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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朝奉之書

熊貓書庫    我在當鋪鑒寶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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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阿勇過去,與那小晴定下的三年之約,終究要因為一方失約,而無疾而終,化作人生一場遺憾了。

  只是這個世界,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阿勇那懵懂的愛情,在時間面前,只不過滄海一粟,隨風就會化去。

  不過,對方的死,卻當真讓陳少君有些觸動,深思之下,終究決定,要去做一些事情。

  于是,他以阿勇朋友的身份,分別給對方遠在老家的娘親和小晴寫了一封書信,信中如實交代了對方這些年的過往,然后就在信封之中,各自放下了一百兩銀子的銀票。

  倒不是不愿意多給,只是數量過多,反而容易生出事端。

  這方世界,送信雖然并不方便,但其實也有一些驛站,會隨商隊出行,奔赴各地。

  雖然失蹤率極高,耗費的時間也極為漫長,斷則數月,長則半年,但總有送達的可能。

  阿勇這些年,也不是沒有往家中寄過信,只是可惜,始終沒有回信送來。

  然后,陳少君專門跑到了不遠處的一家書店,買了一些筆墨紙硯過來。

  “以前的我,終究太過自我了。

  一切都漠不關心。

  只要事不關己,從不理太多是非,小心謹慎的過了頭。

  固然多了幾分安穩,不會因為冒頭,惹出什么事端來。

  但也因此,失了銳氣,顯得有些暮氣沉沉。”

  “這個世界,也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說法。

  我憑借著通靈寶鑒,獲得了那么多本事,卻終究只能化作塵埃,鎖在自己的記憶中,其實是一種極大的浪費。

  我身邊的人,也并沒有因為我的不同,而得到絲毫的惠贈。

  這一次的阿勇,就是如此。

  若是我表現的鋒芒畢露,展現出朝奉大師的風采,他又豈會因為不愿‘低’自己一頭這一可笑的理由,不去找自己詢問突破之法,反而冒險,獨自鑒定那煞氣頗重的菜刀,從而一命嗚呼?

  通靈寶鑒的無數鑒寶獎勵加諸于身,總不能真的一點作用不起,鎖在我的記憶中吃灰吧?”

  陳少君沒有那種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崇高思想境界。

  但身懷無數絕技,卻也不愿意當真將之丟在記憶長河之中,隨時間流逝而泯滅。

  百花齊放,才能夠令的百家爭鳴。

  就算不為了自己,他也該為了身邊的人,某一些福祉。

  所以,這一次,陳少君終于下定決心,將一些經過通靈寶鑒獎勵而來的知識,記錄下來。

  “一切,就從朝奉這一職業開始吧。”

  陳少君想到了自己修煉神望之術之時的艱難,要不是通靈丹,他估計自己此時,頂多才不過將神望之術修煉到精通層次,別說如今成為朝奉大師,解寶師了,甚至能否從無數次鑒寶中活下來,成為正式朝奉,都是一個問題。

  而如今。

  高臺建筑之下,他于朝奉這一職業,幾乎有了一個無比通透的了解。

  當然能夠就各種普通朝奉學徒,甚至正式朝奉,朝奉大師所遇到的問題,進行一些十分細致的分析,講解。

  于是。

  陳少君開始研墨,使用毛筆往筆墨上一沾。

  微微沉吟之間,一行字立即躍然紙上。

  “什么是朝奉?”

  先是一個問題提出。

  然后,陳少君開始書寫,落筆之時。

  他更不由自主的將傳道受業的能力,運用而出。

  配合他的字體,雖然因為為了不引人注目,他并沒有將自己的書法實力,完全展現出來,但字體之中,不由自主的融入了他的情緒感官,卻絕對能夠令得觀看之人,心神雀躍,十分容易就能夠從中理解到,他所書寫的文字的意思。

  至少,能夠提升觀看之人五到七倍的學習效率了。

  剛開始的時候,陳少君書寫之時,還有些凝滯。

  每寫一段,都會微微停頓,瞻前顧后,有一種不知所措之感。

  可一段時間過后,他突然找到了前世,自己寫書之時的狀態。

  思維流轉之間,下筆如有神。

  一個個文字,躍然紙上。

  一個個有關朝奉這一職業的信息,每一個等級階段的狀態,對應的修煉之法,進步方向,還有可能遇到的問題和疑惑,都一一被他書寫而出。

  而且,在書寫之時,陳少君并沒有就干巴巴的寫上一些文字。

  而是對應的,會將一些事例,巧妙的融合在其中。

  至于這些事例,其實也都是現成的。

  陳少君當初在鑒寶堂中,為了盡可能的掌握鑒寶知識,可是鑒定了無數朝奉身上的寶物,借助鑒寶畫滿,自然掌握了許多的鑒寶知識,對應的也看到了那些朝奉,在鑒定某些寶物之時,所使用的鑒寶手段和應對之法。

  陳少君七竅玲瓏心之下,過目不忘,記憶力驚人,并且能夠將自己的記憶,像是畫面一般一一提取出來。

  自然而然的,能將這些事例,巧妙的融合在自己書寫的內容之中。

  以起到警示,教育的作用。

  “對于朝奉這一職業來說。

  鑒寶之時遇到的最大的問題,就是煞氣。

  如何抵御煞氣,并且在煞氣入體之后,如何自救,也是重中之重的問題…”

  陳少君想到了許多朝奉學徒,都必然會遇到的問題。

  煞氣過重之下,就必然會伴隨著煞氣傷神,煞氣入體等傷害。

  在他想來,自己所寫的朝奉之書,就算不能杜絕這一情況的發生,也要盡可能的避免。

  于是,陳少君筆鋒一轉,又將這一問題重點提了出來。

  首先從‘看’寶開始,點燭燒香,或者占卜測兇吉,然后是遇煞之時的應對,煞氣入體之后,該如何自救…

  陳少君的鑒寶經驗,太豐富了。

  而且知識體系,龐大無比。

  不僅精通醫術,更于藥理,煉丹,制毒,甚至五行學說,測兇吉風水等方面,都有一個十分細致而又精深的了解。

  并且最重要的是,他還是一個真正的道法修行者。

  如此多的知識融會貫通之下,以一個更高的角度再去看待朝奉遇煞的問題,自然有了對應的解決之法。

  一個個小技巧運用起來,絕對實用無比。

  最重要的是,真的有效,能夠救命。

  如此,時間流逝。

  直至太陽下山,夜幕即將降臨。

  陳少君才在雜役的敲門聲中,回過神來。

  看了眼自己所寫的文字。

  一個下午下來,總共寫了八張宣紙,三個篇章,大概三萬多字。

  也不覺得累。

  陳少君將這些宣紙略微收拾,放在了桌子之上,就正常的出了林氏當鋪大門。

  整個朝奉之書,陳少君打算寫八個篇章,終止之章,則定在了正式朝奉這一等級。

  畢竟這一本朝奉之書,在他看來,面對的都是一些朝奉學徒。

  而且,他自己在明面上,也才不過正式朝奉層次。

  自然不便將書中的內容,拔高到朝奉大師層次。

  雖然以他的鑒寶實力,做到這一點其實不難。

  “倒是沒想到,我也有著書立說的一天。”

  走在盛京城大街之上,陳少君還沉浸在之前那種奮筆疾書的狀態之中,臉上不由露出一絲興奮的笑容。

  剛開始,他確實是因為阿勇的死,受了一些刺激,想要對那些為了自己命運奮斗的朝奉學徒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不過,當他真正開始落筆之后,他突然發現,自己其實也喜歡這一種感覺。

  即便他前世寫書之時,最為痛苦的事情,便是坐在電腦前,趴在鍵盤上一點一點打字,認為人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于如此。

  愛書之人,卻淪落到了為了生活而寫書的地步。

  但此時,他不已寫書為生,這才真正找到了那種,著書立說,以文字一述自己的情懷的暢快和自由。

  這讓他的心靈,都為之振奮活躍。

  竟隱隱有一種大有長進之感。

  “寫書,就能變強?”

  陳少君自語,漸漸有些期待了起來。

  盛京城,乃是天子腳下,各種書院,學院其實極多。

  有些乃是鄉紳所辦,有些則是某個大家族,專門請老師教導而成的族學院,而若是這些學院中,有學生走上科舉之路,甚至高中的話,對應學院自然也能夠獲得巨大的名聲,從而吸引更多的學生入學。

  雖然,大多比不過官府所辦的國子監,盛京學院等書院,但一些頂級學院中,幾乎每次科舉,都會有人高中進士。

  而香園書院,正是這樣的頂級學院。

  整個學院建成才不過百年時間,卻出過了三百二十四位秀才,三十七位進士,而這三十七位進士中,還有兩位探花,一位榜眼。

  雖然沒有出過狀元,但也無愧于頂級學府之名了。

  香園書院,占地頗廣。

  上有藏書閣,百師塔,圣人像。

  中間則是教學區,有三院,七閣,十三園之說。

  下方,下方則是一些學生的住處。

  學生讀書,寄宿在學院之中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畢竟有很多學生,其實遠隔千山萬水。

  為了考取功名,很多秀才更是不遠萬里,從各個地方來進京趕考,有些條件優越的,自然會選一個學院攻讀,以求考取功名的機會更大一些。

  是以,香園學院同樣建有宿舍。

  分為甲乙丙丁三個等級。

  環境自也有所區別。

  甲乙兩個號房,都屬于單人宿舍,自帶小院,環境都頗為不錯。

  而此時此刻,在甲子號房中,正有一位年輕書生,手中雖然拿著一卷圣人書籍,但額頭見汗,雙目散亂,竟略有些慌張。

  “雪松,你的心亂了。”

  恰在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原來在房間之中,還有一人端坐著。

  他手中同樣捧著一本書籍,書籍之上還留有插畫,插畫之上描繪的,卻是一位女子彎腰抬首,那優美的弧線描繪下,顯得十分嫵媚,即便插畫簡陋,但其中的線條勾人,自然而然形成了一種誘惑力。

  他雙目圓睜,好似要陷入那溝中,嘴角甚至隱隱有口水流出。

  不過他的聲音,卻顯得有些一本正經,道:“讀書,最重要的是心靜,心靜了才能夠入神,而只有入神了,才能夠將知識學進去,掌握學問。

  再有數月,就是三年一度的科考之時。

  你四書五經雖然尚算扎實,但今年不同往日。

  馬上就是皇帝退位,新皇承接的時候。科考之時,必然會有對應的策論題目,供你們解答。

  你若不能將策論寫出彩了,今年想要高中,成為進士,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謝老師教誨,弟子明白的。

  只是弟子現在靜不下心來。

  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心很慌。

  好像大禍臨頭,要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一般。”

  名為雪松的學生聞言,恭敬的回了一句,但還是開口說道。

  “嗯?你可是感覺到了什么?”

  那老師眉頭一挑,終于轉過身子,望向了自己的學生費雪松。

  “弟子也不確定。

  不過,我隱隱感覺,是她,是她要來了。

  上次院長出手,雖然將她給傷了,可畢竟讓她逃了。

  我了解她的性格,一旦認準了,就誓不罷休。

  她不見到我,不得到答案,是不會甘心的。”

  費雪松說著,臉色卻更顯得蒼白了起來,那種心駭之感,更是變的前所未有的強烈起來。

  “哦?

  那不如與她見上一見。

  跟她講一講道理。

  畢竟人妖殊途,她也該明白,你們是不會有什么好結果的。”

  那老師笑了笑,語氣揶揄的說道。

  “不,不能見。

  她一心只想著我跟她在一起,絕不會跟你講道理,說什么人妖殊途的。”

  費雪松瘋狂搖頭,連忙慌亂的說道。

  生怕老師當真將對方招來,從而引發什么事端。

  呼呼!

  恰在這時,一陣微風吹來。

  房間的窗戶,微微晃動之間,然后猛地打開。

  緊接著,月光照射下,一道身穿白色仙子服,身形婀娜,膚色純白如雪的美麗女子,出現在了窗外。

  “啊…老師,快,快出手將它趕走…快啊。”

  眼見著女子出現,費雪松身子一震,臉色狂變,連忙一臉驚恐的說道。

  “費郎…費郎…”

  “你為什么…為什么要拋棄我?

  當初花前月下,你與我說的山盟海誓,都是假的嗎?”

  女子開口,深情款款,眼眸之中,卻流露出明顯的哀怨哀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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