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笑寒走到殘長老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殘長老睜開迷茫的雙眼,看著景云的身影,沙啞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出來。
“所有人都以為景皇還處于成長階段,你騙了所有人。”
景笑寒冷漠的看著他張口說道:“當東境重回中土神州之日,就是影月閣滅亡之時。”
“呵,呵呵哈哈哈”殘長老突然大笑起來,瞪大雙眼,眼中滿是恨意的說道:“你”
“蓬!”
石柱猛地下沉,殘長老只得說出一個字便被壓成了肉醬。
張墨白見到這一幕問道:“你不想問他什么嗎?”
景笑寒沒有回答,因為在殘長老被壓成肉醬之后,殘長老的殘魂凝聚出現在了面前。
景笑寒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在殘魂處于迷茫的期間,大口一張,強橫的吸力爆發。
瞬間將殘長老的殘魂吞噬。
景笑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對著張墨白說道:“直接搜魂就好。”
張墨白頓住了,他舔了一下嘴角,喉嚨有些發干。
他瞇起眼睛看著景笑寒,景笑寒與他對視。
張墨白倏然抬起赤淵,劍指景笑寒:“你不是景云!”
景笑寒平靜的點點頭道:“朕從沒說過是他。”
接著他走上前去,伸出兩根手指,將赤淵撥到一旁說道:“朕知道你們幫助景云的目的,他可以給你們的,朕可以加倍給你。”
“你是誰?”張墨白冷靜的問道。
景笑寒聽到這個問題,感嘆的說道:“太久沒人問過朕這個問題了。”
說道這他看向張墨白的眼神中滿是贊賞之意。
“你很聰明,應該猜的出來才是。”
張墨白眼神動蕩了一下。
眼前這個“景云”自稱朕,這個自稱對他來說就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樣,并且毫不掩飾自己不是景云的這件事。
這就很說明問題。
“你是景國歷代皇帝中的誰?”
張墨白這樣問道。
景笑寒呵呵一笑說道:“你很聰明,但不夠聰明。”
說著他對著身后快速的拍了一掌。
“鏘!”
青籽被這一掌擊飛。
張墨白瞬間出手,赤霞漫天,赤淵綻放出驚天劍芒對著景笑寒橫斬而來。
景笑寒面對這樣的一劍輕輕的嘆息一聲:“朕都已經說了,朕能給你們的只會比景云更多,為什么你們都要反抗朕呢?”
聽到這話,張墨白瞳孔一縮,心臟劇烈的跳動。
“殺!”
無匹劍芒斬落。
景笑寒長袖一甩,鎮國神劍映現,握住劍柄,抬頭望向這漫天赤霞劍芒。
“劍封蒼天!”
鎮國神劍在他的手中爆發出了最強戰力,一劍封鎖了漫天的赤霞劍芒。
在這瞬間,張墨白刺出了一劍,這一劍劃破了空間,他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了景笑寒的面前,劍尖直指面門。
這一劍的速度超出了音速,景笑寒已經感覺到了臉上皮膚微微刺痛。
劍尖上凝聚一點的劍氣,在這一刻轟然爆發出來。
但景笑寒竟然用一只手擋在了面前。
劍氣宏碁在他的手掌之上,不斷絞殺著他的血肉。
他面色未曾有任何變化,手掌中涌現出一股力量,一層淡淡的薄膜在他的手中出現,將那即將完全綻放的劍氣包裹在內。
這看似脆弱的薄膜卻是十分霸道的將張墨白的劍氣壓縮,形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圓球。
張墨白心生不妙,立刻就要抽身退開。
就在這時,景笑寒的手掌發力,將這被壓縮成圓球的劍氣,猛然壓了過去。
“轟!”
劍氣縱橫,空氣中劍芒不斷地切割著這片天地。
張墨白倒飛而出,身上出現了一道道恐怖的劍痕。
鮮血從身體各處濺射而出。
景笑寒從縱橫的劍氣中踏步而出,手持鎮國神劍對著張墨白說道:“靈犀一劍,是景鴻博教你的吧。
他沒有告訴你,這一劍是我創造的嗎?”
張墨白左手一伸,青籽從遠處飛馳而來,清氣上涌,身上的傷勢開始慢慢愈合。
張墨白看著景笑寒,身上綻放的鋒銳至極的劍芒,洶涌的劍氣沖破云霄。
他壓制著即將噴薄的怒氣看向景笑寒問道:“安安在哪?”
景笑寒眉頭挑了一下,神情玩味的說道:“你猜猜看啊。”
張墨白心中的怒火在這一刻轟然爆發。
“三才劍陣,地劍式!”
雙劍縱橫,青紅劍氣交織。
周圍的一切都在這劍氣之下,化作齏粉。
景笑寒看著他說道:“這樣才對嘛,不然朕都不好意思殺了你!”
話音落下,景笑寒手中的鎮國神劍釋放出一大片金色的雷霆。
此時,赤淵與青籽同時落下,插入大地當中。
雙劍與張墨白成一個三角之勢,將景笑寒圍在中心。
張墨白單手捏做劍指,對著景笑寒遙遙一指。
“欻欻欻”不絕于耳的劍鳴聲從大地深處響起。
地面驟然升起了無數的劍影,猶如地刺一般刺向景笑寒。
景笑寒將鎮國神劍打入大地,剪影瞬間破碎紛飛。
金色的雷霆在這一刻化作雷霆長劍,景笑寒身體一閃,鉆入雷霆長劍當中。
“讓你看看真正的靈犀一劍。”
話音剛落下,張墨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的胸口出現了一道劍痕,他立刻爆退。
緊接著又有一柄雷霆長劍從側方殺來,攻向他的頸部。
不止如此,數不清的雷霆長劍從各個方向沖殺而來。
張墨白臉色一變,身體矯健的在劍影中穿行,但有幾柄長劍的角度刁鉆至極,他躲避不及,直接從他的腹部穿透。
他身體倒飛出去,狼狽的跌落在地上,頓時,那漫天的雷霆長劍同時對準張墨白的身體,不給他一絲反應的機會,轟然斬了下來。
張墨白的眼中倒映著漫天的劍影。
腦海中驀然響起了來之前與劍君前輩的對話。
“想通了嗎?什么是劍?”劍君問道。
張墨白堅定的說道:“劍就是劍。”
“那你覺得我的話是錯的?”劍君接著問道。
張墨白卻是猶豫了,他堅定的認為自己是對的,劍就是劍,任何東西都無法代替劍。
但劍君可是劍修中的至強者,他的話會錯嗎?
“晚輩不知道。”他這般說道。
劍君冷笑一聲道:“你當然不知道,我當然沒有錯,在我看來萬物皆可為劍,你無法反駁我,是因為我的確到達了萬物皆可為劍的境界。
一個合格的劍修,他永遠不會懷疑手中的劍,什么是劍?
我管你什么是劍,在我手中的就是劍,我想說什么是劍那就是劍。
這就是我的劍道!
我現在問你,我覺得你說的都是狗屁,你覺得對嗎?”
張墨白怔了一下,然后說道:“不對。”
劍君說道:“你說劍就是劍,你拿什么為我證明?”
張墨白陷入了沉思,他突然有些恐慌,難道他錯了嗎?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劍君看向張墨白的眼神也越發失望。
就在劍君將要說話的時候,張墨白突然大聲的說道:“老子憑什么要向你證明!”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小世界顫動起來。
天地在轟鳴,一道道法則之力自天地間涌現。
“老子的劍無需向任何人證明,老子說劍就是劍,你憑什么說我錯!”
劍君眼中的失望情緒頃刻間消弭殆盡,臉上揚起了一絲笑容。
張墨白眼中的劍影距離他越來越近,下一秒就要插入他的身體,將他斬碎。
他嘴唇微微蠕動。
“劍域,開!”
“嗡——”
停止了。
漫天的雷霆之劍停在了他的眼前。
大道轟鳴,天地法則垂落至他的身上。
玄妙的道韻在流轉,凌厲的氣息自他身上升起。
“轟!”
方圓百丈的距離全都被這凌厲的氣息所籠罩。
景笑寒雙目一凝,張墨白的身體被天地法則所籠罩,他竟然無法探查其中的變化。
“劍落!”張墨白的聲音在天地間回響。
景笑寒突然感覺到那眾多的雷霆之劍與自己只見的聯系被斬斷了。
不,不是斬斷,更像是被覆蓋了!
“三才劍陣,天劍式!”
“轟!”
赤淵、青籽驟然化作兩道劍光回到了張墨白的手中。
天地間眾多的雷霆長劍破碎化作雷霆劍氣。
“咔咔咔”
景笑寒望向天空,天空像是被一股強橫的力量從中間撕裂,出現了一個大口子。
“扎扎扎——”里面像是有什么東西要出來。
景笑寒心中升起一股古怪之感,他覺得自己好像被鎖定了。
“錚——”天地間出現了一道劍鳴之聲,天地間好像只有這一道劍鳴之聲。
一柄抵天拄地的巨劍從天空的裂縫中伸出。
“天劍,落!”此時的張墨白雖然衣衫破爛,但現在的他,像是一個真正的劍仙。
隨著他的這一聲落下,巨劍直沖沖對著景笑寒斬了下來。
景笑寒這個時候心中升起一股荒誕之感。
這天劍借助的是東境的天地之力,而他可是景國的皇帝,東境的天地之力竟然被他們操控來對抗他。
景笑寒覺得自己收到了背叛。
自從他以景云的身體復蘇至今,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的憤怒。
鎮國神劍在手,他要正面將這天劍打碎。
讓張墨白知道反抗自己的代價。
天劍落下,張墨白大手翻轉。
以他為中心,方圓數百丈的天地傾覆。
大地在上升,天空卻在墜落。
但有一點不變的是,劍,全都是劍,天地間無數柄劍在呼嘯。
景笑寒便處于最中心的地帶,承受著最大的殺力。
他用的是景云的身體,修為依舊還是第四境巔峰,他之所以能夠發揮出如此強大的戰力,乃是因為他的元神強大到了一定地步。
并且他的元神與這東境的天地產生了極為緊密的共鳴。
景笑寒深吸一口氣,鎮國神劍綻放無上神威,迎上天劍。
在鎮國神劍的對抗下,天劍下落的速度開始減緩。
在鎮國神劍迎上天劍后,他知道鎮國神劍無法抵擋太長時間,他必須找到破開領域的機會。
“轟隆隆大地顫動起來。
在這滿是劍影的劍域當中,突兀的出現了另一種力量。
“啪!”一聲脆響。
只見領域開了一個口子,那根鎮殺殘長老的石柱將劍域結界打開了一個口子。
景笑寒冷笑一聲,身軀轟然爆發出強橫的力量,與石柱呼應起來。
石柱完整的進入到了劍域當中。
石柱上那道窮奇花紋此刻活了過來。
窮奇虛影出現在劍域當中,只不過如今的窮奇虛影不再是渾身煞氣,而是充斥著威嚴的氣息。
虛影咆哮,雙角凝聚出金色光輝,光輝沖天而起。
同時他張開大嘴,洶涌的力量涌現。
無數劍影飛入大口當中。
它咆哮一聲,沖霄而上,對著張墨白沖了過來。
張墨白冷哼一聲,手中雙劍揮斬,昂長的劍氣不可阻擋。
窮奇的雙角竟然連一息都不曾抵擋,便被這一劍斬斷。
張墨白身影不停,手持雙劍對著站在原地沒有動的景笑寒殺來。
景笑寒抬起了頭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輕輕的說道:“朕最擅長的不是劍,而是魂魄!”
景笑寒在千年前便將自己的魂魄碎片流傳于血脈當中。
這種手段簡直駭人聽聞,其成功的幾率其實不足一成,但他沒有任何猶豫。
這種自信來源于他對于魂魄的造詣。
而在他占據景云的身體后,他的魂魄碎片早已重新回歸,更重要的是,他已經凝成了元神。
張墨白的劍刺入了他的胸口。
但是張墨白不僅沒有感受到輕松,更是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危機感。
“你看到的,都是假象!”
景笑寒從張墨白的身后走出,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死定了。”
張墨白陡然回身一劍,將景笑寒的身影斬碎。
“噠噠噠”四周傳來數不盡的腳步聲。
只見無數個景笑寒從四面八方走了過來,同時對著張墨白說道:“你應該去死。”
“你應該去死——”
“你應該去死——”
“你應該去死——”
張墨白雙眉緊鎖,深入魂魄的痛楚讓他握劍的雙手微微顫抖。
景笑寒的眼眸顯露著詭異的光,掌心涌現出一股毀滅的力量靠近著張墨白。
這個時候,天空中下起了一場雨,一場紫色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