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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不 止

熊貓書庫    我真沒有底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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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骸之上,血衣漂浮著,默然無語。

  他猜到白隱可以解決這幾百萬的“魔潮”。

  畢竟,魔物的難以殺死是建立在修士對它們的不了解之上。

  一旦找到并了解它們的弱點,修士就可以創造出各種針對性的術法,來將其消滅…

  在熟悉它們的修士面前,低階魔物…尤其是這些連炮灰都算不上的魔氣衍生物,比想象中脆弱的多。

  不然,天魔的數量是修士的千萬倍,個體實力又極強,還難以殺死。

  修士連與之對抗的資格都沒有,會被它們翻手覆滅。

  但血衣萬萬沒想到…

  白隱只用了一擊,就直接清空了近乎所有的魔物,只剩下那些對音律攻擊有極高抗性的巨魔。

  這是筑基期該擁有的力量?

  而且還是“不熟悉”的音律…

  “你二師叔更擅長音律?”血衣問道。

  “是的,他是一個音修,在音律上的臻于化境。”白隱欽佩的說。

  “他修為幾何?”血衣問道。

  “合體巔峰。”

  那你說什么呢!

  血衣眉頭狂跳。

  一個合體巔峰修士消滅百萬筑基魔物,跟一個筑基修士消滅百萬筑基魔物…

  是同一個難度?

  要知道,白隱只是一個筑基修士…

  起碼在釋放剛剛術法的時候,他并沒有使用超過筑基境界的靈力,純粹是使用筑基級別的修為,配合一個不知品階的小鐘。

  此等手段,就算在血衣的記憶中,也是不多見的。

  經過這一番試探,血衣也算看出來了。

  這個名叫白隱的怪胎,絕對是見過,甚至親身經歷過魔災的。

  他剛剛的手段,看似簡單,只是輕搖小鐘。

  卻將音律的力道控制的極其精準,均勻的分布在每一個方向,極具穿透力的波紋無誤的震碎了每一個魔物的弱點…

  正如白隱所說,它們甚至連溢散成魔氣、留下魔印的資格都沒有。

  徹徹底底的消散了。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魔災,與魔物戰斗過的修士,根本做不到,也不會去練習這種手段。

  一個筑基修士,親身經歷過魔災。

  他的伙伴,一個個卻稚嫩的像個娃娃。

  答案似乎只剩下了一個。

  “白道友,你不是那個世界的人吧。”

  血衣開口說道。

  他的言語很是堅定。

  顯然,他已經篤定,白隱是一個從經歷魔災的世界離開,用轉世、投胎、奪舍等某種方法來到另一個和平世界的存在。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這一切。

  不等白隱開口,血衣又說道。

  “不必解釋,我一個連亡魂都算不上的殘念,沒興趣質疑你的選擇…”

  “但是,我想白道友你是知道的,你或許可以逃得了一時,卻逃不了一世。”

  “天魔掀起的戰火,終究會燃遍這諸天萬界,哪怕仙神亦會隕落。”

  “只有抵擋并消滅天魔,才能真正的終結這一切…”

  聽到血衣的話,白隱并沒有言語。

  天魔?

  事實比血衣想象的還要可怖。

  魔災,只是未來修仙界要面對的滅世災難之一罷了。

  還有諸多比天魔入侵更加可怖的劫難,會在這個世界發生。

  不過,白隱并沒有開口。

  吐露天機是要遭天譴的。

  白隱可不想白白折損壽命,還要吐血三滴…

  “不過,白道友,你既然可以從天魔手中無聲無息的逃匿轉生,又擁有這般精妙的術法與實力…”

  “登仙對你而言,不難。”

  “改進術法,使其可以針對天魔,亦不難。”

  “那么,為何還進入這里,尋求一個失敗者的傳承?”

  血衣言語間,流露出一絲苦澀。

  顯然,他已經完全將白隱當成了對等的存在。

  這是白隱引導的結果。

  要知道,為何上一世血衣僅僅是為友人的傳承尋找了繼承者,自己的傳承卻從未提到過?

  根據白隱的猜測…

  血衣是被天魔打自閉了。

  他帶著一方世界抵擋天魔失敗,認為自己就是個失敗者,自己的傳承也一無是處,只會誤導后人。

  學會他的傳承,只會走上他的老路,敗給天魔。

  與其這樣,不如不傳。

  至于其他傳承,僅僅是不希望友人的傳承因此斷絕而已。

  正是有類似的猜測,白隱才會體現出自己的特殊。

  才會當著楚凡的老爺爺的面,暴露自己對于魔物的認知與了解,吸引血衣出現…

  并引導他產生某種猜想。

  將自己當成同等高度的存在。

  不然,僅僅是作為一個優秀的后輩…

  無論白隱做什么,血衣都只會將某個朋友的傳承交給他。

  此刻,聽到血衣流露出的苦澀與喪氣。

  白隱開口說道。

  “天魔在你的世界焚盡一切,獲取了足夠的資源,去入侵并征戰下一個世界…”

  “你戰斗過、努力過,然后失敗了。”

  “如果不留下傳承,你的失敗會徹底毫無意義,會隨著時光的流逝,徹底消逝在時間長河…”

  “相反,如果你將自己的傳承留下。”

  “哪怕你已經失敗了,死了。”

  “背負著你傳承的繼承者,也會在你的基礎上改進傳承,將其投入到與天魔的戰斗中…”

  “屆時,倘若有機會徹底擊潰、乃至毀滅天魔一族的話…”

  “你曾經的存在,曾經的努力才不至于毫無意義。”

  “這些道理,你應該同樣清楚才對。”

  白隱說著,看向雪晴、楚凡、鐘清雅離開的方向。

  “如果你不清楚這些,也不會為友人留下傳承了。”

  血衣同樣立在半空,看向遠方。

  在那里,他的其他殘念分身,正在督促另外幾名修士進行考驗,測試他們是否具有接受友人傳承的資格。

  清楚嗎?

  或許吧。

  血衣哪怕只剩下一絲殘念,也要為友人留下傳承,大概是這個原因。

  “我是一個體修,主修功法為萬劫不滅體…”

  “呵呵,一個笑話罷了。”

  “說是萬劫不滅,卻還是被那些天魔拖垮了神魂,斬碎了肉身,化作一塊塊碎片,隨著世界的碎片漂流,只余一絲殘念。”

  “這樣的傳承你需要嗎。”

  血衣說著,轉過身來。

  一對眸子沒有感情,漠然的看向白隱。

  到了這種時候,考驗已經沒什么意義了。

  目前秘境里的魔物,不會有一個是白隱的一合之敵…

  再多來幾遍也是浪費時間。

  剛剛的說笑全部結束,現在是抉擇的時刻了。

  看著血衣的雙眸,白隱笑了。

  “不止。”

  “我們腳下的大地,是你的右手吧。”

  “作為超越真仙的體修,你的手經歷這么多戰斗都未曾破碎,我很欣賞。”

  “可以借給我嗎。”

  “我會用來滅魔的。”

  “?”

  血衣的冷漠瞬間被打破,忍不住笑了。

  還真是一個不要臉的…怪胎。

  進入秘境探險,不但要獲取傳承,甚至還要把作為他的手給借走。

  不過,他確實很有眼力。

  整個滅魔秘境,除卻他的傳承,就只剩這只手最有價值了。

  笑罷,血衣開口說道。

  “既然你要,借給你便是。”

  “不過,希望白道友你能承擔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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