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趙天龍圣旨,自京城來的御醫馮文景,正在床邊為沉眠的張君寶把脈。
謝平安、付青衣和顧丹陽等五位同塵二代真人站在一邊,臉上都掛著些許憂愁。
謝平安并不精通醫術,同塵觀內最為最為擅長醫術的劉玄機也并不能夠診斷張君寶,只能知道是走火入魔。
謝平安判斷可能是天地靈氣沖上了大腦,傷到了某些大腦中的重要神經組織,導致張君寶現在有些癡傻瘋癲。
見馮文景眉頭皺起,其他幾人也都開始揪心。
畢竟張君寶可代表著同塵觀的未來,萬一有個什么不測,也難再找到有著像他這樣修道天賦之人。
張君寶突然睜開眼睛坐起身,看到謝平安等人后,正想下鋪見禮,被謝平安制止了。
“師兄,他這又正常了啊!”付青衣扯扯張君寶的衣角。
謝平安點點頭,斟酌了一番,開口向馮文景問道:“馮大夫,貧道這弟子可有什么問題?”
馮文景搖搖頭,苦笑著說道:“帝師大人,您這弟子身強體壯,也或許是老朽醫術并不高明,并不能看出有什么問題。”
趙天龍登基之后,謝平安自然而然也就被趙天龍賜稱帝師,其余幾位同塵六子則繼續承擔國師之位。
張君寶抓抓后腦勺,也說道:“師父,我也沒感到有什么不適,非要說的話,也就全身使不上力,丹田處也引不入真氣。”
“這是正常現象,你泥丸宮受到沖擊,如今受到天地靈氣的刺激想必有些敏感,休養一段時間自會恢復。”謝平安安撫他道,又問馮文景:“馮大夫,聽聞你馮家作為醫道世家,承擔御醫歷經數十朝,有一家傳醫功可查可治腦病,可否幫我這弟子檢查一下腦內是否受損?”
馮文景點點頭,“腦為心之使,腦為髓之海,腦為元神之府,診腦可先診心,我這家傳醫功需銀針牽引馮家人獨有的內力進入心脈腦中尋查病根,只是我未帶銀針前來。”
劉玄機聽后立刻自告奮勇地將自己的針灸裝備拿來。
他喜好醫術,平時為練武受傷的弟子針灸治療也是經常,所以時刻準備了銀針。
隨后謝平安伸手作請的姿勢,馮文景連忙擺手稱不敢。
張君寶褪去上衣,躺在床上。
馮文景手持銀針慢慢扎入,剛準備牽引內力進入張君寶脈絡之中。
他的內力在剛接觸張君寶經脈的一瞬間,不知從何處而來的一股巨大反震力將他輸入的內力震散。
馮文景有些奇怪,隨著又輸入內力,但依舊如此。
他不停地牽引內力進入,但都是進去之后就被震散,馮文景此刻已經是滿頭大汗。
見馮文景此刻急得有些面紅耳赤,付青衣不禁開口問道:“大夫,如何了?”
馮文景深深嘆出一口氣:“這位小真人經脈之中似乎有很強的排外性,在下的內力才剛進入其中就被震散,我輸入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的內力,無一例外,統統都被震散了。”
謝平安開口問了一下張君寶,張君寶自己也說沒有感覺到什么內力進入自己體內,但是能夠感覺到心脈的地方有些癢癢的。
馮文景又開口說道:“此事老朽是沒有辦法了,但是在檢查的時候發現,這位小真人如今氣血有些虛弱,老朽能夠用家傳針灸之法為他活絡一番。”
謝平安拱手:“有勞了。”
見即便是御醫也不能夠檢查出張君寶的癥態,隨后幾位同塵六子便離開了。
房內只留下了劉玄機和馮文景二人。
劉玄機又取來了百多根銀針,這是馮文景用以活絡全身氣血之用。
他還未開始之時,此時張君寶又突然坐起身,一手奪過馮文景手中的銀針,表情樂呵呵地道:“大夫,這是做什么啊?”
“又開始了,大夫,就是這樣,他有時候要瘋一下。”劉玄機語氣復雜,這幾天張君寶時常正常時常瘋癲,他已經有些習慣了。
“這是針灸,對你有好處的。”馮文景語氣輕柔地說道,又想伸手拿回銀針。
“是啊,有好處的,君寶你躺下吧,很快就好了!”劉玄機也開口勸他。
張君寶披頭散發,渾然像個瘋子地抬起頭看著劉玄機:“師叔,好處我不要啦!留給你吧!”
說完,將銀針向前一丟,恰好扎到了劉玄機的大腿。
他又拿起一旁的銀針,看向馮文景:“大夫,你也來一點好處吧!”
馮文景還來不及反應,手臂上也被張君寶扎入幾根銀針。
好在幾位都是習武之人,張君寶扎的也不算太深,也沒有插到什么重要部位,皮外傷都算不上。
但此刻就憑他這個瘋瘋癲癲的狀態,馮文景的針灸計劃也只得作罷。
隨后馮文景又向謝平安告辭,回到京城復命。
又過了幾日,劉玄機找到謝平安,語氣有些幽怨。
“師兄,君寶現在每天瘋三次,我是管不了了!”
劉玄機現在在山上管理弟子的事情,謝平安自然而然的也就把張君寶給他看管。
“忍耐些吧!君寶這孩子本性挺好的,但他自修行開始就順風順雨,一日練氣,五年便已經攀至絕頂,現在就是受了太大打擊,精神有些失常,興許過些日子就好了。”謝平安嘆氣,拍了拍劉玄機的肩膀。
隨后謝平安又開口說道:“君寶不是有個好朋友,是天龍的大弟子,二人平日多有來往,交往極好,你要是實在不想管了交與他也可。”
“叫林蕭,我知道。”劉玄機點點頭,有些感慨:“君寶君寶,還真是我們同塵觀的寶啊!現在我們半個同塵觀都要圍著他轉,不過他現在一天瘋三次也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說著,劉玄機有些打趣道:“這樣下去,君寶不如改名叫三瘋吧。”
謝平安朝他翻了個白眼,“胡鬧。”但他也并未多說什么。
劉玄機離開后,也將“三瘋”這個名字帶入了張君寶耳中。
張君寶聽后也并未是有什么不喜,反而是笑著念叨道:“三瘋,三瘋,張三豐,還蠻好聽的,以后我就叫張三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