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簽證都辦下來,劉青山就領著一伙人,準備過關。
為了安全考慮,李鐵和李鐵牛這哥倆,還帶了十幾名精銳的退伍兵。
而愛德華等人,也都有自己隨行的保鏢。
過安檢的時候,一名老戰士看到劉青山,立刻面露喜色,連忙卡察敬了個軍禮。
劉青山笑著點點頭,看來只能辦完事,再去邊防駐軍的營地了。
對劉青山和李鐵他們,邊防戰士都是直接放行,檢查都沒檢查。
不過輪到愛德華他們這些外國面孔的時候,檢查得卻十分仔細。
尤其是那幾個五大三粗的外國保鏢,都受到重點照顧。
搞得愛德華心里憤憤不平:怎么一樣客兩樣待呀?
估計等到了毛子那邊的安檢,就不能搞雙標了。
結果令他很是失望,毛子那邊更是看人下菜碟,對劉青山等人點頭哈腰,還公然收受了幾盒香煙,你就說跟誰講理去吧。
“青山老弟,看來還是你這邊地頭比較熟。”霍老大拍拍劉青山的肩膀。
劉青山笑笑,然后就看到一伙毛子壯漢,向他們迎面走來。
幾名保鏢立刻嚴陣以待,他們瞧出來了,對方顯然不是善茬,一瞧那做派,就是混幫派的。
而且個個身上都鼓鼓囊囊的,肯定帶著家伙。
這里剛過邊防站,就如此明目張膽,顯然勢力不小。
不過走到近前之后,為首的一個大胡子,卻熱情地張開雙臂:“劉,我們終于又見面啦,歡迎你踏上這片土地。”
“不,我們的腳下還是冰面,梅德維奇先生。”劉青山笑著和梅德維奇這個大棕熊一般的身體擁抱了一下。
周圍的保鏢這才松了一口氣:原來是自己人。
愛德華等人當然也知道,喀秋莎公司能在這邊混得這么好,肯定有所依仗,只是想不到勢力竟然這么大。
劉青山這才給梅德維奇進行介紹,聽說都是港島的精英,而且也都是喀秋莎公司的投資人,梅德維奇當然笑臉相迎,因為公司也有他的股份。
寒暄已畢,就紛紛鉆進前來接應的轎車,十幾輛轎車駛過江面,進入布市。
“這邊瞧著就有點冷清啊。”霍老大一走一過,就看出點端倪。
無論是從繁華程度,還是從民眾臉上的神情,都和對面有著很大的不同。
黑河那邊,大伙的眼睛里面都冒光,感覺充滿希望;而這邊的人,則顯得缺乏生機。
“這里還算好的,別的城市更亂。”劉青山給他解釋著。
“嘿嘿,要是不亂的話,怎么能輪到咱們來趁火打劫。”
霍老大倒是明白,要是原來的蘇聯政府,肯定得好好掂量掂量,一般人可沒這個膽子。
“能不能打劫成功還不一定呢。”劉青山又提醒他一句。
“嘿嘿,青山老弟,你做事,我放心。”霍老大往車座上一靠,就跟渾身沒骨頭似的,他倒是想得開。
等車隊開進黑熊幫的駐地,這里已經改建成別墅,連外面的大墻都拆了。
這也標志著一種轉變,黑熊幫正在逐漸洗白,不過就算怎么洗,估計也變不成北極熊。
劉青山從車里下來,看到的大多都是生面孔,像達德洛夫那樣幫會里的重要人物,現在大多在其他城市坐鎮。
進到別墅里面,壁爐溫暖,大伙脫掉外衣,又有人端上來紅茶,愛德華等人終于感覺到暖意。
劉青山喝了一口茶,然后才問道:“梅德維奇先生,現在的情況到底怎么樣?”
“亂。”梅德維奇很干脆地用一個字來回答。
隨后就找出來不少報紙,堆在劉青山面前:“上面也就這個問題爭論不休,吵得不可開交,劉,這次我們的投入實在太大啦,你要做好血本無歸的心理準備。”
等到薇拉翻譯完這句話,愛德華等人立刻又好像墜入冰窖。
報紙上面的內容,大多數應該是相對真實的。
劉青山也面色凝重,一言不發地翻看著報紙。
現在這邊的報紙很是混亂,有官方的,也有一些新勢力做后臺的。
同一件事,或許就會出現兩種截然相反的解讀。
看來資本的力量,已經開始影響這個國家的輿論。
劉青山的心里倒是有了一些想法:資本的力量越強大,對他也同樣越有利。
因為算起來,他們這次的投資,也算是其中的一支,只不過,占比相對來說要小一些而已。
瞧了一會,劉青山這才放下報紙,然后無奈地搖搖頭:“反正收債券的有不止我們一家,要賠的話,大家一起賠好啦。”
那些寡頭,還有從國外跑來啃尸的財團,手中的債券,也同樣是大把大把的。
劉青山相信,這些資本的力量,已經足夠大,大到能夠影響一個國家的決策。
不過他的想法,肯定是不會說出來的,反倒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可是有人怕啊,愛德華和菲列等人,現在就直冒冷汗。
他們一共投入了五十億美金啊,真心虧不起。
早知今日,當初何必上趕子來趟這趟渾水呢?
“劉,我們現在需要怎么做?”梅德維奇心里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他知道劉青山是一個神奇的東方小子。
劉青山抬眼望望他:“如果你的勢力足夠大,那你就帶領你的人發動政變,奪取這個國家的政權,然后一切都歸你說了算。”
梅德維奇使勁晃晃大腦瓜子:“劉,那根本不可能。”
雖說現在國家動蕩,但是就他那點人馬,還不夠軍隊塞牙縫的呢。
“那就老老實實地等待,等待奇跡的出現,除了等待,我們別無他法。”劉青山攤攤手,然后又繼續喝茶。
屋子里面頓時沉寂下來,雖然大家都覺得劉青山的話是正確的,可是身處其中,卻又覺得滿心不甘。
“芒廷先生,我們能不能賄賂一下那些政府官員,讓他們回收我們手里的債券,哪怕是打一些折扣?”
菲列忽然提議道,聽說現在這邊的官員都很貪婪,或許能有機會。
“這種事情,沒人敢出頭的,不過菲列先生,您可以去試試,如果成功的話,這筆費用,全部由我來支付。”
劉青山望著菲列,感覺對方的想法,有些幼稚。
這種時刻,不知道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呢,誰要是這樣做,除非是腦袋不想要了。
“那我們總該做點什么,總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吧?”
愛德華氣呼呼地說道,“我要聯系一下其他收購債券的財團,看看他們需不需要我們手里的債券。”
梅德維奇嘿嘿冷笑兩聲:“先生,那玩意,現在當擦屁股紙都嫌硬。”
愛德華被噎得啞口無言,想要發作,又顧忌對方的身份。
在這異國他鄉,就算對方真做了他,找誰講理去?
“想不到問題這么嚴重,現在喀秋莎他們還在共青城嗎,我們現在就去那里。”劉青山也沒心思和梅德維奇在這喝茶,直接站起身。
事關重大,梅德維奇也不挽留,帶著一票人,也和劉青山一起去。
等他們到達共青城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出了車站,外面有轎車接站,是喀秋莎和姜水長等人,一個個都面色嚴肅地在那里等待。
還有十幾名老外,朝愛德華等人迎過來,他們當然是愛德華這些家族派來的顧問。
幾十億的投資,不派自己人過來,怎么能放心呢?
眾人打了個招呼,就各自上車。
“約翰,現在情況怎么樣,真的那么糟糕嗎?”愛德華向一名中年男子詢問,那是他們家族的代表。
“先生,現在的情況,越來越不妙。”約翰便向愛德華匯報。
報紙上,正在痛批國有資產的流失,還有人開始批判這場私有化變革的失敗,聲稱要恢復原來的國有化,把一切都重新收歸國有。
“其他資本現在會接收債券嗎?”愛德華抱著最后一絲希望。
約翰搖搖頭:“先生,這是不可能的。”
愛德華雖然已經知道這種結果,可是從自己人口中說出來,那感覺自然更加真實可信。
他的身子無力地癱在車座上,整個人也變得毫無生氣。
“不,不能就這樣結束!”愛德華又勐地彈起身體,“我們把債券全都轉移給芒廷,能換回來多少算多少!”
同車的菲列也無奈地點點頭,事已至此,只能盡量減小損失了。
車隊來到喀秋莎商行,眾人很快便在一間會議室里坐定。
整個投資項目的股東,基本全都到齊,就差米國的小李和老巴,不過他們的代表也在座。
在壓抑和緊張的氣氛中,劉青山擺擺手,宣布開會。
喀秋莎率先發言,她是這個項目的具體實施者,當然最有發言權:
“目前,我們收購債券,已經用掉了一百一十多億美金,目前剩余三十多億的現金,收購債券的總價值…”
“這個價值還有意義嗎,我現在只想知道,剩余的三十個億,要怎樣進行分配!”愛德華很粗暴地打斷喀秋莎的話。
劉青山冷冰冰的目光向他投射過來:“愛德華先生,你什么意思,你真的想要現在就退出嗎?”
愛德華也徹底撕破臉皮:“該死的,我們當初就不應該參加這個該死的項目,讓那些債券全都見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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