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樹蔭婆娑,那一簇簇黑夜中的影子就仿佛吞噬一切的惡魔,猙獰!恐怖!
費了一番功夫,李沐風成功離開了寨子,開始向著營地的方向狂奔,沈靈兒由于速度太慢,已經被他給抗在了肩膀上。
還要,今晚的月亮還算給力,讓李沐風走起山路來不是那么的費勁。
“碰”的一聲,李沐風偏頭,躲過了暗地里射出的箭矢,利箭射中一邊的樹木,整個箭身直接末入其中。
“抱緊我!”
提醒了一句,李沐風用力一拖沈靈兒,隨即抽出身上的鐵胎弓,張弓搭箭,一氣呵成,箭矢刺破樹葉,一聲慘呼傳入李沐風的耳中,讓李沐風明白了自己這一箭的戰果。
只是,李沐風不僅沒有開心,反而眉頭越皺越深,心中那份不安越發的強烈。
狂奔出約莫一里地左右,李沐風背靠一顆大樹,將沈靈兒放了下去,語氣急促的吩咐道:“順著這個方向跑,大概還有三十里地就是綠竹營地,你去哪里搬救兵,告訴他們,讓沖陣營前來接應,主力營在后方策應,記住,讓他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事不可為,那就退守營地,快去!”
聽到李沐風如同連珠炮一般的吩咐,沈靈兒習慣性的想要拒絕,可話到嘴邊,見到李沐風那萬分嚴肅的表情,她強忍著沒有開口,只是倔強的搖頭。
看她這副模樣,李沐風笑著摸著她的腦袋道:“聽話,只要援兵過來,我不見得會出什么事,就算我真出事了,營地里的其他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只要你的要求不過分,他們必然不會拒絕的,去吧!”
猶豫了幾次,李沐風還是想手放在了沈靈兒的頭頂,像是寵溺妹妹的大哥哥,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
聽到李沐風的話,沈靈兒的眼淚不知道為何,止不住的流淌,她哭著道:“你不準騙我,我一定把援軍給你叫過來。”
“放心,我一定不會騙你的,對了,把這個帶上,他們看到這個,就會相信你的。”
最后,沈靈兒還是走了,帶著李沐風給她的綠竹信物,向著營地的方向而去。
沈靈兒知道李沐風是為了自己好,她也想過留下來和這個陌生卻有些親密關系的男人一起死,死,她是不害怕的。
可是,她害怕自己拖累了這個男人,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真的留下來,只會成為他的累贅,加速他的死亡。
最終,理智戰勝了情感,她作出了選擇,因為,她也想為這個男人拼一把,為他爭取一些活下去的希望。
想到這,沈靈兒原本已經疲憊的身體仿佛再次灌注了力量,支撐著她不停的向前奔跑。
她不知道,在她離開約莫三分鐘左右,李沐風從躲藏的大樹后走了出來,向著惡人追來的方向迎了上去。
作為這個世間上自己的第一個女人,李沐風覺得自己有義務站出來,哪怕是讓自己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
此時,在李沐風身前,是將近兩百人的黑衣重甲騎兵,這是南蠻軍唯一的一支黑衣重甲騎兵,雖然三千重甲騎兵這里只有兩百,但對付李沐風卻是綽綽有余。
畢竟,這是,南蠻國傾盡所有才鑄造的絕對王牌,是真正的底牌后手,此刻,為了絕殺李沐風,他們不僅排除了兩百重甲騎兵,更是有兩名國內的一流高手想助,力求一擊必殺。
“短短半年多時間,便親造出綠竹營地一般勢力,不得不說,中原真是人杰地靈的地方,怪不得宋師讓我們多加小心啊!”
說話間,一名氣質陰柔的男子從騎軍中走出,腰間配著一柄古劍,身上穿著白色的儒士長袍,有些陰鷙的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雖然嘴里說著中原人杰地靈,可嘴角勾起的那一抹不屑,卻說明了他的口是心非。
之所以這么說,不過是為了從側面襯托他自己,畢竟,敵人越厲害,也會從側面說明自己更加的厲害。
只可惜,李沐風并沒有給他繼續裝逼的機會,身子一轉,手中鐵胎弓發出“錚”的一聲,一支特質長箭穿過樹木,將一名企圖繞后偷襲的黑衣人定死在大樹之上。
緊接著,李沐風一邊轉動身體,一邊迅速的張弓搭箭,手中箭矢就仿佛地獄的勾魂鎖鏈,幾息時間,便有十幾人命喪黃泉。
在射殺最后一名黑衣人后,李沐風緩緩轉身,看著臉色有些僵硬的男子說道:“既然是一群蠻夷,那就不要裝斯文人,這樣做作,只會讓人更加惡心。”
說完,李沐風不待對方反駁,探手抽出四只羽箭,根本就不用瞄準,直接舉箭射向了白袍男子。
見狀,白袍男子冷笑一聲,古劍出鞘,宛若龍吟,一道雪亮的劍氣揮灑向急射而來的箭矢,將其全部擋下。
沒等他的嘴角勾起綻放笑容,李沐風抽出了身后最后五根箭矢,全部搭在鐵胎弓上,雙臂用力,直接將三千斤的鐵胎弓拉滿。
“五星連珠!”
下一刻,箭矢劃破夜空,瞬息而至!
白袍男子不敢在裝腔作勢,古劍畜力,隨著他一聲“破”喊出,一道比之前更加粗大的劍氣揮出,將五支箭矢擋下。
“想殺我,恐怕就只有這么點微末伎倆嗎?”
“來而不往非禮也,來看看我這一劍如何?”
說罷,他整個人驟然浮空,手中古劍迸發出耀眼的光芒。
“劍起星河動!”
劍氣如星河,在白袍男子的牽動下,刺向李沐風。
不得不說,白袍男子雖然話有點多,但實力確實是很強勁,尤其是這一手劍術,估摸著林海平這個老銀幣跟他比都差了一節。
想到這,李沐風放棄了硬接這一下的打算,反正彼此之間的距離很遠,他有著足夠的閃躲時間。
不要問李沐風,對方為何要在這么遠的距離進攻,因為,李沐風也不知道對方這個傻逼是怎么想的,或許,對方就是為了單純的裝逼。
于是,在劍氣刺到自己之前,李沐風僅僅是向一旁稍微挪動幾步,便輕輕松躲過了這一擊。
可下一秒,李沐風整個人臉色大變,整個人盡量向一旁閃躲,想要躲避來自身后的攻擊。
可惜,對方來的太突然,而李沐風確實是有些大意了,完全沒有預料到有人不知不覺間已經摸到了自己身后。
“轟轟…”
李沐風整個人被轟飛出去,身體在空中接連撞倒幾顆碗口粗的樹后,終于停下了后退的趨勢。
來不及站起身,李沐風順勢一個翻滾,躲過對方的攻擊,同時用后背硬接了對方一拳,接著這一拳的慣性,李沐風終于有機會拉開陣型,反身與對方交手。
也直到此刻,李沐風才有機會看清楚對方的樣貌,高鼻梁,高顴骨,雙眼凹陷,面部五官非常的不協調,而他整個身體骨骼粗大,但整個人身上卻沒有肉。
如果不是他的出拳勢大力沉,李沐風都以為對方快要行將就木了。
后背被對方砸中兩次,這讓李沐風傷的有些重,如果不是常年鍛煉身體,恐怕此刻已經沒有辦法戰斗了。
很顯然,李沐風被白袍人給耍了,對方只所以如此遠距離出劍,為的就是麻痹李沐風,給埋伏之人營造偷襲他的機會。
“殺了你,然后吞了你的血肉,我感覺我可以更進一步。”黑袍男子聲音嘶啞,說出來的話讓人毛骨悚然。
吃人,他竟然想要吃掉李沐風。
即便是李沐風,在聽到他的話后,也不禁感覺有些脊背發寒,他是不怕死,可想著自己死了還要被人剝皮吃掉,那也太慘了吧!
“哈哈,小子,我叫宋洞宇,他叫黑烏,都是南蠻國為數不多的一流高手,能同時讓我們兩出手,你小子可以瞑目了。”
兩位一流高手,再加兩百按兵不動的重甲騎兵,李沐風很難有幸免的機會,這讓他的心漸漸沉入谷底,加上對方老謀深算,手段迭出,僅僅一開始,便創傷了自己,這無疑讓他的處境更加的艱難。
“想殺我,那就來試試!”
既然沒有活路,那李沐風索性就破釜沉舟,殺他個痛快。
“殺!”
“殺!”
李沐風和黑烏同時大吼,身體交錯相擊,出拳對轟。
僅僅幾息時間兩人便已經交手數十下,拳拳到肉,這要是尋常時候,定然可以看的人熱血沸騰,大叫精彩。
不過,這個時候,卻顯得異常殘酷,所有人都在等著李沐風戰敗,然后被他們國內的魔頭給活生生的吃掉。
面對黑烏,李沐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對方顯然是修煉了某種功夫,肉身不僅堅硬如鐵,而且力量極大,即便是擁有八千斤巨力的李沐風與他對拳,也被打的節節敗退。
這是第一次,有人在自己最強大的領域壓過自己,這讓李沐風越打越憋屈,因為,對方不僅力量強過他,就連身體硬度也比他高,兩兩換招,李沐風虧的很,直接被打的吐血。
更別說,他的兩只拳頭此刻已經是流血不止,一些地方甚至已經露出了里面森白的骨頭。
“不行,不能在繼續耗下去,否則自己就算是想以命搏命,怕是都沒有機會了,必須要找個機會殺掉黑烏。”
李沐風在心中分析著戰局,到現在,他自己對逃跑不抱什么希望了,還好,自己成功拖住了他們,讓沈靈兒這丫頭逃了出去,不然,我恐怕死的不能瞑目。
“狗東西,既然殺不了你們,那老子就撿軟柿子捏,不信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那么強。”
吐了口血沫,李沐風心里發狠,開始把戰場往宋洞宇所在的方向引。
坐在馬背上的宋洞宇看著被打的連連后退的李沐風,笑的有些神經質。
突然,李沐風被黑烏一拳打中胸膛,整個人撞向了騎兵之中。
正待黑烏打算上前乘勝追擊時,一人一馬被李沐風高高舉起,狠狠砸向了黑烏,但卻被他閃躲來。
緊接著,李沐風又是一個閃身,躲過身后數名鐵騎刺來的長矛,身子傾倒瞬著刺來的長矛翻身而上,同時抓住一名騎兵的長矛,猛的擲向閃身撲來的黑烏。
“滾!”
黑烏怒吼一聲,一拳砸偏長矛,想要繼續攻向李沐風。
可惜,李沐風再次抓住一名士兵的脖子,將他直接投射向黑烏。
三番兩次被阻,黑烏終于無法抑制心中的憤怒,直接一拳將撞向自己的士兵轟的血肉紛飛,整個人直接在天空中爆開,血肉從重甲的縫隙中飛濺。
見狀,宋洞宇趕緊出聲道:“騎兵都給我散開,黑烏,不要讓這小子有機會對騎兵下殺手。”
一眼猜到李沐風的打算,宋洞宇在提醒眾人的同時,終于開始與黑烏聯手對付李沐風。
但是,李沐風哪里會讓他們如愿,怒吼一聲,渾身的氣血蒸騰,心臟劇烈跳動,讓李沐風的力量再一次暴增。
這是李沐風在瀑布低下修煉一個月的成果,初步的引動全身的氣血,讓自己的力量暫時性的提升一個檔次,當然,想要使用這一招,必須有先決條件。
就比如說此刻的李沐風,在連續不斷的戰斗之下,渾身的氣血沸騰,這才得以施展這一招“燃血”。
“轟”的一聲,李沐風渾身通紅血液仿佛在體表流動、燃燒,更加充沛的力量從四肢百骸中爆發,隨即被李沐風牽引,打向身前的騎兵。
黑烏修煉的魔功是殘缺不全的,所以,情緒很容易失控,在追擊李沐風的過程中,他幾次三番被散開的騎兵阻擋,終于是按捺不住憤怒的情緒,一把抓住一旁散開的騎兵,雙手用力舉過頭頂,然后直接將他給撕開。
鮮血內臟澆了他全身,可是他渾然未覺,反而受到鮮血的刺激,整個人變的更加的瘋狂,凡事被他盯上的騎兵,都被他用這種極端殘忍的手段活生生給撕開。
即便這兩百人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可看到自己的袍澤被自己人殘忍的殺害,他們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尤其是那些被分尸后還沒立即死亡士兵的慘嚎,更是讓他們差點被憤怒沖昏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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