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星野羽大方答應下來。
這句話,不僅讓阿爾布雷希特本人感到無限意外,也讓肯尼斯心中感到無盡怒火。
我剛剛那么‘真誠’的去邀請你,你卻愛答不理。
現在換個人如此耿直的請求,結果你就毫無疑問的答應了。
這簡直不可理喻!這無疑是對他阿奇博爾德家家主,時鐘塔十二君主之一,埃爾梅羅派的君主的侮辱!
對自己剛剛行為絲毫沒有自知之明的肯尼斯已然將星野羽記恨在心,但凡他現在不是寄人籬下,他絕對要讓這家伙知道什么叫做后悔藥。
“但是。”星野羽話鋒一轉,“我現在還有事情要做,等我忙完之后,才能跟你去詳談這件事。”
“沒問題,這是我的聯系方式,待到你有時間之后,歡迎隨時致電。”阿爾布雷希特遞過來一張名片。
星野羽接過來一看,并沒有從上面發現有用的信息,名片上甚至連名字都不是阿爾布雷希特本人的。
“各位,走吧。”
由此,阿爾布雷希特帶上兜帽招呼起身旁的一眾黑袍人,還有肯尼斯一起從另一扇通往機構更深處的大門離開了。
星野羽沒急著離開,因為他還沒注冊好民警身份,即便出現新的目標,也不能把原定的目標給遺忘呢。
他走到考核員身邊,問道:“怎么樣,實戰考核通過了嗎?”
“通...通過了。”考核員仰望著他,呆滯的回了一聲。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實力打通所有關卡的存在,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這樣跟那位大人說話。
“那挺好,我的戰力指數是多少?”星野羽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抱…抱歉。”考核員指向屏幕,“具體的數據無法檢測出來,因為您的戰力指數早已超標。”
“是嗎?那挺遺憾的,我原本還想借此知道一下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
考核員無語瞅了星野羽一眼,你要是連自己有幾斤幾兩都不清楚,那別人就更不知道了。
“給,這是您的民警ID卡,此卡可代替身份卡的使用,亦可以此使用屬于民警的專享權利。”
考核員繼續起自己的本職工作,將一張卡片遞了過來。
星野羽接過以后便跟她揮揮手,拉上臉上早已掛起擔憂之色的小白向天童木更走去。
“走吧?我們現在應該有時間可以好好談一談這個東西了。”星野羽手指向自己頭頂上的ID。
“嗯。”天童木更復雜的看了他一眼,便從座椅上起身。
剛剛星野羽的成績,她也看到了。
這等成績,即便是可以一直保持火力全開狀態的她也很難做到。
看來,眼前這位之前從未聽聞過的少年,其在游戲中獲得到的東西可不簡單呢。
而藍原延珠只是默默跟在天童木更身后,繼續維持著冰冷的面色,一言不發。
不過她時不時會看向一直牽著星野羽手的小白一樣,緋紅色的瞳孔中時不時閃過一絲名為羨慕的目光。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和促進者關系這么好的受詛之子。
以往那群促進者,哪個不是將起始者當做消耗品使用。
危機,起始者來冒。
困難,起始者來抗。
金錢,起始者來賺。
幸福,促進者獨享。
這是藍原延珠這幾年通過自己的經歷所總結,不論別人怎樣,至少她所遇的人類幾乎都是這樣。
但凡遇到致命性的危機,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跑,讓受詛之子獨自殿后。
而等到受詛之子的侵蝕率即將到頭以后,他們就會立刻將陪伴自己許久的起始者擊殺,隨后把起始者的尸體像垃圾一般處理。
甚至于很多促進者將起始者當做發泄對象,如若不是介于受詛之子體內攜帶的原腸病毒,很多人的施虐手段可能就不止于暴力了。
只不過大部分促進者不會對自己的起始者施暴,最多也僅限于冷暴力,畢竟他們也很害怕在關鍵時刻,如果受詛之子心中存有記恨將他們給賣了,那到時候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因此,他們只會像大部分‘正常人’一樣,去找那些落單的普通受詛之子下手,以及發泄他們平日積攢的壓力。
她很想要從這份困境中掙脫,可根本無力掙脫。
因為她的自由被國際起始者監督機構(IISO)所掌控,如果逃跑,那只會落得更慘的下場。
因為在受詛之子中,起始者的地位已經是最高的那一種,剩余未成為起始者的受詛之子下場只會更慘。
想著想著,藍原延珠看向了眼前嬌弱的背影。
這是她最近新分配到的促進者,這個女人跟其他人類不一樣,雖然她對于受詛之子的態度只能算一般,但她對待陌生人類的態度亦是如此。
所以說,這個女人只是將她當成了陌生人一樣來對待。
可這已經足夠了,能夠像正常人一般來對待她,就已經足夠了。
但在藍原延珠看到那與她同為起始者,卻被促進者溫柔對待的小白以后,她承認,她想要更貪婪一些。
她想要被像正常孩子一般的對待,被溫柔的對待,被視為真正的搭檔。
忽然間,因為她的過于出神,沒有注意到前方三人已經停下了腳步,就這樣一下子撞在了一人的背上。
“在想什么呢,怎么連路都不看了?”
抬頭,藍原延珠看見了一雙冰藍色的瞳孔。
盡管其中透露著令人畏懼的寒意,可她從中看到了一絲心中萬分渴望的溫柔。
“沒什…”說著,藍原延珠突然閉上了嘴。
跟人類說話什么的,才不要咧。
“既然沒什么,那就好好為之前的失利所道歉。”星野羽直視著藍原延珠,“除非你想要當一個壞孩子。”
壞…孩子?
他,竟然將我視之為孩子。
藍原延珠一時間忘記了回答,她的注意力,她的腦海中全部都在回響著「孩子」這一詞匯。
“看來,延珠是想當一個壞孩子呢。”星野羽的聲音又一次傳了出來。
藍原延珠條件反射的擺了下腦袋,“我是好孩子…”
她的聲音一開始很大,后面逐漸微弱下來,如若蚊蠅。
“是嗎?那你的道歉呢。”星野羽臉上露出了名為勝利的笑容。
對付這種因各種不妙經歷而對人類產生畏懼的孩子,他見的可不少,幫助其療愈心中創傷的孩子更不少。
這目前稱得上專業對口的情況,他還不是手到擒來?
然后,沉浸在即將面對勝利之色的星野羽腳指尖便傳來一股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