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念之指引他來斬殺血魔老祖,便是為了讓他效仿昔日慈航道人之舉,為紫界天地凈化這無盡穢氣。
這紫界的穢氣,對天地來說乃是至毒之氣,其盤踞在血泉之中,便宛如人體之內的淤血。
本來這還是小事,可是隨著紫界被放逐虛空,紫界的傷勢越來越嚴重,淤血也越來越多。
紫界的魔淵天痕始終無法修復,每隔千年就會被撕開一次,這淤血所在也是關鍵原因之一。
若是不將其東荒血泉的淤血排出或者轉化的話,這出傷勢就會如蝕骨之蛆,始終無法徹底根治。
今日陳念之讓他來此,便是為了讓他徹底根治東荒血泉,將其中的濁氣和穢氣凈化干凈。
按理說,天地之間修煉純陽道法的修士,都是有能力凈化穢氣的。
可是這東海血泉惡劣無比,內中又有無窮無盡的血海之力。
低階的修士根本無法進入其中,而高階修士就算能凈化一部分,可相對于偌大的血海來說,也只是杯水車薪罷了。
紫界有能力著手轉化的,就只有兩個人,這二人就是陳念之和姜玲瓏。
兩人都修煉混元法力,能轉化諸般異種秘力,若是耗費數萬年時間,確實有可能將血泉轉化成純陰本源之氣。
可惜紫界浩劫沒有徹底解除,為了避免域外魔神狗急跳墻,無論是陳念之和姜玲瓏,都不能拖那么久的時間。
在這種情況下,葉青峰就成為了最為合適的人選。
他身懷純陽道體,本是天地至純的無上道體之一,能凈化諸邪業障,亦可降服種種煞氣、穢氣。
而且葉青峰還是五靈根,雖然悟性遠遠比不得陳念之,甚至比不得陸文淵,但其乃是大智若愚之輩,隨著年歲增長對秘力的參悟也越來越快。
雖然突破元神之后,參悟多種秘力受到的排斥更大,但他終究還是有一絲可能悟出五種秘力的。
讓他做凈化東荒血泉的人選,可以說乃是最為合適的人選之一。
此刻葉青峰發下大宏愿,血泉不清便一日不成仙,當即就受到了無窮天地氣運加持。
受此加持的葉青峰,居然達到了某種天人合一的境界,參悟秘力的速度加快了數倍有余,對于悟出五種秘力的把握竟然有了幾分信心。
“修行講究緣法和機緣,一味地閉關未必能就能有大的長進。”
“為師準備閉關參悟法則,恰好有一事你替為師去辦了吧。”
葉青峰閉上眼眸,突然想起了陳念之臨別所言,不過雙目流出了眼淚。
“原來師尊,是為了我謀劃成道機緣。”
但見他對著青轅山所在的方向拜倒在地,無比凝重的道:“弟子必定不負師尊所托,必將血泉凈至至清至純之境。”
“一日不成,弟子便一日不成仙!”
與此同時,遠在炎獄火海之中,陳念之淡淡的睜開了眼眸。
但見他看了一眼東荒血海方向,微微點了點頭。
陳長玄見狀,忍不住開口說道:“青鋒是個好孩子,心情沉穩,品性也不錯。”
“能得此機緣,受到天地氣運的加持,他的修為必定會突飛猛進。”
“千年之內便可元神九重,兩千年內應當可悟出五種秘力。”
陳念之點了點頭,而后又搖了搖頭道:“可是血泉之力難以徹底凈化,他怕是數萬年之內,甚至壽元耗盡也未必能夠飛升。”
“以他的悟性,想要修成大羅根基無異于癡人說夢,你能為他尋來此機緣,也算得上盡心盡力了。”
陳長玄搖了搖頭,然后開口說道:“越是修行,老夫越是明白根基之重。”
“老夫如今修為也算得上人間少有,可只因早年根基不足,如今即使付出千百倍的代價,也不可能羽化成仙。”
“有朝一日他修為越是高深,便越會明白今日你為他尋來的機緣,是多么的至關重要。”
“希望如此吧。”
陳念之笑了笑,也不由得有些期盼。
修煉數千年間,陳念之門下弟子僅有葉青峰和陸文淵二人,除此之外陳扶蘇、顧闌珊等人,只能算是半個弟子。
而這兩人之中,陸文淵是四象道體,修煉的是陳念之所創四象道經,無法傳承陳念之的真正道統。
陳念之真正的道統傳人,其實唯有葉青峰一人而已。
相比而言,其他人再怎么親近,可是無法傳承陳念之的道統,除非成仙得道,否則終究有朝一日會塵歸塵土歸土,最終只會徒留幾分心傷罷了。
“這也是我最后能為他做的了。”
“唉,希望有朝一日,還能在仙界見他吧。”
陳念之嘆息一聲,不由搖了搖頭。
接下來他要自己參悟仙道,日后就算成仙得道,也需要助幾個道侶,對于門人弟子他能幫的也僅止于此了。
“等到成仙之后,應當給家族,給弟子再留下一些底蘊。”
陳念之又有些喃喃低語,片刻之后又搖了搖頭笑道:“罷了,還未到飛升之日,此時想這些做什么。”
“老叔公,我準備閉關參悟天火法則,有勞老叔公為我護法了。”
光陰匆匆,三個甲子的時間轉眼便流逝而去。
一轉眼又到了陳念之出關之日,這天陳念之從閉關之中睜開眼眸,露出了幾分笑容。
“終于成了。”
看著眼前的純金色火焰,陳念之不由喃喃低語。
在陳念之身前有一團無比璀璨的火焰,它像是一輪太陽一般璀璨,完美的圓融無暇。
內中無數法則交織繚繞,每一縷都有著焚燒一切的力量。
“純陽天火。”
一旁的陳長玄低語,看著眼前的火焰法則,忍不住露出了幾分驚喜交加之色。
這純陽天火之力太過霸道,哪怕陳念之將其威能盡數收斂,但是僅僅展露出的些許力量,便足擊穿一片大陸。
陳長玄有種感覺,若是這等仙火全力爆發的話,怕是足以將千萬里滄海蒸干成一片沙漠。
哪怕是九天仙魔被此火煉化,也會必定當場隕落。
心驚如此,陳長玄還是忍不住難以置信的問道:“真的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