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落的雪花里,古手川循著白毛老鼠指的方向連著翻了三座山,又在天黑時,找了個避風的背坡安營扎寨。
站在火堆前,他一邊啃著干糧,一邊用望遠鏡向前方望著。
路線倒是沒有偏,只是山高雪深,路越來越難走了。
他拿出自己畫的簡易地圖,在上面劃了一條狹長的斜線,然后又估摸著在上面點了個紅點,標注他現在在的位置。
“明天再走一天,還沒發現的話就先回去重整旗鼓…”
擬定了計劃后,他收好東西,往火堆里又添了些木柴,鉆進帳篷里,吐氣打坐。
夜色很快籠罩住大地,一聲聲嘶吼響起,匯成了洪流。
被動靜驚醒的古手川俯視著山下,身形微微一矮,騰躍了幾下,就融入了妖怪群里,仿佛一滴水掉落進了河流中,一點都不起眼。
無常領域出現又消失,古手川跟著悶聲發大財,跑一路,發一路。
等再繞回來時,他脫離了妖怪群,雖然滿身熱汗,但整個人神清氣爽。
偶爾來一回夜跑也挺好的嘛。
他回了帳篷里,脫下濕透了的襯衫褲子,用袋子拿塑料袋子包起來裝進背包內,換上干凈的衣物,繼續打坐。
后半夜的山脈只有呼嘯的風雪聲,一片磅礴黑影忽然自某個地方升騰而起,帶著特異的呼嘯音。
古手川又一次從打坐中醒來,他拉開帳篷的拉鏈,他篷和滿地白雪已經渾然一色,他先看了眼已經熄滅的火堆,才仰頭往天上看去。
他有夜行天賦,在黑夜中的視線比白天都要好。
天空飄著的黑霧里飄散著惡臭,一頭四蹄怪物正沖著西南方向咆哮嘶吼著,似乎是有滔天的仇恨,直到西南方向的天空一縷縷垂下的星光,它才掉頭離去,連帶著漫天的黑霧也被風吹散。
古手川揉了揉眼睛,一把掏出望遠鏡,跟著黑霧回攏的方向看去。
可惜視線很快被高山擋住,但從霧氣回攏的方向來看的話,確實是那只白毛老鼠指的方向,只是距離上要更遠一點。
“很像是那家伙!邪靈會的大邪神,惡鬼王?”他喃喃自語,眼睛閃爍著興奮,身體像過了電流一般,找尋了這么多天,總算有眉目了!
不過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
這妖怪會騰空,還能召喚雷電,疑似還會噴火…不像是惡鬼王,儼然有了幾分邪神的威儀。
“比預料中的還要強…”古手川望著天空,擰眉沉思。
一陣寒風吹過,他轉身又鉆進了帳篷里,躺到厚厚的睡袋中,枕著手臂思索。
好不容易找到了對方,結果卻發現有點打不過?
當然,也不見得就打不過,騰空沒什么了不起的,畢竟是鬼都會飄…笨蛋除外。
只是召喚雷電這一塊兒,無法做到無視。
那要走嗎?
肯定要走,他的補給不太夠了,得回去重整旗鼓才行。
不過再回來時,是繼續殺妖怪補強自身,還是直接打上門呢?
打上門不一定打的過,可要是再耽擱下去,萬一快長熟的靈藥沒了怎么辦?
“還是先過去探探情況,再決定是發育還是正面剛…”他清空思緒,合上了眼睛,等到天亮以后,立刻收拾好東西,又朝著昨晚那片霧氣收攏的方向望了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傍晚,他風塵仆仆回到了家,先洗衣服,再洗自己,忙完以后剛坐到沙發上準備啃燒雞,有佳和晴空一起回來了,手里各自提著袋子。
他放下雞腿,擦了擦手,跑過去把東西接了過來,說了句“打工辛苦了”。
“阿拉拉,你是誰?”有佳的演技一如既往的浮夸。
古手川拘謹一笑,給了她一個腦瓜崩。
還是晴空一如既往的貼心,關切的看著他:“你還知道回來呀?”
“呃…”古手川被噎了一下,訕訕道:“再出去個兩三次,就差不多有結果了。”
她們一起翻白眼,到盥洗室洗漱,準備做飯。
古手川跟在晴空的屁股后頭,追著道:“我說的是真的,這回去那邊收獲很大。”
“是是是,加油…先出去,我要上廁所!”有佳關上了門。
古手川回到客廳,有些沒滋沒味的啃完了兩只燒雞。
深夜,臉頰遍布紅暈的晴空趴在古手川懷中,語氣幽幽:“每次都是消失一個星期,電話打不通,郵件也不回!”
“北海道那邊基礎通信設備架設的不太好,我又在大山里比較深的位置。”古手川輕撫她的秀發,再次強調道:“不過真的快有結果了,頂多一個月。”
晴空側過去臉頰,不想說話。
過了幾分鐘后,她嘆口氣,幽幽道:“真擔心哪天你橫著回來。”
“永遠都不會有那一天!”
“…古手川。”
“啊?”
“咱們要個孩子。”
“…這事還不急,等日后再說。”
翌日清早,古手川照常在院子里晨練,捂得厚厚實實的小鳥游花舞手里捧著一杯咖啡,一看見古手川立刻驚訝道:“啊嘞?你死回來啦?”
古手川頗為淡定:“你過來。”
小鳥游花舞睜著天真無邪的眸子,一步步走近:“干嘛呀?”
古手川扯住她軟滑的臉頰,往兩邊拉。
小鳥游花舞疼的眼角擠出了眼淚:“疼疼疼!松手啊!”
鬧了一陣后,
古手川淡定的喝著咖啡,小鳥游正揉自己的臉頰,氣呼呼的。
“還要去北海道?”
“嗯,還要再去一兩次。”
“…晴空的脾氣可真好,要是換了我早和你離婚了。”
古手川看了眼這個記吃不記打的家伙,無語道:“我那是有正事在做。”
“看再正的事,也不能動不動就失蹤吧?”
這話說的古手川啞口無言,只是道:“快結束了。”
“行吧…”小鳥游悄然嘆口氣,話已至此,還能再說些什么呢?
過了會兒,她忽然問:“所以,你到底是去北海道那邊找什么東西?要不我在網上問一問?”
最近她的粉絲數突破了100萬,在大洋的彼岸更是有三百多萬粉絲…所以,就算有十分之一的人愿意回答她的問題,應該也比古手川一個人強。
“不用了,我差不多快要到了。”古手川笑了笑,把空杯子還給她,帶著她進了屋子,讓她隨便坐,他自個兒去取了蛋糕,又沏了杯茶。
晴空昨晚累的夠嗆,還在補覺;至于有佳,放假的時候她不睡到太陽曬屁股是不會起床的。
古手川將蛋糕和茶放到她身前,順手開了電視,一起看晨間天氣預報。
等預報員進行了每日占卜,并占卜到今天要倒霉(劃掉),今天的幸運兒是戴紅色格子圍巾,穿紅襪子的中年男性時,古手川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邊的聲音略顯沉重:“古手川,有個東西你或許感興趣,方便嗎?十分鐘后我去接你。”
古手川愣了下,答道:“方便,是什么東西?”
“邪神祭壇…就在文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