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風心急如焚,不敢拖延。
商量兩句后,直接帶著阿菜走出靈堂,御劍離開廣安城,急速趕往天罪宗。
畢竟,天孽寄生在人體身上,不可能是無害的。
拖得太久,哪怕最終將天孽拔除,也可能給被寄宿者留下不小的后遺癥。
阿兄已經年近花甲,經受不起多少傷害。
至于靈堂里那頭天孽怪物…
白師兄與楚師弟完全可以解決。
事實也確實如此。
不完全發育的天孽,只有筑基巔峰的力量。
白隱打不過高自己四個大境界天罪宗掌門,欺負一個天孽還不是輕輕松松?
但他并沒有選擇一劍秒殺天孽。
而是對一旁的晨風鳥說道。
“晨師弟,這頭天孽就交給你了。”
“好的,交給我吧!”
晨風鳥的眼神里充滿貪婪,磨劍霍霍。
當白隱放開對天孽的束縛后,他毫不猶豫的撲了上去,與其戰成一團,一時間場面不堪入目。
是的,作為一個優秀的大師兄,白隱并不會包攬所有事情。
秒掉一個筑基期的天孽有什么意思?
他又沒有系統面板,殺怪不會獲得經驗,也不像天罪宗的修士一樣,可以通過收割因果罪孽來增進修為…
至于“物品掉落”。
與靈怪相似,天孽被修士擊殺,并不會掉落什么好東西,只能解剖獲取一些價值不大的身體材料。
因此,對白隱來說,親手殺死天孽沒有任何好處。
恰恰相反,將這頭筑基巔峰的天孽丟給晨風鳥。
它可以讓晨風鳥在經歷一番調查任務后,獲得一次戰斗的機會,并且還能收獲一筆豐厚的經驗,獲取稀有怪物天孽的掉落物!
要知道,天孽畢竟是某種特殊的產物。
它本身對于各種術法、乃至物理傷害的抗性極高,并且由于沒有魂魄存在,更是免疫神魂類的傷害。
雖然它不會使用術法,可憑借極強的抗性,加上堪比同階體修的肉身…
絕對是小BOSS級別的存在。
它的經驗與掉落都是極其稀有且豐富的。
將天孽交給玩家處理,這種我吃肉你喝湯的方式,會令玩家們更愛跟白隱一起做任務。
畢竟,單純過來跑流程,一路全看白隱出手,最后領個獎勵。
這有啥意思。
事實上,不僅是這頭天孽。
先前從野狗身上拔除的天孽,白隱其實也沒有將其殺死。
墨滴小魚將其吞掉,僅僅是將其吞入腹中封印了起來,并沒有對其造成多少傷害。
這種封印可以短暫的維持幾十年。
足以堅持到白隱調查完一切內幕,離開廣安城,將這些天孽帶回極道宗。
屆時,這些天孽與蘇清風的指證,會成為天罪宗墮落的證據。
等到這些天孽當完證據。
白隱還會將它們丟入極道宗打造的秘境里,作為靈怪之外的另外一種怪物出現,發揮其最后的余熱。
嗯,白隱幫助廣安城的生靈解決了這么大的麻煩。
不索取任何報酬,只是單純的把天孽打包帶走當戰利品,應該沒有問題吧?
人畜加在一起幾十萬的小BOSS級天孽,省著點刷,足夠玩家們刷到版本末期。
這樣一來,秘境怪物的豐富程度更上一層,獎勵也會更加豐富。
會受到更多玩家的歡迎與好評。
至于天孽其實是天罪宗放養的“牧畜”…
白隱啪的一下按住了天罪宗的嘴。
邪道沒有發言權。
“白師兄,那我們接下來做什么?”
蘇清風離去,天孽又交給天人處理。
楚凡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做什么了。
調查廣安城?
該調查的都調查完了,他對天孽又不了解,在蘇清風返回前,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
在白隱所知道的前世,楚凡明明發現了這個靈堂,發現了天孽的存在…
但是并沒有用,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蘇清風的歸來。
這一等,直接等到了天孽孵化,全城生靈在同一時刻死亡,廣安城覆滅。
現在,白隱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接下來,自然是把所有天孽全部處理掉,拯救整個廣安城。”
“誒?”
楚凡愣了一下。
“白師兄,你不是不了解天孽…需要等待蘇師兄從宗門帶回來信息嗎?”
“楚師弟,你忘了么,我可是個卦修。”
白隱嘴角帶著些許笑意。
“卦修最擅長的是什么?推衍卜卦。”
“只需要稍稍推衍一番蘇師弟回來后的行動,我就能知道他是如何處理天孽的了。”
“這樣我們就可以在蘇師弟回來前,拯救廣安城的生靈。”
還有這種做法?
不過,話說回來…
大師兄你的前后邏輯有問題吧,出現了明顯的漏洞!
楚凡忍不住開口道。
“既然白師兄你可以提前知道蘇師兄如何處理天孽…”
“應該也能提前推衍到我們在靈堂的遭遇,從而知道天孽的名字與信息才對。”
“可你剛剛明明一副‘我什么也不懂’的樣子!”
“都是演技。”
白隱坦言道。
這般坦蕩的態度,竟然楚凡一時間啞口無言。
看到楚凡茫然的表情,白隱卻是搖了搖頭,語氣稍稍嚴肅起來。
“楚師弟,你有沒有想過。”
“廣安城明明距離天罪宗那么近,我們這種初來乍到的金丹修士,都能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為何天罪宗幾萬修士,幾十名合體修士,卻發現不了這些異常,并且毫無反應?”
白隱具有暗示性的話一出口。
楚凡便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但是,他旋即搖了搖頭。
“或許是燈下黑,天罪宗一直在關注別的事情,沒有注意到這里…”
“畢竟,天罪宗萬余年的傳承,一直以來都行事坦蕩,是名門正宗,怎么可能無緣無故的做出這種事情。”
“而且,我雖然只是與蘇師兄相處幾天,卻能感覺到他內心中的俠義之心。”
“我相信他不會做出這種事!”
“這就是我先前一直裝糊涂的原因。”
“就連楚師弟你都不相信我的話,如果我在蘇師弟面前說出這種猜測,恐怕當場就會拔劍相向。”
白隱攤了攤手。
楚凡一時間啞口無言。
他沉默了半晌,卻是回過神來。
“那為什么白師兄你現在要跟我說這些?”
“你完全可以一直裝糊涂,引導我們發現大量證據,最后再揭露事實…”
“因為已經差不多要落幕了。”
“蘇師弟已經返回宗門,他會看到需要看到的一切。”
“至于楚師弟你…”
“我只是提前解釋一下,讓你能夠理解我接下來為何戰斗。”
“你說對吧,吳師弟。”
白隱笑著開口。
最后一句話卻不是在對楚凡講。
而是看向了靈堂外面的空地。
只見空地當中,一個身穿捕快樣式的法袍,腰間掛著一柄無鞘長刀的男子負手而站。
他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這里,也不知道站在旁邊聽了多久。
聞言,男子不由笑道。
“不愧是極道白隱。”
“僅僅是憑借金丹期的修為,竟然能夠察覺到我的存在…”
“只可惜,你知道的太多了。”
“不多。”
白隱笑著回答了這名男子充滿槽點的話。
這名男子便是天罪宗掌門之徒,同時也是天罪宗掌門安排在廣安城的看守者,專門看管天孽的放牧情況。
畢竟,就算是種地,也要時時刻刻觀察生長狀況,看有沒有蛀蟲,需不需要打藥…
天罪宗既然在廣安城放牧天孽。
自然不可能丟下之后,就完全不管了。
這名化神期修士,就等同于牧者。
他負責觀察天孽的生長情況,在一些愣頭青誤打誤撞發現端倪的時候,隨手將其處理掉。
先前阿菜等人調查的時候,他并沒有出手。
因為沒發現。
白隱極為擅長隱身術法。
他的隱身術法,勉強可以瞞過化神修士。
隨后,白隱帶著蘇清風、楚凡來到靈堂,并激活天孽的時候,他仍舊沒有出手。
因為沒必要。
既然已經發現了天孽,他直接出手抹去痕跡太過刻意。
要知道,在場的可是有兩名天人。
就算他殺掉白隱等人,不死不滅的天人也能將信息傳達出去。
屆時,他的出手反倒是給天人提供了證據…
與其這樣,倒不如裝作沒看見。
反正這些人沒有證據,也不會將天孽聯系到天罪宗,哪怕質疑天罪宗為何沒有發現,也可以用燈下黑這種話搪塞。
然而,化神修士明明已經打算放過白隱等人。
白隱偏不。
他主動將這一層窗戶紙撕開,戳破了化神修士的存在。
“就算你看到我了,為什么不裝作沒看到?”
“活著難道很痛苦?”
化神修士不急著出手。
對他來說,兩個金丹修士而已,可以隨意揉捏。
相反,那個筑基期的天人不太好處理,他得想個辦法把事情掩埋下去…
白隱并沒有回答他的疑惑。
為何要說穿這一切,原因很簡單。
再過幾天時間,天孽就要孵化,白隱需要提前終止這一切,然后把戰利品全部打包帶走…
就連曹操覬覦大小喬,都知道先滅江東呢。
白隱既然要帶走天罪宗放牧的天孽,自然也要與牧者做過一場。
這一戰是避無可避的。
哪怕是自取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