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森之前一直以為,這個世界是沒有‘仙神鬼怪’這些玩意的。
直到遇到那個有神秘力量的水晶球,再看到驪山派,便知道這世間有鬼神。
雖然看起來似乎不強了,但終究是讓他有了點點的緊迫之心。
但也只是‘點點’。
系統家園的防護能力很強,但完全的防守,有時候太過于被動了,所以情報上的收集也是很重要的。
而這個能飛行的,幾乎完全隱身的偵察眼位,可以彌補陸森的一個短板。
當然前提是,飛行距離足夠遠才行。
不過陸森相信,系統配方弄出來的東西,一定都不會讓自己失望。
因為事關自己妻子,以及全家的‘禍福’,常威一刻也不敢耽擱,立刻帶著陸森去了妻子娘家。
在一間很普通的農家土磚院子里,陸森拿到了芹丫頭口中所說的黃色木牌。
這東西很‘漂亮’,上面用一種很厲害的雕工,勾勒出許多層層疊疊的花紋,第一眼看上去是只玄龜,但再細看,卻是一幅地形圖。
而且這東西很厚實,只有手掌心那么大,卻相當沉。
估計應該有個三斤左右重。
本來此事,這家的戶主,一位看著面相憨厚的中年男子,是不愿意讓出來的,畢竟沒有人是傻子,這木牌看起來,就很不凡。
但常威把陸森的身份一說,再說了之前發生的事情,這中年農人立刻就把牌子交給陸森了。
這固然是與陸森在民眾中,名望極好有很大關系,另一個原因自然是普通人對這種神鬼妖魔之類的玩意,極是害怕。
陸森留下了一小塊銀錠,算是買下了這個木牌子。
而且他還專門幫這戶農家看了看,暫時沒有其它人感染到這種扭曲的靈氣。
陸森回到系統家園了,看著這塊黃色的木牌,輕笑了起來。
賺大了。
變異的門派令牌:天機門掌門持有的靈牌,于很久以前,采自扶桑木斷枝制成,原本能自然產生微量的靈氣,但現在天地異變,產生的靈氣已經變質,變成了不祥之物,除非你能消除這種變質靈氣,否則惡運會慢慢積累。
在這塊令牌上,陸森看到上面環繞著一大團漆黑的霧氣,撕扯下來后,很快就變成了三縷變質的靈氣。
而且這東西,后面還能源源不斷地生產變質靈氣,雖然速度有點慢。
變質的靈氣,不但可以用來做隱密之眼,也可以用來做一些特殊的傀儡,可惜這些傀儡要的特殊材料有點多,即使有了變質靈氣,也暫時無法合成。
陸森將木牌放入木盒子中,接著便開始合成隱密之眼。
很快一個小小的,幾乎完全透明的眼珠子,出現在陸森的面前。
這東西看起來也不是很難看,就是它的瞳孔時不時會收縮一下,有點滲人罷了。
陸森毫不猶豫地‘使用’了這個玩意。
眼珠子化成一道流光,沒入陸森的身體中,數息后,他就感覺自己的體內,似乎多了點東西。
只是輕輕凝神,便明白了這能力的用法,如同本能一般。
他默念了聲‘召喚’,便看到一個臉盆大的眼珠子,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與自己對視。
立刻就有幅奇特的畫面,出現在腦海里,此時他可以從另一個角度,看到自己的樣子。
操控著眼珠子飛上天空,然后去了三樓窗口,視野看進去,能看到楊金花在輕輕哼著歌,整理著房間里的物件。
等陸森控制著眼珠子再靠近些,楊金花似乎有所感覺,她回過頭,皺眉看著窗戶那里,輕輕叫了聲:“官人?”
陸森控制著眼珠子往前飛,到了窗口那里。因為離得近了很多,而且楊金花又是習武之人,最近練著合擊之術,功力突飛猛進,已經隱隱能感覺到很多普通看不到的東西了。
比如說變質靈氣的臭味。
這一靠近,楊金花看到個臉盆大的,幾乎透明的眼珠子出現,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就抽出了自己小蠻腰那里纏著的皮鞭,正要揮舞,動作又停了下來,露了一幅無奈的樣子:“官人,別嚇我啊。”
眼珠子上下晃動,表示了肯定的動作后,立刻離開了小樓,飛上了天空。
等飛上高空后,陸森便知道了這個眼珠子的飛行距離范圍。
因為只有在范圍內,看到的東西都是清晰的,而遠處一有個圓球型的霧蓋子,將整片區域籠罩了起來。
“以矮山為中心,那大概是兩公里左右…”陸森心里思索了會,便很快就明白了眼珠子與自己飛行距離的關系:“自己是LV2,所以隱密之眼不能超過兩公里的控制距離?”
也就是說,如果自己能活個七八十歲,那么飛行半徑為是七八十公里?
那挺厲害的。
事實上,即使只有兩公里的飛行探測距離,也很有用了,因為這東西,飛行速度極快,看得又遠,在高空一百米處,都能清晰地看到地上奔跑的小兔子。
陸森控制著眼珠子在矮山附近飛來飛去,但突然便看到,有個公公模樣打扮的人,騎著馬,帶著四個護衛,上了矮山。
陸森‘解散’了隱密之眼,站起來,去了院子那里,沒等多久,便見到那個公公小跑了過來。
對方站在柵欄之外,對著陸森拱手道:“陸真人,官家遣小人過來代為傳話,明日務必要上朝,有要事相商。”
陸森想了會,應了下來。
這公公見陸森同意了,便松了口氣,立刻離去。
陸森也沒有想太多,現在他已經打算懶得理朝廷的事情了,明天上朝就上朝吧,反正這么久沒有去,偶爾去站著看看戲,也無妨。
等到第二天凌晨,陸森出現在宮門口,這個時間段算是比較早了的,往日此時并不會有多少人等著,但這次,大部分的朝官居然都到了,而且個個神色嚴肅。
真出大事了!
陸森一看眾人的神色便明白了。
他也沒有多話,只是走到汝南郡王旁邊。
汝南郡王的肩膀,照舊趴著那只小綠龜。他見著陸森,便微微笑了下,算是打過招呼,隨后便說道:“賢婿,待會上朝,多看少說,莫卷入不必要的麻煩中。”
陸森抬抬眼皮,點頭算是答應了。
很快宮門就開了,比平常還要早了一刻鐘左右。
文武百官進到大殿上,趙禎早已坐在龍椅上等著他們了。
而此時趙禎的腦袋上,綁著一條白色的布帶,他整個人雙眼無神,眼睛下方黑了一大圈,明顯沒有休息好,看著極是萎靡。
而偏偏他的雙頰又是艷紅色,似乎血氣旺盛,看著極是矛盾。
“今日我亦不多說廢話了,直入正題。”直視左手撐住自己的腦門,又用力按了下,才說道:“昨日西北那邊發來軍情,永興軍路大敗,二十萬大軍,死傷過半,西夏騎兵逐之。秦鳳路狄青救援,這才穩住了后續的潰敗,但亦損失五萬左右,且退兵五十里,全軍士氣大跌。”
聽到這里,文武百官們個個面露驚駭之色。
只有少數早收到情報的重臣,如包拯、龐太師等人,才沒有多少表情變化。
只是他們的表情,一直都不太好看罷了。
陸森輕輕地嘆了口氣,他早有這種感覺。
只是沒有想到,居然成真了。
但想想,這也并不奇怪。明明都兵臨城下了,再努力一把,就能把西夏的京都興慶府打下來,但因為懼怕遼國的威脅,硬生生拖了一個多月才重新開戰。
一個多月…在兵貴神速的戰場上,足夠西夏把后方的大軍重新調派上來了。
當下有言官站了出來,怒斥道:“折家為何犯下如此大錯,明明已是我方優勢,居然攻不下興慶府,還累得大軍潰敗,該死。官家,臣讕議,剝去折家所有人官身,令他們三族自縛雙手,回京請罪,等候發落。”
也不怪這言官如此憤怒,任誰聽到本要勝利的戰事,居然搞成目前這樣子,都會血壓上升。
“不怪折家。”趙禎輕輕擺了手。
另有言官站出來,不解地反問道:“他是永興軍路的大元帥,戰略皆由他們制定,如今出了大錯,難道不是由他們來頂罪,還要我們文官去給他背…”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這個言官愣了下,恍然大悟,又拱拱手:“官家,臣說話不經思索,勿怪,剛才的進言臣吞回肚子里。”
說完話,他臉色火辣地退回到了群臣之中。
不但是這名言官,幾乎所有人都猜到了,前線發生了什么。
監軍…奪權。
之前永興軍路的監軍是陸森,而陸森與折家交好,甚至算得上半個親戚,因此陸森肯定不會對折家的軍略說三道四,即使有意見,也會好好商議。
但現在的監軍,王安石可不同。
這人是出了名的頑石,固持己見,但偏偏他在政務上有很深的見解,因此他的固持己見,都是對的。
而龐太師也很欣賞這位后進,對他頗是照顧,所以王安石便能以三十歲的年紀,走進朝堂與眾大臣們議理政事。
甚至為了鍛煉他,龐太師還力排眾議,將其派去永興軍路,接替了陸森的監軍一職。
只要這次西夏攻略一成,王安石便可扶搖之上三千里,直入中書門下,成為新進朝廷重臣。
但沒有想到,卻出了這檔子的事情。
能站在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沒有幾個是白癡的。
他們清楚,以折家的能力,即使是短時間內打不下興慶府,也不會潰敗至此。
定是有人硬生生改變了折家的軍略計劃。ぷ999小説首發ωωω.999χs.cΘмм.999χs.cΘм
而這人,除了監軍,不作其它猜想。
龐太師感覺到腦門一陣陣抽搐,忍不住臉色通紅,然后又變得鐵青。
此時趙禎站了起來,憤怒地說道:“除了永興軍路大敗之外,興慶府派出的使節昨日已到達四方館,他們遞上文書,要我大宋俯首認罪,承認戰敗,割讓秦鳳路給他們的同時,還要把陸真人送與他們,隨他們一起回興慶府,否則他們西夏大軍鐵騎,便會繼續南進,攻下西安,踏平我東京城。”
說到這里,趙禎的臉已經變得完全通紅,他重重將手中捏著的紙團往地上一甩:“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
這是昨晚西夏使節遞上來的信書。
所有人的視線,幾乎都落在陸森的身上。
而陸森的表情很奇怪,似笑非笑。
眾人看不出陸森有什么想法,便又將視線放回到趙禎身上。
此時趙禎已走下龍椅,走到包拯面前,怒問道:“包愛卿,此時你可有良策?”
包拯低下頭,不疾不緩地說道:“城西的禁衛軍可以動一動了。”
“動又有什么用!禁衛軍什么戰力,百姓不清楚,難道你們還不明白?”
這是趙禎難得地直斥包拯。
要是平時,他肯定不敢,但此時極度的憤怒之下,這事做出來,也不奇怪。
包拯搖搖頭,說道:“無妨,禁軍戰力是弱,但那是要看誰統軍。我等文人統領,肯定是蟹兵蝦將,但若是武官統領,應該能有一戰之力。”
“那誰來統兵?”趙禎怒問道:“曹家,王家,還是折家三郎?他們現在還有統軍之才嗎?”
曹家和王家都已幾乎快成文官世家了,而折家三郎就是個浪蕩街溜,從小到大都是在汴京城當質子,從未上過戰場。
包拯不緊不慢地說道:“官家忘了一位大才。”
“何人!”
“穆大元帥。”
趙禎愣了下,隨后他失落地哈哈大笑起來:“包愛卿的意思是,讓穆元帥再次掛印?要是這么做,這便是她第二次救我等這些偉岸男子了,你們這些心高氣傲的文人能忍得?”
文武百官沒有人說話,絕大部分都低下了頭。
趙禎見狀,笑得更大聲了,聲音中似乎有著些無奈和嘲諷:“昔日穆元帥大勝而歸,你等千般刁難,卸了她的實權,還打壓楊家到此。現在軍情危急,東京危在旦夕,你等又要讓人掛印去拼命…楊家都死得只剩下獨子和婦人了!還要不要臉!反正我是覺得丟臉!”
吼聲重重噴出,回落在大殿中。
百官被罵得垂頭喪氣。
趙禎罵完后,雙頰紅如赤血,他吐出一口怒氣,返身想坐回龍椅處,但沒走兩步,卻突然眼前一黑,直挺挺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