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到，老牟同志變得低調許多。
侯三心中暗笑：有時候，還是要展示一下實力的，免得被別人看扁。
劉青山倒是不在乎這些，他對老牟同志，還是有些佩服的，畢竟也是一時豪杰。
只不過雙方走的道路不同，所以暫時還不相為謀。
晚餐在龍騰大酒店最大的包間里面進行，除了老牟和他那位小女助理之外，剩下都是龍騰公司的一些老人。
主要是因為有老牟這個客人，否則的話，劉青山就直接在倉庫食堂吃了，那邊更隨便。
酒過三巡，老牟終于忍不住問道：“劉總，你這次過去，是不是為原油的事情，我手頭倒是有十幾輛油罐車，都是從毛子那邊換回來的，劉總要是需要，盡管拿去用。”
看到老牟主動示好，劉青山知道他肯定是找人打聽到什么消息，于是笑道：
“謝謝牟總鼎力相助，用油罐車運輸，成本還是太高，我看看能不能有別的辦法。”
“輸油管道，劉總你想架設輸油管道？”老牟也不免有些震驚。
劉青山點點頭：“從長期來看，還是這樣做，一勞永逸，毛子那邊開采出來的原油，成本就比較比較高，再加上運輸成本，那利潤空間就太小了。”
原油的開采，也是需要成本的，而且還不小。
成本最低的就是海灣地區，基本就算是全世界采油成本最低的地方，基本是油價的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
所以說，那地方才會富得流油。
而向毛子那邊，成本基本就會翻倍，至于米國，那原油成本就更高。
劉青山記得，后世從毛子那邊，就有專門的輸送油氣的管道，一直鋪設到大慶，沿途橫跨了大半個龍江省。
雖然鋪設管道，先期投資比較大，但是后面就比較省心了。
既然西伯利亞的原油都掌握在喀秋莎商行，未來可以供應幾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時間，所以還是鋪設管道比較好。
“今日才知道劉總的胸襟。”老牟嘆息一聲，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老嘍。
他這幾年最引以為榮的成就，在眼前這位年輕的劉總跟前，根本就不夠看。
他費盡心力，換回來幾架飛機，人家連航母都搞回來。
自己弄了十平方公里的私人土地就沾沾自喜，人家把整個圖瓦都搞回來，卻并不張揚。
他總想著干驚天動地的大事，可是這位劉總卻腳踏實地干實事。
這差距也未免太大了吧？
想想劉青山手里，掌握著整個西伯利亞地區的油氣資源，說是富可敵國都不為過，比不了，真比不了。
一時間，老牟同志頗有些意興闌珊，心里考慮，自己是不是可以退休了？
要是老牟能急流勇退的話，沒準還能避免后半生的牢獄之災呢，未嘗不是好事。
這又是一個被劉青山深深打擊到的人，上一個是那位搞電腦的。
“牟總，我敬你一杯，你勾畫的發展藍圖，十分令人期待。”劉青山端起酒杯，輕輕和老牟同志碰了一下。
老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之后，他微微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苦澀：
“其實現在想想，那些不過是空中樓閣罷了，倒是劉總的公司，腳踏實地，扎扎實實，才走得更穩健。”
這次的打擊，讓老牟同志發熱的頭腦，一下子清醒不少，已經開始重新審視自我。
劉青山也敏銳地捕捉到這一點，多少有些欣慰：如果老牟嘗試做出改變，或許他真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老牟又倒了一杯酒端起來：“劉總，我有個不情之請，鋪設油氣管道這件事，利國利民，我也想盡一份力。”
看來老牟同志是真的發生不小的轉變，以他的交際能力和辦事能力，還真適合去管理此事。
劉青山也不由得心中一動，鋪設管道這種事情，要和毛子打交道，還要和許多當地政府打交道，另外還涉及到占用耕地的賠償等等。
千頭萬緒，要是老牟能夠統籌全局，那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助力。
因為老牟這個人，有一定的人脈，更有能力，同時也不缺乏獨特的人格魅力。
劉青山目光平靜地望著老牟，從對方的眼神中，劉青山讀到了真誠，于是劉青山臉上也露出微笑：
“要是牟大哥肯屈尊紆貴，給我們幫忙，求之不得！”
哈哈哈，老牟大笑著擺擺手：“哪有什么尊貴，我算看明白了，以后也不玩那些虛的，就跟著青山老弟你干實業。”
好，劉青山也端起酒杯：“有牟大哥相助，那這件事我就更有底了，牟大哥，我再敬你一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老牟又重新變得意氣風發起來，他的南德集團，雖然從外面看，搞得轟轟烈烈，但是真沒錢，就是個空架子。
他自己都不知道，能支撐到什么時候。
這次從劉青山身上，受到刺激，叫老牟幡然領悟，他決定回去之后，就辭掉南德的職務，全力以赴，搞鋪設輸油管道這件事。
這絕對是個大工程，沒有三年五載別想完工。
劉青山也高興，一來是得了老牟這個大助力，這位老哥，能力還是有的。
二來，只要在龍騰這邊安身，劉青山基本可以確定，老牟同志肯定不用去坐牢了。
都成了一家人，酒桌上的氣氛明顯變得融洽起來，侯三和丁山等人，也紛紛向老牟敬酒。
劉青山也干脆，和侯三他們簡單溝通一下，就推選老牟擔任龍騰公司的副總，主要分管建設輸油管道這個項目。
“先不忙封官兒，等我回去之后，辭了南德那邊的職務，再來投奔。”
老牟現在是徹底想開了，反倒覺得渾身無比輕松。
侯三也大樂：“牟大哥，要不先封你個弼馬溫當當？”
“這個官職，你當最合適。”老牟也反戈一擊。
大伙瞧著侯三那猴頭巴相的模樣，全都哈哈大笑。
當晚，就在龍騰大酒店住宿，老牟心里高興，喝得有點多，沖了個熱水澡出來，女助理早就給他泡好茶水，柔聲說道：
“姐夫，這個決定會不會太草率？”
老牟笑著搖搖頭：“你不了解劉總這個人，我以前是眼高手低，也小看了劉總。”
“今天給老領導打了個電話，才知道一點內幕，就已經令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你看看追隨在他身邊的人，就知道了。”
小助理點點頭：“姐夫，我聽你的。”
兩個人的關系稍稍有點復雜，老牟離婚之后，小姨子倒是對他不離不棄。
第二天，因為要辦理通關手續，所以還不能馬上動身去毛子那邊。
李鐵牛就帶著不少禮物，開車去老丈人家里探望。
劉青山也帶上禮物，去邊防營轉了一圈，自然是受到熱烈歡迎。
老牟也跟著一起去的，他終于明白，龍騰公司那些員工，見到劉青山為啥都要敬軍禮了。
直到第四天頭上，劉青山一行人這才正式過關。
老牟也要打前站，所以也成為隊伍中的一員。
過了邊檢之后，在江面的這邊，早就大車小輛的列隊迎接。
這次不僅僅是黑熊幫的梅德維奇，就連布市的市政官員，再市長馬卡里奇的率領下，都來了好幾位。
劉青山現在的身份，早就今非昔比，絕不僅僅是大財團的掌舵者，更是圖瓦那邊名義上的擁有者，跟俄羅斯聯邦里面那些小國的總統，都劃等號的。
彼此握手擁抱之后，劉青山也向市長先生感謝一番。然后把老牟介紹給對方。
畢竟以后的輸油管道，要涉及到許多問題，都是老牟出面進行溝通，先混個臉熟再說。
老牟現在是徹底心悅誠服，他來毛子這邊，也不是一趟兩趟了，所到之處，也都是眾星捧月。
不過在級別上，還是差了太多。
寒暄已畢，這才上車，市政廳出面，那就不能去黑熊幫了，當然，現在的黑熊幫，名義上已經不存在，對外的招牌是喀秋莎商行布市分行，總經理自然是梅德維奇。
梅德維奇也算是成功洗白，在布市混得風生水起，是商界領袖，往來結交的都是市長和警察局長這類官員。
車輛行駛在布市的街道上，目之所見，一派欣欣向榮。
這就體現出邊境口岸城市的優勢，比毛子這邊的內陸其它城市，繁榮太多。
眾人來到市政廳的貴賓室里，圍著圓桌落座，開啟親切友好的會晤。
市長馬卡里奇先生首先致歡迎詞，熱情洋溢地贊頌了喀秋莎商行，在繁榮兩國邊貿的重要作用。
老牟也這才知道，在整個西伯利亞地區和遠東地區最大的商行，背后的當家人，竟然是劉青山。
他的公司，主要就是和毛子做生意，當然對喀秋莎商行這個龐然大物有所耳聞。
老牟也不由得心中感嘆：真不知道劉總還隱藏著多少實力？
“芒廷先生，您對布市的發展和雙方的經貿往來，有什么好的建議？”
市長先生也隱約知道一些劉青山在米國那邊的事情，所以也虛心請教。
劉青山笑著點點頭：“市長閣下，我還真有一點個人的想法。”
“現在這種貿易形式，已經發展到極限，很難再有突破。”
眾人都齊齊點頭，這確實是事實，劉青山一針見血，直接說到點子上。
于是大家都認真聆聽，想聽聽這位有著東方之龍名號的芒廷先生，有什么高見。
劉青山稍作思考，便繼續開口道：“想要打破這種局限，倒是有一個方法可以嘗試一下，那就是在布市這邊，建設一座華夏城。”
眾人不由眼前一亮，正要詳細詢問，忽然有人進來匯報：“花旗銀行的史密斯先生來訪。”
市長先生便有些為難：這重要人物，怎么都趕到一起來了，分身乏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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