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法說出這話時，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兇煞之氣，讓一旁的瑟提都不禁暗暗心驚。
看到澤法這副模樣，瑟提趕緊拿起酒瓶遞到他面前跟他碰了一下。
碰杯過后，澤法如瑟提所預料的那般下意識灌了一大口酒，但在那之后他卻沒能像瑟提計劃中那樣平靜下來，眼中的火焰反而更加的旺盛了。
“我曾經親眼見過海賊殘殺無數百姓，見過國王剝削國民，見過天龍人欺男霸女，但我卻從未對他們下過殺手。
因為那時的我堅信人性本善，他們或許只是誤入了歧途而已，只要我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他們就會改邪歸正了。”
說這話時的澤法，臉上滿是厭惡之色，顯然是已經全盤否定了自己當初的想法：
“抱著這種想法的我整個前半生都在奉行不殺的信條，可最后呢？我得到任何好報了么？
我的妻兒被報復性的殘殺，如果這只是萬中無一的意外的話，那在無風帶的這一次遭遇又算作是什么？
我和那家伙無冤無仇，可他卻干出了那樣的事情，直至現在我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連申請一張懸賞令的資格都沒有！”
聽到這話，瑟提忽地愣住了，剛剛澤法說了句什么？
他看著澤法有些不確定的詢問道：
“老師，什么叫做申請懸賞令的資格都沒有？”
聽到瑟提的發問，澤法眼中的火焰都好似跟著跳動了一下。
此時的他面對瑟提這個弟子已經是毫無保留的狀態了，他甚至沒去考慮這是世界政府的重要機密，直接就沒好氣的道：
“我在送你去醫院之后，去了趟戰國的辦公室，跟他大致講述了一下無風帶的遭遇，并給出了襲擊之人的樣貌特征。
那種殘暴兇悍的家伙，在世界政府的檔案中肯定會有相關記載的。
那家伙體貌特征如此明顯，有心去找的話只需要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能找到相關的檔案。
可戰國派人在世界政府的檔案室里調查了足足兩天的時間，返回來的消息卻是查無此人！”
聽到這話就連瑟提都不敢置信的開口道：
“這怎么可能？”
就愛德華.威布爾那種恐怖的破壞力，就算他如今還沒犯下什么大事，也不可能在世界政府這邊一點案底都沒有。
聽到瑟提的話澤法不禁冷笑了一聲，他又灌了口酒后，冷冷的開口道：
“會出現這種情況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世界政府或者說cp的人盯上了那家伙，認為他有特殊的價值，因此調走了他的全部資料。
多么可笑啊，我當了那么多年的海軍大將，為世界政府效力超過四十年，現如今卻連想要調查一個生死未卜的人的資料都成了一種奢望。”
話說到這里，澤法止不住的大笑了起來，只是這笑中滿滿的都是苦澀之意。
笑了一陣后，澤法又從箱子里摸出一支雪莉酒，一仰頭便將一整瓶雪莉酒一飲而盡。
長舒一口氣后，澤法將空酒瓶重重的放在茶幾上發出嘭一聲悶響：
“現如今，我也算是看清了，我先前六十年來所付出的一切努力不過是個笑話。
我自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一切，可那只不過是我的一廂情愿罷了。
六十年過去了，海賊們仍在肆意的屠殺，國王的橫征暴斂也從未停止，天龍人…那群混蛋仍端坐于瑪麗喬亞作威作福，他們根本不會多看這蕓蕓眾生哪怕一眼。”
聽著澤法的這一番話，瑟提不禁是一陣的目瞪口呆，有些緊張的環視了一圈，沒在澤法家中發現什么竊聽電話蟲之類的東西后，這才放松了一些。
但卻還是沒有發表他的意見，他只是看著澤法擠出一個笑容道：
“你喝醉了，老師。”
聽到這話的澤法卻猛地一擺手：
“我沒有喝醉，我只是看清了這世界的本質，只是看清了這個黑暗的世界從未有過希望的現實！
人性本善？這世上的某些人壓根就沒有人性可言，又何談人性本善！”
看著眼前情緒高漲的澤法，瑟提不禁在心中感嘆。
要不怎么說，千萬別惹老實人呢，這老實人黑化起來，那才叫真正的可怕呢。
就澤法老師剛剛的那一番話，佩恩來了都得直呼內行。
現如今在自己的幫助下，澤法受到的打擊遠沒有原著中那么大都開始對海賊世界表示絕望了。
怪不得原著里會想著奪走DYNA巖，從而毀滅世界呢。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瑟提當然不會讓澤法繼續黑化下去了，正當他思索著如何組織語言的時候，一旁的澤法卻突兀的開口詢問道：
“瑟提，你是如何看待這個世界的？”
看到瑟提一副驚恐的表情，澤法忽地板起臉道:
“這里是我家，咱們說的所有話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所以不用擔心有人會竊聽，我也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其他人。
所以別想著騙我，又或是附和我，我只是想聽聽看，其他人對于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看法。”
或許是同樣受到了酒精的影響，瑟提聽到澤法的這番話也熄了胡說八道的心思，他想了想后忽地開口道：
“老師，我贊成你所說的一部分話，比如有一些人確實沒有人性可言，再比如…天龍人都是垃圾，但我不認為這個世界并沒有希望。”
這話一開口，就連澤法都被嚇了一跳，他本來以為以瑟提這個年紀，又沒見識過太多天龍人的操作，最多也就是說些海賊該死，要維護和平之類的話。
卻不曾想瑟提這一開口，直接說出了一個完全出乎他預料的觀點。
不用澤法繼續開口發問，瑟提便繼續道：
“這世界或許正如你所說的一般，海賊肆意劫掠，國王橫征暴斂，天龍人欺壓良善，但同時也有另一股力量在對抗著這一切。
你還有卡普中將和戰國元帥，終其一生都在為打擊海賊，我聽說近年來還有一股名為革命軍的新興勢力在試圖推翻世界政府的統治。
不管是咱們海軍，還是那支所謂的革命軍，我們都在為了掃清這世界上的‘惡’而不斷努力著，只要我們這些人還活著，又如何能說這個世界已經失去希望了呢？”
聽著瑟提的這番話，澤法身上的兇厲之氣忽地一滯，他忽然覺得自己的這個弟子，給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