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懂事兒的徐章和顧二,林季榮很是滿意。
“叫什么指使,若是不介意的話,以后就跟著徐老弟一塊兒叫我哥哥便是!”林季榮搭著兩人的肩膀,很是親近的道。
顧二看了徐章一眼,立馬便跟著喊了一聲“哥哥”!
林季榮愈發滿意,臉上笑容燦爛。
徐章說道:“哥哥,小弟有個不情之請,就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說著還眉頭微皺,神情略變,做出糾結狀。
林季榮心情正好,當即便道:“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話直說便是,何必扭扭捏捏的做小女子姿態!”
徐章抱拳微微躬身道:“不瞞哥哥,小弟乃是文官出身,不過讀了幾本圣賢書,有幾分小聰明罷了,可在領兵打仗之上,著實沒有什么天賦,幾個家將的本領也有限的緊,昔日定遠一戰,便險些中了叛軍的奸計。”
“待此番平叛事了,收攏了這些老卒,屆時神武軍人數再增,小弟便是想要帶好,怕也是有心無力啊!”
“有句俗話說得好,若是一頭羊領著一群狼,便是再兇惡的狼群,估計也得變成溫順的羊群,可若是一直頭狼領著一群羊,便是遇上猛虎,也敢與之廝殺。”
“小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是以這才冒昧想請哥哥割愛,將二郎讓與小弟,叫其入神武軍中,做個副軍指揮,幫著兄弟帶帶兵,小弟也好向官家交差呀!”
林季榮趕忙上前扶住打算躬身行禮的俆章,語氣真摯的道:“唉!你我都是兄弟,還說這些見外的話作甚!”
說著便對著顧二道:“只要顧老弟愿意,我這個做哥哥的,自然不會阻攔!再說了,昔日本就是徐老弟慧眼識珠,將顧老弟送入了皇城司,只要是能夠幫到徐老弟,哥哥我絕無二話!”
“多謝哥哥!”徐章一喜,露出笑容來。
“你我兄弟,何須如此!”林季榮眼中滿是責備!
徐章剛趕忙連連致歉:“是小弟的不是,還望哥哥勿怪!”
林季榮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徐章又看向顧二,問道:“不知仲懷意下如何?”
“敢不從命!”顧二笑著說道。
林季榮又拉著兩人,問了好一會兒的話,主要就是說說這些時日以來的戰事,雖然徐章和顧二每次戰后都有向林季榮稟告戰況。
但那都是遣手底下的傳令兵去的,自然不如徐章和顧二這兩個當事人了解的更加清晰直觀。
如今火藥已經在軍中推行,林季榮乃是大軍主帥,這消息自然瞞不過他。
說著說著,林季榮便問起了徐章關于火藥的事情。
“聽聞徐老弟鼓搗出來一種新的武器,殺傷力之大,甚至還要超過尋常弩箭?”
顧二也極為好奇:“我也很是好奇,那種叫做“轟天雷”的新式兵器,究竟是怎么做出來的?”
徐章神秘一笑,看著二人說道:“二位兄長可熟悉爆竹煙花?”
顧二道:“自然熟悉,怎么,難不成你這‘轟天雷’還和煙花爆竹有關?”
徐章點頭。
林季榮愈發好奇,先是感慨兩句:“聽說濠州城的城門便是被這‘轟天雷’給炸開的,究竟是什么樣的兵器,竟然能有如此威力,怕是天雷也不過如此了吧!”
隨即便催促徐章道:“徐老弟趕緊和我們說說,這‘轟天雷’究竟是怎么來的?”
顧二也目光灼灼的看著徐章,眼中滿是好奇。
先前在攻打安豐縣和壽春縣時,顧二就見過孫平寇手底下的軍士使用這種‘轟天雷’,一個轟天雷丟出去,所造成的的傷害那可都是成片成片的。
離的近的斷手斷腳,半邊身子被炸碎都是常事,離得稍微遠一些的,也后又不同程度的傷勢,尤其是轟天雷在爆炸之時,里頭那些細碎的鐵釘隨著爆炸的威力向四周激射而去,那威力,便是袖箭也有所不如。
幾乎能夠那些強弓造成的傷害相比,那些鐵釘一旦入肉,進入臟腑之間,那些士卒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當時顧二見到轟天雷的威力之后,立馬就驚為天人,趕忙和孫平寇討了不少,用在了之后攻打六安縣城的戰事之上。
不想這一用,便打開了顧二的思路,鉆研出了好幾種使用轟天雷的法子,甚至還叫人做了投石車,將轟天雷改裝成大號的,用投石車將其投射,以造成遠距離的打擊。
所造成的殺傷力也是巨大的。
也正是因為轟天雷的投入使用,叛軍才會敗的如此之快,不過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就被趕出了壽州。
顧二對于轟天雷的來歷,自然好奇。
徐章神秘一笑,徐徐說道:“仲懷說的不錯,這轟天雷的起源,還真和煙花爆竹有關。”
“老弟就別賣關子了,趕緊往下說!”徐章這才說了兩句,頓了一下,林季榮就迫不及待的催促起來。
“哥哥莫急,且容小弟慢慢道來!”林季榮無奈,也只能瞪著眼睛看著徐章,強行壓住心中的急切。
只聽得徐章繼續慢慢說道:“當初定遠一戰只是,因著小弟手底下的兵將都是從地方征召而來的廂兵鄉勇,雖然比起叛賊的大軍而言好了一些,卻也好不了多少,不過是在兵器裝備上占了些優勢。”
“而且叛軍之中,不乏有精通兵事的能人,定遠一役,小弟便險些敗了。”
“占了定遠之后,小弟便多留了幾分心思,想著到底該怎么辦,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下地手底下的兵將練到如禁軍那樣的精銳。”
“可思來想去,翻遍了兵書,也找不到任何法子!”
“卻在這個時候,手底下的兵士們便進言說占了定遠,剛剛大破叛軍,得了一場大勝,求我慶祝一下,擺擺宴席,慰勞慰勞軍心!”
“彼時我軍損失頗重,如此也是為了安撫將士們的心!”
“可就在這時,小弟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往昔逢年過節,或是遇上什么喜事兒之時,家中都喜歡扎些爆竹來慶祝!”
“爆竹一響,不僅僅聲音極大,震得人只能捂著耳朵,而且威力也不俗,若是隔得近了,被爆竹爆炸產生的飛屑打到身上,也是生疼。”
“那時小弟便想,若是把爆竹做的更大一些,其威力會不會也會大大增加!”
“仲懷也知道,我一向是個想做便做的性子,當即就命人搜羅來好些匠人,研究了起來,不想這些匠人們也不負我的期望,竟然當真給他們做出來威力巨大的大爆竹來!”
“而后我又讓他們改良配方,不斷試驗,爭取用最小的材料,做出威力最大的爆竹!”
“為了讓工匠們更有動力,我不惜許諾下重賞,工匠們便日以繼夜的趕工,不出幾日,便有了成果,然后便有了現如今的轟天雷!”
“原來如此!”林季榮釋然的點頭說道。
徐章又道:“還有一事,小弟先前忘了與哥哥說了,還請哥哥勿怪小弟自作主張才是!”
林季榮先是眉頭一皺,隨即便松開了,眼中閃爍著亮光:“徐老弟可是想說此事老弟早已經上書官家,送回了東京?”
徐章驚訝的看著林季榮,神情帶著欽佩,隨即躬身抱拳說道:“哥哥料事如神,小弟佩服,只是此事尚未向哥哥稟報,小弟便自作主張,寫了折子,送去了東京,還命人將那些工匠藏了起來,防止外人接近,免得轟天雷的消息泄露了出去,還望哥哥見諒!”
“徐老弟這說的是什么話!”林季榮先是擺了擺手,一臉的無所謂,然后面色一變,有些嚴肅的對徐章道:“似轟天雷這般神兵利器,本就該是絕密,老弟辦事周到妥帖,難怪官家對老弟如此青睞,數次委以重任。”
“哥哥就莫要和小弟說笑了!”徐章趕忙道:“只要哥哥不因此事誤會小弟,和小弟生了嫌隙,那小弟就求之不得了!”
轟天雷的事情說完了,林季榮還沒有讓兩人離開,而是問起了之后的戰事部署情況,以及把皇城司探聽來的消息,事無巨細的告訴了兩人。
因著徐章和顧二合力攻打的緣故,叛軍被打散了,未能及時會合,便被追殺而來的官兵給攆跑了。
如今舒城縣和廬州方向的叛軍,一路向南,逃到了舒州境內。
可顧二所攻打的六安縣,那附近殘存的叛軍卻被顧二追的一路往西南逃了過去,先是遁入山中,然后繼續向南,挺進了大別山,徹底失去了蹤跡。
好在那一股叛軍只有幾百人,各地州府皆已經加強皆被,這股子叛軍便是逃竄到了別的地方,估計也只剩下占山為王的份了。
若是想要攻城拔寨的話,除非他們向先前一樣,再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起一支數千人的大軍,攻占縣衙,裹挾百姓,否則的話,是極難成事的。
倒是那股子逃入舒州的叛軍,在叛軍頭領,也就是那位自號昭德皇帝的天圣教主帶領之下,好像有繼續往南逃遁的趨勢。
林季榮已經派人通知了臨近舒州的附近各州各縣,只是地方廂軍鄉勇戰力不高,若是沒有能征善戰之士統領,怕是很難和叛軍一較高下。
若是據城而守也就罷了,就把遇到那種愣頭青,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區區叛軍不過是手到擒來,然后沖上去給叛軍送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