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晚朱瞻基跟李蕙玉聊到了后半夜才睡下,把該交代的跟小丫頭全都交代好了。
李蕙玉這小丫頭也是勤快靈醒,把朱瞻基所有的話兒全部都謹記在心。
第二日還未等天亮,李蕙玉就趕忙起床去太子府的后廚安排上了早飯。
畢竟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不得好好的表現一下?
“太孫今日的早膳要兩碗白粥,一屜小籠包、一個饅頭,還有一碟遼東廚子腌的醬菜、一碟四川泡菜。”
李蕙玉到底是不敢跟朱瞻基吃一樣的東西,除了那一碗白粥之外其他的樣式都比朱瞻基吃的樸素了些。
正當李蕙玉盤算著該如何安排這第一份工作的時候,太子妃張氏的貼身女官紅秀打著哈欠,懶洋洋的走了進來。
“那個誰,廚子哥兒,太子妃今兒的早膳要米漿、油糕、腌肉醬菜。還是每樣盛出來兩份,我那份用小碟就行。”
紅秀懶散的打了個哈欠,然后靠在廚房的門框子旁瞇起了眼睛似乎是要睡過去了。
李蕙玉驚呆了。
“那個廚子小哥啊,問你個事情。
這位姐兒是誰啊?在宮里服侍貴人主子,居然敢這么懶散、還敢跟主子們吃一樣的東西?
她不怕挨板子嗎?那胡尚儀若是聽說了,肯定不能善罷甘休的!”
正在忙碌的遼東廚子聞言頭都沒抬,小聲嘀咕著說道“這是太子妃娘娘身邊的女官紅秀姐兒,也是現在太子府的管事女官。
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娘娘為人和善,不習慣搞那些排場。平日里他們吃什么,就讓貼身伺候的女官、太監們吃些一樣的,免的再開火浪費糧食。
這些事情在咱們太子府都是見怪不怪的,不過你可千萬注意不要跟其他宮里的人亂講,去外面也要完全按照規矩辦事就好。
不過說是大家都吃一樣的飯菜,其實能與主子們同餐的也就那幾個貼身伺候的女官姐兒,其他人也沒有這些個榮寵的。”
李蕙玉聞言點了點頭,而后對那廚子說道“那就請你把我要的饅頭和泡菜換成跟太孫殿下一樣的吧,既然主子給了榮寵,咱們還是接受的好。”
“似乎太子殿下一家都是不錯的主子嘛,看來日后只要不犯大錯便沒有什么問題了。”李蕙玉正在揣度朱瞻基著一家子的性格之時,后面靠在門框子上的紅袖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只見紅秀兩眼放光,絲毫沒有剛才倦怠的模樣。
“小丫頭,你當真以為姐姐我那么不懂事?
老娘要是敢在伺候貴人主子們的時候犯困,那不是早就被打發去了掖庭?”紅秀不屑的哼了一聲,而后擰著眉頭問李蕙玉道“說了這么半天,你是從那里蹦出來得小丫頭片子?
我可不記得咱太子府上還有你這么一號人物!”
李蕙玉聞言連忙告罪,然后輕聲細語的說道“姐姐莫怪,妹妹乃是新分配來服侍太孫的女官——尚儀局典樂李蕙玉。
妹妹剛才多有得罪,還請姐姐見諒。”
“哦吼?太孫殿下的貼身女官?
我想起來了,昨日確實聽說胡尚儀給太孫安排的女官,原來那人就是你啊。
李蕙玉,這個名字不錯,聽名字就知道是很有文化的樣子。”
“姐姐過獎了,這是太孫昨日賜下的名字。妹妹只不過是朝鮮藩臣來的女子,那里會起這樣文雅的名字呢?”
李蕙玉一邊說著,一邊驕傲的挺了挺胸脯,一副驕傲的模樣看著紅秀。
“這小丫頭命真是好,剛來第一天就被主子賜名。想老娘我服侍太子妃這么多年,也沒說有個賜名賜姓啥的。
這小丫頭知不知道賜名意味著什么,那可是天大的恩寵,以后只要不造反基本上沒人敢動她的。”
在宮中有權利給下人賜名的,也就朱棣夫妻、朱高熾夫妻喝朱瞻基這小子,而老朱家這幾個人似乎很少用賜名這種極度得榮寵去賞賜下人。
只有朱瞻基這小子,小小年紀剛分到了自己的女官,才興沖沖的賜下了姓名。
紅秀這到這里,抬頭看著李蕙玉一臉驕傲得模樣,心中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呵呵,妹妹可真是個好命的女人,想姐姐伺候太子妃這些年也沒有這樣的恩寵呢。
你只要今后好好的伺候太孫不要亂想別的,肯定保你一世的榮華富貴!”
紅秀言語間酸溜溜的味道,李蕙玉怎能聽不出來。
“那是!主子仁愛,這是咱的福氣!”
李蕙玉挺了挺還在發育的胸脯,滿臉得意的看著紅秀的飛機場笑了笑。
“姐姐這么大年歲了,若是還想有一個好身材不如吃些番木瓜補一補。
你們中原的嶺南盡雜記都記載過,那東西似乎對這里有好處。”李蕙玉靈動的小眼神瞅了瞅紅秀的某處,言語間頗有些嘲諷的味道。
我操!三韓來的小丫頭片子,還跟老娘蹬鼻子上臉了?
紅秀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由自主的磨著牙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一句“恁瓜慫!小娘皮莫得太猖狂!”
紅秀說完之后便拿起張氏的早膳,氣哼哼的離開了后廚。
李蕙玉看著紅秀的背影,氣憤的碎了一聲道“西八~這女人真不是個東西!”
說起來也奇怪,李蕙玉這小丫頭跟昨晚在朱瞻基面前的那副弱柳扶風、小家碧玉的模樣截然相反,一股子輸人不輸陣、刻薄又尖酸的把紅秀氣的夠老嗆。
可能......李蕙玉這小丫頭天生就是適合宮斗吧,這是朱瞻基后來聽紅袖發牢騷的時候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