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天下紛爭,有始有終,但江湖紛爭卻始終沒有停止,因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紛爭。
而這里的天下,不缺豪情壯志的血性男兒,不缺憤而拔刀的江湖匹夫,更不缺為民守國門的慷慨赴死之士。
當然,在此之余,他還有斬不斷的濃濃情絲,理還亂的兒女情長。
在這里,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拔劍四顧心茫然,有人后悔踏上了江湖,更有路旁的皚皚白骨,在黑夜里嗚咽悲戚!
而這里,是明武,是充斥著俠氣、義氣、骨氣、血氣、悲氣…
這里,是江湖,是一個充斥著混亂的江湖!
明武王朝,以武立國,以武而定天下。
它,一個已經歷經三百年榮辱歲月的的鼎盛王朝,一個擁有兩京十三省龐大地域的富饒國度,一個孕育無數著熱血兒郎的江湖遺夢。
它的一生跌宕起伏,有最初的興起,平定天下,兵鋒所致,四海之內無一國敢不臣服。
當然,它也有跌入低谷,天子被俘,天下縞素時的悲愴境地。
可即便是這樣,它依舊可以再次中興,君臨天下,在一次負重天下百姓,讓他們得以安居樂業。
如今,三百年滄桑歲月,這個如同龐然大物一般的王朝。
它,似乎真的老了。
慶元二十三年,也就是嘉慶皇帝在位二十三年秋,北方草原再起兵鋒。
在嘉峪關在,三十萬戍邊甲士面對三萬北方新貴北胡王庭,結果一敗涂地,三十萬甲士被殺的丟盔卸甲,十幾萬甲士橫尸關在。
以此,山西、陜西以北七府全部丟失,整個明武王朝的北部防線分崩離析,最終,不得不將國度遷都南京,也就是舊京城。
之后,為防止戰事繼續糜爛,偉大的明武王朝第一次低下了高傲的頭顱,與北胡王庭簽下了屈辱的嘉裕之盟,承認山西、陜西以北十三州的所屬權歸屬于北胡王庭。
慶元二十八年,四十五歲的嘉慶皇帝駕崩,傳位給當時只有七歲的太子張崇之,次年改國號為崇禎初年。
李沐風,二十一世紀的富二代,由于父母早亡,給他留了一大筆遺產。
不過,由于從小無人管束,讓他的性子有些專橫跋扈,一副老子第二天老大的熊孩子模樣。還好,他的專橫跋扈都是針對比他還專橫的家伙,平日里也算是個古道熱腸的家伙。
后來,他經朋友介紹,瘋狂的癡迷上了野外生存游戲,進行著各種各樣刺激的冒險游戲,也許,他的骨子里就帶走作死的基因,所以,才會不停的去尋求刺激。
當然,作死不代表李沐風找死,或許,他只是喜歡生死之間的那一份別樣刺激。
就在前一段時間,他老家的表弟跟他說,老家云南的老山里野貨特別多,想邀請他去玩一段時間。
對此,李沐風自然是大為意動,連忙就發布消息,召集了兩名和他一樣的作死黨直奔云南。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車還沒進山,他便因為作死真的把自己給作死了。
原因很簡單,山崩!
也不知道什么情況,天空上沒掉下來個林妹妹,卻滾下來一塊大石頭。
結果,這塊足足有好幾百斤重的大石頭好死不死的整個砸在了李沐風高速奔馳的座駕上。
可神奇的是,坐在車里的其他三人都沒事,唯獨他,直接被砸的嗝屁了。
這倒是應了一句話,不作死,那就不會死!
一條溪水邊,一個長的虎頭虎腦,年紀約莫有十二三歲的年輕人躲在溪邊,愣愣的看著溪水中的倒影,時不時還摸一摸自己的腦袋瓜子,總感覺有些不真實。
“李家姐姐,你說你這侄子是不是被砸傻了,怎么對著溪水一個勁的傻笑啊!”
“我看啊,八成是了,你看他那傻呵呵的樣子,呵呵…”
“去,王家妹子,就你這張嘴多事,我家李小子哪里傻了,李沒聽咱村的老王頭說嗎?那是癔癥,過一段時間就會好。”
溪水上游,三名粗布衣衫,黑瀑披肩,頭上挽著一根材質一般,雕工卻很精致的木簪,也許是山清水秀出美女的緣故,三名已是夫人的女子雖然衣著樸素,但長相卻是不差。
一顰一笑,或者掩嘴輕笑,都有這三十幾歲婦人獨有的成熟動人,那種風情,根本就不是一般的青澀女子能夠比擬的。
而三名女子中,姿容最出彩的,就是此時李沐風的嬸嬸,名字叫林翠蓮,年輕的時候是附近十里八村有名的女子。
只不過,后來被李沐風的小叔連哄帶騙著取回了家,彩禮錢足足花了一頭成年的犍牛。
這在當時,可以說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畢竟,耕牛這東西是老百姓家的寶貝疙瘩,沒事時那都是當祖宗一樣養著的,平常哪里舍得送人啊!
也就是當時李家日子比較好過,兄弟倆又都是附近有名的獵手,家里只有幾畝地,基本上用不到耕牛,不然,李沐風估摸著自己這小叔也舍不得送這么重的聘禮。
不過,以穿越者眼光來看,這一頭耕牛換一個漂亮媳婦這生意,其實還是做得的。
最起碼,擁有成年男性世界觀的小李同學,每次偷偷打量自家嬸嬸時,都有一種好白菜被豬給拱了的惋惜感。
當然了,這話小李同學只敢在心里說,這真要說出來被自己小叔聽到了,他保準又要好幾天臀部不能挨板凳了。
清洗完木盆里的衣服,林翠蓮一手抱著有些沉重的木盆,一手拉著小沐風,在晨曦的溫暖陽光中,向著村子里的小屋走去。
話說,這已經是李沐風來到這個世界第二個月了,剛來這里的時候,他一醒來就躺在床上,頭上傳來一陣陣的刺痛。
看著坐在床邊一臉擔憂的嬸嬸,依舊像個做錯了事,被罰站在一旁的小叔,李沐風真是一臉的懵逼,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了。
一開始,他以為是有人在故意糊弄自己,目的就是自己繼承的遺產。
可是,經過這一個月的觀察,他終于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他真的死了!
不,是地球上的他死了,可是,他又活過來了,在另一個地球,又或者說是另一個類似地球的平行地球上活過來了。
而且,他,還叫李沐風。
想到這,李沐風忽然心中一痛,他抱住了自家嬸嬸,以此來撫慰自己心中的傷。
忽然,他想起了許多年前網絡上一段很流行的梗,很適合他此刻的心情。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人死了,錢沒有花完;而世界上更痛苦的事情是,人活了,錢卻沒有了。”
想到這,他忽然抱著自家嬸嬸開始嚎啕大哭起來,那聲音真是讓人聞者傷心,見者落淚,怎一個殘字了得。
“砰”的一聲!
后腦勺被狠狠敲了一下的李沐風,頓時止住了嚎啕大哭,一臉幽怨的轉頭。
在他身后,一個體型強壯但不魁梧,渾身肌肉線條勻稱,很有健美先生范,額,要是頭發不跟雞窩差不多的話。
胡亂盤了個發髻,李云虎操著他李家獨有的大嗓門,黑著臉道:“你個小兔崽子,是不是真得了癔癥,怎么一大早就知道吃你嬸嬸豆腐啊!”
聽到這話,小李沐風一臉懵逼,裝作茫然的看著自己這不靠譜的叔叔。
那表情就仿佛在說:“你誰啊,我怎么不認識你?”
可相比于李沐風的裝瘋賣傻,林翠蓮卻臉皮子薄,有些受不了自己這不著調的相公。
眼角微不可查的瞥了一眼有些濕潤的胸脯,林翠蓮的臉上微紅帶怒道:“你個憨貨,自己侄子的醋也吃,是不是閑的沒事做了,趕緊給老娘吃完飯去山里打獵去,今天要是不獵到幾個好皮子,晚上回來就給我睡柴房去。”
見自家婆姨發飆,李云虎哪里還敢多說半個字,連忙屁顛屁顛的接過自家媳婦手中木盆,乖乖跑去晾衣服了。
在小蒼村,幾乎有一半人是靠打獵為生,靠著打獵得來的野貨,去老龍口縣還些日常用品和散碎銀子,日子雖然過的貧苦,但卻也安寧祥和,沒有太多的爭斗和勾心斗角。
不過,卻也不能因此小看了山溝溝里面的人,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真要是把這群人惹毛了,他們也是敢那些自家剝獸皮的家伙事,跟你真刀真槍的干上一場。
只是,類似的事情極少發生,因為,很多不必要的事情,過關了苦日子的村民們也都是能忍則忍。
除非,你真的不讓他們好好活了!
訓斥完自家男人,林翠蓮轉身走向了廚房,忙活起今天的早飯來。
在明武王朝,尋常百姓一天只食兩頓,分別是早上這頓,以及晚上一頓。
當然,他們中午也會吃,不過,正常情況下都只會吃一些早上剩下的米粥,權當是填充一下肚子。
所以,看一戶人家日子過得如何,只需要看他家中午吃了什么,就可以知道個大概了。
李家原本日子過的還可以,只是,在李沐風父母意外去世了,在加上李沐風得病,所以把以前家里存的錢給花的差不多了。
所以,現在日子過的也是緊巴巴的,如果不是家里男人要進山打獵,估計熬出來的粥能看到碗底。
李云虎夫妻倆只有一個女兒,今年八歲,叫李沐蓮,比李沐風小了四歲,模樣隨她娘,小小年紀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李沐風只一看,就知道這小丫頭長大后,鐵定是個和她娘一樣的美女。
只是,讓李沐風有些頭痛的是,她的性格隨她爹,古靈精怪,很是不著調,而且時常喜歡捉弄李沐風。
看著從門口探出腦袋,頭發和她爹一樣是個雞窩頭的小姑娘,李沐風在心里不屑的撇撇嘴,裝著傻乎乎的樣子蹲在地上,似乎是在看螞蟻搬家一般。
見李沐風不理會自己,李大小姐頓時就插著腰,跑到李沐風年輕,用她那稚嫩的嗓音道:“姓李的,看到本女俠,沒什么躲躲閃閃,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虧心事?”
李沐風不說話,只是憨憨的看著她,似乎是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當然,此刻李沐風的心里則是腹誹不已,“還女俠,我看就是一個女瘋子,哎,小孩子就是幼稚啊!”
于是乎,寧凡轉過身子,將自己的臀部對準了李沐蓮,繼續觀察起螞蟻搬家來。
而李沐蓮依舊不死心,一直圍著李沐風搗亂,不過,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沒有我們李大少有耐心,最終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沖進了廚房,跟林翠蓮控訴李沐風的種種罪行。
對此,寧凡直接就當沒聽見,他是誰,他現在可是個傻子,傻子有害怕的嗎?
終于,在李沐風感覺肚子咕咕叫的時候,終于聽到自家嬸嬸那動聽的呼喚:“沐風,別看了,趕緊過來吃飯!”
于是乎,木質餐桌上,夫妻對坐,兄妹對坐,看起來還是很有家的味道。
“沐風,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所以要多吃一點,知道嗎?”林翠蓮一邊幫李沐風盛粥,一邊用慈愛的嗓音說著。
對于失去情親的人來說,往往就是這些最尋常的言語,最能讓人心中觸動。
雖然,此刻,李沐風的表情依舊是那副呆呆傻笑的樣子,可是,心里卻仿佛有數道暖流流過,讓他對這個陌生的世界逐漸產生了歸屬感。
對面,李沐蓮看著自己娘親給傻哥哥盛,頓時有些不高興了,嘟著嘴道:“娘,我也要!”
看著自家閨女,李翠蓮一瞪眼道:“你這孩子,還沒長大就知道使喚娘親了,自己動手去。”
聞言,李沐蓮頓時就要噘嘴,用出自己的殺手锏“哭鬧”時,坐在一旁埋頭吃飯的李云虎頓時站起身,對著自家閨女道:“閨女別哭,老爹我給你盛,行不?”
說完,他趕緊就要去接碗,給自己這寶貝閨女盛了一碗粥。
就這樣,他還不忘記瞪自家侄子一眼,感覺自家侄子以后沒前途了,居然連讓著點女孩家都不懂,以后鐵定沒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