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對面的密集的箭矢,這隊重騎很快向敵軍軍陣接近,眼看箭矢射在這些重騎身上只有一串火星,趙軍將領連忙派出騎兵阻擋。
這時,后方的智軍輕騎也立刻向前接戰,幾次交鋒后,趙軍騎兵潰散。而智軍重騎也順利抵達了趙軍陣前,接著,他們拋出鐵鏈套住戰車,向外拖拽。
擺好的戰車陣頓時被扯開幾道縫隙,接著,一個小隊的重騎倒退幾十步,加速朝縫隙沖撞過去。
面對趙軍豎起的長矛,即使是重騎,仍然免不了被洞穿。而戰馬多數也會遲疑,甚至有到陣前突然停下的情況。所以,負責沖擊敵陣的往往都是最勇猛的士兵,以及最勇猛的戰馬。
那隊騎兵以相當高的速度撞入了敵陣,其中幾個連人帶馬被長矛洞穿,但趙軍軍陣也終于打開了缺口。
后續的重騎沿著缺口繼續沖擊,很快,缺口迅速擴大。而這時,一直在百步外等候的輕騎也立刻加速,手中長矛向前指著,朝那缺口涌了過去。
在失去軍陣防御后,趙軍的抵抗很快走向潰敗。智軍騎兵長驅直入,轉眼把趙軍軍陣沖散,接下來只是追殺了。
這一戰,趙軍大部被俘,只有千余騎兵向南潰逃。
而智軍并不猶豫,跟著南下,正式開始了對邯鄲趙氏的攻打。
鄭地,聯軍在退回城池據守后,跟智軍又接連幾次小規模交手。但無一例外的,聯軍在戰斗力上仍然明顯遜色,每次都落入下風。眼看士氣低落,不得已,公孫寧只得暫時收縮了兵力。
“再這樣下去,我們會被消磨死在這的!而且,燕地的智軍正在南下,若不能盡快決出勝負,那齊國就完了。”傍晚,城中指揮部會議室,田白紅著眼睛大聲喊道。
這一戰,田氏抽調了大量精銳,為的就是集各國之力先解決鄭地智軍,接著再揮師北上解除北方的威脅。
事實上,各國為了鄭地的決戰,其他方向都在選擇防御,盡量的拖延,就是為了讓鄭地的聯軍能獲得兵力優勢。只要能重新掌控鄭地,那么齊國南方再無威脅,就能全力應對燕地智軍。而楚國也能跟魏國配合,一東一西夾攻智國。反之,如果鄭地仍然在智軍手中,那么齊國南部就始終受到威脅,楚軍也不得不分兵防守東側。
所以,鄭地這一戰極其重要,決定著整場戰爭的成敗。
田白在那咆哮,公孫寧臉色陰沉,盯著他道:“你若再如此急躁,那就讓田氏換個人來!這是戰場,不是你田氏。”
田白喘了幾口氣,重重嘆息一聲,重新坐下來了。
“這些天的交戰下來,我卻也有了些作戰心得。”公孫寧站起來,說道:“智軍的強項在騎兵輕巧,我們即使有取勝的機會也追不上。所以,若想取勝,必須限制其騰轉。”
“可這鄭地方圓幾百里連個山坡都看不到,樹林也少且不成片,如何限制?”有人說道。
“山林是沒有,但河流可不少啊。”公孫寧沉聲道。
接著,他走到一旁掛著的地圖前,說道:“來看這地圖,方圓百里內就有數條河流經過,我們可以選擇一處河流交匯處,引智軍來攻。比如這,東側距此五十里外,兩條河道正好匯合成一個狹窄死地。”
他用手比劃了一個銳角,說道:“我們可以在附近埋伏兵馬,設下陷阱,一旦智軍來攻,弓弩手就立刻封堵其退路。而兩側有河流限制,智軍轉移不得,我們再一舉反攻,必然大勝。”
聽完這些,眾人紛紛沉思起來。很快,田白說道:“可如今智軍盯得緊,我們哪里能派兵去埋伏?”
“這里有人盯著,但宋地可沒有。即這里離宋國邊境不到八十里,沿途也無智軍駐守,可以刻派人前往宋地報信,讓宋軍再派至少七千士兵,秘密潛到此地設下埋伏。”公孫寧指著地圖說道。
他選的那個河汊離宋國邊境并不遠,而且那里剛被清掃過,并沒有智軍存在,正是埋伏的好地方。
聽完這些,其他幾人立刻大為振奮,眾人紛紛湊到地圖前,研究起了詳細計劃。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公孫寧的親衛到了屋內,在其耳畔說了幾句。
“什么?”公孫寧臉色浮起了怒色。
“何事?”其他幾人不明所以,連忙問道。
“有附近居民偷了馬車,要去投奔智軍,還好被攔截了下來。”公孫寧冷聲道:“這些鄭人,真是毫無忠義之心,不分敵我。才歸附智國幾年而已,這就忘了亡國之恨?”
“皆是些見利忘義的庶民罷了,自然輕易被些許好處收買。”田白搖頭說道。
偷車的是城外聚落的一群居民,說是偷車其實也不對,因為那車本就是他們的。智國占據鄭地后,就為每個村落提供補貼,并以極低價賣了一些農用車。既有畜力拉的牛車,也有人力拉的車子,以保障耕作生產。
而聯軍到達后,發現戰車可以防備智軍,就到處征收各種車子,僅僅這么方圓百多里的一小塊地方,他們竟聚來了民車達五六百輛。這還只是智軍新占據幾年的地方而已,那智國腹地呢?豈不是更加驚人?
就連聯軍也不得不感慨,智國國力之強盛,幾乎讓人絕望,這已經不是一兩場戰爭能改變的了。當然,這些只是一眾將領的心中所想,是萬萬不敢表達出來的。
再說那些偷車的人,他們其實壓根也沒得手,剛借著夜色到了囤車的地方就被發現了,接著悉數被捉。剛開始聯軍士兵還以為是聯軍來襲,但仔細確認后才發現,確實是本地居民。
會議結束后,公孫寧就讓人把那些偷車人帶了過來。
因為人數太多,所以只帶了幾個領頭的過來,被押到跟前,接著就被旁邊士兵摁到了地上。
“為何偷車?”公孫寧盯著幾人,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