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虛空中的一點靈機,不可見,不可聞,不可聽。
但它卻實實在在的存在于謝平安的意識感應之中。
信息,是沒有實體的。
它需要一個載體,并且進行傳播,才能夠為人所知。
通常而言,意識作為信息的載體,但也只是僅供自己閱讀理解,并不能像電影中的X教授那樣,出現“心靈感應”以及“精神控制”的能力。
而葉程軍的意識,借助著殖體裝甲的特殊共鳴能力,在除開文字、語言、圖像、氣味等傳播渠道外,以意識進行直接傳遞。
謝平安猛地明白了葉程軍的共鳴能力本質,那便是信息的傳遞!
他的劍意也可以說是一段信息,但是比起新聞,卻又顯得玄之又玄。
原本在這個沒有靈氣的世界,謝平安以為自己的劍意便會就此封匣蒙塵,但未想到,又找到了一條新的道路。
那便是運用意識作為傳輸渠道,將劍意以信息的方式傳導出去。
信息并不具備物質存在形式,而是對物質的一種間接表述,是一切物質的存在方式和運動狀態。
謝平安從葉程軍的共鳴能力中捕捉到的,便是如何以意識接觸,進而將信息傳導至他人的意識中。
其中步驟并不復雜,但困難的主要在于如何感應到雙方意識,并將其控制進行接觸。
這便涉及到了神秘學領域中的“第六感”。
這對于意識已經臻至陸地神仙境界的謝平安而言并不困難,他輕而易舉地便學會了這種以意識進行交流的方式。
他嘗試著以這種方式接觸到了葉程軍的意識,眉宇間劍意鋒芒微露,不到謝平安萬分之一的意識力量,瞬時傳導到了葉程軍的腦內。
葉程軍突然只覺顱內一陣刺痛,像是有一把鋒錐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大腦。
葉程軍頓時面容變得猙獰,電弧不斷自其周身閃爍。
謝平安將他的意識安撫下來,葉程軍也逐漸變得正常。
他有些奇怪,這是自己使用共鳴能力太過火的原因嗎?原來也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啊?
葉程軍一陣后怕,想著自己以后還是不要超量使用能力才好。
他又看向面前如同無事發生的謝平安,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
我自己都受不了了,你還能受得了?
葉程軍嘆息一聲:“閣下在受了我的能力三次沖擊之后居然都能夠安之若素,閣下的意志刻度應該是遠高于我了。”
謝平安搖搖頭,笑了笑:“意志刻度這種東西太過虛無縹緲,但是將軍沒有聽過一句話嗎?”
葉程軍面帶疑惑:“哪句?”
謝平安神秘一笑:“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
“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將軍幫忙。”謝平安收起笑容,正經了臉色。
“什么事情?”葉程軍已經開始覺得,謝平安不論是肉身還是意志刻度都無比恐怖,所以自己不論如何,即便是花費再多的代價,也要將其爭取到自己這邊。
所以不論是一件事情,就算是十件八件的,自己也必須同意啊!
謝平安將手一抬,食指稍微向前一點。葉程軍此刻不由得有些愣神,這個動作這不是自己的施展共鳴能力時用的嗎嗎?
他學我干嘛?
隨后就在葉程軍思考的短暫一瞬時間,一段記憶畫面就此在他的腦海中中展開。
其中有著弗朗特人民困苦不堪的生活,也有著被血火傭兵團屠殺過的空蕩小鎮,以及謝平安殺死過的那些罪惡之人…
以葉程軍的意志刻度,很快便消化了這些意識片段。
他驀地驚醒,指了指謝平安,臉上滿是不敢相信:“你…你…”
“如何?”謝平安瞳孔之中閃爍著幽幽的眸光,有著系統所獎勵的惑心之眼,催眠術以及意志威壓等關于意識方面的技能,加上葉程軍也對他多次施展共鳴能力,謝平安很快就從中逆推出,如何將記憶片段插入他人腦海之內的辦法。
葉程軍深吸一口氣,不想去深究,只是苦笑一聲,說著:“你要求的這件事情,這在亞美特聯邦是不可能的。”
“雖然我知道,委員長閣下在弗朗特時,殺的都是那些罪大惡極之人,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以殺止惡這種形式,從古至今就已經證明了是行不通的。”
謝平安頓時眉眼變得一片冰涼,語氣帶著些許不滿:“那么,就看著那些為非作歹之人在這個社會上活得逍遙自在,甚至比那些普通人過得更好嗎?”
曾經在大周世界的謝平安,或許并沒有這般正義。
但他在融合了余燼的殘存意識之后,這股在謝平安看來“蒼白而又無力的正義感”似是對他產生了些許影響,使得謝平安本行事無忌的風格也帶上了正義。
葉程軍面容上浮起一抹困難之色:“作為執政者,只是一味的使用暴力來解決問題,只會使我們的國家變成滋生罪惡的溫床,最好的辦法還是在法律的見證之下,對他們的所作所為進行審判。之前的亞美特聯邦出現了一位酷愛替代警察行使正義的連環殺手。”
說到這里,葉程軍向謝平安看過一眼:“而且他還和委員長閣下同姓。但是他只為自己的正義進行伸張,從不顧后果。他在殺死一位黑幫頭目之后,麾下的小弟們為爭奪頭目的位置,在大街上進行槍戰,導致十多位無辜群眾的死亡。所以,這種辦法根本不值得取,這樣只會直接或間接的導致更大的騷亂。”
在聽到這段話后,余燼的殘存意識似乎變得有些騷動起來,不知它是在抗拒著葉程軍的說法,還是在懺悔著自己的所作所為。
這次,謝平安前所未有地并沒有去管余燼的殘存意識,而是任憑其動作。
“那只是他,并不是我,我做事不會留下后患。”這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在葉程軍聽來,卻是蘊含著無比沉重的殺氣。
這種人,估計自己也勸不動他了。
意志刻度和一個人的堅定程度掛鉤,像謝平安這樣的,葉程軍覺得自己就算是破天,他的內心也不會產生任何動搖。
葉程軍斟酌一番,勉強點頭,算是答應了謝平安的要求。
謝平安的要求其實也很簡單,便是希望第七軍能夠為他提供罪犯信息,由謝平安將親自將他們處決。
葉程軍一想到今后,要不停地為謝平安擦屁股,他就感到無比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