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島嶼上,王煊覺得,心神沉靜了下來,看著遠方的茅屋,那些那些偶爾一現的身影,他的精神思感歸于正常,不再飆升。
“真到了一個新世界嗎?”
十四段后期再加上精神天眼,讓他可以洞徹到冥冥中的惡意,但在這里并沒有,所以他動身了。。。
現實世界中,寒冬風雪中,機械小熊駐足很久了,早已變成一個小雪人。
“走吧,近期都沒有希望啊,他暫時醒不來。”劉懷安走來,將小熊拉走。
老頭子九十多歲了,但看起來是個青年,在風雪中赤裸著上半身,古銅色的皮膚上滿是汗水,短發間更是有白霧蒸騰。
無論春夏秋冬,他都在練武,神通術法在這個時代沒用了,而他的拳腳功夫不曾荒廢,每天活動量都很大。
最后一片雪地溶化,初春到來,白天溫度漸上升,王煊的院子中野草最先發芽,生命力頑強。
也是在當日,機械小熊有感,快速出現,發出僵硬的聲音:“王煊,你醒了嗎?”
三年過去了,房間中始終寂靜無聲,就在今日,王煊從靜坐中漸漸蘇醒,他低頭看了看自身,一層塵埃。
在他的手中,以及他的懷里,部分造化真晶暗淡,正是它們為他提供了最為純粹的超物質,保他身體機能不衰。
“小熊,我醒了,你等在外邊,不要闖殺陣。”王煊扶著床頭起身,動作非常緩慢,逐漸適應。
寂靜三年,一動不動,他等同于植物人,換作他人,哪怕還活著,也早已肌肉萎縮,瘦骨嶙峋。
他慢慢活動筋骨,血液流速加快,身體沒什么大問題,依舊強健。
“超凡離我遠去了嗎?不,他找到了超凡新世界,只是關于那里的一切都較為模糊,和神話有關的東西暫時投映不出來。”
王煊輕語,隨著元神遠去,進入隕石通道,他越發覺得,現實和神話的分割在加劇,連和超凡有關的記憶似乎都在跟著遠去。
但是,他知道,自身的路沒問題,現在他的狀態依舊很好。
這給了他一種奇異體驗,他到底是在現世中將元神投映在了紅色煙霞海中的神話之地,還是說他其實在虛無之地,將感知投映在了現實世界?
一個人,一體兩面,同時活在現實和神話兩地。
王煊恢復性的動作著,漸漸涌現出活力,他在洗手間擦去鏡上的塵,看向自己的面孔,變化不大,兩鬢間的白發減少了,只剩下十幾根。
這片莊園屬于秘路組織的分部,青木常年住在這里,剛和青年狀態的劉懷安老爺子一起練拳完畢。
三年過去,在這個特殊的時代,青木穩穩地提升到宗師的圓滿境,這是被兩位年輕的老頭子生生給打出來的,給熬出來的,每日都督促他練武。
“曾經,我也能施展神通術法啊,可惜了,那個時代一去不復返。”青木滿身汗水,身體很強壯,簡單地以冷水沖洗。
“什么,醒了?!”他很吃驚,快速穿上練功服,和劉懷安一起出現在機械小熊近前。
王煊推門走了出來,輕輕一震,身體流過一層微弱的光,塵埃盡去。雖然和超凡有關的記憶漸朦朧,超凡進入煙霞海,但他的身體本能還在,舉手投足依舊有異常體現。
“你終于醒了,沉睡了足足三年有余!”
兩人一熊都很激動,在他們的心中,一直都有些不好的預感,已經有了最壞的心理準備。
哪有人昏睡三年的,連氣息都近乎沒了,現在,王煊無恙,眼中有神,就這樣平靜地走了出來,著實驚人。
“我沒事。”他說道。
“可惜,我師傅昨天剛離開安城。”青木說著,趕緊取出手機,就要聯系老陳。
王煊攔住了他,道:“先別喊他過來,我體驗一下,看一看是否徹底擺脫了那種嗜睡的狀態。不然,萬一他來了,我又沉眠,還是見不到。”
新星,現在是夏季。
健身房中,一個很青春、生有一對丹鳳眼的漂亮女子用毛巾擦去臉上的汗水,走向不遠處,看向一個氣質冷艷、相貌格外出眾的年輕女子。
“趙趙,可以啊,不愧是曾經踏入過超凡領域的人,天天鍛煉,你這身材讓我都流口水了。”丹鳳眼女子笑道。
三年過去,趙清菡沒怎么變化,這是在她自家的健身房中,有閨蜜來訪,受她影響,也在跟著健身。
“還好。”
趙清菡微笑,這點活動量對她而言,僅是熱身而已,她換上泳衣,噗通一聲,躍入泳池,瞬間遠去。
她身段修長,肌體白皙,像是一條美人魚舒展開身體,優雅而快速,瞬間就游了一個來回。
丹鳳眼女子看她大長腿,細腰,曲線驚人,竟有這樣的體力,劃破水面時有驚心動魄的美感,頓時叫道:“你這不是游泳,簡直是才藝表演,教教我怎么鍛煉出這么好的身材。”
“天生的。”泳池中傳來聲音。
“你這種說法就不厚道了,我覺得,我也是天生麗質,但總又差了一些什么。”丹鳳眼女子名為景悅,是趙清菡最好的幾位朋友之一。
看到趙清菡終于上岸,她遞過來一瓶健身專用飲品,道:“最近你要遠行,去迷海星域?”
“你消息倒是靈通,我還沒確定是否動身呢,你就知道了。”趙清菡擦去水滴。
“當然,我什么不知道?”景悅笑了,而后湊到近前,壓低聲音:“聽說在那里發現了幾具很特殊的古仙尸體,在這個年代都不腐?幾個最大的生命基因公司都渴求得到,而你最近也在狂挖各大公司的人,為什么突然想參與到生命科研這個領域中?”
“我堂兄將這些都告訴你了,你該不會真要當我堂嫂吧?”趙清菡吸了一口飲料,轉頭看向她。
“看他表現了,目前他還差的遠。話說你的幾位堂兄都被你打的落花流水,完全競爭不過你,你們家最有前景的幾個公司都由你負責了吧?說起來,你現在也算事業有成了,該考慮下自身的問題了吧?上次秦家嫡系從深空返航,在晚宴上見到的秦瀾怎么樣,一表人才,罕見的英俊,事業有成,我覺得和你站在一塊珠聯璧合,非常養眼。”景悅很認真地說著。
王煊蘇醒后,沒讓青木聯系老陳等人,避免再次昏厥,讓人空歡喜,白跑一趟。
但是,當日他就在機械小熊的陪同下回家了,無論如何,他都想第一時間去看下父母。
“你這次所謂的閉關,難道閉到宇宙邊荒去了?現在才回來,我和你爸都快急死了!”王煊的母親接到電話后,嘴上數落著,但其實很激動和高興。
“你別騙我們兩個,外面都有人說了,你一直在青木那里,身體出了問題,居然不讓我和你媽去看,有些過分了。”這是王煊的父親的聲音。
“不是也有人說,咱兒子想配合人狩獵兩個糟老頭子嗎?”
當王煊剛聽到這種話,頓時無言了,估計那兩個老怪物短時間內都不會出現了。
王煊的父母并不在家,正在旅行呢,接到電話后,第一時間踏上歸程,當天夜里就匆匆回來了。
一家人團聚,王煊的心一下子就寧靜下來,身體狀態前所未有的好,他忽然覺得,所謂的真實源頭,或許要換個角度來思考了。
在家中呆了兩日,他就又回到秘路組織的分部——安城外的莊園中。
元神進入煙霞海深處后,超凡似乎遠去了,但王煊卻一點也不焦躁,相反,他很平和,開始注意身邊的人和事,觀察現實世界。
“三年多來,僅存的那少部分超凡者,直接又少了九成,現世難容超自然之力,術法幾乎徹底失效。”
青木告知一些情況,三年來,王煊沉眠時,外界并不安靜,昔日一些負有盛名的修行者竟相繼淪為凡人。
并且,三年以來,有超凡者的元神之光,有微型探測器等,不止一次來探莊園,但都被殺陣清除了。
“新星那邊,除卻老鐘依舊不知道躲在哪里外,其他財閥,大多都在近期從深空中返航了。
王煊聞言,并不覺得意外,鐘庸當年第一個跑路,以他那種性格,估計肯定是最后一個回來。
不過,扛著戰艦連夜跑路的老鐘,有的是時間,一百多歲的人,在離去前,最后一躍,練成金蟬功,重回年輕狀態了。
王煊拆掉第一殺陣,那些布陣的奇物沒問題,但是三年下來,各方來此地探查,再加上殺陣即便不復蘇,維持在一種寂靜狀態也是有消耗的,那些埋下去的真晶大多都暗淡了。
“最后的一批造化真晶,也終于要在這個時代腐朽干凈了。”王煊并沒有遺憾與可惜。
三年來,他解決了自身最大的麻煩,新元神不再是隱患,接下來他慢慢等待就是了。
雖然沒有第一殺陣庇護了,但是他相信,超絕宮和勾陳帝宮的兩位鼻祖,沒個十年八年以上,不敢再出現。
三年前,不要說那兩人,連他都被驚住了,有恐怖的至寶復蘇,怎能不讓那兩大鼻祖多想?
王煊挖出所有奇物,暗自嘆息,一個時代結束了,所謂的第一殺陣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重新演繹。
拆掉殺陣,整理各種天地奇珍,王煊看著四分五裂的斬身旗和斬神旗,以及斷成幾截的鐵釬子,還有被絞碎劍尖、劍體滿是裂痕的短劍。
他想找人修復,這幾件寶物一直陪他征戰到超凡落幕,有了感情,尤其是斬神旗,帶他多次出入虛無之地,更是曾主動庇護他,將他驚醒,不被魔花入侵元神。
相對而言,養生爐那么強大和神異,都沒有主動保護過他。
“青木,幫我聯系下,看現在還有什么冷兵器工作室,我想重新鑄煉這幾件器物。”
“有啊,老鄭,鄭云海大師。”青木第一時間就有了人選。
王煊聽著耳熟,然后想起,當初前往新星時,陳永杰曾請老鄭仿制過短劍,給王煊出具了現代工藝品收藏證書。
當年,這一切自然都是為了王煊能順利帶著無堅不摧的短劍正品上飛船,對外說是大師煉制的工藝品。
青木帶走短劍、斷旗等,找人修補。
陳永杰在他離去沒多久就回來了,得知王煊蘇醒,他怎么可能沉得住氣。
“居然讓青木瞞了我兩天。”他抱怨,情緒起伏劇烈,很是激動,道:“這次還有隱患嗎?”
“解決了最大的問題。”王煊道,然后覺得遺憾,沒有看到老陳家的兩個小家伙。
“我先過來了,兩個孩子和他們的媽媽隨后就會到。”
王煊點頭,道:“讓我再恢復一段時間,看一看能否為兩個孩子梳理下筋骨,洗禮一遍肉身。”
“好!”陳永杰一聽,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
次日,青木火急火燎地找到王煊,道:“出狀況了,你那堆殘破的旗桿、短劍等,都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