你秋葉阿姨平常很溫柔好說話,可要是真生起氣,叔叔也攔不住…”
古手川愣了下,點點頭道:“這倒是沒問題,我們打算等到畢業就結婚,您在那時候之前說出來都可以。”
“學業要緊,先好好學習,等你有了穩定的工作和收入再談結婚。”健二叔帶著疲累。
現在的孩子已經這么成熟了?想的這么遠?
當年他這會兒在干什么?還在天天想著怎么躲秋葉,雖然琢磨了一輩子也沒躲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