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偉南很快明白了石艷說的,這一層有些可怕,是怎么一回事了?
這層依舊是一條長廊,不過走廊上沒有人,兩旁都是緊閉病房門,門上都有探視窗,時不時就有人撲到窗口,歇斯底里的吶喊,伸出手指抓撓。
和剛才那一層病人呆滯的眼神不同,這一層窗口里顯露出來的面孔上,都是一雙雙可怕的眼睛,或兇狠,或絕望,總之都是一些讓人心悸的目光。
護工帶著肖張三人來到了一間病房前,多日不見的饒輝民披頭散發坐在床邊,任憑肖張和石艷怎么呼喚都沒有反應。
直到季偉南出現在窗口,饒輝民突然情緒激動起來,猛地撲到了窗口,拼命叫著:“我沒有偷你的錢,我沒有偷。”
季偉南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了出來,她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時糊涂,居然把人害成了這個樣子。
“對不起,饒老師…”季偉南連聲道歉,心中十分難過。
“小心點,不要靠近,病人有嚴重暴力傾向,”護工看到季偉南離窗口很近,好言提醒。
季偉南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退開,反而上前一步,慢慢把手伸出窗口。
“危險!”護工大吃一驚,就想伸手攔住季偉南。
不過季偉南的動作更快,已經把右手放到了饒輝民緊緊抓著窗口鐵條的左手上,左手顫抖起來,應該是饒輝民的內心在掙扎。
“饒老師,沒事的,”肖張輕聲安慰道。
聽到肖張的聲音,饒輝民的眼神閃爍起來,突然變得兇狠起來,左手一翻,用力抓住了季偉南的右手,使勁就往窗里拉。
“我咬死你!”饒輝民大嘴一張,白牙翻翻,再配上凄厲的聲音,估計普通女孩子能直接嚇暈。
好在季偉南不是普通女孩子,右手一翻腕,化拳為指,重重點在饒輝民的手腕上,吃痛的饒輝民下意識松開左手,一口咬空。
接下來就來饒輝民暴跳如雷,又吼又罵,引來了醫生護士。
被強行注射了藥物的饒輝民沉沉睡去,肖張三人神色各異地離開了精神病院。
“哎,饒老師這病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你也忙,沒必要經常過來,有什么事情我會通知你的,”石艷說完上了丈夫的車。
“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跟我說,”肖張也知道這事自己幫不上忙。
“好的,對了,季小姐,你也不必放在心上,饒老師的精神本來就不好,”石艷對沉默不語的季偉南說道。
季偉南勉強擠出個笑容,點了點頭。
“咱們抽空再聚一下吧!”石艷說道。
“好,電話聯系,”肖張同意了。
“等一下,你不是那個網紅明星季偉南嗎?”石艷老公突然驚喜地說道。
石艷老公叫魯念安,肖張聽石艷說過,說是開珠寶首飾店。同學們都戲稱石艷嫁了個好老公,不用擔心沒首飾帶,不過石艷作為醫生,倒是很少看到她帶什么名貴首飾。
石艷平時不怎么關注網絡直播這些東西,并不認識季偉南。所以剛才聽到季偉南的名字并不吃驚,相處的也比較自然。
顯然魯念安跟老婆石艷不一樣,他沒事就愛上網刷視頻,雖說不算是季偉南的粉絲,但是還是認識季偉南的。
接下來魯念安熄火停車,下來好一陣兒寒喧,不但給季偉南遞了名片,還熱情地邀請季偉南去他店里,希望能尋求商務合作。
要是平時,季偉南會很高興地答應,風起傳媒本身就是承接這種業務的。
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精神病院之行,讓季偉南受了刺激,對魯念安的熱情,季偉南明顯提不起精神,嗯嗯啊啊地勉強應了幾句,就搭拉著腦袋不說話了。
有些自討沒感的魯念安求助地看了一眼石艷,看樣子是希望老婆出面聯絡一下感情,不過石艷卻一聲不吭。
無奈之下,魯念安說了聲再見,就開車離開了。
車子剛開出去沒多遠,魯念安就嘮叨上了:
“現在我店里的生意那么差,要是能讓這個季偉南幫我們直播幾場,說不定生意就有了起色,你干嘛不幫我?”
石艷冷冷地說道:“你現在一天到晚就知道掙錢,滿身的銅臭味。當務之急,是處理好饒老師的事,我是不知道季偉南是個明星,要不然我都不會同意她來看,萬一這件事情引起了社會關注,那真的就煩人了。”
魯念安不服氣地說道:“我銅臭?你高尚,那好,明天兒子的補習費你來交,兩邊老人的住院費你來付。說實話,我是真的不明白,自己的父母在醫院不去照顧,一個初中老師,你跑上跑下,倒是上心的很!”
聽到魯念安的報怨,石艷的聲音柔和了許多,輕聲說道:“老公,我不是那個意思,這些年你的辛苦我是知道的,店里面生意不好,我也是知道的,忍一下吧,過不了多久就會好起來的。你相信我!”
魯念安以前是個窮屌絲,認識了石艷以后,在妻子的大力支持下,才慢慢開店掙錢,過上了好日子,所以對石艷的話,還是很聽從的。
“老婆,我們現在的日子不錯啦!你,做事情要有分寸,不要去冒什么險了,”魯念安猶豫著說道。
“放心,”石艷閉上了眼睛。
另一輛車上,季偉南讓肖張開車,她在旁邊閉目養神。
“你怎么了?石艷老公的話讓你為難了嗎?”肖張關心地問道。
季偉南搖了搖頭:“肖張,你說生活像什么?”
“呃!不是有首歌嗎?生活像一團亂麻,”肖張笑道。
“沒錯,生活像一團亂麻,”季偉南喃喃說道。
“沒事,都能解開的,”肖張知道季偉南最近疑惑的事很多。
“助理失蹤,前夫搶撫養權,工作前途未定,今天好不容易有了男朋友,卻還要附加一個大麻花,”季偉南睜開眼睛苦笑道。
“大麻煩?跟饒老師有關的?”肖張把車停到路邊。
“要不說我倆有默契,”季偉南臉上浮起一絲微笑,右手伸到肖張面前,慢慢打開。
白凈修長的手掌上,攤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這是啥?”
“剛才饒老師抓我手的時候塞給我的。”
“寫了什么?”
“不知道啊,沒來得及打開,呵呵,總感覺我倆再拍一部都市懸疑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