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感到窒息的黑色氣息從孟婆的身上彌漫開。
周圍血紅色的樹林,在觸碰到這股氣息剎那,竟然迅速枯萎,一顆顆蒼天古樹,竟是在轉瞬間被奪走了生機。
“跑!”
徐童瞳孔一緊,抓起莉莉絲的胳膊往后跑,常無拘和高卓兩人更是一左一右地分開朝著另一個方向沖。
面對孟婆這種冥府正神,差距之大,已經到了無法再用任何其他元素改變的程度,能逃走一個是一個,根本不用想反擊的事情。
“嘿,想跑,哪那么容易的事啊,今兒你們誰都跑不了。”
周牧左右一瞧,知道自己不是徐童和莉莉絲的對手,況且孟奶奶似乎也不打算讓他們插手,索性拍了拍兄弟夏言的肩膀:“兄弟們狩獵開始了!”
說罷五個兄弟一分兩路,周牧帶著一名兄弟,追向了高卓。
夏言則是帶著另外兩名兄弟追殺向常無拘。
“沙沙沙…”
樹叢里兩道身影一前一后地往前狂奔,徐童不時將目光看向身后。
看不到孟婆的身影,似乎她并未追來。
可一顆接著一顆的血樹正在隨著兩人的步伐快速枯萎。
“孩子,你跑什么,在桃城時,我還是很喜歡你在桃城的意氣風發的時候。”
孟婆的聲音不時會出現在徐童耳邊,仿佛她就在自己身旁一樣。
“呸,我哪知道你這么不要臉。”
徐童啐上一口吐沫罵道。
面對徐童的咒罵,孟婆反而一點都不生氣,乘騎在大青牛的背上,慢悠悠地跟在徐童身后。
孟婆來時路上想得清楚,這種原生靈魂幾乎不可能再出現,除非這小子的父母就是原生靈魂,那就更不可思議。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這小子的父母,要么是古老的神祇,要么還有一個可能,這小子的父母或是亡神!
但若是古老的神祇,那么這小子身上必然是有神靈的印記才對。
可自己并無察覺。
所以更大的可能,就是這小子的父母,有可能是亡神。
聯想到多年前,從冥土逃走的那幾個亡神中,似乎就有一個亡神好像懷有身孕,孟婆越發越覺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若真的是亡神的子嗣,那么可就更有意思了,說不得這小子就是能揭開亡神之謎的鑰匙也說不定。
這才是孟婆真正想要得到的東西。
不過她不著急動手,因為徐童的運氣還未到谷底,不過也差不了多少,就等他繼續往前走,越走運氣壞得越快。
乘坐在大青牛上,孟婆的目光像是看破未來,渾濁的雙眸中,浮現出一顆顆枯萎的血樹,大片大片的樹木徹底枯萎,一片片鮮紅的葉子灑落下來,徐童則是倒在了那一片血紅的葉子中,胸膛被刨開,再沒有了生機…
“哈哈哈哈,跑啊,繼續跑!”
另一邊張狂的笑聲回蕩在林中,只見兩道似如星火的光影在林中急速穿梭。
周牧揮動著手上馬鞭,對準施展土遁術的高卓就是一鞭子抽下去。
長鞭似如游龍“啪!”的一聲炸響,竟是將面前地面抽裂,一股陰柔的力量傳入大地,令高卓感覺渾身被一通老拳砸中一樣,饒是有夜叉之體,也是疼得齜牙咧嘴。
“還不出來!”
眼見高卓還不肯出來,周牧手中長鞭不斷揮動,一鞭接著一鞭地抽下去,每一次抽打,馬鞭的柔力傳入大地,令面前泥土崩裂。
“狗娘養的!!”
高卓強忍著劇疼,暗罵一聲后,突然發覺前方泥土中密密麻麻的樹莖,頓時心頭一動,朝著這些樹莖密集的地方沖過去。
身子往里面一鉆,就覺得馬鞭抽在地面下的力量一旦碰觸到這些樹莖時,力量頓時被吸收走了大半。
這個發現不禁令高卓一陣竊喜,索性繼續朝著里面沖進去。
“咦??”
乘騎在班豹駒上的周牧見狀,眼見高卓的氣息似乎在面前消失,頓時大為惱火起來:“想跑,你跑得了么!!”
說著周牧拍了拍腰間的錦囊,只見錦囊里飛出六根小旗,這六根小旗,每一面的色彩都不一樣,上面分別有、紂、周、夏、邵、吳、孫、六個大字。
這六個字分別對應了酆都六天宮,六位宮主的名諱。
周牧手指掐訣,頓時間六面小旗無風招展,化作六道奇光一躍沖上天際,隨后在周牧的操控下,六旗揮動,一時電閃雷鳴,天雷地火,一股詭異的陰風襲來,頃刻間便是將面前這片樹林吹成灰燼。
“我要你躲??今兒我就把你給煉成渣!”
周牧臉上露出獰笑,一旁的吳玨見狀臉上露出幾分憂慮,低聲提醒道:“大哥,這樣不好吧,這畢竟是桃止山。”
“怕個屁,我又不是放火燒山,就毀了這一片林子,神荼還能給咱們兄弟定罪?最不濟就是到老爺子那兒告咱們一狀。”
周牧口中的老爺子,自然是北陰酆都大帝。
他們有恃無恐,也正是有這位老爺子的關照,就算是惹出了什么麻煩,老爺子一句話,他們就能繼續消散。
聽周牧此話,吳玨也覺得沒錯。
當即便是加入其中,與周牧一起,操控六面小旗,伴隨著六面小旗扭動下,一道接著一道的天火墜落,砸在面前大地上。
這下躲在土里的高卓就慘了,周圍飆升的高溫,讓他像是置身在熔爐里。
“完了完了!!”
就在高卓覺得自己這次必死無疑之時,突然有一根樹莖從泥土中探出,抓住高卓的腳脖子,用力一扯,硬生生將高卓給拉入土壤深處去。
等高卓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是被拉進一片巨大的溶洞里。
周圍是密密麻麻的樹藤,這些樹藤沿著溶洞的縫隙,四通八達,不知道通往何處。
但這些根莖的源頭,全然是匯聚在面前這棵古怪的大樹上。
高卓湊上前仔細一瞧,只見這顆大樹上,竟是密密麻麻的全是男男女女的人臉。
“千面老怪?”
高卓想起來之前黑水大王的話,心頭一動,頓時警覺起來。
“喀喀喀…”
只見樹體微微晃動,樹皮上的臉龐逐年扭動,變成了一張碩大的臉龐。
臉龐沒有眼睛,空洞的眼窩凝視著高卓,嘴巴扭動下發出刺耳的聲音:“幫幫我,我不想死!!”
聽到這,高卓一怔,伸手撓了撓頭:“我幫你??”
“我不想死!!”
千面老怪再次低吼道。
他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自己待在這里招誰惹誰了?結果來的主一個比一個的可怕。
他被黑水大王稱之為千面怪,正是因為有這些血木作為自己的分身,自己可以隨意感知到任意一處角落。
即便被毀掉一兩顆血木也不用擔心。
可現在,被毀掉的可不是一兩顆那么簡單。
周牧等人且不提,最可怕的是孟婆,一路所過腐蝕萬物,大片大片的血木枯萎,這幾乎是要了他的命了。
再讓他們繼續折騰下去,怕是徐童等人還沒完蛋,自己就先要撐不住了。
“我怎么幫你??我現在自身難保啊??”
高卓攤開了手掌,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此話剛落,突然感覺腳腕一緊,低頭望去,就見一根根樹根突然纏繞在自己的身上。
“幫幫我!!”
千面老怪口中發出低語,越來越多的樹藤開始纏繞上來。
“草,你讓我怎么幫你!”
高卓想要掙扎卻是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樹藤要把他包成粽子。
“帶我走,用你的肉身給我做土壤!!”
千面老怪說著,便是將高卓拉近到面前,粗大的樹干開始扭動撕裂,一根根鮮紅的嫩芽從樹中鉆出。
他已經沒有多久時間了,孟婆根本不會考慮他的生死,甚至自己在孟婆的面前,連螞蟻都不如。
想要活下來,就必須逃走,可它只是終究只是一棵樹,本體根本無法移動,更不能如梅仙一般,可以隨意移動自己的本體。
所以千面老怪想到了一個辦法,用高卓的肉身作為土壤,自己寄生在他身體上,將其變成自己的傀儡帶著自己離開這里,這就好比是把自己從土中拔出來,插在一個移動的花盆中一樣。
這個辦法,并不是千面怪臨時起意,而是很久前就想到的辦法。
可奈何這里是冥土,雖然他扎根在距離鬼門關不遠的地方,可鬼門關里進來的都是陰魂,哪來的血肉之軀能作為他的花盆。
誰能想到,天無絕人之路,自己生死攸關之時,竟然有一個送上門來的花盆,這下千面怪怎么能放過這個機會。
“新鮮的血肉啊!!”
一根根肉芽探出,上面尖銳的倒刺像是尖刀一樣鋒利,毫無阻礙地刺進高卓的血肉里去,然后刺穿肌肉層,扎進血管動脈。
感受到高卓身上蓬勃的生命氣息,千面老怪幾乎興奮的尖叫。
這都上千年了,從未有過活人出現在這里,他只能去吸收掉那些闖入此地的陰魂惡鬼。
而如今新鮮的血肉就在面前,這不禁令它興奮地顫抖,根莖貪婪地吞噬著高卓身上的血液,從未喝過人血的味道,這簡直就是世間最鮮美的味道。
高卓本來還在掙扎,可看到這家伙竟然在吸食自己的血液時,神情逐漸變得古怪起來,索性也不掙扎了,皺著眉頭看著這家伙使勁地吸自己的血。
“你同意了??”
感覺到高卓不再掙扎,千面怪還挺高興的,以為高卓這是想開了。
高卓聞言也不做聲,只是沒力氣的點了點頭。
這下千面怪可就更不客氣了,越來越多的嫩芽開始往高卓的血肉里鉆。
“你放心,我不會抹去你的意志,把我帶在身上,我可以賦予你更強大的力量!!”
這些嫩芽快速刺穿高卓的血肉,甚至是碾碎了高卓的身上的骨頭,隨后重新為他編織出新的骨骼,這個過程自然是生不如死。
可高卓卻是一點痛覺都沒有,只是冷眼看著千面怪的一舉一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察覺到高卓已經成為自己完美的花盆時,千面怪終于開始停下動作,發出刺耳的奸笑聲:“我騙你的,這么好的肉身,還是交給我的控制吧。”
說著一縷縷紅光沿著嫩芽注入進高卓的身體。
然而高卓非但沒有一丁點憤怒的模樣,反而冷眼盯著面前的千面怪,直到千面怪都感覺到有些不大對勁的時候,才聽高卓慢悠悠的說道:“敢這樣豪飲僵尸血的,你是我見過最勇的人!”
“僵尸血??”
千面怪一怔,果然很快就發現那些和高卓肉身相連的肉芽竟是逐漸開始變黑起來。
“一滴僵尸血,造化千年毒,老東西,你也算是有福氣了!!”
高卓臉上露出獰笑,原本紅潤的臉龐逐漸開始發白,露出夜叉本相。
“啊啊啊!!”
千面怪瞬間尖叫起來,瘋狂地想要切斷與高卓肉身所連接的這些根莖。
千面怪此刻的內心有多崩潰??
就好比張三把李四拉進了玉米地,要強行和李四發生關系,結果李四也不掙扎,任憑張三得手。
可哪知道,張三都已經上了高速時,李四突然一句:“我有艾滋病!”
這下你就知道張三的心情有多恐懼了。
千面怪此刻的心情如張三一樣的驚恐,可惜張三或許還有救,可千面怪就沒那么幸運了。
尸毒突然爆發,瞬間開始反噬千面怪,不僅令千面怪一時動彈不得,甚至連纏繞著高卓的樹根也開始相續斷裂。
一時間外面大片的血木開始枯萎,只見高卓張口吐露出獠牙:“傻子,現在輪到我了!”
說著高卓身子往前一撲,掙脫開身上的束縛,一口要在千面怪的本體上開始瘋狂吸取千面怪的精華。
高卓因禍得福的同時。
常無拘這邊卻是陷入了絕境。
哪怕有穿梭空間的能力,但架不住夏言三人座下的班豹駒速度太快了。
這種冥土上數一數二的坐騎,地位就猶如現實中的汗血寶馬一樣,跑動起來,星火閃爍,快如閃電。
每次挪移僅僅只能甩開夏言他們三個片刻,隨后很快就被追趕上。
“嘿,還想跑!”
夏言三兄弟見狀,紛紛取出法寶,只見夏言喚出一顆粉色骷髏頭,隨手一拋,骷髏頭頓時凌空飛起。
“快來,快來!!”粉色骷髏發出淫靡之聲,常無拘聽上去就覺得渾身一陣酥麻,像是有無數溫軟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撥弄。
一時常無拘眼前一花,像是墮入了無數溫柔鄉一樣,一時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哈哈哈哈!!”
夏言三兄弟縱馬而來,圍著常無拘打轉,看著小子滿臉花癡的模樣,頓時相互笑起來。
夏言更是頗為得意的和另外兩位兄弟介紹起自己的這件寶貝。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我這紅粉骷髏,乃是用八十一個蕩婦的陰魂祭煉出來的寶貝,任你如何反抗也只能越陷越深!”
“嘿,那還不是便宜了他,要我說直接砍了這廝的腦袋,抽出他的魂魄,讓他魂飛魄散。”
老六孫殯說著就要舉起手上的鬼頭大刀,準備一刀劈了常無拘。
“唉,且慢!!”
夏言見狀,馬上制止了自己兄弟的做法,縱身跳下馬來,圍著常無拘打量了一圈,臉上露出壞笑:“這樣殺了他才是便宜了他,咱們兄弟幾個在幽山上受的苦,怎么也要加倍的償還回來才行。”
夏言此話一出,另外兩兄弟不由得想到了幽山千里亭上,他們一眾兄弟那一晚的痛苦,心里不由得悲憤交加。
“三哥兒,你說怎么辦??”
兩兄弟看向了夏言,只見夏言走到常無拘面前,露出了幾分獰笑:“嘿,簡單,待我把他靈魂打出來,改了他的魂印命數,我要他以后輪回世世代代做娼做婢,不得好死!”
兩兄弟一聽,覺得這也是個不錯的好主意。
其中一人還感嘆道:“嘿,輪回啊,那可是不知道要做多少善事功德才能進入,不然就只能在枉死城里等著,等到了自己機緣到了那一天才能入得輪回,我看這小子別說枉死城,我看十八層地獄他是一層都別想少,咱們這么搞,他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哈哈哈哈!”
三人一通狂笑,夏言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可就是在這不經意間,目光瞄了一眼常無拘時,突然夏言一愣,卻見常無拘眸光清明的盯著自己。
頓時夏言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可緊隨著下一秒,常無拘突然出手,原本黑甲戰士的那把短劍出現在手上,閃電般的劈向夏言。
這一劍完全是讓夏言猝不及防,甚至連躲閃都來不及,胸前瞬間被劈出了一道血花。
“啊!!!”
緊隨著只見常無拘飛身撲在夏言的身上,將短劍直接刺進夏言小腹,同時一只手掐住了夏言的喉嚨。
“不想讓我把他開膛破肚,都別動!”
整個過程快得驚人,甚至連夏言本人也是只等常無拘的手指捏在自己的喉嚨上,才回過神來。
看著插在自己腹部的短劍,整個人都蒙了。
“你…你沒事??”
自己的紅粉骷髏就算是冥府的陰神鬼差,也無法幸免的法寶。
這個凡人又不是什么得道高人,怎么可能抵御得了紅粉骷髏的誘惑。
常無拘瞇著眼皮,看了一眼還懸浮在頭頂的骷髏頭,冷笑道:“就這玩意,還想迷惑我?真是無稽之談!”
“別動手!!”
這下另外兩位兄弟的臉色一下緊張了起來。
兩人目光看向常無拘手上的那把短劍,以常無拘這樣的肉體凡胎,想要殺死夏言斷然是不可能的。
可偏偏這把短劍卻是落在了常無拘的手上。
這是北陰魔鐵騎所標配的短劍,乃是用酆都山下的神鐵鍛造,是真正能夠有弒神之能的神兵,否則常無拘就算是出其不意,也別想這般輕松控制住夏言。
“嘿!”
眼見兩兄弟投鼠忌器,常無拘揚起唇角,提著夏言縱身跳上了那匹星火班豹駒的身上:“滾開,不然我就帶著他和我一起陪葬!”
聽到此話,兩位兄弟只能不斷后退,示意常無拘千萬不要沖動:“兄弟,你還年輕,還能活個百八十年的,你可千萬不要走錯了路呀!”
兩人一邊后退,一邊希望常無拘把夏言放下來。
“你想清楚,我可是泰煞諒事宗天宮神主的兒子,你要是殺了我,我爹爹定是要你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夏言全身緊繃,生怕常無拘真的用這把劍將他給刨開:“這樣,你放過我,我保證你能順順利利的回陽間,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奈何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聽到此話,常無拘沒有回應,只是一只手握著劍柄,一只手拉起韁繩,也不理會夏言的話,一踢馬腹:“駕!”
頓時班豹駒便是調轉了方向,朝著樹林深處沖進去。
“你瘋了,你別以為要挾我,孟奶奶就會放過你們,那小子身上有問題,孟奶奶肯定不會放過他,你這是去找死!!”
察覺到常無拘的想法,夏言頓時開口尖叫道。
他們來時便是聽到孟婆曾說過,徐童身上可能是有大問題,必然是要查個水落石出。
雖然孟婆沒有告訴他們究竟是什么問題。
可能讓這位孟奶奶都這般大動干戈,可想而知,絕不是什么小事。
而夏言更是清楚,這位孟奶奶雖然在冥府不算是什么大人物,可偏偏就是誰都不敢輕易招惹的人,據說是她背后是有娘娘給她做靠山。
哪怕把自己當人質,若是這位孟奶奶不同意,常無拘就算是殺了他,自己父親怕是也不敢得罪位孟老太太。
想到這,夏言不得不再三給常無拘分析厲害,語重心長的勸解道:“你好不容易跑出來,干嘛要跑回去,到時候就算是殺了我,你也是插翅難逃,不值得啊。”
常無拘踢了踢胯下的班豹駒,示意班豹駒加快速度,面對夏言的勸阻,常無拘似乎有所感觸,仰起頭來,自言自語:“是有點不值得!”
但隨后也不知道這家伙想到了什么,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起來,咧嘴一笑:“可誰讓他是我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