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別打了,許哥,我求求你,你快收了神通吧…”
通臂猿猴躺在地上哀嚎不已,不斷承受著許仙的大力輸出,全身上下就沒有一塊好地方。
雖有他有著極為強悍的體魄,恢復能力更是超乎常人的想象。
但連楊戩都承受不住的攻勢,他又如何反抗?
而眼見著猴兒被越打越慘,身上的猴毛都要被打禿了…
一旁,海空瞧著也頗為心疼,就忍不住說道:“要不然換我來吧,你這不僅是打,還拽猴毛啊。
小心有人說你虐待三界珍惜保護動物。”
連續兩個時辰。
許仙連錘帶拽,好好的一個金絲猴,硬是讓他給薅禿了。
不過根據甄誠的讀心術,他們已然知曉蚩的真正位置,此處就是一個假棺材,里面躺著的應該是魔道巨擘九重樓。
而許書生挑了挑眉,就伸手在海空的衣服上擦了擦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嚴肅道:“你說的也是,這猴子好歹也是保護動物。
那么換你來打,隨便打幾個時辰就夠了,我們則下去看看蚩尤的情況。”
“……”海空瞥了眼衣服上的血手印,他稍作沉思,還是點頭應道:“行吧!”
這時,通臂猿猴也是松了口氣,總算換人了。
而且換的還是佛門轉世之人,旁的不說,他前世還和降龍伏虎打過很多交道。
可一想起‘打’交道,再看看海空那奇怪的眼神。
突然,
通臂猿猴就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早年作為笑爺的護法,雖說就算很能打,可他終究是一只妖怪。
地位別說跟菩薩、佛陀比了,連十八羅漢都比不上。
所以他時常就會去找某些羅漢揍一頓,想證明自己的本事。
然而,
柿子要挑軟的捏。
前面十六位羅漢,那都是西方教的王牌打手。
早年他還沒加入西方的時候,那前十六位羅漢,才是替西方暗中辦壞事的專業選手。
那都是老前輩了,一個個壞的流油,手段毒辣,精明的很。
唯獨降龍和伏虎,他們屬于后招進來的人族修士,屬于第十七、十八羅漢,境界還不怎么高。
而才剛想到此處,通臂猿猴就發現許仙等人已經深入了地下墓穴。
同時,
他也看著海空一改顏色,緩緩從懷里掏出禪杖、指虎、辣椒水、小皮鞭、鋼絲球等刑具。
這一刻,
猴子沉思的兩秒鐘。
他就很想問問,你作為一名和尚,拿出禪杖、指虎我就不多問了。
可辣椒水、小皮鞭、鋼絲球是從哪來的?
這河貍嗎?
不,這不河貍,這簡直就特么離譜。
猴子看著海空冷笑連連的戴上指虎,他剛要開口求饒…
唰——
海空便熟練的將鋼絲球塞入其嘴里,并注視著不斷流著口水,卻說不出話的猴兒,他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佛祖曾曰過:如果無法反抗,那就不如躺下來享受。
放心,
出于你前世對我和降龍的照顧,時常揍得我連求饒…
那貧僧肯定也不會下死手。
對,保證都是內傷,沒人能看得出來。”
“污污污…”
“污污污…”
“污污污…”
這一刻,
猴子哭了。
因為他從來就沒想過,自己會那么想念許仙的拳法。
同一時間,
許仙、燕長空、甄誠三者,正順著黑暗深邃的臺階,深入南疆地底深處。
他們并不了解路況,不敢走的太快,生怕觸動某些陷阱。
再加上此地有著某些限制,就算用天眼望去,也瞧不了太遠。
可隨著許仙等人的逐漸深入,也算明白蚩尤之墓為何要被藏在極深的地方了。
那就是,
他的魔氣太重、太濃郁了。
再加上那種能侵蝕元神的怪異特性,就算蚩尤的棺材蓋不曾被推開,但當魔氣積攢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魔氣依舊會滲透出來,只是不如當今這么明顯罷了。
而他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燕長空突然就止住腳步,苦笑道:“我走不下去了…”
“若是再繼續深入,必會被魔氣侵染元神,化為僅只殺戮的傀儡。”
許仙瞥了眼他,瞥了眼還能承受,卻不知能堅持多久的甄誠,便出言道:“這樣吧,你陪著燕長空往回走,我獨自一人下去瞧瞧。”
“行。”甄誠也不拒絕,他雖說有著九黎族的血脈,卻也有了妖族的血脈。
兩者相加讓他變得更強,卻又沒有尋常九黎族這么適應魔氣。
他同樣認為自己走不到最深處,無緣見老祖宗一面。
就醬,
許仙默默的看了眼深淵,正要回頭看向兩人,尋思這兩個憨貨會不會給自己鼓氣、加油的時候。
唰——
燕長空和甄誠連句話都不說,僅給他留下一個短暫的背影,便以急速消失在他的目光中…
許書生抽了抽嘴角,嘴上嘀咕幾句,就繼續順著階梯往下走去。
時間,在緩緩流逝。
空間的概念,在這無盡的深淵之中,也僅剩下了黑暗。
不知不覺間。
許仙正肆意的吸收著魔氣之時,突然就來到了黑如墨色的大地之上。
而他,也瞧見了位于懸崖邊上的一口古樸棺木。
正是那口棺木露出的一角,正在不斷向外噴吐著濃郁的魔氣。
乃至,懸崖邊緣的最深處中,也持續釋放著某種怪異的叫聲,簡直就是鬼哭狼嚎。
許仙挑了挑眉,他秉著謹慎的心里,來到蚩尤棺材旁邊,低頭瞧了眼更下方的深淵。
頓時,
鬼哭狼嚎聲很突然的就停下了。
似乎就是,
許仙在注視深淵的時候,深淵屏住了呼吸,并選擇不與其對視。
于是乎,
許書生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他也選擇將青萍劍收回劍鞘,打消了往深淵遞出一劍的想法。
嗯,黑咕隆同的,根本啥都沒看見啊。
這平白無故的往下遞出一劍,這要是打壞了一些花花草草,那多不應該啊。
隨后,
許仙就將目光轉向露出縫隙的蚩尤棺材。
實話實說,有一說一,他真想把腦袋伸過去瞧瞧,看看里面的蚩尤長什么樣子。
可前世他看過不少恐怖片,棺材里的家伙啥時候都不詐尸,唯獨你探頭探腦的時候,棺材里會突然生出一只手抓住你的脖子。
“那么想不被抓脖子,就只有這么辦了。”許仙眼睛一瞇,便伸手拍了拍這口棺材。
很結實。
絕對能頂得住青萍劍的劍氣。
想著,
許仙就把青萍劍放在棺材縫隙,打算往里面遞一劍,試探一下情況。
可就在他以黑化強十倍,并鼓足全部靈力,讓青萍劍都微微發光的時候!
叮咚…
一顆極小號的魔丸,從棺材里面掉落出來,并慢慢滑落到其腳邊。
許仙神色一喜,十分開心的將其撿起來,根本不用他過多操作,超小號魔丸就很自然的融入到他體內。
可處于要消化一陣的緣故。
他還是盤膝打坐起來。
于是,持續了一刻鐘左右。
許仙再次拎著青萍劍指向棺材…
就像是自動投幣機!
果然,
一顆超小號魔丸,很快就再次從棺材里出來,并緩緩滾落到他腳下。
許仙心中大喜,連忙撿起這顆魔丸。
旁的不說,若是再來一些的話,他胸口的黑蓮紋身,都能湊夠二十四品了。
可根據某些傳說,三十六品似乎才是極限。
念及于此。
許仙用著詭異的眼神,深深的看了眼蚩尤的棺材。
“萬萬沒想到啊,那海空和尚的手段竟然那般毒辣,他這不是虐待三界保護動物嗎?”黃眉跟通臂猿猴的關系不算多好。
可兩者好歹師出同門,當他瞧見猴子被虐待的時候,心中多少也有些不忍。
笑爺無奈的嘆了口氣:“現在不適合打草驚蛇,先讓猴兒忍一會,我們稍后再去救他。
現在主要就是來瞧一眼,蚩尤到底怎么樣了,我就怕許仙突然對其動手,激怒了蚩尤,擾亂了咱們的計劃。”
黃眉面色微變,忍不住震驚道:“師尊,難道蚩尤已經詐尸了?”
“倒不算詐尸,只能說是沒死透。”笑爺瞇了瞇眼睛,又道:“事到如今,為師也沒必要跟你隱瞞。
早在封神時代,蚩尤棺材被打開的時候。
咱圣人就瞧出蚩尤的不對勁,也就是他還保留著僅存的最后意識。
但需要很久很久的時間,才能讓其徹底蘇醒。
也就是那時候,咱圣人老爺就留下后手,并和蚩尤簽訂了一個協定,才從其手里要來一顆魔丸。
至于協定,就是助他登上人皇寶座之位。
人皇,就是蚩尤的執念,哪怕他曾戰敗于軒轅黃帝手里。”
說到此時,
笑爺挑了挑眉,又說道:“而我能從他手里面取得魔氣。
就是我跟他商量妥了,只要讓我能煉制出九黎魔兵,并借此打敗當今那位即將成為人皇的存在以后…
我就會助他徹底蘇醒。”
“蚩尤這也能信?”黃眉愣了愣。
“他就一絲意識,或者說執念,信不信都由不得他。”笑爺嘿嘿一笑,似乎很喜歡騙老實人的感覺。
但偏歸騙,他也怕老實人被激怒了,直接詐尸就不好辦了。
畢竟他總歸還是蚩尤,其本事也沒人敢小覷。
尤其以執念詐尸的蚩尤,他若是瘋魔起來,笑爺自認為是制不住他的。
而兩者在避開了往回走的燕長空兩者以后。
沒過多久。
他們就慢慢來到的墓室的最深處。
逐漸的,
他們也看到了許仙。
這一刻。
黃眉驚喜連連,忍不住傳音道:“師父,他的注意力全在棺材上,沒注意到我們,背襲啊,腎擊啊!”
笑爺挑了挑眉:“再等等,看看他能不能露出更多的破綻。”
可等著等著,
兩者就逐漸面無表情起來。
因為他們看著許仙不斷用青萍劍直指棺材里的蚩尤,并威脅他丟出小號魔丸。
啊這…
眼前的這一幕幕,情況就多少有些不對勁。
因為那可是魔丸啊。
連哪吒被融入一個大號魔丸,他都會被其侵蝕,也唯有下一世才有著適應那魔丸的能力。
就算那是超小號的,可這種令人發狂的東西,你在這當零食吃呢?
你就沒有副作用嗎?
這不河貍啊。
但更不合理的就是…
那可是蚩尤啊,能和軒轅黃帝生死一戰的存在。
尤其這還是有著一絲執念的蚩尤。
他怎么會害怕你呢?
當年圣人老爺推開他棺材蓋的時候,還是跟他做了協定,這死倔死倔的蚩尤才給出一顆魔丸。
結果你拿著青萍劍一指,他就給你小號魔丸了?
啊這…
也是,通天老爺和自家老爺的威脅級別,似乎不太一樣。
但無論怎么說,笑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因為他始終都將蚩尤當做能推棺而起的強大存在。
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他不想僅以執念的方式,從棺材里站起來罷了。
可當他看到眼前的一幕幕之時。
笑爺突然想起一個人間界的成語。
狐假虎威,狗仗人勢。
許仙興許就是用這種手段,欺負躺尸已久,根本不知三界隔絕情況的蚩尤。
這一刻,
笑爺已然下定決心,打算直接出手,于此地干掉許仙。
可誰成想…
許仙再次指劍威脅的時候,蚩尤不僅不給魔丸了,甚至還想把棺材蓋給合上咯。
這一刻,
是可忍孰不可忍。
許仙勃然大怒,他沖上去就將棺材蓋大力推開。
頓時,
滔天魔氣與兵主的威壓傳遍四方。
然而,
許仙卻全然不顧,他只是瞥了眼棺材里的蚩尤,對著懸崖邊上的深淵就是一劍。
唰——
一道千丈的黑色劍氣赤龍爆射而出。
頃刻之間,
那條又粗又長又大的劍氣長龍,便已然達到了深淵底部。
轟隆隆…
悶沉的回響聲,從最深處傳來。
一時之間,
哀嚎無數、慘叫連連。
僅僅過了數息,
這個無盡的黑暗之中,就再也沒有一丟丟的動靜。
好似大家都已經屏住了呼吸,生怕某個魔王關注到他們。
而許仙也抓著蚩尤的脖領子,將其拽的站起身來…
三息過后。
蚩尤睜開眼睛,他瞥了眼那柄劍,又瞥了眼他頭發上的小鈴鐺,再深深看了眼他的胸口。
他收斂了氣焰與威壓,他也不吱聲,只是默默從懷里掏出一個大號魔丸,遞給了許仙。
頓時,
許書生眉開眼笑,隨手就將蚩尤扔回棺材,可剛等他要吸收魔丸的時候。
轟隆隆…
蚩尤的棺材板徹底合上,紋絲不動,一丟丟的魔氣也不再向外泄露。
許仙面色微變,連忙走過去要掀開其棺材蓋。
可任憑他再用力,里面的蚩尤似乎也在用盡全力,說啥都不肯讓自己的棺材蓋被掀開。
就醬,
許仙沒好氣的瞥了眼蚩尤的棺木,就再次開始吸收大號魔丸。
不遠處,
黃眉沉思許久,他瞥了眼同樣陷入沉思的師尊,十分嚴肅的傳音道:“師尊,咱還動手嗎?”
“從長計議。”笑爺艱難的笑著。
“那猴兒還救嘛?”
“從長計議。”笑爺再次艱難的笑了笑。
“那…”
“別說話,從長計議。”
“哦…”黃眉認真的點點頭,就是不知道這個‘從長’,到底有多長了。
但有一說一。
黃眉突然察覺到了什么。
曾幾何時,
每當大劫出現的時候,唯有圣人方可無憂。
除此之外,就算大羅金仙也做不到這一點。
另外的,那就是應劫之子,這群人往往都會猛地一塌糊涂。
但問題來了,
這個劫,
是通天教主立下的劫。
那么這個劫的應劫之子…
總不能,
只有一個人吧?
還是說…
許仙根本不是什么應劫之子。
因為他…
就是劫!
劫的本身,也就是他?
許仙,才是所有人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