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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茹荒真人

熊貓書庫    長生從大道爭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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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這樣的事?”

  高立負手而立,頂門之上,靈氣如卷,串珠成線,映照出他陰柔面孔上的驚訝,按照這武剛所講,這陳家人簡直欺人太甚!

  “千真萬確。”

  武剛重重點頭,聲音斬釘截鐵。

  “嗯。”

  魏明見高立的目光投向自己,他略一沉吟,攏在袖中的手攥緊,面上一派激烈,道,“武兄所說不差,世家之害,肆無忌憚。”

  “卑鄙!”

  陳征正藏在洞窟口上所布置的禁制法陣里,一縷又一縷的火光垂落,凝若寶燈,懸于上面,如披了一件絢麗的火焰霞衣,他聽到這一番話,又驚又怒。

  他驚的是,剛趕來的三位師徒一脈的人氣息沉凝,一看就不是簡單之輩,有這樣三人加入的話,自己一方就處于劣勢。而他怒的是,武剛和魏明兩個人簡直滿口胡言,顛倒黑白。

  卑鄙無恥,令人作嘔!

  “知道了。”

  高立眸光掃視全場,他隱隱察覺到此事兒不這么簡單,不過他身為師徒一脈的人,又在小魔穴內,立場可想而知。

  “陳氏子弟,”

  正在此時,和陸繹高立一樣被武剛的長嘯引來的第三個人趕到了,他一身法衣,腰間系辟邪玉佩,文雅疏朗,突然開口,道,“洞窟之中可是陳玄?”

  緊接著,鐘穆清一笑,自問自答,道,“應該就是了。”

  “陳玄。”

  秀美如女子的陸繹聽了,挑了挑好看的細眉,他頂門之上,蓮鶴方壺高懸,垂下清清幽幽的寶光,自上而下,如披瓔珞。

  聽到這個名字,他想起了在守名宮中所見的景象。

  那少年來守名宮的時候,可是于夢嬋親自安置,原因很簡單,對方身份不簡單。其不但是五大姓之一的陳家的嫡脈,還是門中真傳,一旦有了意外,陳家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該如何?”

  陸繹露出猶豫之色,按常理講,在小魔穴動手的話,只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不留下任何的把柄,即使陳家這樣的五大姓世家暫時也只能暴跳如雷。可事情就怕萬一,萬一出了紕漏,讓陳家抓到把柄,那恐怕就是雷霆之怒。

  更何況,陸繹知道,自己背后的人正一心一意謀劃前來鎮壓小魔穴十六年的事兒,真要是節外生枝,壞了這個大事,那才是真正糟糕透頂。

  高立和陸繹目光一碰,明白了好友的所想,此事攙和進來,恐怕會有風險,雖然風險不大,但對于他們現在一心求穩來講,任何風險都不應該冒。

  “膽小如鼠!”

  武剛是個聰明人,很快就發現了陸繹和高立的猶豫,不由得心里咒罵一句,暗怪自己白喊兩個人師兄,卻沒想到兩個人根本不顧師徒一脈的利益,臨陣退縮!

  只是武剛也是無奈,正如玄門世家都是世家,可實際上世家之間也有勾心斗角一樣,師徒一脈都是師徒一脈,可也有親疏遠近。高立和陸繹兩個人很近,他跟著兩個人就遠一點了。

  關系遠了,人家就不愿意太出力!

  “這可不行。”

  武剛很快想到,要是新來的三人不出力,只憑自己和魏明兩個人,還是得現在的局面,攻不進這洞窟!

  這樣的話,不但原先為此小魔穴一行所有的準備都化為泡影,而且還深深地得罪了五大姓之一的陳家,以后出去后會有大麻煩的。

  決不允許!

  “殺。”

  正巧這個時候,武剛感應到自手中的陶罐兒傳來灼燒之感,好像自己內心對好不容易精心準備的小魔穴之行處處受挫所產生的焦躁憤怒一下子被點燃了,整個人有著無盡的恨意,對慢吞吞的魏明,對捷足先登的陳家人,對不肯幫自己的高立等人,等等等等,無所不恨。

  “殺,殺。”

  武剛眼冒血色,居然看上去孤擲一注,他不進反退,一個人撞入陳家在洞窟口上所布置的禁制里,剎那間,一縷又一縷的火光循著氣機過來,洋洋灑灑的火芒蘊含毀滅的力量,稍一碰撞,就把他身上的法衣都燒出一個接一個的窟窿。

  “殺,殺,殺。”

  武剛煙熏火燎,衣冠散亂,只咬著牙,不停地吞吐靈氣,看上去似乎有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這,”

  高立和陸繹看傻了眼,這武剛到底在陳家人面前受了多大的委屈,竟然這樣不顧惜自身,也要拼個你死我活?

  “兩位師兄,”

  魏明也不知道武剛為何如此發瘋,不過他是個善于借勢之人,馬上面上浮現出悲憤之色,道,“陳家人欺人太甚,讓武兄都這樣子了,兩位師兄難道還要坐視不理?”

  高立和陸繹聽了,對視一眼,再看在火焰中狀若瘋狂半點氣度不見的武剛,眉頭同時皺了起來,武剛如此,他們同是師徒一脈,還真不好袖手旁觀了。

  不然的話,他們兩個人真眼睜睜看著武剛葬身于火海,出去后,恐怕也會被自家師長訓斥。

  “上。”

  高立和陸繹咬了咬牙,形勢如此,兩個人不得不入場啊。

  “武剛做得好啊。”

  魏明見高立和陸繹改變了主意,踏步入大陣,心里喜悅,這武剛來一出舍身拼命,扯著師徒一脈的陣營大旗,讓高立和陸繹不得不救,這一點機智和狠勁真讓人佩服。

  “看打。”

  且說洞窟通道上的大陣里,陳征等人雖不知道這武剛發什么瘋,居然敢一頭扎進來,可一想到這個家伙剛才的顛倒黑白的無恥,他們就立刻有一種同仇敵愾,于是不斷玉石大陣,一朵又一朵的火焰盛開在武剛周圍,甚至在武剛腳下凝成火焰暈輪,把他束縛在里面。

  “啊,”

  武剛發出一聲慘叫,他是明氣三重修為,還沒有凝結玄光之種,以少敵多不說,還在對方禁制中,豈能落了好?只是一下,他護身寶氣就被破,兩只手臂上裂紋如血。

  “武兄,”

  魏明見此,大喊一聲。

  “武剛。”

  高立和陸繹跟在后面,看到武剛這樣的慘狀,也是神情變得嚴肅,面露殺氣。

  “啊,”

  只是還沒等三人趕到陣法中,助武剛一臂之力,突然間,又有一聲慘叫從通道里響起,這一聲慘叫比剛才武剛的叫聲更為尖銳,更為凄厲,叫聲中蘊含著巨大的痛苦。

  “怎么回事?”

  魏明等三人聞聲看去,發現不知何時,武剛擲出了自己手中染血的陶罐兒,這陶罐兒一出,罐蓋無風自開,從里面傾瀉出滔滔的血色,倏爾一變,就覆蓋四下,然后血色中,浮現出一個人影,其身披血衣,眉長如刀,兇戾非常,只是手一伸,就從大陣中抓出了一個明氣層次的女子,將她身上的血氣一吸而空。

  這個陳家的女子,本來美麗豐腴,如今硬生生被抽空血氣,成了一張人皮,何等殘酷,這個過程中,她的叫聲豈能不凄厲?

  “血魄!”

  在最后面的鐘穆清看到陶罐上出的人影身上彌漫的驚人血氣,一口倒出其根底,道,“血魄宗的人。”

  東華洲修煉界鼎盛,有大名鼎鼎的十六派。在其中,玄門十派,比如溟滄派,少清派,玉霄派,元陽派,南華派,太昊派,驪山派,還真觀,補天齋,等等等等;而魔宗也有六宗,冥泉宗、渾成教、九靈宗、元蜃門、血魄宗、骸陰派,等等等等。

  血魄宗是魔門六宗之一,即使現在東華洲的局面是道長魔消,魔門限于手中沒有足夠的魔頭,很多詭異強大的魔門神通無法修煉,可血魄宗的實力沒有人能夠輕忽。

  而血魄宗這樣的魔宗之人,在小魔穴這種地方更是如魚得水,有地勢之利,更是厲害。

  “血魄、血魄宗。”

  其他人聽了,也是一驚,不過在場的人也很快平靜下來。血魄宗是魔門六宗之一,血魄之名,很是厲害,要是其他修士聽了,恐怕聞風喪膽,可他們溟滄派的弟子,何懼之有?

  要知道,玄門十派中也有強弱之分,溟滄派、少清派和玉霄派是公認的三大宗,不但都傳承萬年,一直高居玄門十派之首,而且宗門中每代都有飛升真人,不是其他宗派能比的。

  溟滄派的弟子碰到血魄宗的弟子,更是無所顧忌,要降妖除魔!

  “敢出來,就找死。”

  眾人盯著浮在半空中的陶罐兒,這血魄宗的妖人不知道用了何等瞞天過海的法子藏在這法器里,讓人都察覺不到,可如今顯形了,必死無疑。

  “啊,”

  就在眾人,師徒一脈的人也好,洞窟中陳家人也罷,準備先聯手降妖除魔,再解決溟滄派內部的爭斗的時候,又一聲慘叫傳來,陶罐上的兇戾之人手一伸,把武剛抓了過來,吞噬其精血。

  和剛才的女子一樣,武剛這個明氣三重的溟滄派弟子,只是稍微抵擋了一下,就被從陶罐中出來的人把一身精血吞噬地干干凈凈,只剩下最后一張皮。

  “怎么回事?”

  魏明后背直冒寒氣,這從陶罐中出來的血魄宗的弟子怎么如此兇戾,即使這武剛剛才為破陣出力不少,又在陣中受了傷,遠不是全盛時候,可以自己對其了解,就這樣,也不是一般明氣修士能匹敵的,但落在這個突兀出現的陶罐人手里,簡直殺雞一般。

  魏明驚懼之后,又是一陣慶幸。

  自己和武剛同行之時,可是非常羨慕武剛手中這能吞噬陰魔幻魔的神秘陶罐,甚至還動過小心思想據為己有。如果自己真正成功的了話,恐怕現在現場這張人皮就要換成自己的了。

  “不對啊。”

  魏明突然又想起一事,他記得自己問過武剛他手中陶罐的來歷,對方分明是說陶罐是在一個近乎千年的廢墟古穴中無意間尋到的,被埋藏這么久的陶罐里會藏有人?

  “不對勁。”

  陸繹看向陶罐上空的人,不知為何,有一種毛骨悚然。他向來靈覺異于常人,憑這個幫自己多次逢兇化吉,正是這樣,他比同境界的人更能感應到陶罐上的人影的兇戾。乍一看,好像一片血海,所到之處,所有一切盡數被收入血海中,成為血海的一部分。

  霸道,強勢,兇戾,無法無天。

  這樣的法門絕對不是血魄宗的一般法門,也不是明氣層次所能修煉的法門!

  “你是什么人?”

  陸繹頭懸蓮鶴方壺,大片大片的清光落下來,徘徊在左右,擋住撲面而來的血腥氣,他高聲斷喝,希望一探對方的來歷。

  陶罐上的人影掃了陸繹一眼,他在吞噬了兩位明氣層次的修士的血氣后,血魄凝實不少,腳下的陶罐更是開始彌漫出驚人的血煞之光,陶罐底中的兩個字透體而出,兇戾大盛,他根本不回陸繹的話,只是道,“溟滄派的人,嘿嘿。”

  這笑聲一起,蘊含著大兇,還有一種深仇大恨。

  “茹荒。”

  魏明離得最近,正好看到陶罐底部透出來的兩個大字,于是隨口念出,面上有茫然。他對這兩個字很陌生,可不知為何,剛剛念出口,就覺得眼前一片血色,身體內的血液甚至都控制不住,蠢蠢欲動,仿佛隨時脫體而出,投入到半空中的陶罐里。

  魏明心驚肉跳,連忙運轉法門,鎮壓體內的血液。

  “茹荒。”

  高立和陸繹也沒有印象,可一念誦,就覺得大兇大戾,有一種大難臨頭。

  “茹荒!”

  倒是場中入門最晚的鐘穆清聽了后,想了一會,面色大變,他向來的飄逸都不見了,聲音變得尖銳,道,“血魄宗的茹荒真人早已隕落,怎么會出現?”

  很多年前,茹荒真人在東華洲可是鼎鼎有名魔道大能、此人行事肆無忌憚,任意殺戮玄門修士,已弄到天怒人怨的地步,甚至連血魄宗都不得不將他逐出師門。

  不過這人也是一個奇才,當時已練到血魄與自身神魂相合,且聚散如意的境界,只要不將他所有血魄一齊滅殺,便殺不了他。

  后來卻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被東華洲六位真人高手聯手布下大陣圍攻,這才將其徹底除去。

  難道對方死灰復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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