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
“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
從侯府出來后,杜雍心中高興,在街上走著走著,忍不住唱了起來。
楊進聽這詞兒挺有特點,好奇問道:“這是哪出啊?我怎么從來沒聽過?”
杜雍得意地道:“你當然沒聽過,這叫空城計。”
楊進呵呵笑道:“你瞎編的?”
“什么叫瞎編?”杜雍輕哼,搖著手掌:“你難道就聽不出我這唱腔中包含了一種,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霸氣?”
楊進有些無語,哂道:“不過是阮鵬被抓而已,就說一切盡在掌握中,是不是有些自大?最終的結果說不定只是御下不嚴。”
杜雍并不在乎:“就算只是御下不嚴,那也是二伯背,他是禮部侍郎,突然來這么一下,肯定會受影響的。”
說到這里,敲了敲腦袋:“能不能趁勝追擊呢?”
楊進攤手:“就眼下這個局面,還能怎么追擊?”
杜雍眼珠子一轉:“楊大哥,阮鵬若是也被滅口,你說事情會怎么發展?”
楊進沒好氣道:“你是得了妄想癥吧?阮鵬只是被請去問話而已,又不是抓進大牢里。就算是抓進大牢里,也不是那么好殺。大理寺經歷過一次滅口事件,現在肯定得小心翼翼,而且阮鵬本身就是易與之輩,也沒受傷。”
杜雍想想也是,嘆了一口氣,大感可惜。
楊進出言安撫:“別想那么多,慢慢看發展吧。”
杜雍點點頭:“想那么多確實頭疼,明天和菱菱去逛街。”
楊進隨口問道:“和菱菱逛街,有什么說頭嗎?”
杜雍解釋:“沒什么說頭,她硬要讓我帶她逛街,說什么平日里不是買藥就是買菜,都沒有在城西好好逛過。”
楊進有些疑惑:“硬要讓你帶她?莫不是有什么陰謀詭計吧?”
杜雍輕笑:“你之前不是判斷過,她是四房派來保我的嗎?能有什么陰謀詭計?”
楊進鄭重道:“話雖如此,但總得以防萬一,所以不能放松警惕。”
杜雍點頭:“放心吧。”
回到家之后,發現所有人都在眼巴巴地等著。
菱菱快步迎上來:“公子,侯爺那邊怎么說?”
杜雍輕松道:“我大伯是什么人,這點小事豈能難住他?等真相大白之后,那些傳言自然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楊進看著各位:“你們都等在這里,還沒吃飯嗎?”
幾個仆役紛紛搖頭:“都沒心思吃呢。”
楊進一抬手:“趕緊去吃,都別餓著了。”
眾人趕緊下去。
菱菱問道:“公子,楊大哥,你們吃過了嗎?”
杜雍點頭:“在大伯那里吃過了…你還愣著干什么?怎么不去吃飯?”
菱菱憨憨一笑:“早餐吃的有點多,還不餓呢。”
杜雍有些疑惑:“你早餐喝的粥吧?能頂這么久?”
“不止呢。”菱菱搖頭,掰著手指:“我還吃了荷包蛋,漢堡包,油條,小籠包。”
杜雍嘖嘖稱奇:“吃這么多?你是小飯桶呀。”
菱菱漲紅了臉,埋怨道:“誰讓公子你發明的點心那么好吃?楊大哥,你說是不是?”
楊進附和:“油條、漢堡包和小籠包確實都不錯,美味又頂飽,關鍵還新穎,若是拿去賣,肯定會大受歡迎。”
菱菱聞言大喜:“楊大哥也這么想嗎?公子,要不咱們拿這幾樣去賣吧?開個點心鋪,菱菱沒事的時候就去幫忙,若是賣的好,也算是一大進項呀。”
杜雍見她這么積極,忍不住笑道:“之前對你的評價真沒錯,小財迷呀!”
楊進倒是贊了一句:“咱家的進項確實比較簡單,拓展一下財路也不錯。”
菱菱見楊進支持,顯然非常開心,拍著手掌:“就是嘛。”
杜雍呵呵笑道:“誰讓我最近閑呢,要不…騰個鋪子出來?”
楊進搖頭:“咱家那幾個鋪子都是好位置,拿來開早餐店有些可惜,出租更好,也更穩定。點心鋪的話,就在附近的十字街買個門店吧。”
菱菱問道:“十字街那么熱鬧,門店應該很貴吧?”
楊進笑道:“都是小門店,能貴到哪里去?我看到一家小菜館著急出手,我明天就去談,順便把伙計和廚師都接過來。到時候教他們做,就是你和何大娘的事情,總不能讓公子親自教吧。”
菱菱點頭:“沒問題,不過三樣有點少,公子,你再發明幾樣唄?”
杜雍想了想,喃喃自語:“炸雞和薯條也不錯,大概做就行,肥宅快樂水搞不出來…要不然再搞個臭豆腐?”
“臭豆腐?能吃嗎?”菱菱皺著眉頭。
“當然能吃,吃著非常香呢。”說實話,杜雍還有點想念那個味道呢。
“那到底是臭,還是香呀?”菱菱被整的很迷糊。
“聞著臭,吃著香,臭了別人,爽了自己。”杜雍笑著解釋,在他看來,臭豆腐其實還好,螺螄粉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還有那種好東西?”楊進砸吧一下嘴巴,他聽著很喜歡。
“我得先試試,看弄不弄的出來。”杜雍上輩子有朋友開臭豆腐檔,他偶爾會去幫忙,久而久之就知道了大概的步驟。
“公子,今天就試嗎,菱菱去買原料。”菱菱非常積極。
“不著急,你不是想去逛街嗎,咱們明天就去,好不好?”杜雍笑道。
“好啊。”菱菱開心地點了點頭。
負責審問阮鵬的正是杜謀那個小隊,不過杜謀要避嫌,不能參與審問。
審問的過程并不是很順利,對于阮鵬所交代的“酒肉朋友”之語,審問小組并沒輕信,表示需要深入調查。
調查期間,阮鵬不得回家,但也沒有關進牢房,有專門的房間,環境不錯,吃喝送上門,只是不能隨意走動。
胡禾豐作為輔助,負責帶隊收集坊間的說辭。
這是個很繁瑣的工作,需要耐心和時間。
胡禾豐不敢怠慢,因為王沐坤和裴銘都下了死命令,不能放過任何細節,半天調查下來,還真查到不少東西。
坊間的說法是,那三個家伙和阮鵬非常親密,應該是狗腿子,他們幫阮鵬收過賬,還代表阮鵬談過生意。
還有一點很關鍵,阮鵬幫他們三個都購置過的房子。
“就是說,不止酒肉朋友那么簡單?”王沐坤看完大概的報告,瞥著胡禾豐。
“是的,很多街坊們都可以作證,阮鵬絕對撒了謊。”胡禾豐有些興奮,這事辦的不錯,應該可以領不小的功勞。
王沐坤微微點頭,頓了頓,淡淡問道:“那你覺得,和杜家有沒有關系?”
聲音雖然很平淡,但是胡禾豐感覺到了一股莫大的壓力。
胡禾豐深吸一口氣,認真道:“回大人,以卑職之見,杜家很有可能和這事有關系。”
王沐坤再問:“你的意思是,奉陽侯府豢養匪徒?”
胡禾豐嚇了一大跳,趕緊擺手:“大人,卑職沒說奉陽侯府,卑職是說,是說…”
王沐坤哼道:“是說什么?杜侍郎嗎?”
胡禾豐努力冷靜下來,正要點頭,王沐坤卻轉向聶主薄:“老聶,你的意思呢?”
聶主薄要沉穩的多,淡淡道:“依屬下之見,杜家和這事應該沒什么關系,因為杜少保治家嚴謹是有口皆碑的。”
王沐坤提出疑惑:“杜少保治家確實有口皆碑,但阮鵬畢竟是杜家二房的人。”
聶主薄微微點頭:“大人說的是,所以首先,此事和杜少保沒關系。再說杜家二房,杜侍郎在禮部當差,平時肯定很忙碌,偶爾忽略了家里也是可能的,所以屬下竊以為,是那個阮鵬瞞著主家做了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畢竟京城的惡奴事件并不少見,杜家何能例外。當然,還得以調查為準,咱們要盡快查明真相。”
王沐坤顯然很滿意這個說法,看著胡禾豐:“小胡,聽清楚了嗎?按照老聶的思路去調查,衛尉寺那邊,你要好好溝通。”
胡禾豐趕緊拱手:“卑職遵命!”
王沐坤又道:“老聶,對于有關杜家的傳言,你是怎么想的?”
說起這個話題,聶主薄神色不善,冷哼道:“大人,此事咱們大理寺必須壓一壓,真相都還沒有查明呢,傳言就那么離譜,甚至有人說杜家想造反,真是豈有此理。在議論時事這一塊,京城的風氣很不像話…”
王沐坤壓壓手:“這樣吧,這件事由你負責,必要的時候,可以殺雞儆猴。”
聶主薄沉聲道:“是,大人。”
“還有一件事情,衛尉寺的莫隊長想戴罪立功,你怎么看?”王沐坤又問。
“大人,那是衛尉寺的事情,屬下不好發表意見。”聶主薄淡淡道。
“這里沒旁人,你就隨便說說看,支持嗎?”王沐坤笑道。
“大人,您支持的話,屬下就支持,因為您若表示支持,必然是有信心能穩住場面。”聶主薄老實回道。
王沐坤頓時大笑起來。
胡禾豐見狀,心中納悶不已,這姓聶的古板臉怎么總是能討王大人的歡心?怪不得主簿的位置坐的那么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