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弘揚和龍飛身手是不錯,但沒到熊宇那種變態的地步,肖張相信驟然發難,自己有把握打倒其中之一,而另一個則是要交給身手還要高出一籌的季偉南,至于常艷,那就只有隨機應變了。
出門的時候,肖張就跟季偉南有過約定,如果出現什么緊急狀況,兩人就會同時出手。
約定的暗號是摸自己的耳朵,大家就齊出狠招,爭取一招制敵。
肖張左手緩緩伸出自已的左耳,身體也變得緊繃,眼睛則望向季偉南,希望她明白自在的意思。
不過計劃不如變化,當肖張試圖和季偉南作眼神交留的時候,常艷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側身站到了季偉南身邊,剛好擋住兩人的視線。
看到常艷已經摟著季偉南往船上走了,肖張只好無奈取消計劃,獨自上車拿了故意留下的錢包,最后一個登上貨輪。
肖張一上船,貨輪就緩緩駛出碼頭,順著江流往下游開去。
“為了安全起見,大家把手機都交到我這里,”常艷站在甲板上,冷冷地說道。
肖張嘴角抽了抽,還是什么也沒說,老老實實把手機交了出來。
常艷把眾人的手機全部關機,放在了自己的名牌包包里。
船到江心,一個身材像竹竿的中年人從駕駛艙里走了出來,笑著跟甲板上的眾人打招呼。
“牛哥,臉色不太好啊,”常艷笑道。
“老牛,是不是女人玩多了,虛了呀!”
“牛哥,好久不見,”
張弘揚和龍飛都上前寒喧,看樣子,這個牛哥跟常艷三人關系匪淺。
“這兩位是?”牛哥望向肖張和季偉南。
“新收的兄弟,”常艷淡淡說了一句,居然沒有介紹,看來已經認定了肖張的身份,懶得多說話了,就是不知她準備什么時候下手。
肖張尷尬地點點頭,季偉南則是沉默不語,今晚從別墅出來,她就顯得心神不定。
肖張有些擔心,季偉南雖說也是藝高人膽大的類型,但畢竟是生活在普通人的圈子里,沒有經歷過這么多驚險刺激的事情。
今天晚上的兇險肉眼可見,需要兩人小心應對,全力以赴,偏偏季偉南的狀態不好,肖張不由得緊張起來。
“你好像在害怕,怎么了?肖張,后悔跟我們一起混了嗎?”常艷突然開口問道。
“害怕是不存在的,不過心里有點忐忑倒是真的,”肖張輕輕說道。
“放心吧,上了牛哥的船,肯定就安全了,”常艷笑了笑。
肖張點點頭,不再說話。
“牛哥,我看駕駛艙開船的不是你老婆?好像是個新面孔,”龍飛的話讓氣氛微妙起來。
因為常艷和牛哥有過約定,用他的船只能是牛哥兩公婆,絕不許陌生人上船。
這是一艘十來米的中型江輪,駕駛艙在船尾的三樓上,明亮的艙房里,一個帶著草帽的黑瘦年輕人正穩穩的把著船舵。
常艷和張弘揚也看到了,臉色冷了下來。
“這是我親侄子,信得過,”牛哥不慌不忙地說道。
“我們之間可是有過約定的,你的生意是不想做了嗎?”常艷厲聲說道。
“可能真做不了,”牛哥神色黯淡地說道。
“什么意思?”常艷的手放到了褲袋里。
“常老大,不用緊張,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怎么可能做對不起你的事?我得了肝癌,晚期。今晚送你,是我最后一趟活,明天準備回老家等死了,這船我要交給我侄子,你還要不要用這條船,取決于你的考慮了,”牛哥苦笑著說道。
“這些年你幫我做事,應該掙了不少錢吧!去醫院好好治嘛,”常艷輕嘆了一口氣。
“算啦!給家人留點錢吧,治不好也無所謂,我這輩子也沒什么遺憾了。別說我的事了,我讓婆娘在后廚熬魚片,今早釣的江團,鮮得很,這會兒火候應該到了,”牛哥倒是看得很開。
“太好了,走走走,喝粥去,浙江風一吹,冷颼颼的,”龍飛是個沒心沒肺的家伙。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好好享受剩下的日子吧!”張弘揚倒是感慨了一句。
正說著,一股鮮美的食物香氣從船尾傳了過來,眾人簇擁著往后廚走去。
肖張和季偉南吊在最后,大約是船在江上,也不用擔心兩人跑掉,常艷任憑兩人低語交流。
肖張很快得知,原來季偉南收到信息,外出旅游的兒子和母親,已經被前夫任凱峰找到,想要直接帶去M國,是季偉南的母親竭力阻止,任凱峰才帶著兩婆孫返回重慶。
“我的心很亂,據我媽說,任凱峰的女兒病情加重,她讓我慎重考慮這件事,”季偉南輕嘆一口氣。
“如果能保證秋天安全的前提下,我覺得要不還是同意了吧?”肖張小心翼地說道。
“你讓我想想,”季偉南煩躁地說道。
現在的情景,其實不是考慮這件事情的時候,但肖張知道,季偉南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兒子,你讓她不去想這件事,肯定做不到。
肖張隱約有些后悔,在醫院不應該同意賈城里的請求的,如果那時候拒絕了,他和季偉南就可以直接脫離常艷她們,好好處的季偉南兒子的事。
肖張有些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著魚片粥,他思來想去,都沒有安全合理的辦法擺脫這個困境,如果是他一個人,直接冒險跳江就行了,可季偉南的水性如何,肖張卻是不太清楚。
“這粥這么好吃,你愁眉苦臉的干嘛?”龍飛似笑非笑地對肖張說道。
“我只喜歡吃牛羊肉,什么河鮮海鮮都不怎么愛吃?”肖張隨便編了個借口。
“牛哥,大約幾點能到?”常艷邊喝粥邊問。
牛哥看了看手表說道:“現在是晚上十點,差不多三個小時吧。”
“那喝完粥,我們到船艙里瞇一會兒吧!”常艷吩咐道。
一大鍋魚片粥,很快就被眾人喝光了,牛哥帶著眾人去了船艙。
有些氣悶的船艙,擺了兩張上下鋪,眾人或坐或躺,閉目養起神來。
肖張坐在床邊,覺得不太對勁,白天睡了一天,精神應該很好才對,但是現在瞌睡不停來襲,眼皮直打架。
勉強睜開眼睛,對面的常艷三人已經沉沉睡去,再看看艙門口,牛哥的眼神異常冷漠,肖張心知壞了,那鍋粥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