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的尸體遍布街頭巷尾,無論男女老幼。除了暗夜精靈,他們豢養的動物也沒能逃過這一劫,尤其是巨大的夜刃豹,許多都被殘忍的肢解了。
惡魔們無情地穿越整座城市,所到之處,無一幸免。甚至連攔路的建筑,也會被惡魔衛士暴力摧毀。
末日守衛在惡魔衛士的頭頂盤旋,指揮他們該如何找出躲藏的暗夜精靈。而地獄犬更為積極,不但使勁聞著氣味,肩上的觸須也在拼命往前伸,搜尋它能感應到的每一個生命。
瑪諾洛斯遠遠地在最后方壓陣,他已經將傳送門完全交給了薩維斯處理。比起維持傳送門,他更喜歡殺戮那些脆弱的生命。
惱人的噪音打擾了艾薩拉女王的休息,即便她下令宮廷樂隊演奏動聽的音樂,也掩蓋不了那些噪音。最后女王站起身來,走出了她的私人房間。
瓦羅森早已等候在外,他是不會像薩維斯那樣,肆意地打擾尊貴的女王陛下的。
“向您致敬,最至高無上的女王陛下。”
“我親愛的禁衛隊長,外面發生了什么,為什么那么吵?”
瓦羅森低下頭,掩藏了他的愛慕情緒,“也許您可以親自去看看,可以更容易明白。”
“也好,帶路吧。”
瓦羅森當先引路,走到了宮殿中的一個大露臺,這里可以俯瞰整個主要城區。
艾薩拉挑了挑眉,她很少來這個大露臺,因為她不想被那些平民看到。她更喜歡自己房間的那個奢華陽臺,可以俯視整個永恒之井。
但是大露臺上看到的景色再也不是女王熟悉的了,她眼前所見,只有建筑的廢墟、連綿的火海和遍地的尸體。
她又看向露臺兩側,上層精靈的居住區則保存得很完好。
“瓦羅森,你不解釋一下嗎?”
“薩維斯參事說,天界的士兵要凈化一切不完美,讓神靈降臨時,可以看到一個完美的世界。”
“是薩維斯的命令?”艾薩拉女王的眼睛瞇了一下,她的參事的權利似乎太大了一些?
“不,是前不久剛來到的指揮官,瑪諾洛斯大人的命令。”
盡管對薩維斯很不滿,但瓦羅森是絕對不可能欺騙他心愛的女王陛下的。
艾薩拉曾經和她的參事一起,見過那位來自天界的指揮官,瑪諾洛斯的強大令她也為之贊嘆。
“如果是瑪諾洛斯的命令,那確實需要這樣。在追求榮耀的名義下,總是要有犧牲的。”
“您的智慧無人能及。”瓦羅森毫不吝惜他的贊美,任何褒義的詞語用在他的女王陛下身上,都是絕對合適的。
女皇用帝王般的沉著接受了他的贊美。她每天都要受到很多贊美,這是她生活的主要組成部分。艾薩拉看著眼下的大屠殺,問:“那么這會持續很長時間嗎?造物主是不是也很快就要來了?”
“他會的,我的女皇,據說瑪諾洛斯稱他為薩格拉斯。”
“薩格拉斯,”女皇艾薩拉回味了一下這個名字,“薩格拉斯,確實是個適合神的名字啊!”她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我相信當他來的時候,我會第一個知道。如果我不能親自在這里向他問候,會非常遺憾的。”
“我個人也十分希望能夠提前讓您知道,”瓦羅森說著低下身,“請原諒,我的女皇,我還有些要事去做。”
她心不在焉地揮了揮手,仍然沉浸在眼前的情景以及神的真義之中。隊長只留下她和她的貼身護衛。
在艾薩拉的腦海里,開始描繪一個夢寐以求的世界。一個更加偉大的城市,一座為她而立的榮耀紀念碑。它將不再像人們平時習慣地那樣叫做艾薩琳,不,它就應該被叫做艾薩拉。對于女皇的家鄉來說,這是何等適合的名字啊。艾薩拉。她自己默念了兩遍,而且自己聽得很陶醉。她應該早就做這樣的改變,但是現在做也沒有關系。此外,她又有了一個更加吸引人的想法。確實,她的臉異常完美,是民族的象征,但是還有更加榮耀、更加偉大的…很快他要來。
他的名字叫薩格拉斯。
“薩格拉斯,”她低聲念叨,“薩格拉斯神…”一種近乎孩子般的微笑劃過她的臉。“他的伴侶,艾薩拉…”
信使幾分鐘就來黑鴉堡一次。所有的信使都要見這里的主人,因為每次都有新消息。
每條消息對于拉芬克雷斯特來說,都一樣可怕。
無論如何還是沒有辦法從暗夜精靈那里得到法力,就連他們這里最有經驗的巫師也無能為力。另外,靠永恒之井提供源頭的咒語力量也失敗了,在一到兩個地方還引起了不幸的結果。恐慌接連四處發生,而這些官員原本大可避免混亂的發生。
那些最為重要的地方,艾薩琳附近的地區,已經沒有消息了。
直到現在。
被哨兵帶進來的信使幾乎無法站立。他的鎧甲已經脫落破碎,身上到處都是血。他在拉芬克雷斯特面前搖搖晃晃,單膝跪地。
“給過他吃的和喝的嗎?”貴族問。沒有人可以回答,他朝門口站立的衛兵發了火。幾秒鐘后,有人送來了水和食物。
羅寧和其他人在那里等得非常不耐煩。他們已經從囚犯變成了某種無法定義的狀態。不是同盟,也不是局外人。他選擇在眾人后面保持沉默。這樣比較能夠確保他的地位不再變成囚犯。
“你現在能說話嗎?”信使吃了些水果,喝了半袋子水,拉芬克雷斯特隆隆地問。
“是的…原諒我,我的閣下…我之前實在說不動了。”
“從你的情況看,很難相信你還能在這里。”
跪在他面前的暗夜精靈四下看看別人。羅寧發現他的眼睛已經瞎了。“我也覺得難以置信,我的閣下。”他咳嗽了好幾次,“閣下…我來告訴你…我想…我們的世界要完蛋了。”
他最后說話的平靜口氣,反而加重了話語中的恐怖氣氛,房間里一片死寂。羅寧想起了瑪法里奧以前說過的話。開始了。甚至瑪法里奧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某些可怕的事情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