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成年人很少在意小孩子的想法,一切都是以成年人的意志為行事準則,鄭云松自然不會在意鄭筱英的想法,置之不理地送別紀、衛兩人。
衛煌不知道鄭筱英有多久沒有和父母通話了,但不管多久時間,她的心中肯定是期盼著的,如果沒有聽到鄭筱英那句自己活得像孤兒一樣的話語,衛煌也或許并不會在意眼前這一幕。
但此時此刻的他不可能無動于衷。
衛煌掏出自己的手機,解鎖后遞給鄭筱英道:“用我的電話,給你爸爸打電話。”
鄭云松擺手道:“不用不用,小孩子脾氣不用管,一會就好了,不要耽誤你們的時間。”
鄭筱英卻怕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離去,立即丟開爺爺,接過衛煌遞來的手機,熟練地按下那個心中默念了千百回的號碼。
衛煌道:“打個電話而已,不耽擱時間。”
鄭云松見兩人白跑了一趟,又覺歉疚,臉上有些尷尬地解釋道:“李洪家那房子我看過,你們的設計水平肯定是首屈一指的,但實在是我們條件不允許,要不你們留下來,吃了飯再走。”
紀沛林道:“沒關系的,老人家,你不用管我們。”
衛煌道:“我們也不是說每去一個地方就能談成一個項目,來這一趟,也不算白來,至少認識了人,以后到了這里口渴的時候還能討口水喝。”
鄭云松嘆氣道:“你看,我這人老了腦殼就是不管事,都忘記請你們喝水了,進屋我給你們泡茶,喝完再走。”
衛煌真沒有暗示的意思,見他理解錯了,急忙解釋道:“不用不用,我們也不渴。”
老人哪管他們怎么想,就想做一點事彌補一下歉意,總覺得讓對方白跑一趟,花時間花精力,車還要燒油,不做點什么就過意不去,不回頭地向屋里走去。
紀沛林笑了一下,對衛煌道:“我在車上等你。”
衛煌的手機還在小女孩手上,也不能直接走人,無奈點頭。
鄭筱英撥通了爸爸的電話,沒說兩句就被掛斷了,她聽到了爸爸的聲音卻似飲鴆止渴,心念的情緒瘋長,看著熄滅的屏幕不說話。
衛煌見小女孩拿著手機沒有通話,過去問道:“怎么樣,打通了嗎?”
鄭筱英將手機還給衛煌道:“他說他要上班。”
衛煌心中嘆氣,上班是事實不假,但更多的還是鄭文武沒有在意孩子的情緒,也或許他請假出來,和鄭云松通話時間已經夠久,必須趕回崗位,不得已犧牲孩子的利益。
衛煌想了一下,安慰道:“沒事,等爸爸有空的時間,他肯定會打電話給你的,叔叔們要走了,你進屋告訴爺爺,讓他別泡茶了。”
鄭筱英看著白色的汽車,點頭道:“再見。”
紀沛林和衛煌再次經過李洪的別墅,看著里面安靜的場景,似乎并沒有工人施工,兩人也沒有下車,直接就回城。
紀沛林道:“項目沒接成也沒關系,像這種房子做下來也沒多少費用。”
衛煌道:“農村房子還是應該設計一下,應該形成統一的風格。”
紀沛林道:“農村舍得出錢設計的又有幾個,開始我還以為也是像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李叔一樣的老板,如果早曉得是這個情況,我還不會來。”
兩人牛頭不對馬嘴地聊天,紀沛林的目標就是做事收錢,為客戶提供優質的服務,其他的就和自己無關,也不要有事沒事瞎操心。
衛煌想的卻是農村的持續性發展,現在全國很多地方都在打造鄉村旅游試點,進行統一的建筑風格改造,那么為什么不在修建新房的階段提前做好這一步的規劃呢?
農村發展緩慢的原因,和城市相較,其中一點無疑就是缺少統一規劃,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
有了統一的規劃,鄉村的整體風貌才會整潔統一,才能吸引外來游客,留住家鄉人才,促進村莊的產業發展。
當村莊有了發展,才能增加本地居民的幸福感,讓一切變得更美好。
如果每個鄉村都有自己的產業,把家鄉的人才留在家鄉,那么青壯年就不用背井離鄉在外討生活,隨時能照顧好家中的老人小孩,才會讓鄉村更有活力。
衛煌也明白,這些事想著容易,真要做卻是極難的,這片土地上有億萬的農民,他們都是極有智慧的,如果這事能做,他們早就實現了。
但不能因為困難就不去做,不做就永遠沒有實現的可能性,只有付諸實踐,才能撼山填海,讓夢想成真。
衛煌腦海中回蕩著小女孩的神情,決心替大松鎮的這個村子做一個規劃,就算不能實現夢想的藍圖,也可以埋下一棵種子,相信在時間的澆灌下一定能長出參天大樹。
回到市里,紀沛林要去停車,也不計劃去公司,就將衛煌放在了公司樓下。
衛煌上樓看到杜緯浚面無表情地躺在沙發上看著手機,徑直過去問道:“杜工,我聽紀工說秦邦國他們的房子出事了?”
杜緯浚道:“嗯。”
衛煌道:“是什么原因呢?情況嚴重不?”
杜緯浚道:“有個工人喝了酒上去搭架子,失足從上面摔下來死了。李老板賠了家屬三十萬。”
賠了錢,死了的人也就死了,家屬自然不會再鬧事,也不會有相關部門去追責相關的人。
衛煌心中生出一絲郁結,感覺最近身邊發生的都是糟糕事。
是這個世界在不斷地變糟糕嗎?
杜緯浚見衛煌不說話,心事重重的,問道:“你的事情處理好了?”
衛煌去黔州之前是給杜緯浚請了假的,點頭道:“處理好了。”
杜緯浚道:“人的命運在冥冥之中皆有定數,你也不要想太多,一切順其自然,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
世間事,不是一力可以扭轉的,都是無數人做好自己之后產生的力的結合,衛煌自然是曉得這些道理的。
但懂得道理又如何?胸中的悶氣就堵在那些,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種種不暢就在身邊,無時無刻不在發生,有時在別人身上,有時在路上,有時正在自己身上,我們都想改變,我們卻無力改變,只能看著他出現。
然后出現在別人輕描淡寫的言語中。
那只言片語對經歷事件的家庭卻如泰山壓頂。
衛煌沉默著,坐在自己的位置,神游九宵,向蒼天痛訴這悲慘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