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清幽的吉他聲,阿毛深情的歌聲響起:
“紅豆生北國,是很遙遠的事情,相思算什么,早無人在意…”
這是一曲相思,一切,皆因紅豆而起。
“最肯忘卻古人詩,最不屑一顧是相思,守著愛怕人笑,還怕人看清…”
這悲喜交織的歌聲,聽得大胡子校長也不禁入神。
“春又來看紅豆開,竟不見有情人去采…”
徐校長心頭豁然開朗,隨之涌起一股愧疚:大家辛辛苦苦地采擷紅豆,這里面,滿滿都是情義,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絕呢?
大胡子校長的目光,掠過周圍一張張的面孔,他的眼眶,也不由得有些濕潤。
這一切,這份情,他此生都不會忘卻!
一曲相思唱罷,徐校長深鞠一躬,坦然接受。
不過還需要進行一些準備工作,這就是專業人士的事情,沒劉青山他們啥事了。
歌手們簇擁著劉青山去了活動室,對于阿毛得到了這么好的一首歌,大家心里都滿是羨慕。
“小凳子,把你剛才練的,給大家來一遍。”劉青山樂呵呵地朝小凳子招招手。
大伙也都跟著起哄,想瞧瞧小凳子到底得了什么真傳。
當歌手哪有怯場的,小凳子于是就往錄音機里塞了一本磁帶,這個伴奏只有吉他,暫時先湊合用。
小凳子站在屋地中間,等到旋律響起,她就舒展四肢,跳起了舞蹈。
舞蹈一點也不難,跟專業的沒法比,廣場舞嘛,走的就是大眾化的路線。
大伙很快就感覺到,樂曲的旋律也很特別,怎么說呢,叫人有一種想要跟著一起扭動身體的沖動。
小凳子別看小,嗓門卻十分高,開口唱起來: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什么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什么樣的歌聲才是最開懷…”
把大伙都聽得一愣一愣的:這是什么風格的歌曲啊?
西北風嗎,又不是,搖滾嗎,也不是。
歌詞看似直白,旋律聽似簡單,可偏偏仿佛具有一種魔力,叫你想要放松身心,跟著旋律一起搖擺。
小凳子就剛才練了一小會兒,舞蹈什么的還不熟練,不過她樂感好,到了最后,干脆就自由發揮。
很快的,又有幾個小丫頭加入進來,是老四老五老六這三個。
前些日子,劉青山沒事的時候,教過她們。
隨后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來,人越多,還跳得越起勁。
一開始,老崔還覺得,劉總的這個作品,有點太俗。
結果看到這一幕之后,他也懂了:這根本就是娛樂大眾的。
就算是普通人,也一學就會唱,一唱就想跳。
跳著跳著,音樂聲戛然而止,大伙還嫌不過癮,又把磁帶倒回去,再來一遍。
劉青山并沒有加入,他準備多弄出來幾首適合廣場舞的曲子,然后叫大樹下那些專業的舞蹈老師,編幾套簡單易學的舞蹈。
到時候,大樹下就成為廣場舞的發起者,就等著賣磁帶吧。
直到有人過來招呼大家去吃飯,眾人這才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不少人腦門都開始微微冒汗。
今天是小年,食堂又擺了慶功宴,所以菜肴十分豐盛。
小老四她們幾個,拿出來不少大塊糖,發給那些老外。
“這是什么糖?”梅森瞧著乳白色的一條大塊糖,還真沒吃過。
“這是麥芽糖做的,放心吃吧。”劉青山給他們解釋。
那些老外這才嘎嘣嘎嘣地咬起來,還挺脆。
就是在嘴里嚼了一陣之后,梅森叫起來:“噢,粘牙。”
粘牙就對了。
劉青山就順便幫這幫老外普及一下中華文化:“這個叫灶糖,今天是我們這里農歷的臘月二十三,是祭灶的日子。”
“所以家家戶戶都要給灶王爺買糖吃,灶王爺吃了糖,牙齒被粘住,在向玉皇大帝匯報的時候,就不能說壞話了,所以才叫上天言好事。”
這幫老外還聽得津津有味,梅森嘴里還嘟囔:“那我們吃了糖,是不是也會變成灶王爺?”
眾人一陣大笑,然后開懷暢飲,慶祝提煉紫杉醇獲得初步的成功。
接下來就是要加大產量,凱文可是摩拳擦掌的,準備把紫杉醇帶回去邀功請賞呢。
幾十公斤的紫杉醇,不僅僅能賣個好價錢,更能為公司帶來良好的口碑和人脈。
下午,劉青山帶人回到夾皮溝,歌手們給鄉親們來了一場演出,然后又給第三位夾皮溝文學獎的獲得者頒獎。
在第二天,一行人就急匆匆離開夾皮溝,春節期間,他們不少人都有演出任務,還有幾個人要登上春晚的舞臺呢。
余作家也一起隨同離開,他準備回去之后,就閉門開始創作。
畢竟有了這筆獎金的,暫時不用為生計發愁,可以安心創作。
相信只要給他一兩年的時間,余作家就有信心完成這部作品。
劉青山暫時也就沒啥事,跟著家人,忙忙活活的,準備過節。
臘月二十五這天,老姐楊紅纓和鄭紅旗,領著林青青等人,風塵仆仆地從滬江趕回來過年。
一進家門,楊紅纓就看到了正躺在炕上睡午覺的寶貝女兒小月月,就心急火燎地要湊上去。
結果被林芝給一把拉住:“你身上帶著一身寒氣,先緩一緩的。”
楊紅纓就眼巴巴地瞧著女兒,小臉蛋兒肉呼呼紅撲撲的,真想上去咬兩口,好好稀罕稀罕。
劉青山正在地上,跟著老四老五他們粘燈籠頭呢,忍不住開起玩笑:
“老姐啊,你這一出去就好幾個月,閨女估計都把你給忘了吧?”
結果被楊紅纓的丹鳳眼瞪了一下:“閨女是娘的貼身小棉襖,哪有忘了娘的。”
說話間,小月月也睡醒了,握著兩個小拳頭,舉到頭上,在那美美地抻著懶腰。
那小模樣,把楊紅纓看得心都快要化了,再也忍不住,一個箭步沖上去,把閨女抱在懷里,在月月的紅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
小月月眨著兩個小黑豆一般的眼睛,盯著她瞧瞧,然后小嘴一瞥,哇的一下哭了。
“看看,被我說中了吧。”劉青山大樂。
“都是你那張烏鴉嘴。”楊紅纓數落劉青山一句,就顧不上搭理他,嘴里開始哼哼呀呀地哄孩子。
很快,小月月就止住哭聲,也不知道是嗅到了母親熟悉的氣息,還是感受到母親熟悉的心跳,總之是認出了楊紅纓。
還有人專門研究過:嬰兒是怎么認出母親的?
有的說是靠氣味兒,后來比較受到認同的說法是,嬰兒是靠著母親的心跳來辨識的。
因為胎兒在母體的時候,最熟悉的就是這個了,母子連心,可不是白說的。
認出老娘之后,小月月的小嘴就吭吭唧唧的,一個勁往楊紅纓懷里拱。
“月月餓了,等小姨給你熱奶。”小老四也連忙跟著忙活。
在吃了幾個月母乳之后,小月月就斷奶了,開始喝羊奶。
夾皮溝最多的是牛奶,但是嬰兒太小,牛奶有點硬,就不能直接喝牛奶,相比之下,羊奶更適合一些。
現在這會兒,還沒有專業的嬰兒配方奶粉,買回來的奶粉,還不如直接喝鮮奶呢。
楊紅纓懷里抱著女兒,也被小家伙給拱得心軟,就背過身,解開衣扣,叫閨女噙著,過過嘴癮。
這時候的農村,風氣比較淳樸,很多婦女,奶孩子的時候,都是不怎么背人的,大家也都習以為常。
不少兩三的娃子沒出息,看到弟弟妹妹吃奶,還會上去嘬兩口呢。
慣孩子的,吃奶吃到四五歲的都有。
月月這小家伙果然沒忘記吃奶這個自帶的天賦技能,吸吮得嘖嘖有聲,可惜,哈喇子都淌出來了,也不見奶水。
又急又氣,小月月又哇哇地哭起來。
“月月乖,別哭別哭。”鄭紅旗上去哄女兒,結果小家伙根本不認識他是誰,哭得更厲害。
“別哭別哭,喝奶奶。”
小老四顛顛地把奶瓶給拿了過來,小家伙自個抱著奶瓶,咕嘟咕嘟,喝得好不痛快。
“老姐,你的奶瓶不管用,現在比不上我這個奶瓶了吧,嘻嘻。”
小老四笑嘻嘻地說著,然后被楊紅纓用手指戳了一下腦門:你個小鬼頭。
劉青山則跟表姐林青青閑聊,主要是問問動漫公司的情況。
林青青經過這兩天的努力,變化也非常大,她利用晚上的時間,讀了夜大。
再加上管理一家不大不小的動畫公司,原本就絕美的一張臉,現在又多了幾分書卷氣和自信心,顯得更有魅力。
根據林青青的介紹,動畫公司已經擁有一百多人,去年繼續制作黑貓警長,目前已經完成了五十集,不再是原本的五集。
這也使得,這部動畫片,成為了這兩年最受青少年喜愛的動畫片之一。
像是文具盒等上面,都印刷著黑貓警長的經典畫面。
而且還結集成圖畫故事書出版,為公司創造了一百多萬的收入。
動畫公司,已經實現盈利,雖然去除各項開銷,收入不多,但是起碼不用再往里添錢。
“繼續保持,現在是五十集,爭取制作五百集。”
劉青山的目標還真夠遠大的,把林青青都給嚇住了:“五百集,是不是太多了?”
劉青山笑笑,幾百集的動畫,將會越來越普遍,好不容易培養出來一個大ip,那必須經營好,賺錢的日子還在后面呢。
等到再幾年,動畫片周邊開發出來,那就等著數錢吧。
另外就是葫蘆娃的系列,也繼續進行制作,反正這個就跟西游記似的,打完白骨精,再打金角大王唄。
歌里怎么唱的了:魑魅魍魎咋就這么多?
不夸張的說,有這兩個大ip,那就夠吃一輩子的了。
“青青姐,除了動畫制作,也要注意培養公司自己的文案,有好的故事,才有好的動畫。”
劉青山又不忘叮囑一句。
林青青點點下巴:“青山,我和公司的創作組討論了幾次,想拍攝一部反映當下兒童生活的動畫片,就是不知道該從哪里入手,你有沒有什么看法?”
這個嘛,劉青山腦子里一下子就冒出來好多,像是邋遢大王,大頭兒子,還有海爾兄弟。
其實劉青山比較中意海爾兄弟,畢竟知識性和趣味性都比較強。
不過自己拍攝的動畫片,憑什么給別人打,所以必須得改。
改成什么呢?
看著身邊文文靜靜幫著他往樹枝上粘著小彩旗的山杏,還有在炕沿前面,扭著小屁股跳舞,逗得小月月咯咯笑的老四,劉青山的嘴角也微微翹起。
當然是要為自己的統一食品公司打嘍。
統一食品商標上的兩個小丫頭,不就是最好的動畫原形嗎?
然后再把海爾兄弟的故事套進去,制作一部向少年兒童進行科普的動畫片,既能贏得市場,又能贏得口碑。
于是劉青山就把這個打算,跟林青青講述一番。
聽得林青青那雙美目,也閃閃發亮:今年就全力開始制作這部動畫片。
“哥,要給我們拍動畫片呀,太好啦!”
最高興的還是小老四,拉著山杏,在地上直蹦高。
炕上的小月月,也被楊紅纓掐著腰,跟著一起瞎蹦跶,兩個肉嘟嘟的小胳膊,也跟著瞎晃。
啪啪啪,小巴掌拍在楊紅纓的腦門上,楊紅纓在閨女的小胖手上,使勁親吻一下。
“哥,我現在就和老五去編故事,先編一個為什么會打雷的。”
小老四干勁十足,她和山杏都上五年級了,從小受到熏陶,寫作能力比同齡人超出一大截。
劉青山也沒攔著,大不了寫完之后,再叫負責文案的幫忙修改一下唄。
“老四老五好好寫,咱們家都要成書香世家了。”楊紅纓也鼓勵一番,然后貼貼小月月的臉蛋兒:
“咱們也從小努力,長大也當作家。”
然后就發現小家伙打了個激靈,再一看,尿褲子啦。
“哈哈,估計當不了作家,倒是個當畫家的材料,將來培養成大畫家吧。”
劉青山瞧著手忙腳亂的老姐,很沒同情心地哈哈大笑。
說畫家,畫家就到,只見屋門一開,何夢飛拉著吳桐沖進屋。
何夢飛戴著毛茸茸的毛線帽子,朝著劉青山一笑:“謝謝夸獎,大畫家回來啦!”
兒童眼里的大畫家,那也是畫家啊,這話沒毛病。
同理,動畫片導演,那也是導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