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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4章 風波再起

熊貓書庫    從農家子開始的古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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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春三月,春風送暖,凋零的草木也已經恢復了生機,漫山遍野之間,盡是一片翠綠盎然,生機勃勃的景象。

  徐章帶著明蘭和言哥兒,以及幾個西軍中的將領,文書、主簿,以及千余人馬,部分繳獲,自順渭水一路東去,在西都洛陽盤桓數日,再度啟程。

  一路慢慢悠悠,又真好使陽春三月,萬物復蘇的季節,沿途的山光水色在濃郁生機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喜人,加上還有言哥兒這個小豆丁,徐章和明蘭便將這次回京當做是一家三口的一次出游了。

  盡管從長安到汴京,一路要輾轉數千里,花費上大半個月的時間,若是路上在耽擱那么一陣,花上一個月的時間也不是沒有可能。

  徐章過得愜意了,可早在去年年底之前就馬不停蹄趕回汴京的齊衡卻沒有那么幸運了。

  齊衡再娶也有一年多的功夫了,可惜夫妻倆成婚不過數月,西北便起了戰事,齊衡身為監軍,隨軍去了陜西,徒留嬌妻在府里,替齊衡在齊國公和平寧郡主膝下盡孝。

  回府之后,齊衡倒是和嬌妻相敬如賓,只是西北諸事未定,齊衡身為監軍,成日里各個部堂衙門來來回回的跑,忙得不可開交。

  倒是冷落了這位新娶的嬌妻。

  齊衡的新婦申氏,年歲比齊衡小上許多,其父剛剛從地方調回東京,升任吏部侍郎不久。

  西北一行,齊衡的收獲也不小,以前的齊衡,是一個只知道紙上談兵,滿腔熱血,滿腹報復的初生牛犢,不撞南墻絕不回頭的那種。

  當初邕王和邕王妃為了逼他娶嘉成縣主,用那等手段逼死了榮飛燕,又抓了齊國公,齊衡就已經見識到了人心的險惡和世道的不公。

  這次的西北一行,更是讓他認識到了先是的殘酷。

  齊國公府是堅定的太后黨,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齊衡剛剛回到東京,就直接升了一級,從正六品升到了從五品,待徐章等人凱旋回京,論功行賞之后,齊衡身為監軍,代官家和太后遠赴西北,功勞之高,便是在一眾功臣之中,也可排在前列。

  齊衡剛剛入仕之時,便是從六品的侍御史了,在御史臺三院之中的察院當差,后因審理逆王一案時鐵面無私,在太后跟前很是得臉,便升了一級。

  如今齊衡入仕還不到三載,就已經領從五品的俸祿了。

  莫說是和齊衡同科的那些個同年們,就算是齊衡的前頭一屆,長柏他們,現如今比齊衡混的好的也找不出一個來。

  更別說等王師凱旋之后,朝廷還有一次大的論功行賞。

  監軍一職,里頭的門道本就極多,而且歷來能夠充任監軍的,皆為掌權者的親信,況且齊衡可不僅僅只是個擺設花瓶,還有居中調度糧草之功。

  一時之間,剛剛回京的齊衡竟成了香餑餑。

  原本因為接連變故而導致門庭冷落的齊國公府,原本就因為和申家結親而有了幾分氣色,現如今又接連升了好幾個檔次。

  就連平日里上衙的時候,原本許多沒什么交際的同僚,也紛紛熱情的和齊衡打起了招呼。

  齊衡不勝其煩,卻無可奈何。

  陜西一行,齊衡早已不是昔日那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了。

  當著齊衡的面,旁人自然是好言好語,熱情非凡。

  背地里的議論,自然更少不了。

  甚至有人將其和前幾年聲名鵲起的徐章、顧二三人擺到一塊,稱他們幾個是武勛世家的同齡人里頭,最初類拔萃的,三人還得了個汴京三杰的諢號。

  一開始只是在武勛世家年輕一輩里頭流傳,后來人們竟然爭相傳唱。

  不過對此還是有人持不同意見,譬如有些人認為徐章剛剛封侯,雖是武勛,卻不能歸屬于世家,不能和那些開國勛貴們一概論之。

  還有人說徐章出身金陵勇毅侯府,雖是旁支,卻也是開國勛貴一脈······

  還有些說齊衡雖然立了功,但卻和另外兩人比起來,差的就不是一星半點了,是以不能將其和他們放在一塊兒并稱三杰。

人們說起顧二,更多地卻是說他浪子回頭之類的,還說什么先顧候泉下有知,定然畢竟徐章和顧二兩人,既是勤王救駕,又是領兵平叛的,也算是功勛卓著了,現在一個平定了隴西,打退了  倒是齊衡,和其余兩人相比,履歷就略顯有些蒼白了。

  近些時日,隨著西北戰事平定,大宋以絕對的優勢大獲全勝,還打下了十幾個州縣,朝野上下,自仁宗皇帝駕崩那時起就一直憋著的一口氣,總算是吐了個干干凈凈。

  對于趁火打劫卻被灰溜溜的打跑了的西夏人,不論是朝堂上的文武相公們還是底層的百姓,都嗤之以鼻,大加嘲諷。

  可隨著戰事平定,加之封賞之事也陸續定了下來,恢復了平靜的朝堂之中,忽的又冒出了一些別的聲音。

  而今是熙平五年,自官家繼位至今,已然將近四載,昔日的懵懂孩童,不光身量跟麥苗似的迎風便長,心智也在飛速的成長的。

  許是因為經歷的多了,小小年紀,便有了幾分淵渟岳峙之象,也不似幼時那般寡言少語,偶爾也會開口,但大多都只是詢問,少有發表以前,大體下來,倒是和以前差不多。

  幾個教授小皇帝讀書的大學士們,對于小皇帝的勤勉和用功也都屢屢贊揚,小皇帝趙宗祥并非那等絕世之才,卻勝在勤奮好學,不懂就問,勉強算得上是中人之姿,而且性子和善,與仁宗皇帝幾乎如出一轍,叫幾位給小皇帝講學的大學士以及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曹太后十分滿意。

  可最近朝堂之上,卻忽然有人提及小皇帝曾經的嫡母夏王妃,和他那個早已經入土不知多少年,估摸在現在只剩下一堆白骨的親生父親先夏王。

  在這個宗族觀念極重,禮教森嚴的社會大環境之下,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那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

  舉個例子,就像徐章,自己封了候、得了爵位不說,連帶著他的祖母石氏,母親洪氏還有妻子明蘭,三人接連得了誥命。

  就像顧二,他那位出身鹽商之家,早已亡故的生母白氏老夫人,也因著顧二而得了誥命。

  小皇帝如今登基已有數載,成了全天下最最尊貴的人,其生父生母,以及將自小將其待在身邊教養的前嫡母,自然也該借著小皇帝的光,得些好處。

  小皇帝如今年幼,而且朝政大權,盡皆握在太后和兩位大相公手里,這種事情就算是心里有想法,也絕不會自己親口提。

  而且小皇帝深知,現在他雖然名為皇帝,可實際上卻和寄人籬下并無二致,就是一個被推到臺前來安撫人心的擺設,說的好聽點兒就叫花瓶,說的粗俗點,那就是傀儡。

  跟著徐章讀了幾年書,在徐章言傳身教的影響之下,小皇帝別的沒學會,大多都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唯有一點,徐章反反復復叮囑的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切記要猥瑣發育不能浪一直牢牢的記在心里。

  可不成想,小皇帝自己這邊還沒出什么幺蛾子,就要那些迫不及待揣測上意,打算提前在討好小皇帝,在小皇帝跟前落個好印象的朝臣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在大朝會上把這事兒給捅到了明面上。

  朝臣們倒是還好,都能理解這事兒,畢竟那是小皇帝的生父和生母,那位夏王妃也是早早便將小皇帝記在自己名下,當成嫡子撫養。

  于情于理,這事兒都沒半點毛病。

  而且朝臣們也想要看到他們的皇帝喜歡念舊情,而不是像歷史上的那些暴君一樣冷血無情,六親不認。

  可這事兒卻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解決的了的。

  小皇帝趙宗祥今年周歲已有十四,六年之后,待他加冠之際,便是接掌朝政之時,可到底還有六年。

  如今執掌朝政的,是那位仁宗皇帝的發妻,小皇帝趙宗祥如今的嫡母太后曹氏。

  趙宗祥當初成為儲君之時,便已經過繼到了曹太后的名下,當時操辦這事兒的,還是禮部和宗人府。

  現如今趙宗祥接掌帝位,按理來說,確實應該給生父生母還有養母該有的體面和尊貴。

  可什么叫該有的?

  先夏王雖是小皇帝的生父,可到底只是個閑散的王爺,而且若是依照禮法來論的話,現如今已經故去了的仁宗皇帝和曹太后,才是小皇帝的父母。

  說的直白的,趙宗祥既然過繼到了仁宗皇帝和曹太后的名下,那就是他們的兒子了,什么生父生母、還有前養母的,和他再無半點關系。

  這便是禮法。

  可當所謂的禮法落到了一國之君的頭上之時,所謂的禮法,便也有了不同。

  原本和睦平靜的朝堂,也因此徹底鬧騰起來。

  甚至還有些過分的,還提出要給先夏王定謚號!

  可說著話的人也不想想,現如今執掌朝政的到底是誰。

  曹太后當場就發了彪,雷霆大怒之下,直接讓人將那進言之人拉出去廷杖二十,隨即又金口玉言,將其貶去嶺南。

  一時之間,百官盡皆三緘其口,無人敢替那人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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