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 040章 扶風營

熊貓書庫    從農家子開始的古代生活
🔊點這里聽書

  “發生了什么?”

  突如其來的巨響,猶如雷霆霹靂,傳出數里之外,吐蕃大營,中軍大帳之內,正在白日宣淫的瞎吳叱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震的渾身一哆嗦,瞬間興致全無。

  若只是一聲巨響也就罷了,頂天了也就是晴天霹靂,可接二連三,接連成片的巨響,著實有些駭人。

  瞎吳叱被嚇的興致全無,被其壓在身下的少女就更不堪了。

  本就因為狂風暴雨的摧殘而變得楚楚可憐的小巧精致俏白皙嫩的臉龐,變得更加慘白,那雙本就充盈著晶瑩淚光的眼眸之中,流連著的是無盡的驚駭和恐懼,再加上那柔若無骨的嬌軀,只堪盈盈一握的柳腰,像極了受驚的小白兔,看著楚楚可憐,若是那些自詡惜花之人在場的話,只怕早就忍不住上去細心安慰了。

  “怎么回事?”

  這一瞬間,瞎吳叱心底閃過無數念頭,可那由遠而近,好似在耳邊炸響的雷霆巨響,卻始終在耳畔回蕩,好似無休無止一般。

  吐蕃大營之中,那些個未曾出戰的吐蕃勇士,紛紛跪倒在地,面朝著秦州城的方向,不住的叩首祈禱,祈求神靈的原諒。

  而那接連不斷的密集轟鳴之聲,也被傳成了上天的震怒,降下雷霆懲戒。

  城墻之上,無數架簡易的長柄投石器被陸續安裝完成,一顆顆足有柚子大小的烏黑彈丸被點燃引信,用投石機朝著城下已經潰不成軍,四散往回潰逃的吐蕃大軍投射而去。

  短短盞茶功夫之內,千余枚規格不一的轟天雷被投放在城下的戰場之上,城外遼闊空曠的開闊平坦的平原變得坑坑洼洼,土石四濺,鮮血碎尸滿地,充斥著無盡血腥之氣的戰場上彌漫著一股極為濃郁的硝煙之氣。

  “是時候了!”城樓之下,看著底下哀嚎盈野,四散潰逃,哭爹喊娘的吐蕃潰軍,徐章淡淡的到。

  這就是熱武器和冷兵器之間的差距,若非是時間太短,而且火炮又太過笨重,沒能運來秦州的話,徐章又怎會在龜縮在城內避而不戰七日之久。

  這些時日里頭,徐章之所以一直避而不戰,一是為了麻痹吐蕃人,讓他們以為秦州的守軍只有守城的實力,沒有出城和他們野戰的勇氣,二就是為了隱藏轟天雷的存在,好在吐蕃人麻痹大意之際,給他們以雷霆一擊。

  還有最后一點,就是為了準備這些投射轟天雷的簡易投石器。

  投石器一向都是被用于攻城的戰斗,可如今徐章卻反其道而行之,召集了軍中城內的所有工匠,將原本的投石器簡化縮小,讓它們能夠出現在城頭之上,變成一門門簡易的火炮。

  “孫統領和扶風營的兄弟們早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侯爺一聲令下了呢!”王破敵神采飛揚,盡管已經極力掩飾,卻怎么也遮掩不住眉宇間的激動。

  隨著徐章一聲令下,如雷鳴般鼓聲陣陣響起,伴隨著低沉的號角聲,那是進軍的鼓聲和號角。

  秦州西城,城門之內,三丈寬的空曠街道之上,早已不見半個行人百姓,甕城的內門大開著,一個個兵甲森然,刀槍林立,背弓帶箭,就連胯下的戰馬也披著一層鎖甲的騎兵分作兩列,從甕城內部一直排到了長街深處。

  杜強的個頭不高,在一眾騎兵之中只能算排在中下,身板看上去也并不壯碩,甚至和那些個膀大腰圓的大漢們相比,難免顯得有些瘦弱。

  可此時的杜強,甲胄披身,渾身上下暴露在外面的,只有面部和兩只手掌,手持一桿八尺多長通體盤龍,朱漆為飾的青龍戟,腰間別著一把四尺長的直刀,背后同樣負著一把短弓,樣式和草原人的騎弓頗為相似,長度要比尋常的步弓短上不少,馬背一側的布囊上,自然少不了兩壺滿滿當當的羽箭。

  杜強麾下扶風營,原本在冊人員將將超出半數,根本就沒有滿編,離開扶風之后,徐章便在隴右之地大肆調集軍馬,于隴右軍中遴選善弓馬騎射之士,充入扶風營中,歷經月余功夫,才有了如今扶風營八百鐵騎。

  杜強也從昔日的扶風營指揮搖身一變,成了扶風營的騎兵統領。

  雖然名字相同,可兩個扶風營卻有著本質的區別。

  前者只是扶風縣內的駐軍,雖屬西軍,可實際上卻和地方的廂軍沒太大區別,也幸虧是騎兵,若是尋常步軍的話,那就和地方的廂軍一樣,都是后娘養的。

  可后者,卻是隸屬于徐章這位新任的陜西路經略安撫使的直屬部隊,雖不是親軍,可卻是徐章到了隴右,甚至于是徐章到了陜西之后,下過心思重整的唯一一支隊伍。

  不僅僅一應糧餉待遇給的可都是最高的,一應兵甲戰馬弓弩也盡皆齊備,就連許諾陣亡之后撫恤,也是罕見的高。

  為的就是讓扶風營上下效死。

  當然了,相對的徐章重新制定的軍規,也是苛刻嚴峻到了極致,動輒便是重罰,嚴重者直接驅逐出扶風營。

  杜強緊握著手中的青龍戟,目光銳利宛若翱翔于天空之上正在蒼茫大地之上搜索獵物的蒼鷹,面上無驚無喜,如石頭木雕一般,瞧不出有半點情緒波動,深邃銳利目光自那平靜無波瀾的眸子當中綻放而出。

  “咚咚咚!”

  陣陣想起,忽而變得急促起來,低沉的號角聲夾雜其間,城頭上的傳令兵揮動著手中那面屬于扶風營的黑色令旗。

  “這一刻,終于來了!”幾乎是下意識的握緊手中長戟,杜強口中喃喃說著話,甕城下的大門被軍士們費力的從里頭拉開。

  厚重的大門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和風霜的洗禮,縱使常年維護,也難免有些老舊,許是這場戰爭來的太過突然,門軸轉動時發出吱嘎吱嘎的艱澀聲響。

  難聽的開門聲,淹沒在厚重的戰鼓聲和低沉的號角聲之中。

  代表扶風營的大旗已經在杜強身后高高豎起,扶風營的每一個將士,臉上都寫滿了激動忐忑以及躍躍欲試。

  拉緊韁繩,胯下的馬兒被勒的吃痛,不住的仰頭嘶鳴,抬著馬蹄在地上不住的來回動著,紛紛握緊手中的長矛鋼刀,目光不約而同的匯聚在那面象征著扶風營的黑色大旗之上。

  隨著城門洞開,光亮自門洞處射入,杜強一馬當先,策馬而出。

  沒有什么戰前動員,也沒有半句豪言壯語,只有無聲的殺意悄然散發,八百鐵騎,并未分散,盡數匯聚在西城之中。

  旌旗獵獵,狂風呼嘯,城頭之上,已經停止了對轟天雷的投放,不是不想,而是時間太過緊迫,而且事發太過突然,徐章提前準備的加上自城中搜羅而來的材料,已經在方才那一輪投放之中耗去了大半。

  此時此刻,已經不再需要轟天雷這樣的利器了,面對著城外那群宛若喪家之犬,心智皆無的吐蕃大軍,莫說是扶風營了,怕是隨意來上一支隊伍,都能痛打落水狗。

  出城之后,八百鐵騎逐漸拉開陣型,以杜強為中心,朝兩邊分散而去,形成一個大大的錐形戰爭,化作一支離弦的箭矢,跨越了坑坑洼洼,遍布尸首,滿是硝煙和鮮血的戰場,朝著潰逃的吐蕃大軍飛射而去。

  杜強一馬當先,正是鋒矢陣型的尖端,手中長戟沒有絲毫猶豫的揮出,一個已經六神無主,只知道逃跑,全然忘了抵抗的吐蕃士卒,直接被鋒利的月牙戟刃削斷了脖頸,大好頭顱臨空飛起,身體卻還在慣性的往前奔跑,直至被飛馳而來的馬兒凌空撞飛,被無數鐵蹄踏過,待大軍過后,已然全然看不出還是人形了。

  城頭之上,徐章看著沖殺而出的騎兵,一面倒的戰場,目光再度跳遠,落在數里之外,隱約可見的吐蕃大營處,仍舊風輕云淡的道:“這么大的聲響,他們也該聽到了吧!”

  王破敵也眺望著遠方,臉上帶著難以遏制的喜悅之色:“肯定聽到了!估摸著這時候也差不多動身了!”

  徐章目光微斜,掃了王破敵一眼:“我說的是吐蕃人!”

  王破敵臉上笑容依舊,臉上仍舊洋溢著喜悅,好似已經看到了塵埃落定的情形:“屬下說的也是吐蕃人,這會兒那些吐蕃人,說不定還會認為這是他們的長生天降下的懲罰呢,指不定已經開始準備跑路了!侯爺讓平寇哥帶人在他們西去的必經之路上等著,不正是算定了這一點嗎!”

  早在三日前的深夜,徐章就讓孫平寇悄悄帶著幾個親衛乘著夜色悄悄出了城,和躲在城外一直潛伏在側沒有現身的魯大等人回合,一是為了刺探吐蕃大軍的虛實,二就是為了等這一天,等這一刻。

  徐章道:“有什么可高興的,若不是吐蕃人不清楚咱們的虛實,被轟天雷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的話,焉有現在的結果!”

  王破敵神情一凜,臉上笑容頃刻間就煙消云散,忙拱手躬身道:“侯爺教訓的是,是破敵得意忘形了,請侯爺責罰。”

  徐章抬眼遠眺,感慨的道:“青鳥組建已有數月,可這次吐蕃東部南北兩方聯合起來,竟然沒有收到半點風聲,連人家什么時候打過來的都不知道,若非湊巧咱們提前做了準備,留了后手,這次被破的,就不僅僅只是這半州之地了。”

  王破敵面色凝重,目光堅定的道:“援軍兩日便能到,城中尚有守軍兩千,咱們要不要乘此良機,把被失陷的幾座城寨奪回來?”

  “你說呢?”徐章淡淡的道。

  王破敵當即便道:“破敵這就去安排!”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