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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人是飛舟仙市的一位執事,一身宮裙,鬢角插花,雖已過妙齡,可姿容甚佳,她見楚天歌出來,美眸一亮,斂裙上前兩步,道:“楚公子,你要的玄蛇九竅大海舟妾身給你送來了。”
“這就是玄蛇九竅大海舟了?“
蓬遠派的秀兒跟在楚天歌的后面,探出小腦袋,看著對面女子玉手中托舉的船胎,隱隱的青光里,似真有蛇形在吞吐。
“玄蛇九竅大海舟,”
飛舟仙市的執事笑吟吟回答,道:“我們仙市能拿出的最好的飛天海舟,駕馭此海舟,即使東海外海風急浪高,也能如履平地。”
“太好了。”
秀兒拍手叫好,笑靨如花,然后看了眼前面的楚天歌,催促道:“楚師兄,趕緊收好,我們出海吧。”
楚天歌點點頭,接過船胎,體內玄光一轉,有郁郁蔥蔥之色,灌注到里面,剎那間,船胎上的光明大盛,傳來深海中玄蛇的叫聲。
飛舟仙市的執事站在一側,輕扶云鬢,吐字清晰,解釋道:“楚公子當日就在仙市買下此海舟,我們耽擱了這么多天才送來,就是按照楚公子的要求,請了筑船師對這玄蛇九竅大海舟進行了改良,讓其稍一祭煉,就能上手。”
說到這,這宮裙女子美麗的面孔上浮現出笑容,很是得意。
對于飛天海舟來講,祭煉從來不是簡單的事兒,通常是費時費力。特別是急著用的時候,更是頭疼。而飛舟仙市卻能將這一過程大幅度縮短,絕對在這東海一帶都數得上的。
在這方面,恐怕就是以造舟聞名的東海殷氏都沒有這樣的手段!
“確實不錯。”
楚天歌很快完成對玄蛇九竅大海舟的祭煉,不由得目中大放光明,罕見地出口夸獎,道:“真毒術業有專攻啊。”
飛舟仙市的女執事對于楚天歌這有一種居高臨下的話語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挑了挑眉,玉顏上笑容更盛,她挽了一下袖子,道:“我們飛舟仙市向來竭盡全力滿足貴客們的要求,楚公子如果有同門需要容易祭煉的飛天海舟,或者其他,可以介紹給我們。”
“可以。”
楚天歌瞥了對方一眼,答道:“祈封島上也有同道著急出海,他們不是買不起這飛天海舟,只是沒有時間祭煉,你們這一手,會受歡迎的。”
他頓了頓,剛要繼續說話,突然間,相鄰的大巍殿殿門一開,從里面走出一男一女,當先的少年人未到,清朗的聲音已傳下來,如林中穿葉,水洗石音,道:“你們飛舟仙市有妙法能讓人更方便祭煉飛天海舟?”
“嗯?”
楚天歌就是一皺眉,他聞聲看去,就見兩人已經踩著玉階而下,說話的少年頭戴寶冠,身披法衣,雙目之中,隱有水色,不見其底,稍一觀看,似乎看到的是不知歲月的淵底里,深不見底的幽水彌漫,其光幽幽,容納所有,冰封萬物。
“這位公子,”
來自飛舟仙市的女執事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走來的少年身上那種強勢和不含糊,于是稍吸一口氣,輕聲答道:“我們飛舟仙市確實有這樣的手段。”
“給我復制一份。”
來人自然是陳玄,他還在祭煉龍鰍海舟,尚未競全功,正好出殿門聽了一耳朵,所以目光一亮,就湊了上來。
“這,”
女執事聽出這話語中的不容置疑和財大氣粗來了,聽對方的話,這祭煉飛天海舟的妙法自己飛舟仙市必須得呈上,至于價格,隨便開。
“這位道友。”
這個時候,楚天歌站了出來,他頂門之上,青色郁郁,流蘇般垂下來,讓他眉宇間有一種貴不可言,高高在上,如居于通天建木上,俯視四方,用不悅的語氣道:“我正在和戚執事說事。”
“太昊派的。”
陳玄背后的閻天咒靈的暗金色雙瞳里浮過不計其數的符號,稍一打量,就確認了楚天歌的身份,太昊派在十大玄門中的玄功也是獨樹一幟,很有特色,特別有辨識性。
看到這里,陳玄目光轉了轉,屈指一點,自有一道飛書生成,然后輕飄飄落到場中這位飛舟仙市的女執事面前,道:“出去后,聯系我。”
說完后,他招呼荊妙君一聲,兩個人一前一后,離開此地,向會館外面去。
他性子強勢不假,可對方身為同為玄門十派之一的太昊派的弟子,和自己的地位差不多,自己剛才做事略顯無禮一點,稍作退讓就是了。
反正也不能因為這事兒,就和對方動手不成?
“這人是誰啊?”
蓬遠派的女弟子秀兒看著陳玄的背影消失在遠方,不由得嘟了嘟嘴,沒了在祈封島口上初見陳玄對其風姿的驚艷,不滿地道:“這么沒有禮貌。”
“是啊。”
“是啊,是啊。”
場中的其他蓬遠派的同門們自然也是心向楚天歌,她們嘰嘰喳喳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陳玄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呢。
“這人,”
倒是楚天歌,沒有其他人想象的那樣生氣。
要是換個其他人,敢這樣的話,他肯定會不讓其這樣輕松離開。可他能夠感應到陳玄身上氣息的純正,應該也是玄門十派的人。同是玄門十派的子弟的話,真談不上太過失禮。
只是讓他不舒服的是,對方這么做,是自以為地位在自己之上。
“我們去外海。”
楚天歌深吸一口氣,平復下自己的情緒,面上再次露出溫和的笑容,他把玄蛇九竅大海舟收好,對其他人說話。
“走吧。”
蓬遠派的金蔓文對楚天歌很有好感,此時她上前一步,連聲應和。
“走。”
眾人就這樣,離開這觀云會館,沿著主街,出了祈封島。
不需要多講,眾人騰空而起,向外海去。
楚天歌身為太昊派的天才,年紀輕輕就有玄光境界,此時御空飛行,玄光其色青青,扶搖直上,蓊蓊郁郁之色,四下鳴音,聲勢不小。
至于蓬遠派一行人,境界修為都比不上楚天歌,不過她們也都有自己的飛行法器,并且因為都是女修的緣故,俱是插花懸彩,煙云升騰,更是美麗耀眼。
不多時,楚天歌來到外海,他才停下來,看了下向內延伸到不見邊際的大海,手一伸,玄蛇九竅大海舟的船胎到了手中,道:“到了外海了,這船可以用了。”
“楚師兄,快放出來,讓我們看一看。”
秀兒眨著大眼睛,盯著船胎,她來到外海后,看著茫茫海面,陡然間覺得有一種空蕩蕩的無處著力感,很不舒服。這還是風平浪靜,要是真遇到天象變化,那就更壓抑了。難怪要橫渡外海,得需要飛天海舟。
“咦,”
正在此時,金曼文目中余光一瞥,發現在她們的東南方向,出現了一男一女,她怔了怔,定睛一看,居然是在觀云會館中碰到的那個不禮貌的俊美少年和那個看上去嬌柔的女子。
看他們倆的樣子,也是要去外海了。
想到這里,她念頭一轉,有了主意,于是來到楚天歌的跟前,故意用稍微大一點的聲音,道:“楚師兄,快放出玄蛇九竅大海舟吧,聽說這海舟能夠抵御海中的風暴和海獸,我們待在上面,可以安安穩穩的,不用辛辛苦苦地飛遁。”
她的女聲本就是略尖,再故意聲音大一點,被海上的風一吹,傳得挺遠。最起碼,她能夠確定,立在半空中的那一對男女肯定聽得見。
楚天歌此時也看到了陳玄和荊妙君兩個人,不過他城府要深一些,沒有言語,直接做事,手中玄光之力一送,到了船胎上,整個船胎發出一層又一層幽幽的光輝,下一刻,只聽一聲大響,海面之上,出現了一艘百丈的大海舟。
這大海舟泊在海面上,舟身之上有著三層的高閣,最前面,懸著兩個銅鈴,上面鐫刻著玄妙的花紋,如真正玄蛇的眸子般,放出光來。這光筆直向前,就是大海中風暴再大,水氣再濃,也能破開迷障,窺見真實。
“這大海舟真不一樣。”
金曼文等蓬遠派的女弟子上了玄蛇九竅大海舟,站在甲板上,見有無形的防御罩冉冉升起,將風和浪擋在外面,只覺得心情暢快,心里得意。
特別是金曼文,正思考著要說些什么話,要好好組織組織語言,刺激一下遠處的那一對男女,好給自己的心上人出一出氣。
只是還沒等這金曼文想起該說什么話來,就聽到一聲震天大響,連腳下玄蛇九竅大海舟的甲板都抖了抖,好像發生了地震一樣,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卻見自家的師妹正怔怔朝上看著,她也順著目光看去,不禁目瞪口呆。
一艘比山還要大的飛天海舟懸半空中,前后撐開有千余丈,站在玄蛇九竅大海舟上望去,幾乎連天空都遮蔽了一半。
在這舟身之上有一幢橫臥舟身的六層寶閣,四角檐上懸掛警音金銅寶鈴,輔光明珠珍石,三十六根數攀龍短樁從船舷中伸出頭來,怒目揚須,爪扣盤紋。
金曼文本來覺得,自己腳下的玄蛇九竅大海舟有百丈大小,已經非常巨大,足以在東海中履波如路,可跟眼前出現的這一個上千丈的海舟比起來,這百丈玄蛇九竅大海舟居然有一種說不出的纖細玲瓏之感。
不管是海舟的大小,以及海舟上的建筑,甚至其他,玄蛇九竅大海舟和這突兀出現的大海舟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差距很大。
轟隆,
陳玄放出龍鰍海舟后,根本也沒有向玄蛇九竅大海舟這看一眼,只是調整方向,向外海深處行去,只是這千丈海舟一動,帶動波浪滾滾,動靜之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海上起了風暴。
連玄蛇九竅大海舟被波及,海舟之上的防御罩上都浮現出一層又一層的漣漪,要是換個一般的海舟恐怕直會被風浪吹翻。
且說陳玄,正坐在龍鰍海舟的六層閣樓上,玉幾上,綠煙從青銅鼎爐中的鏤紋鼎蓋中出來,裊裊不散,狀若荷葉,更如綠云,清清亮亮之氣,撲人眉宇。
陳玄打開剛得到的一卷玉簡,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講述的是祭煉飛天海舟的法門。
毫無疑問,這玉簡就是那飛舟仙市的女執事呈上的。
飛舟仙市是敞開門做生意的,以他的背景,以及財大氣粗,很順順利利的就得到這一玉簡。
當然了,雙方也簽了法契,這玉簡上的內容,只能是他觀看,看完后就銷毀,不可傳授給其他人,畢竟飛舟仙市還指望這這一法門繼續賺錢呢。
“確實是術業有專攻。”
陳玄看得聚精會神,他頂門上金水玄光升騰,一邊看,一邊琢磨,一邊就用所領悟的新手段來祭煉龍鰍海舟,要求精益求精,要把這龍鰍海舟祭煉到真正的法器一樣的程度。到了那個程度,任誰在舟上做什么,他只需念頭一掃便能知曉,整個海舟在他眼中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他這么做,可不是白費工夫。因為他自己知道自家的事兒,要在東海上,碰到的麻煩事兒不會少,很多時候就得用龍鰍海舟來抗一抗。
比如前段時間遇到的尸囂教的化丹層次的長老,以及那一位南華派化丹境界的真傳弟子,要不是手中的龍鰍海舟的話,恐怕會麻煩許多。
在海上行事,龍鰍海舟能夠發揮很多的作用。
就這樣,龍鰍海舟在海上行駛了十幾天,陳玄不斷地利用新得到的法門來祭煉龍鰍海舟,這一日,他突然神情一動,室內放置的船胎之上,浮現出篆文,不斷生滅,并且有斗大的光暈浮現,在上面,龍鱗若隱若現。
看到這里,陳玄眉宇間有了喜色,經過這么長時間的祭煉,再加上這得到的新祭煉法門,自己終于把這龍鰍海舟祭煉地如同真正的法器一樣,如臂使指,自在如意。
到了這個程度,凡是在海舟上的事兒,都逃不過他的法眼,就是荊妙君的舉動,也不例外。不過對于這位女妖王,他自然不會多看。
“咦,”
倒是突然間,陳玄目光一沉,他發現自己這座下的龍鰍海舟上有以往沒有發現的一縷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