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放飛快的向著吸引自己的位置前去,一路上他竟然沒有遇到過任何危險,像是有人幫他安排好了一樣。
足足走了一個時辰,他終于在前方不遠處感受到了吸引自己的波動。
他先是在外面仔仔細細的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危險,并且找好了后路他才向著前方走去。
他的腳步很慢且很穩,每一步踏出的同時,他都想好了所有可能發生的危機。
不過都沒用上,他有些高興,但又有些失望。
高興是因為沒有危險,失望是因為想得都沒用上。
再度向前踏出一步,驟然眼前的景象發生了變化,種放立刻將心提了起來。
周圍升起了一片霧氣,種放驚訝的望著這周身的霧氣,因為這霧氣竟然是白色的。
要知道在此之前,在這個片戰場當中,入眼可見的一切都是紅色,而今竟然出現了其他的顏色。
折讓他在警惕的同時還多出了好奇之感。
霧氣涌動間,他的面前打開了一條道路,他深吸一口氣,大步的向前走去。
走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停了下來,望著前方的景象他驚訝極了。
飛鳥、仙鶴、神山、古樹......還有那一座宮殿。
宮殿被一層神光所包裹,屹立于神山之頂,與此同時,一道道宛如流水般的仙音在種放的耳邊響起。
這神圣的仙音流入他的心間,種放不自覺的全身放松了下來,整個人先是沐浴在神光中,輕松愜意。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種放陡然打了一個激靈,驚恐的看著前方的宮殿。
冷汗瞬間將衣物浸透,他竟然毫無察覺的就中了招。
“唳——”一聲長鳴。
一直仙鶴落在了他的身前,輕輕地低下身子,種放一愣。
下一刻他就明白了,他想了一下還是沒直接跑路。
已經嘗過了手段,再跑路誰知道會不會惹怒里面的人。
他一個縱身躍上了仙鶴的背上。
仙鶴展翅騰空,向著那山頂的宮殿飛去。
這個時候種放才發現,這宮殿看似距離自己很近,實則十分遙遠,仙鶴載著她飛了一炷香的時間也不過接近了三分之一的距離。
下一秒他感受到一陣晃動,緊接著便發現兩邊的景色瞬間加速向后退去。
眼前的景象一陣恍惚,接著他就發現神山宮殿就在眼前了。
仙鶴俯下神軀,落在了山頂。
他從仙鶴背部走下,踏在這座神山之上,他覺得自己的呼吸都順暢了不少。
他看著眼前的宮殿,神色立馬變得謙虛起來,對著宮殿說道:“見過前輩。”
他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許久,卻沒有任何其他的動靜。
正當他想再張口的時候,宮殿的大門打開了。
在大門打開的一瞬間,種放抬起頭看著大門緩緩地開啟,他有一種世界在開辟的感覺。
當大門完全開啟,他覺得面前像是多了一道看不見的洪流,只要他向前一步,洪流就會毫不留情的將他淹沒。
并且他不會有一點反手之力。
這個時候,他看見了一道白影,這道白影從那道看不見的洪流當中走出。
種放奮力的睜大雙眼,想要看清白影的真容,但這白影周身有道韻流轉,仙霧彌漫,只能看到一道輪廓。
這個時候白影對著他遙遙一指,種放心神一凜,在他的眼中這簡單的一個動作,出現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一只白虎從仙霧中走出,虎爪落地,大地裂出蛛網狀的紋絡,一縷縷神光從虎軀綻放。
銀白色的毛發舒展,神光隨著它的動作而變動。
種放愣在原地,看著這只白虎,他的氣息變得壓抑。
“真是差勁。”這個時候一道縹緲的聲音在周圍蕩漾開來。
種放一驚,接著就聽見一聲嘆息,只見前方的那道白色人影周身的仙霧略微消散一些,同時兩道神光從中噴涌而出。
種放的雙目對上這兩道神光,他愣在了原地。
他看見了一雙眸子。
在這雙眸子當中,他只看見了一樣東西。
煞氣!
滔天的煞氣,無可匹敵的煞氣。
下一秒,他被雙眼傳來的刺痛感拉回了現實。
他立刻閉上雙眼,兩道血線從他的眼角流下。
“還算有些機緣。”耳邊再次傳來剛才的聲音。
“不知前輩可否現身一見?”種放閉著眼說道。
下一秒種放突然感受到一股涼氣從他的天靈匯入身體,接著迅速下沉,分布在了他身體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經脈當中。
他的雙目中充斥著涼意,淡淡的熒光從他的眼眸中散發。
他緩緩睜開雙眼,一陣神光激射而出,沖開了眼前的迷霧。
那朦朧的白影向著他走了過來,同時他周身的仙霧開始潰散。
“唳——”高空上仙鶴長鳴,其中帶著哀愁的意味。
當白影周身的仙霧盡皆潰散時,他的真容也出現在了種放的眼前。
白衣、白發,甚至連眼睛都是白色。
此人望著種放說道:“你天賦真的很差勁,但運氣還算不錯。”
種放微微躬身說道:“請前輩指教。”
“吾沒什么可指教你的,吾是妖,你是人,吾已經將最后的一點真靈送給你了,從此以后,世間再無陸君。”
然后他望著種放的雙目說道:“不要埋沒了吾之威名。”
話音落下,他本就虛幻的身影此時化作點點熒光漫天飛舞。
“唳——”仙鶴發出一聲聲的哀鳴。
接著種放便看見那高空的仙鶴仰天長鳴一聲后,身體化作靈光潰散開來。
“轟隆隆隆......”宮殿坍塌,神山開裂,眼前的景象迅速的崩壞。
最終,一切重歸平靜,種放看著眼前的景象,神色一驚。
他此時便站在一地的廢墟之上,腳下的碎片依稀能夠看出來是宮殿的材料。
這才是此處真正的面目,他剛才所看見的景象,是剛才那位前輩用僅剩不多的一絲力量搭建出來的。
而現在,他將最后的力量送給了種放,剛才的景象便坍塌了。
種放在這廢墟之上雙眼巡視著四周,他感嘆的舒了一口氣。
時間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看著這一地廢墟,誰會想到在悠久的歲月之前,這里曾經是一出仙山福地。
種放走在這廢墟之上,走到前方他雙眼一凝,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走上前去,微微低首看著眼前的這具完整的鶴骨,他長嘆一聲。
“鶴兄,多謝。”
說著他伸出手,準備將仙鶴的尸骨埋入土中,使其入土為安。
但沒想到的是,在他的手觸碰到骨頭的瞬間,一道光幕從尸骨升起,將他的手掌隔絕在外。
恍惚間,種放好像聽到了來自上古的鶴唳之聲。
種放收回了手掌,他對著尸骨拱手道:“鶴兄,后會無期。”
然后他回頭看了看,嘴唇蠕動道:“前輩,多謝。”
說完身形閃動遠行而去。
景云抬頭望著那從血云中走出的密密麻麻的人影,頭皮發麻。
這些人都是上古時期就存在的人,他們怎么可能活到現在呢?
這簡直離TM天下之大譜。
過了一會兒,這三朵血云走出的三個勢力之人混站在了一起。
景云就站在下方觀看,景云看著看著就發現這些人用處的手段功法都十分的熟悉。
這不就是在祖父小屋中的傳承嗎?
這些招式手段其中有大半景云早就已經在傳承圓珠當中見過。
只不過,傳承圓珠畢竟是死物,里面的東西也是沒有靈性的,而眼前的戰斗就是最好的教學。
景云雖然早就已經修習過,但經過此時的觀戰,他又有了新的感悟。
這些感悟若是能夠將其融會貫通,他對于這些上古秘法會更加的了解,也會更加的強大。
而此時,景云也是發現了一件事。
那就是這些正在戰斗的人,看不見他。
沒有人注意到他,全都在戰斗。
景云望著那佇立在天地間的石柱,此刻石柱上出現了變化,一串石粉脫落,這讓景云震驚了一下。
原來是可以被破壞的。
他可是從來沒見過有人能夠讓石柱出現一點兒問題的。
這些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看看在這石粉之下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一陣風吹過,石粉落幕,露出了石柱的真容。
依舊是暗灰色,但原本的粗糙普通的表面出現了變化。
首先是一看就知道便細膩了,并且,上面多出了一道道石粉復雜精密的道紋。
當道紋完全線路的瞬間,一股浩大的力量從石柱上升起,瞬間,那正在廝殺的三方被這股力量鎮壓住了。
接著就是被強行揉搓在一起,就像是有三股力大無比的力量,將他們擠壓在了一起。
就這樣他們重新化作了一整朵血云。
景云這個時候突然明白了,這些人為什么看不見自己了。
因為這些人的戰斗,根本就不是發生在現在。
景云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曾經發生過的,只不過是讓他在現世看見了上古時期的戰斗。
而造成這樣原因的便是,石柱!
景云看著石柱,他此刻對于石柱終于是了解了一些。
他大步踏出,身形陡然消失在原地,他迅速的向著石柱接近,十息后,他發現自己與石柱之間的距離根本沒有變化。
他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朝著石柱而去。
終于,又過了足足一個時辰,他與石柱的距離僅剩之前的三分之一了。
這個時候,石柱驀然綻放出點點神光,神光匯聚,在景云的腳下鋪出了一條路。
景云向前踏出一步,眼前的景象頓時破碎,扭曲開來。
當眼前的景象恢復之時,他環視四周,周圍的景象沒什么變化,只不過眼前的石柱又變成了那副粗糙的丑樣。
他對著石柱奮力一拳打出。
紋絲不動。
果然是這樣,打不動,沒辦法將石柱真正的面容展露出來。
望著飄蕩在石柱邊上的那片血云,景云探出心神向著血云眼神兒去。
沒有人影,沒有廝殺,剩下的只是一團濃郁的血氣。
果然如此。
景云猜到了石柱的作用,根據之前所看到的景象他可以推測一下。
在畫面中,原本血云中的眾人是失去神志的,而當石柱出現后,眾人恢復了神智。
這是其一。
其二是,石柱將血蜘蛛與血蛇轉化成了精純的血氣灌輸在了血云當中,
這是石柱第二個作用。
第三,他在先前的景象中,聽到了有人提到了鎮世天君的名號。
第四,因此他可以的出這個石柱與鎮世天君少不了關系。
八成就是真是天君留下來的。
留下這個石柱的作用也有所凸顯,要知道身處于血云中的那些人都是死人,都是僅剩一絲真靈的死人。
石柱不僅是將他們的神智喚醒,甚至還在為他們凝聚血氣。
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這最大的目的是要——死而復生。
這種種手段都在表明這件事。
只不過最終還是出現了一個意外,一個大意外。
石柱被景笑寒取出帶走了!
取走的這千年中,那血云中的眾人再次變得神智不清,相互僅憑本能在那廝殺。
直到現在,這些人已經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了世界。
死而復生的計劃也以失敗落幕。
“嗡——”石柱輕顫。
只見那半空中的血云被石柱牽引過來。
血云化作長條狀環繞石柱,順著石柱向下涌來。
景云驚訝的看著這一幕。
血云向下的速度很快,眨眼間的功夫,血云已經落在了景云的面前。
在與血云近距離接觸中,景云發覺自己的身體的每一寸血肉都在蠕動,像是一只饑渴的兇獸。
全身竅穴大開,血云一下子沖了過來將景云完全包裹在內。
血云瘋狂的向著景云的每一處毛孔鉆入。
“轟!”景云瞬間感受到一股爆裂的力量橫沖直撞的進入了他的身體。
“咝——”他倒吸一口涼氣。
整具身體像是被人硬生生撕開一樣。
他的每一寸血肉都被撕開,然后又在血云鉆入他身體的強大血氣迅速復原。
撕開,恢復,撕開,恢復 這樣的情況重復了幾遍景云也不知道,總之是他在不知過了多久后,終于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在被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