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沫雨沉默了片刻,看著繪梨衣手中的道源說道:“關于其來歷,是一種古老的禁忌,我也不甚了解,畢竟和那些存在比起來,我還年輕的很。”
這種話從凌沫雨口中說出來,真是讓人頗感怪異,因為繪梨衣知道,自己的這位老師,若真是以數字論年歲,恐怕有幾百億歲了。
繪梨衣還是從神吳師兄口中得知的神吳師兄那天喝多了酒,無意間透露了師尊的年齡,導致被罰黑牢禁閉十日。
在至高世界,因為世界恒定且穩定,時間的大基數計算單位,也采用紀元的方式。
只不過這里的紀元很是穩定,不同于完美世界那里,一個時代起始自終結算是一紀元,而是恒定的一億年為一紀元,也可稱為一紀年。
這樣一尊幾百億歲的老前輩,居然還說自己很年輕,那就不敢想象至高神土中的那些禁忌存在有多么古老了。
沉吟片刻后,凌沫雪又繼續道:“這份道源的主人,屬于一位無上禁忌人物,關于那位禁忌存在,人們有很多推論,有不少說法,都指向我們圣封學府,認為那可能是圣封學府的開創者。”
“是祖師爺留下的?”
繪梨衣驚訝的看著手中的道源,道源這東西,一般來說,算是強者的道基體現,可如果這些道源都散布在至高神土的一界地域了,那其主人的狀況多半不是正常的。
比方說,陸晨在完美世界內遭遇的布衣老人,他身死后留下的道火,就是道源的一種體現形式。
這種東西活著的時候,正常來說強者肯定是不會讓它們離體的,因為會虧損本源。
“只是有這個可能,很多人這么猜罷了,未必是對的,不過為師也曾朝圣去看過那些道源,感知其中力量,的確有著高深莫測的命運法則在內,或許是真的。”
凌沫雨緩緩說道。
“那這么說,祖師爺豈不是也身隕了…這圣封的法術也不怎么強嘛…”
繪梨衣底頭小聲嘀咕道。
這幅模樣被凌沫雨看到,倒也不生氣,只是笑了笑“想什么呢,即便那道源如今散在那里了,也未必代表那位強者就隕落了,或許是他主動散去,只是一種修行過程的形式,亦或者只是他無意中遺落的一點道源,沒有回收,在世界內稀釋擴散后形成了人們所看到的那般模樣,不管怎么說,隕落的可能性是很低的。”
見繪梨衣疑惑,凌沫雨繼續道:“你也聽了幾個月的課程應當知道,我脈的人,沒那么容易隕落,尤其是那等無上禁忌,只要還有人記得祂的名字,呼喚其真名,就能讓祂歸來,更別說還有道源這種堅實的基礎物質了。”
繪梨衣忽然感覺自己手中的道源有些發燙,“老師,那這么說,我現在拿著這份道源,豈不是拿著那位前輩的遺體?”
凌沫雨沉默了下,有點無語繪梨衣的比喻,“你這么想雖然不太恰當,但性質是差不多的,總之這些道源上有大因果,輕易不能沾染,若真是那么好的東西,恐怕早就被至高世界內的強者們分割干凈了…”
“有大因果嗎…”命運法則強者留下的道源,祂到底想要做什么?”
繪梨衣不解道,同時心中也在犯嘀咕,說什么圣封一脈難隕落,可圣封學府的前輩們,明明就死了很多嘛。
“這為師就不得而知了,總之,你手里這份道源不要輕易外漏,因為空間已特殊的偉力將一些因果切斷了,所以你使用參悟起來是安全的,有心人會打你的主意,需知財不露白。”
凌沫雨囑咐道,“并且,至高神土內,有一些久遠的禁忌傳承對這種事很敏感,不容他人褻瀆那些道源,可能會針對你。”
“這樣啊,那繪梨衣以后只在洞府內繪梨衣乖巧的道。
凌沫雨滿意的點頭,她就喜歡眼前弟子的這一點兒,乖巧,可愛。
“道源內的力量,若你能悟得三分,便也可以出師了,圣封學府內所教導的東西,往往只是理論,真正實踐,卻罕有人能夠成功,你可知為何?”
凌沫雨問道。
繪梨衣思索片刻,“是因為運氣不行?”
凌沫雨輕抬素手,在繪梨衣的額頭上輕輕敲了下,讓繪梨衣吾住腦殼,直呼痛痛痛,“為師講道時,你果真多數都在神游。”
繪梨衣知道自己可能說錯結論了,于是討好老師,“請師尊再解答一番。”
“運氣和氣運,是不一樣的,運氣只針對事件的,乃小勢,氣運為宏觀,乃大勢,一個人就算再倒霉,也總有運氣好的時候,平時運氣不錯的人,也總有倒霉的時候,這是單獨某個閉環事件內的波動影響屬性,是不穩定的。
凌沫雨解釋道,“氣運為宏觀,乃是一個人基礎的整體運勢,是一種關乎命運的大勢,這才是根本,有了充足的氣運即便在某些小事上你會倒霉,但在整體大事上就會順心,如有人來殺你,你總能有好運逃脫。”
她想了想,還舉例道:“就像你神吳師兄經常愛看的話本那樣,中的主角基本都是大氣運者,主角們即便小事連連倒霉,但總能活到最后,成就至高,這便是氣運了。
“可我小事大事都挺幸運的…”
繪梨衣嘀咕了一句。
凌沫雨:…
沉默片刻后,她才開口,“所以為師才說你氣運頂級,達到了萬界無一的程度,按說是很容易修行圣封學府傳承的,還記得為師對你的那些師兄弟,經常說的話是什么嗎?”
繪梨衣想了想,猶豫道:“今天就到這里了?”
凌沫雨啞然,抬手欲敲,見繪梨衣提前縮了縮腦袋,又不忍心了,只能嘆息道:“為人師長,本應勉勵弟子,讓他們積極向上,而為師做的確實打擊,經常勸學府內的弟子們離開,你可知為何?”
這次繪梨衣明白了,思索片刻后,說道:“因為師尊覺得,他們不可能習得圣封學府的傳承,這是在浪費時間。”
凌沫雨點了點頭,“是這樣的,為師當年也算是資質上佳者,可終究也只能參透卜算之術,同期的進修者沒有一個有所成,不過是空耗時光罷了,圣封學府的歷史太過光輝,以至于人們總是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總有人像你神吳師兄那般,口中喊著我命由我不由天,想要逆天改命可實際上,又有誰能做到?”
繪梨衣也深切的感受到了那種空耗時光的無力感,自己只是幾個月干耗,就感覺十分無聊了,在這里修習五百萬年都沒有所得的神吳,那得多絕望?
哦,好像也不怎么絕望,神吳師兄成天帶著那一群世家子弟,放課后可是嗨得很啊,浪到根本不想回家。
“師尊學成卜算之術,用了多少年?”
繪梨衣好奇的問道。
凌沫雨伸出三根手指。
“三年?”
繪梨衣一開口,就險些讓凌沫雨破防。
繪梨衣見凌沫雨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可能猜錯了時間,“那是三個月?”
凌沫雨的表情更怪異了。
繪梨衣這回有些驚訝了,驚呼道:
“不愧是師尊,天縱之資,只用了三天就學會了嗎!?”
凌沫雨這下真的繃不住了,抬手讓繪梨衣打住,自己說道:“三紀年。”
再讓這個弟子繼續猜下去,她感覺自己都沒有勇氣說出真實數字了。
“這么久!?”
繪梨衣這回是真的震驚了,三紀年,那就是三億年,自己哪有那么久時間在這里修行?
若是圣封學府的傳承這么難搞,她干脆就不學了,跑到其他學府學點神通,趕緊突破九階還比較實在。
“三紀年對你來說很久遠,但對為師來說不算什么,只是人生中的一小 段旅途罷了,而我的努力終有所得,體會到了部分圣封傳承的玄妙,可和為師一樣努力數個紀年,卻一無所獲的也大有人在。
凌沫雨嘆息道,“但為師舉自己的這個例子,并不是想要打擊你,為師只不過是個負面教材,而且也沒有成為圣封學府最終的傳人。”
“師尊已經很厲害了,而且無論圣封學府歷史上有多少傳人,可現在這里的老師,只有您一位,不是嗎?”
繪梨衣說道,這并不是在拍馬屁,而是她的確挺敬佩凌沫雨這一點。
或許圣封學府出過無數強者,有些已經在至高神土成為不可輕提的禁忌,但那些人獲得了傳承后,也并沒有繼續幫助這傳承延續的意思,都用手離開了。
反倒是凌沫雨這個不得傳承真意的人,一直堅守在圣封學府,進行傳承教導。
凌沫雨聞言,看繪梨衣的眼神有些欣慰,“話還中聽,不過為師的話還沒說完,你難道不想知道,真正得到傳承的那些正式弟子,他們習得圣封學府的傳承一共用了多少時間嗎?”
繪梨衣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她隱隱感覺轉折要來了,“多少時間?”
凌沫雨起身,繪梨衣也跟著站起來。
凌沫雨帶著繪梨衣走向大殿后方的墻壁,那里掛著歷代圣封弟子的畫像,下方還有簡單的生平,只是他們的真名都被抹去了,因為他們的真名影響力太大,不能夠輕提,即便是刻寫也不行。
換而之,在真名處,用的都是名號或代稱,這些稱呼可以呼喊,不會有問題。
凌沫雨走到一幅畫像前,指著下方的記錄道:“這是圣封學府的第十七代傳人莫道人,習得圣封傳承用了共計三十年時間。”
繪梨衣美眸一亮,這個時間還可以接受,三十年的時光,對于她來說不算長。
不如說,他們這次在任務世界內的停留時間,最高上限可達一萬年,只要在一萬年內能修成,她感覺都可以接受,畢竟圣封學府的傳承理論上極強。
“這是圣封學府的第二十三代傳人天上客,習得圣封傳承用了共計二十七年時間。”
“這是圣封學府的第二十九代傳人醉人間,習得圣封傳承用了共計十八年時間。”
“這是圣封學府的第七代傳人莫道人,習得圣封傳承用了共計十一年時間。”
凌沫雨走在壁畫前,一一介紹,這些畫像采用的畫法都是國風的水墨,十分抽象寫意,只有部分神韻,因為那些存在的真容也不可被輕易描繪。
當她走到一處畫像前時,繪梨衣看到那副畫像上有一個衣袍寬大的男子,盤膝坐在那里,畫中只有一個背影,有三千紫氣環繞。
凌沫雨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繪梨衣,“這是圣封學府的第四十一代傳人鴻鉤習得圣封傳承用了共計…九個月時間。”
這回繪梨衣可真是吃驚了,前面的人就算修行速度極快,悟性超凡,也都用了十幾數十年。
這一排畫像,顯然是按照習得時間的長短進行排列了,越往后的人領悟時間越短,并非是按照時間久遠程度排列。這基本已經到了末尾,也就是論“天資”,排名最前列的幾人居然是空間人士。
“空間掌控的世界很多,總能發掘一些優秀的人才,選拔出這樣的存在,也在情理之中。
凌沫雨解釋道,帶著繪梨衣繼續走,來到后一幅畫像前。
“這是圣封學府的第四十三代傳人魔術師,習得圣封傳承用了共計八個月時間。
凌沫雨介紹的畫像中,是一個穿著西裝,帶著白手套的男子,畫風與這里的其他人格格不入,嘴角帶著一絲莫名的微笑。
繪梨衣感到震驚,原來歷史上四十九名圣封傳承弟子中,那兩名空間來客,居然排在最前列!
一個用了九個月一個用了八個月,就學會了圣封傳承,這是何 等逆天的速度。
打比方來說,就像是一個凡人一天學完了大學四年計算機課程一樣。
凌沫雨轉身后,看著繪梨衣震驚的神色,緩緩道:“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學習圣封學府的傳承,講究的根本不是什么努力,只看你的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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