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個家伙,竟然將二黑和三黑的骸骨當成了古墓里的寶貝,還特意引來幾百只掏蛋猴,簡直就是神經病。
四個神經病玩的是挺爽,卻苦了杜雍等人,現在被幾百只嗜血的掏蛋猴團團包圍,場面整的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似的。
饒是杜雍的刀法夠犀利,也費了不少時間才殺出重圍,渾身灑滿了鮮血和碎肉。
大黑和賀老三跟在后面,也是渾身浴血,現在都是左手扶著襠的造型,恐怖又好笑。
品玉人和楊進還在里面努力,絲毫不敢放松。
楊進開了護體功,雖然很勇猛,但是殺不出來,他畢竟沒有杜雍那種群攻技。
品玉人沒有護體功,氣勢也不遑多讓,眼睛赤紅,拳頭如風,猴子只要挨到他的拳頭,最起碼是骨裂的下場。
品玉人突然一拳擊向楊進,拳勁迅猛無比。
“品玉,你干什么?”
賀老三和大黑同時大喊。
楊進猝不及防,被打了個趔趄,還好開了護體功,才不至于受傷,但給了掏蛋猴機會,十數只猴子趁機撲向楊進,直接上爪子,幾下就把楊進的衣服抓的破破爛爛。
更要命的是,品玉人還在繼續出拳,對掏蛋猴和楊進無差別攻擊。
杜雍明白是怎么回事,品玉人是喝了猴血,才失去理智。
當機立斷下,杜雍施展身法沖上去,伸出右手握住品玉人的手腕,順勢跟上氣療術,然后猛的發力將品玉人扯起來,往后拋飛。
品玉人在空中清醒過來,穩住平衡,落地之后打了個滾,剛好滾到大黑和賀老三身邊。
大黑和賀老三一左一右扶起品玉人,關系地問道:“你怎么樣?”
品玉人噴出一口血,不是自己的,而是猴血,慚愧道:“差點壞了大事!”
杜雍此時已經幫楊進解了圍,拉著他斜飛而起,同時大吼:“都別愣住,趕緊跑。”
大黑、賀老三、品玉人沒有遲疑,立即繞邊跑,順便還提了三個背包。
五個人合兵一處,死命狂飆,這下因為無需抬著二黑和三黑的骸骨,所以沖的飛起,幾口氣就沖出二十幾里。
“哎呦!”
大黑不小心勾了個石頭,直接撲出去。
賀老三來不及剎車,勾到了同一塊石頭,也撲出去。
隨著咚咚兩聲,兩人一前一后,都是以臉著地,滑出去甚遠,順便吃了滿口泥土。
杜雍停下來,扶起大黑和賀老三,又好氣又好笑。
賀老三和大黑吐出泥土,坐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上氣不接下氣。
“歇歇吧!”
楊進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和掏蛋猴戰斗的時候,他開了護體功,損耗巨大,緊接著又跑了那么遠,著實累的不輕。
杜雍的耳朵動了動,發現后面已經沒有追擊聲,可見擺脫了猴群,遂點頭同意歇息。
品玉人并沒有坐下來,甚至在原地蹦蹦跳跳,大呼道:“猴血這么厲害的嗎?我就感覺現在有使不完的勁,身體好像不受控制。”
杜雍走過去,又給品玉人補了一記氣療術,品玉人安靜下來,慢慢控制了身體。
過了半晌,品玉人感覺到了無盡的疲憊,身體各處酸痛不已,甚至真氣都有些不受控制,心中忍不住大駭。
杜雍安撫:“只是脫力而已,好好休息一陣子就好。猴血是厲害,但后遺癥也厲害,其實就是興奮的藥劑,透支潛力。”
品玉人這才放下心來,盤腿打坐。
小半刻鐘之后,大家都緩過氣來,想起剛才的遭遇,心有余悸。
大黑心里很擔心二黑和三黑的骸骨,問道:“公子,那四個高手到底是什么人?”
杜雍尚未說話,賀老三就破口大罵:“不管他們是什么身份,神經病是沒跑的。”
楊進嘆道:“看來之前的預感沒錯,那四個家伙一直跟在咱們附近,就等著撿便宜。”
品玉人也大罵:“既然跟在了咱們附近,也不搞清楚咱們到底干什么就來撿便宜,撿到兩副骸骨還沾沾自喜。”
杜雍比較冷靜:“先不管他們是什么身份,最要緊的是追回骸骨,有什么辦法?”
大黑心下感動。
楊進沉聲道:“我不是在骸骨里撒了兩包粉嗎,是壓制腐臭味的,我很熟悉那種粉末,可以憑粉的氣味追蹤。”
眾人大定,有追蹤的辦法就好,否則今趟進山是一敗涂地。
“先說說狀態!”
杜雍問道,他自己還好,剛才雖然拼的厲害,但并沒有受傷,消耗也有限。
品玉人摸著襠部,嘶了一聲:“剛才還不覺得,現在蛋有點疼。”
接著扯開褲子,低頭看了半晌,大驚失色:“我去,右蛋被抓出了好幾條血痕!”
饒是現在的氣氛頗為嚴肅,大家還是被逗笑。
賀老三安慰道:“沒被抓爆,你就偷著樂吧。”
品玉人看著賀老三和大黑:“你們兩個,怎么不蛋疼?”
賀老三嘿嘿笑道:“干仗的時候,我們一直都用左手扶著呢!”
品玉人咕噥道:“我這是吃了沒經驗的虧呀!”
又是一陣大笑。
笑過之后,楊進說起自己的狀態:“我的消耗稍微有點大,再來硬仗的話,撐不了多久,但是追蹤沒問題。”
大黑和賀老三也表示消耗很大,短時間內無力打硬仗。
杜雍想了想:“那就休息一陣子,喝點水,還有水吧?”
大黑立馬翻包,翻出了幾個水袋,晃了晃,里面都有水。
杜雍拿起一個水袋,猛灌了半袋,然后從衣襟中拿出毒瓶和牙簽盒,狠狠道:“那四個神經病別讓我逮到,定要讓他們嘗嘗麻脈皮的厲害!”
說完打開毒瓶和牙簽盒,拿出一把牙簽,都沾上毒素,又小心放回牙簽盒。
眾人脫掉渾身是血的衣服,找了個水潭,好好洗了個澡,不是愛干凈,而是怕血腥味引來山中的其他猛獸,到時候又是大麻煩。
背包里有干凈的衣服,每人換了一套。
賀老三嘆道:“丟了兩個包,是裝鐵鍬和吃食的,要不要回去找?”
“先找骸骨!”
杜雍否決,轉向楊進:“楊大哥,你來指揮!”
楊進點點頭,回想了一番:“那四個神經病是往西南向跑的,咱們先順著方向跑一段,看看能不能聞到味道。沒收獲的話,再調整方向。”
說完打頭前進。
眾人跟上,品玉人和楊進并排開路,大黑和賀老三仍然居中,杜雍殿后。
大概跑了半刻鐘,楊進停下來,用力吸了吸鼻子,沉聲道:“聞到了味道!”
眾人大喜過望。
楊進帶著大家繼續前進,不多時就鉆入了一片果林,地上有很多新葉和青果落在了地上,應該輕功飛過去的時候碰掉的。
品玉人低頭,想要觀察腳印。
賀老三指著側邊,大驚道:“你們看!”
大家趕緊看過去,那邊有一棵帶刺的小灌木,枝上掛著一片熟悉的粗布。
楊進躍過去,拿起粗布看了看,又聞了聞:“沒錯,正是卷骸骨的粗布!”
“追!”
杜雍冷然道,沖到了最前面:“我先行一步,你們慢慢跟上!”
順著痕跡繞了好一陣子,杜雍終于看到了目標,大喝道:“住手!”
那四個神經病已經拆開了粗布,正圍在一起觀察骸骨,捂著鼻子,眉頭皺的老深,還有小木棍在骸骨上點點劃劃,非常認真,那架勢好像在研究古董。
四人都很年輕。
有兩個是三十來歲,穿著筆挺的武士服,襯托出修長的身材,腰間掛著華麗的寶劍,光看那從容淡定的架勢就知道是難得的高手。
有個二十五六歲,長的很壯碩,帶著一把龍雀,不是斜掛的,而是非常張揚的橫挎。
最小的那個二十來歲,長的非常英俊,面龐精致的近乎邪魅,腰間別著折扇。
被抓個正著,他們一點都不慌張,反而滿臉興奮之色:“很不錯嘛,被那么多猴子圍攻,竟然還能追過來。”
杜雍冷然道:“幾位仁兄,搞這種勾當,壞形象呀!”
那個龍雀男毫無愧色,呵呵笑道:“杜公子,你那四個同伙呢?”
杜雍神色一寒:“你認識我?”
龍雀男淡淡道:“聽過你的名聲,雷管狂魔嘛,而且拿把匕首當武器。”
杜雍心念電轉,在一瞬間腦中閃過很多念頭,最終收懾心神:“兩副很普通的骸骨,對你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能否還給我?”
龍雀男哂道:“這兩副骸骨你都還沒研究,怎么知道沒有價值?”
杜雍沉聲道:“你既然聽過我的名字,就應該知道我以前來過一趟幽芒山,這兩副骸骨都是我上次的隊友。”
龍雀男好像并沒有信,淡淡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的同伙呢?”
杜雍如實回答:“在后面,他們打猴子打的有點累,消耗比較大。”
折扇男發話,語氣很嘲諷:“那就是說,現在只有你一個人有戰斗力,那你拽的屁啊?”
杜雍心中大怒,不動聲色,瞥著折扇男:“你的意思是,完全沒得談咯?”
折扇男繼續嘲諷:“都說杜雍狂妄,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頭上頂著十五萬兩懸賞,而且剛才還經歷了一場苦戰,竟然還敢談條件。”
杜雍問道:“這么說,你們進山是特意來抓我的?我從乾州城出來之后,你們就在跟著?”
龍雀男笑道:“你不用旁敲側擊,得不到答案的。”
杜雍盯著他的眼睛,聳聳肩:“你的眼睛已經告訴了我答案,你們就是為我而來的,就是從乾州城外跟過來的。”
龍雀男神色一愣,馬上又恢復正常:“我們若是想要你的命,剛才你被猴子圍攻的時候,干嘛不沖上去殺了你?”
杜雍哂道:“因為你們害怕被猴子捏蛋,更害怕和我拼正面。”
“害怕你?”
折扇男和龍雀男都瞪大眼睛,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至于那兩個三十來歲的劍客,仍在用棍子研究骸骨,就當杜雍不存在,狂妄的緊。
就在此時,楊進等人趕到,看到這種情況后,立馬來到杜雍身后,做好戰斗的準備。
大黑看到兩個劍客的行為,義憤填膺:“你大爺的,骸骨有什么好玩的?”
兩個劍客同時看過來,眼神很玩味,又用棍子劃了劃骸骨,擺明在挑釁。
大黑這就要沖上去拼命。
楊進拉住大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不要激動。
杜雍看過去,淡淡道:“現在人齊,是打是談?”
其中一個劍客扔掉手中的小木棍,站起來,看著杜雍,輕笑道:“你想怎么談?”
杜雍反問:“你是老大?怎么稱呼?”
劍客點點頭:“我姓何!”
杜雍認真道:“何老大,這兩副骸骨真的是我上次的隊友,我想要回去,開條件吧。”
何老大啞然失笑:“什么條件都能開?”
杜雍攤攤手:“我拜托你,不要說廢話好不好?”
“廢話?”
何老大挑挑眉,吩咐另一個劍客:“老二,給他點顏色!”
被稱為老二的劍客抬手就是一掌,將骸骨打碎了一截。
杜雍舉手投降:“行行行,你先開條件,我盡量滿足,好吧?”
劍客老二立馬大笑:“老大,杜小子這么緊張骸骨,看來真是隊友!我剛才就說嘛,這種怎么可能是古墓里挖出來的。”
何老大笑了笑:“算我失策!那老二你說,該讓杜公子拿什么贖回去?”
劍客老二思忖了一番,賊賊笑道:“杜公子這么囂張,不知道失去右手會怎么樣?”
楊進臉色一沉。
大黑直接罵道:“不要做夢,我寧愿不要這兩具骸骨!”
轉向杜雍,誠懇道:“公子,你對二黑和三黑情義,我能感受到。你不要有顧忌,二黑和三黑在天之靈不會怪罪你的。”
杜雍沒說話,盯著劍客老二。
劍客老二打了個哈哈:“杜公子,別那么生氣嘛,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要不然這樣吧,咱們組隊去尋寶,找到了寶貝三七開,我們七,你們三,如何?”
這四人各有特色,但有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乖張,令人難以琢磨。
杜雍不想和他們糾纏,遂擺擺手:“我不是來尋寶的。”
劍客老二哂道:“那你上次進幽芒山干什么?”
杜雍回答:“被蒙濟人打傷,內傷日漸惡化,只能進山采蘑菇活命。”
“是嗎?”
劍客老二笑著,突然拔出腰間的寶劍,直刺杜雍面門,下死手的架勢。
“退!”
杜雍不慌不忙,下達后退的命令的同時,右手甩出四根牙簽,分別射向四人。
大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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