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被順利岔開,宅男和研究生聽到柯南形容的內容,越聽越覺得耳熟。
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什么,齊刷刷望向了表情難看的人偶師:“這不就是…”
江夏:“沒錯,這就是那個經常出現在電視里的‘女鬼’——也就是說,畫面里那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其實并不是鬼怪,而是有人預先錄制的虛假影像。”
“這段影像出現在電視里,自然也不是鬼怪作祟,而是這位人偶師先生的杰作。
“這棟公寓的電視,共用一座天線。番町先生只要把自己房間的電視輸出端連上天線,就能讓這個共用的天線,把影像傳送到特定的電視機上。”
研究生思索了一下這當中的原理,點了點頭,很快又搖了搖:“理論上來說是可行的,但實際上,接收影像的那一臺電視,必須被預先調整到特定的頻道才行。
“另外,電視總得開著吧——可實際上,這棟公寓里的電視非常老舊,我們根本想不起來看它。在這種情況下,怎么才能讓它恰好放送出女鬼的影像?”
老房東不知何時也上了樓,安靜地旁聽著。聽到這,他呵呵一笑:“這倒是簡單,別看我這電視老,但它們可都是大牌子,市面上有不少通用的遙控器——只要買上一臺遙控,調好模式,就能自如操控各個房間的電視了。”
江夏看了看走廊上的房間:“今天傍晚,我們去房東先生的屋子里做客,本來打算待到晚上8點就走,但沒多久,我們就全都睡了過去,一直到晚上10點多才醒來。”
“剛睜眼不久,小蘭就看到電視里出現了女鬼。另外,聽說差不多同一時間,隔壁的山口先生也看到了同樣的場景。”
說著,他望向卡爾瓦多斯,像是向他確認。
卡爾瓦多斯點了一下頭,欲言又止。
江夏像是沒有看見,很快回過頭,繼續道:“這兩個房間的窗戶,正好都朝向對面的廢棄大樓。番町先生于是算好時間,先調好自己屋里的電視,然后帶著通用遙控器進了那棟樓里。
“他通過窗戶,給那兩個房間里的電視發送信號,把它們調到了對應的頻道。”
“至于我們和房東先生,為什么會恰好在那段時間里全都睡著…”
江夏看向人偶師:“當時房東先生屋子里的窗簾拉著,你于是趁機踩著兩棟樓中間的圍墻,往那個房間的窗槽里,倒進了一些有揮發性的麻藥。”
“等氣體發散,屋里的人全都睡著以后,你掐著我們會醒的時間,開始播放那一段鬼怪影像。
“這種半夢半醒間受到的驚嚇,最容易當真。你希望用這種方式嚇退我們,順便也把這里鬧鬼的消息傳出去,好嚇退其他所有潛在的房客。”
他說話的同時,人偶師房間里的電視,正在不停地重復著那一段影像。
毛利蘭起初還嚇得不輕,但隨著同樣的畫面不斷重復,這段影像的驚悚程度直線下降。
看著播放結束后,又一次從頭開始的女鬼錄影帶,毛利蘭捂了捂臉,很不好意思地意識到,自己居然被一段拙劣的影像嚇到了。
不過這時,看著畫面里蓬頭垢面的女鬼,她忽然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一件事。
“這只鬼…長得好像男人啊。”她透過那些紛亂的發絲,打量著那一張前不久還不敢直視的面孔,突然,這個擅長認人的女高中生意識到一件事,“這,這不就是人偶師先生嗎!”
“嗯?”
其他幾人愣住,宅男連忙拿起房間里的遙控,按下了暫停。
陰森的女鬼,頓時定格在了電視機上。而在這靜止的畫面下,仔細一看——果不其然,所謂的女鬼,居然只是一個貼了燒傷妝,戴著假發,在陰暗光線下顯得格外嚇人的…干瘦男人。
“…為了嚇唬人,居然不惜女裝扮鬼嗎。”房東沉默良久,心情復雜地嘆了一口氣,他抬手拍拍人偶師的肩膀,“我以前只知道你喜歡鬼怪,卻不知道你在這方面居然如此有信念。”
宅男則有些崩潰:“我一直想拍下鬼電視出現的場景,可卻一直沒能拍到…原來我追求了那么久的畫面,居然是這種東西?”
卡爾瓦多斯皺眉盯著那臺電視,卻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猶豫片刻,他對開口道:“可是我當時看到的女鬼,不僅僅只是待在電視里——它會往外爬,還會伸手抓人。”
“這倒是從來沒聽說。”房東搖搖頭,“會不會是你當時太累,走神看錯了?”
“怎么可能!”卡爾瓦多斯皺眉,“另外在洗手間的時候,我還看到馬桶后面的水箱里,也出現了那一只手——當時連水箱的水面都在隨著它波動,這不可能是幻覺!”
名偵探摸摸下巴,像是在認真思索:“人在緊張和恐懼的時候,記憶容易出現偏差,并且會擅自把不同的恐怖要素縫合在一起,形成一段足以以假亂真的虛假記憶…
“你近期是不是看過什么關于‘手’的鬼故事?——或者,你是不是因為肩部中槍,很擔心失去自己的手臂,所以無意識地強化了‘手’和恐懼之間的聯系?”
“我沒有。”卡爾瓦多斯眼角直抽,卻又百口莫辯,只能不斷強調,“我真的看到了!”
江夏似乎還是不信,卻也沒有無視他的申辯,禮貌地詢問著:“那只手是什么模樣,什么質感?你確定你觸碰到了它?”
卡爾瓦多斯按捺著性子:“當然是人手的模樣,但摸上去不像人,更像是…沉甸甸的雕塑?”
“這樣啊。”江夏嘆了一口氣,“理論上來說,這種質感的東西,不會無緣無故地從空氣或者水中消失。可實際上,不管是電視還是馬桶,它們附近都沒有出現過類似的假手。
“——不如再仔細想一想,你是真的見過它?還是因為過于害怕,產生了幻覺?”
卡爾瓦多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