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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諸多算計

熊貓書庫    皓玉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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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奐侄兒也死的冤枉,兩位道友的心情老夫十分理解。”

  普柳桓微嘆一聲,沖著鄧興言夫婦說道。

  當日,巡視存魂廟的家族晚輩發現普元昊的魂燈熄滅后,頓時膽裂魂飛,將此事上報給了在外守護的筑基長老。

  筑基長老又立馬惶恐萬分的稟告于他。

  震怒之下,他中止閉關布置好鼓角島的防御事宜,馬不停蹄地趕赴巴竹島調查普元昊的死因。

  自己這位元丹族弟大半年前被海上的天象波及,本命道器受損嚴重,他去巴竹島的目的便是修復法寶。

  家族的擎天之柱不明不白的崩碎,普柳桓怒不可遏,原打算強闖冶火盟,抓幾個可疑之人嚴刑逼供的。

  誰曾想到,冶火盟的盟主楊帆影竟突破了元丹,依仗地利壓根不懼他的威勢。

  正當雙方僵持之際,鄧家的一行人來了。

  幾人一碰面,普柳桓才知曉鄧家那位以囂張出名的少主鄧辰奐也突然隕落。

  普元昊、鄧辰奐兩人魂飛魄散的時間相隔很短,其中必然有更復雜的真相。

  兩族素來交好,于是默契的聯合起來對楊帆影施壓。

  鄧家的鄧舜棋、鄧興言、鄧雅竹,以及普柳桓,兩位元丹境界的大修,外加兩個半步元丹實力的強者,楊帆影登時換了一副嘴臉,答應全力配合調查事情的來龍去脈。

  經過收集的線索和分析,兇徒的身份指向了一個人,海昌陳氏的太上長老,陳平。

  據修復馭風車的煉器大師周全英交代,那日普元昊是帶著鄧辰奐主仆一起遁光離開的。

  而在那之后不久,逗留冶火盟駐地個把月的陳平亦隨之消失。

  他們繼續查下去,發現陳平竟然是鄧家奴才陳威的本家老祖。

  這般一看,整個事情的經過便清晰了起來。

  冶火盟十年一度的拍賣會上,陳平意外看見了叛族者陳威,他或許想帶走此子嚴加懲治,但以鄧辰奐的自傲性格,決計不可能把親信拱手交出。

  因為害怕元丹修士的報復,他托庇同在冶火盟的普家太上長老普元昊。

  可他估計想不到,普元昊早已被陳平盯上。

  此人曾出手,用高價拍下了普元昊寄售的四階礦石。

  眩神石從不會單獨衍化,鄧舜棋等人猜測,陳平殺普元昊是為了求財。

  剛好鄧辰奐主仆與普元昊一路同行,就讓其順手宰了。

  不得不說,鄧舜棋幾人的一番調查,基本還原了事實。

  如果陳平在場,一定會桀桀大笑的鼓掌稱贊。

  “依老夫推測,事情不像表面那樣簡單。海昌陳氏是近年崛起的元丹家族,兩個新晉元丹、二十幾個筑基修士,哪里來的膽量敢招惹我空明島?”

  鷹隼般的銳利目光環視一圈,鄧奉城冷冷的道:“即使是殺人奪寶,也該偷偷摸摸的,換做是老夫,絕不會留下這么多的馬腳,讓舜棋你們查的一清二楚,至少將冶火盟的知情人全殺了才符合常理。”

  “比如親眼見到普道友和辰奐一同離開的周姓煉器大師,陳平沒有理由放過他。”

  鄧奉城說完,眾人皆目光一變,陷入了沉默。

  此事疑點極多,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削破腦尖也猜不透當中的詭異,只好刻意忽略。

  “城叔,有無可能是陳家和斐鴉嶺聯手布的局?”

  鄧舜棋眼睛一縮,語氣鄭重的道。

  斐鴉嶺!

  聽他提起這個名號,包括普柳桓在內,幾人的表情俱是驟然一變。

  不怪眾人心生余悸,斐鴉嶺的勢力委實太強大了。

  雙城海域排名穩進前十的邪修陣營,嶺主是位元丹大圓滿的變異冰靈根修士,麾下效命的元丹足足四位,比空明、鼓角兩島相加的實力更盛幾籌。

  這還多虧鄧奉城二十余載前,宰了兩個埋伏的斐鴉嶺元丹。

  而空明島與其結仇,是因為斐鴉嶺曾經洗劫了鄧家一艘價值百萬的貨船。

  若只是取了財物也就罷了,可邪修喪心病狂,竟將一船的鄧族修士殺了一干二凈。

  船隊的領頭人鄧素芹,更被邪修嶺主活捉,采補至死。

  鄧素芹不僅是家族的元丹種子,還是鄧奉城的小女兒。

  當收到她那傷痕累累的完整人皮后,鄧奉城哪能忍得了這口惡氣,當即組織大軍,并邀請攬月宗的九陰煉心蜈蚣壓陣,一起殺上了斐鴉嶺。

  但斐鴉嶺有四級陣法守護,嶺主本身也是半步金丹的強者,即便九陰煉心蜈蚣親自下場,亦攻不破斐鴉嶺的防御。

  僵持數月,鄧家屠了幾名筑基邪修泄憤便無可奈何的折返。

  再之后,鄧奉城以一敵三,反殺兩名斐鴉嶺高層元丹,自此雙方徹底結下大仇。

  鄧家逼不得已,忍痛割舍了雙城海域的貿易船班,導致損失慘重。

  “斐鴉嶺的邪修進入內海肆虐,攬月宗必對其迎頭痛擊。”

  鄧奉城搖搖頭,果斷地道:“況且,上宗四階大妖新成,正是風頭最盛之時,斐鴉嶺不敢當這個出頭鳥的。”

  “奉城兄可有別的猜測?”

  普柳桓雙眉一皺的問道。

  “元昊遁術高明,老夫都難以追上,區區一個元丹初期的陳平,如何能截住他?老夫懷疑,至少有三位元丹同時出手包圍了他的退路。”

  “據我所知,陳家海域附近幾個宗門的關系很亂,海昌島極可能和一、兩個元丹勢力合作,圖謀我空明島的基業。”

  鄧奉城斟酌片刻,一字一句的說道。

  “城叔,修煉界實力為王,與其胡思亂想,不如直接大軍壓境去探探虛實。”

  鄧舜棋冷冷一哼,流露著不屑一顧:“海昌島周邊幾個勢力的最強者僅僅是元丹中期,哪怕全部合謀了又怎么樣,難不成還能一口氣吞下鄧、普兩族?”

  “舜棋所言是極。”

  普柳桓附和的一點頭,道:“奉城兄和舜棋兩人就可戰五名元丹中期,任他陳家諸般算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過是徒增笑話。”

  鄧辰奐身亡,對鄧家整體沒有任何的影響,少了一個筑基期的核心成員而已。

  但鼓角島只有兩位元丹修士,他又年事已高壽元所剩不多,被當做下一任掌舵人培養的普元昊隕落,才是真正動搖根基的大事。

  因此,他的報仇心切,不比死了獨子的鄧興言、鄧雅竹弱上分毫。

  “既然大家都同意,老夫也不能畏手畏腳,省得讓外界以為空明島失去了九陰煉心蜈蚣的庇護,已淪落成人盡可欺的軟柿子!”

  鄧奉城大袖一揮,聲勢鏗鏘的道:“柳桓老弟,本次討伐海昌以我鄧家為主,你普家派一艘小型戰艦,以及十名筑基任我調用,應該沒有問題吧?”

  “好,我即刻回族統籌物資,盡快與奉城兄匯合北上殺賊。”

  普柳桓抱抱拳,臉上終于浮起一絲快意。

  “不用急。”

  鄧奉城微微搖頭,平淡的道:“老夫欲準備一些后手,預計下月中旬再從空明出發,你在鼓角島等我即可。”

  “那小弟就在家靜候奉城兄的大駕。”

  普柳桓答復了一句,凝聚法力踩上靈梭遁入云海之內。

  直到半盞茶功夫后,鄧奉城轉過身來,正色道:“普道友走遠了,你們還有什么想說的?”

  話音剛落,只見那一直未說話的劍眉年輕人面露猶豫的道:“叔公,普家會不會也參與其中,或者干脆就是主謀之一?畢竟我們沒法證實普元昊前輩是否真的隕落。”

  “玄逸考慮的很周全。”

  鄧奉城贊賞的看了他一眼,悠悠的道:“自舜棋元丹后,普家受我族打壓,心生怨氣欲設局覆滅空明也并不是無稽之談。”

  “爹,那我們如何確認普柳桓的真實心思?”

  鄧興言走上前幾步,問道。

  “搜魂。”

  鄧奉城頓了頓,目無表情的道:“剛剛你們這些小輩在場,我不便傷了他的顏面。”

  “過兩天,我會親上鼓角島一趟,言明只取他近十年的記憶,假若普柳桓極其抗拒,說明這里頭必然有不小的齷齪。”

  “爹爹英明。”

  鄧興言雙拳一握,恨聲道:“等攻破海昌城,我一定要將陳氏族人和其庇護的凡人盡數挫骨揚灰,祭奠辰奐的在天之靈。”

  “你要如此行事,與那斐鴉嶺的邪修有何區別!”

  鄧奉城冷厲的瞟住他,見后者噤若寒蟬的模樣,方才怒哼一聲的轉過頭,接著手一翻,一塊紫色的令牌徑直飛向鄧玄逸。

  “玄逸,你是本族的少主,當肩負起血脈傳承的責任。”

  “老祖我命你持紫山令到家族寶庫領五十萬的修煉資源,然后挑選兩名上品靈根的練氣晚輩,明日即動身趕赴雙城海域。”

  “除非形勢完全明朗,否則不得擅自歸族。”

  鄧奉城這番鄭重其事的叮囑宛若一顆巨石投進了井中,讓眾人不自覺地倒吸了口涼氣。

  “好了,你們先行退下,我和舜棋有事相商。”

  一手上翻阻止了欲言又止的幾人,鄧奉城淡淡的道。

  “是,爹爹。”

  “叔公放心,玄逸定不負所托。”

  懾于鄧奉城的威嚴,三名小輩懷著不同的情緒各自拱手,迅速離開了山巔。

  “城叔似乎太謹慎了些,我族對陣海昌,不說殺雞用牛刀,但自保理應綽綽有余。”

  鄧舜棋鼻子一皺,直言不諱的道。

  “為事之初,先計后果,陳家肯定捏著幾張底牌,我們切不可大意。”

  鄧奉城笑了笑,胸有成竹的道:“當然,他們的勝算并不高,老夫活了數百載,一路艱險的殺過來,不知多少自篤聰明的敵人飲恨在我的腳下,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況且,我吩咐玄逸前往雙城發展,除了以防萬一的保留一絲火種外,更大的目的,是想鍛煉下他的應變能力,舜棋你不必過度解析我的舉動。”

  “是我多慮了。”

  鄧舜棋點點頭,轉移話題道:“城叔,楊帆影生怕我族因為辰奐之死與他秋后算賬,提出參與征伐海昌,并愿意半價提供十件極品靈器。”

  “甚好。”

  鄧奉城捋了捋胡須,道:“你之前說,楊帆影為洗脫嫌疑主動讓你搜魂?”

  “不錯,他的記憶沒有問題,這點我能保證。”

  鄧舜棋微微頷首,冷笑道:“他一個剛剛突破的元丹初期,估計是畏懼我將他當場捏死,直接放棄了反抗。”

  “冶火盟的煉器體系十分成熟,若歸降本族,倒是件值得慶祝的喜事,你以后不可對楊道友過分輕視。”

  鄧奉城沉吟一會,道:“傳信給冶火盟,讓楊道友在巴竹島等候我族大軍。”

  “嘿嘿,楊帆影的女兒是滄極宗笛老兒的入室弟子,他要選擇勢力投靠還真不一定會挑中我鄧家。”

  鄧舜棋嘴角一勾,譏諷的道:“不過,笛老兒離大限已不遠矣,等他坐化,楊帆影也該明白,誰才是冶火盟的東主了!”

  “唉,可惜那顆四階妖丹最終被千眼古蟾前輩得到,還憑此物成功破境,否則我族有九陰的照拂,近年也不至于束手束腳,膽戰心驚。”

  吐了一口濁氣,鄧奉城頗為郁悶的道。

  “九陰平日狂妄無邊,緊要關頭卻輸的徹徹底底,白費了我族上供的那么多資源。”

  鄧舜棋面色難看,似乎不愿回憶揪心的往事,低聲詢問道:“城叔,你之前對普柳桓說準備后手,難道不是家族里的那兩樣東西嗎?為何需要用時一月之久?”

  “非是滅族之際,那兩物不可使用,更不能展示于人前,此乃祖訓。”

  鄧奉城輕輕抬頭,望著天邊緩緩的道:“木道友沖擊金丹失敗,至今已過十載,想必他的傷勢也差不多復原了。”

  海昌城。

  一道淡紫色的光幕從四面墻角升起,合在中央形成了一個帶著絲絲電光的巨大護盾。

  陳平懸停在半空,體內褐丹急速旋轉,一股股充沛的靈力注入經脈,這才使得發黃的臉色紅潤了幾分。

  短短三日的功夫,他獨自把極意天雷陣布置完畢,可也耗費了渾身大半的法力。

  幸虧他的主修功法品質極佳,不然早就支撐不住了。

  靜修了幾個時辰,陳平重新竄入云層,往呈坎島的所在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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