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豐盛程度有些超乎了健二叔與秋葉阿姨的想象,把這老兩口嚇了一跳。
往家里搬行李的古手川看一眼,解釋了三日月及自己和咖啡店老板雨宮幸子的關系。
這點他沒撒謊,各種各樣原因下,雨宮幸子對三日月是真得好,平常訂餐只拿食材的成本費就行,水電、人工什么的統統都省去了。
這一桌子菜并沒有花太多錢。
他把雨宮幸子好一頓夸,順便還說了說晴空平常打工的時間和時薪,讓老兩口放下了疑惑。
三日月歪頭看了他一眼,眼波橫生,帶著點小嫵媚。
有佳張羅著健二叔和秋葉阿姨去洗漱。
小千早被放到了自己的房間,他和健二叔去二樓住,把房間給了小千早和秋葉阿姨。
等到老兩口洗漱差不多后,古手川去叫醒了小千早。
這小丫頭坐了一天車,一路上也沒怎么吃東西,現在要是再不吃點兒,過一會兒估計也要餓醒。
醒過來的小千早發了會兒呆后,就被一大桌子菜的香味吸引,坐在秋葉阿姨旁邊吃的很是專心,滿嘴流油。
等到吃過晚餐,打掃完衛生后,秋葉阿姨帶著小千早去浴室里洗澡了,古手川三個人在屋子里兜兜轉轉,思考著哪里準備的不充足。
只有健二叔捧著一杯茶,靠在沙發上,正看著熟悉的新聞報道,和在家里時沒什么兩樣。
晚上九點,二樓的靜室內,一身睡衣的健二叔枕著雙臂,有些詫異道:“現在東京也這么早就睡覺了?”
旁邊正坐著保養劍刃的古手川笑道:“最近東京鬧了幾次妖怪,所以入夜后街上也就沒什么人了,不過也分地點,文京這邊是這樣,但聽說新宿那邊晚上還是很熱鬧,但也比較混亂,總的來說還是這邊好。”
健二叔微微頷首:“文京這邊都是學校,安保上也肯定更嚴格,就是沒想到最近東京這么能鬧妖怪。”
“也沒什么,都是些不成氣候的。”古手川解釋道:“這邊的特別科一課課長很厲害,現在基本上這里晚上要比其他地方都要安全。”
“邪靈會克星嘛,叔叔是知道的。”健二叔閉上了眼睛:“那真的是位很了不起的人!”
他也是聽著邪靈會的事跡長大的,知道那是多邪惡、多恐怖的組織。
古手川“嗯”了聲,將擦拭好的長劍歸鞘,擺到了劍架上。
睡前擦一擦劍刃,就像是在擦拭心靈。
他心滿意足躺了下,蓋上被子,悄悄將一團真氣匯聚在左手,拍了出去,有點悶熱的靜室頓時就涼快了許多。
過了會兒,旁邊的健二叔也給自己蓋上了被子,有些疑惑:“這里的晚上比家里還涼快。”
“可能是梅雨季剛過去吧?現在也不到最熱的時候。”
“嗯,挺好的。”健二也沒多想。
古手川看著天花板,若有所思的道:“健二叔,我怎么感覺小千早和秋葉阿姨像是有什么事情在瞞著我?”
先前去車站接人的時候,小千早那一句和年齡不符合的“花心大蘿卜”讓他記憶尤深。
健二叔眼角帶著笑,不緊不慢的說:“小千早的媽媽曾經和秋葉說,等到小千早高中畢業,就把她嫁給你。”
古手川神見直挺挺地坐了起來,轉身愕然看著他,脫口道:“不是吧!她可還在上小學啊!”
小千早比他小了五六歲,他第一次見到小千早的時候,她還是個在襁褓里的小嬰兒。
可以說,他幾乎是看著小千早長大的。
而現在聽到這種事,他只覺得荒唐無比。
“大人們也有年輕的時候,一路走過來,嘗遍了生活的苦,所以看待事情的角度和小時候會不同。”健二叔耐心解釋著,他當年雖然也是個不良,但不善言語,說話過快腦子會轉不過來。
古手川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他心里下意識的抗拒這種事情,被安排會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他有他的人生,小千早也有小千早的人生,怎么能這么輕易又擅自就綁到一塊兒去呢?
這時候,健二叔又說:“不用多在意,大概就是個玩笑話,不然小千早的老爹早就砸咱家的門了,況且秋葉也沒禁止你不準戀愛不是?”
古手川神見想了想,很認同的點點頭,笑著道:“就是嘛!要是小丫頭這么大點兒就給包辦了婚姻,那多慘啊?”
鄉下的人際關系不像大城市里這么緊張和復雜,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有時候相熟了,開一點無傷大雅的玩笑也沒什么,而且兩家關系本來就不錯,小千早都喊秋葉阿姨喊“秋葉媽媽”的。
健二叔笑了笑,沒再說別的。
古手川放心的重新躺了回去。
“對了。”健二叔忽然想起件事,扭頭看向靜室窗戶外面,星夜下,那里屹立著一大片黑色影子。
“翻修新家,真的不用花錢?”
“嗯,當時是為了配合特別科抓妖怪,損失什么的自然他們負擔。”古手川神見睜大眼睛說著。
那次是天度寺跑過來想抓小鳥游,給石川康弘帶著人堵了個正著,兩邊打了場遭遇戰,房子就是那時候打壞的,這件事還上了新聞,所以圓的過去。
健二叔嘆了口氣:“東京也不安生啊!先是邪靈會,再是…”他搖了搖頭,最近看新聞看的他心驚肉跳的。
古手川干笑幾聲:“東京嘛,最繁華的地方,肯定什么都有,不過大部分時候還是很安全的。”
房間內又陷入了安靜。
幾分鐘后,健二叔忽然語氣莫名的道:“小見啊,叔叔其實也不是沒見識的人,知道你武道很厲害。”
旁邊正要入睡的古手川心臟一下子揪緊,難道暴露了?
“但妖怪啊,和武道是兩回事呢,那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對付的…我和秋葉一直不允許你接觸這些事,是很害怕會像陽介那樣,離開我們…”
古手川沉默了下來。
陽介,就是健二叔和秋葉阿姨的親生孩子…也是老兩口心里永遠的痛,因為這件事,他們在伊那市的鄉下一住就是二十年。
也是他一直死命瞞著自己是賞金獵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