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的忠誠度漲得相當快。
但其實想想就覺得很正常,陸森這里有靈氣,這可是神話生物賴以生存的物質,更重要的是,陸森這邊似乎沒有太多的規矩和麻煩。
這幾天以來,雪女只要幫忙做做家務就可以了。
別以為雪女是妖怪,就覺得做家務沒有意思。
她雖然自認不是原來的荊州女子,但她的‘根’依然還是那邊的,而且受限于時代,她縱然已經是妖怪了,但內心中依然是那種正常的‘傳統女子’。
相比于在安倍家,陸森這邊的人文環境,更合適她的習性,有種回到家的感覺。
又有陸森這個一等一的美男子養眼,三者相加之下,雪女在這里過得其實很舒服愉快,忠誠度自然嘩嘩嘩地漲。
看著俯下身,而且語氣腔調都怪怪的雪女,陸森一時說不出話來。
龐梅兒在旁邊,譏笑了聲:“恭喜官人啊,又收得一個姐妹。”
“我沒有那意思。”陸森擺擺手,說道:“雪女,我只是問你是否原做我的部下,而非納你為妾。”
雪女抬頭,輕笑道:“郎君,我也可沒有說要當你的妾啊。只是讓你往后余生,多多指教罷了,畢竟我希望能在你的麾下做事,直到天荒地老。”
這便是雪女在狡辯了,而且還在明目張膽,但找不出錯處地‘撩’著陸森。
當然,此時她屬于‘妖’的性格一面也表現出來了。
盈盈的笑意中,帶著兩分得意和調侃。
龐梅兒在旁邊看著,有點想動用家法的意思了。
咱陸家可是正兒八經的修行人家,門檻又高又貴又正,真把這煙視媚行的妖孽收入家中,可不知道往后會有多少妖事出來。
可是再想想,自己也只是個妾,沒有行家法的資格,便忍了下來。
陸森卻沒有想那么多,雪女這模樣,在他看來,只是嬌嗔而言。
身為信息朝代的好青年,網上沖浪打滾多年,什么男女搏殺、妖精打架沒見過,雪女這作派在他看來,只是小兒科罷了。
“不開玩笑了。”陸森將虹綢和星辰砂合成出來后,放到雪女的面前:“一旦你選擇了成為仙女,自此后,便不能再脫離我們陸家了,可要想好。”
雪女毫不猶豫地捧過霓裳羽衣,神情虔誠而嚴肅:“郎君請放心,小女子必定全心全意侍奉陸家,直至你趕我走。”
陸森點點頭,接下來的話便不需要再多說了。
而雪女捧著霓裳羽衣上到了二樓改換去了。
龐梅兒走到陸森面前,問道:“這霓裳羽衣極為珍貴,郎君為何給了這入門不到十天的妖女,而不是給金花她們。”
“這霓裳羽衣,本就是給她們這種妖靈穿的。”
“哦,那就沒辦法了。”龐梅兒嘆氣說道:“等回去再想辦法弄兩套給她們穿吧。”
龐梅兒不會在這事情懷疑陸森的話,因為沒有必要。
這雪女確實挺漂亮的,但也就是趙碧蓮的程度,還沒有趙碧蓮的身材。
但她根本不知道…有些衣服遮身材的。
所以不久后等雪女換好霓裳羽衣,從二樓下來的時候,她的表情就變了。
霓裳羽衣雖然不是束身型的,但也算是有點貼身,可要比雪女之前穿的那套寬大吳服顯身材多了。
然后龐梅兒便傻了。
原來這雪女有著略高于金花的容貌,和略低于碧蓮的身材。
大敵啊!
她的警覺細胞頓時就全速運作了起來。
而陸森則閉上了眼睛。
不是丑得沒有眼看,也不是雪女轉職成仙女后,驚艷到他得閉眼暫避的程度。
而是這正廳里太亮,太刺眼了。
兩套RGB跑馬燈在自己身前晃悠,那張力十足的光染污,讓陸森感覺自己的視野中,出現了光彩斑斕的大量拖影,非常不舒服。999
而雪女則走到陸森面前,笑道:“郎君,我穿這衣服,好看嗎?”
陸森睜開眼睛,說道:“一般般,沒有梅兒穿起來好看。”
龐梅兒本來有點不太開心的,但一聽這話,就眉開眼笑起來。
雪女倒是很淡淡地露出奇怪的笑容。
其實雪女穿上這套霓裳羽衣后呢,魅力是要比龐梅兒更高些的。
畢竟她是活了幾百年的式神,之前因為體內靈氣盡失,這才變得癡癡傻傻,但在院子里待了幾天后,身體已經恢復大半,那種歲月沉積的成熟氣質,配合上式神特有的妖里妖氣,真是讓人覺得她氣質沉穩的同時,又有些許古靈精怪。
還有霓裳羽衣顯身材,這也是加分項。
但陸森不傻,這種時候肯定得夸自己的女人才行。
變成仙女后,雪女感覺自己的身體回復得更快了,而且無師自通學會了一些特別的技能。
比如說‘百花盛放’,‘萬紫千紅’等等。
都是些將靈氣化成漂亮花朵,然后對敵人進行攻擊的招式。
威力不是很強,估計和此時的雪女剛轉職成仙女,還不熟練有很大的關系。
雪女在院子里住下來后,陸森和龐梅兒膩歪的時間便少了許多。
因為雪女就睡在他們旁邊的房間里,兩人生怕動靜太大,會讓對方偷聽墻角。
所以都玩得不太盡興。
另一邊,在原良美是幾乎完全放棄了些許陸森。
因為幾天前她來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正在洗衣服的雪女。
雪女穿著五色虹光的霓裳羽衣,但居然認認真真,毫不做作地幫陸森搓著布衣。
那種溫柔到了極點,又成熟知性的氣質,配上那身衣服,一下子就把在原良美的自信心給打破了。
她幾乎是踉踉蹌蹌地走回到山城里。
但平津源和老和尚空林兩人,都沒有太在意她的感覺,反而都奇怪了起來。
陸真人新弄出來的那套仙女織衣,到底有什么神效。
只是可惜,他們即使去陸森院子里做客的時候,也不敢多問,生怕有什么忌諱。
時間就這樣子一天天過去,新月的初十,安倍亞日帶著更多的人馬,來到了難波城。
他到達城市中后,第一件事不是去休息,消除旅途的疲勞,而是直接來到了陸森的院子前求見。
片刻后,木樓正廳中,安倍亞日將一疊黃色的符紙放在了桌面上,再一張張攤開。
“這些符紙都是我安倍家祖先,最強陰陽師安倍晴明的作品,相傳每一張符咒中,都封印著一只強大的式神。”
這些符紙上有黑色筆畫,龍飛鳳舞,每一張的符號似乎都不相同,完全不看出什么規律。
但這只是普通人的視角,而在陸森的視角中,這些符咒,有些冒著黑氣,有些冒著白色,強弱皆有之。
而更多的符紙,是沒有反應了的。
陸森的視線來回掃了兩圈,才問道:“安倍少丞,我可以試試其中一張嗎?”
“請便。”
安倍亞日當然不會拒絕陸森的要求。
陸森毫不猶豫,將手伸向某張符紙。
他之所以選這張,是因為這張黃紙上冒出的是白氣,而且很弱,隨便都有可能消失的感覺。
將符紙拿在手里,感覺了一下這玩意的觸后,陸森問道:“如何把這里面的式神給召喚出來?”
“聽說撕掉就行了。”
陸森嗯了聲,將這張黃紙輕輕撕成兩半。
符后在斷成兩截后,便無火自燃。
火是青綠色的,很快便將兩截符紙燒得干干凈凈的。
其它人的眼里,陸森摸了這符紙后,似乎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
但陸森卻分明看到了,有一股白色的氣團從符紙斷茬處飛出來,然后落在地上,化成了一個小小的兔子。
嗯?兔妖?
這兔子似乎也沒有什么靈智的,待在地上一動不動,身體亦是半透明的樣子。
安倍亞日見陸森把符紙撕了,忍不住上前一步問道:“陸真人,可看到有式神出現?”
陸森指了指對方的腳。
因為安倍亞日差一點就把這兔子給踩到了。
陸森的動作把安倍亞日嚇了一大跳,還以為自己跳到了什么珍貴的材料,但往地面仔細一看,似乎也沒有特別的地方啊。
沒有理他,陸森蹲下身子,給這兔子輸了點靈氣。
周圍眾人這才看清楚了地上有只兔子。
“挺得意的。”龐梅兒看著白白凈凈的兔子,甚是喜歡。
而安倍亞日則有些不愉地說道:“居然還是沒化形的妖怪,有什么用?也不知道祖先爺爺干嘛把這小東西封印著,當作傳家寶傳下來。”
“那是你不識貨。”清冷的聲音從內廳中傳出,穿著霓裳羽衣的雪女走起路來,腰肢微微扭動,非常不明顯,但卻能讓周圍的人看清,頗有韻味:“這只可是幸運兔,傳聞它的腳有魔力,能讓它的主人常獲得時運。”
安倍亞日被五彩霞光給鎮住了,他呆呆地看著雪女,好一會后才指著她連連驚叫道:“雪雪雪…雪女,你是雪女!你怎么變成這模樣了?”
雪女走上前來,站在陸森身后半步,笑道:“得陸真人不棄,現在是陸郎麾下的仙女了。”
“仙女?”安倍亞日的表情,似乎再一次被震撼到。
因為師從大宋,文字又是漢語,因此安倍亞日也是明白‘仙女’這詞的意思的。
如果說式神是那些與陰陽師簽訂合作契約的妖怪的話,那么仙女代表的,就是‘正統’和‘權威’。
之所以仙女會給人一種‘權威’的感覺,是因為她們都依附在強者的身邊。
比如傳說中的天宮之流。
安倍亞日上下打量了一下雪女,最后臉上露出些舍不得的表情,只是很快便被掩蓋過去了。
他看向陸森,說道:“陸真人,我們家族已經作了決定,出云國確實可以送給你,但你必須得給我們一種能長期制作靈氣的方法。”
陸森搖頭:“做不到。”
“為何?”安倍亞日指了指院子周邊:“你的洞府之術,明明能產生靈氣。”
“但洞府之術,是我派中的絕學,怎么可能隨便教給外人。”
安倍亞日愣了下,問道:“不可能收徒嗎?我聽說,陸真人在杭州城收了兩名女徒弟。”
“收徒需要機緣的!”
“我們安倍家中,也有很多漂亮的雙胞胎。”
“你再說這些,就別怪我們一拍兩散。”陸森有些不高興地說道:“我收女徒弟,其理由沒有你們想的那么齷齪。”
安倍亞日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但就算陸真人給些靈氣我們安倍家,那也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手段罷了,一旦靈氣用完,我們家族中的式神一樣得沉睡。”
“不是說我不愿意把生成靈氣的手段給你們,而是一個出云國真不值這價錢。”
如果不求量不求質,陸森還真有長期供應靈氣的方法。
只要造一個紅石能量包,再去驪山派換個‘靈氣轉換’作用的琉璃盞回來配合著用就行了。
但陸森依然還是覺得出云國不值這個價。
畢竟光紅石能量包真正的價格,就足夠買下整個平安京的地皮了。
安倍亞日想了想,問道:“陸真人可有修行之書?若是沒有靈氣,沒有寶物,能拿到本貴派的修行書,也是很好的。”
陸森還是搖頭。
他的‘系統派’名稱,只是急智之下的產物。
根本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修行書。
而從驪山派拿來的那些書,在沒有靈氣的情況下,是根本不可能練得成的。
“那陸真人可以給我們什么東西?”安倍亞日郁悶地反問道:“又可以比得上出云國價值的!”
“不是我給不出東西,而是你們安倍家獅子大開口。”陸森看著天上的藍天白云,頗有閑情逸致地說道:“我說了,出云國并不值錢,你明白了嗎?”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后,安倍亞日說道:“那我還有個不成法子的法子。陸真人這院子里,靈氣十足,想來要是得到了出云國,也能建出類似的地界。那么可否讓我家的一位成員,侍奉你,并且在你的洞府之中修煉。也不需要你教他任何知識,他自己練自己的,如何?”
陸森想了想,問道:“派來的人是男是女,多少歲?”
“男性,八歲。”
陸森又問道:“他要待多少年?”
“待到他十七歲成年為止。”
因為此時北宋是男子17歲成年,東瀛也把這習俗學了過去。
陸森搖頭:“太久了。頂多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